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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城市非具象公共艺术与新时代文化的融合设计展望

2022-11-16冯周梁王曦贤

艺术家 2022年9期
关键词:设计师上海艺术

□冯周梁 王曦贤

城市作为承载社会文化的具象载体,在宏观意义上是社会文明中技术与艺术的有机结合体。无论城市的整体规划设计,还是城市局部改造建构设计,都体现了时代发展下的人们对艺术与技术的文化追求,是社会共同体对文化信心的自豪展示。上海的城市公共艺术伴随近代的社会发展,以雕塑公共艺术为主的具象体占据历史主线,非具象公共艺术这一舶来品因多方面因素在中国难以茁壮发展。那么在新时代下中国社会步入全面现代化过程中,如何使新时代的社会文化本质加快融入上海城市非具象公共艺术就成了设计师与艺术家需要思考和诠释的问题。

一、上海非具象公共艺术的现状

非具象公共艺术相对具象公共艺术而言,以20世纪80 年代作为分水岭,由《美术》杂志发表的吴冠中《关于抽象美》引发的国内大讨论开始了中国抽象艺术新征程。

“85 美术运动”之后,在周长江、丁乙等艺术家的推动下,抽象艺术得到极大推广,感性抽象艺术与理性抽象艺术交相辉映。雕塑、涂鸦、设计装置等基于公共空间得以被市民感知的艺术项目在以政府出资为主导的主持规划下落地。

2000 年后,上海艺术的主流形式大跨步迈进,非具象公共艺术作为上海抽象艺术中的分支似乎被主流形式的光芒掩盖。虽然这期间有不少亮眼作品,但总体上来说依旧难以跟上社会的需要。

其中的原因不乏以下几种:一是市民受传统文化的影响,惯性地从现实主义思维出发对非具象公共艺术进行解读;二是非具象公共艺术目前还没有完善的理论体系框架支撑,人们对其没有一个固定的释义工具进行解读;三是社会的飞速发展带来的是人们对传统文化的剥离感,难以静下心去了解本民族的传统艺术,或者说是公共艺术不足以承载与诠释文化内涵。

二、上海城市意象对非具象公共艺术的界定

公共艺术作为城市的基因,是市民的精神空间,是城市建筑以外新的维度,也是未来城市文化的遗产。非具象公共艺术作为公共艺术的一部分,一方面需要城市软实力赋予它表达和传承的意义,另一方面又需要它反过来给城市和人们以文化精神的补强。

从历史文化上来说,近代以来的上海作为中西文化交汇的窗口,融合了两种迥然不同的西方文化元素:一是以英、美、德国为代表,讲究效率,偏爱简单、实用,主张理性,反对繁缛;二是以法国、意大利、西班牙等国家为代表,更注重艺术性,浪漫、超脱且释然。这两种元素在上海各自产生影响力,并形成“张力”——紧张快捷,追求效率和理性与超脱松弛,偏重艺术和浪漫的结合。在文化多因素交流吸收下,上海城市与它的市民被赋予了独有的精神素养和气质。而非具象公共艺术只有把握上海独有的文化气质,才能在诠释上有新的突破,在市民审美认同中找到共识。

从城市形态上来说,从19 世纪末开始,租界兴盛时期带来了上海城市第一轮的规划发展,越界筑路活动客观上推动了上海城市版图的扩大。在大量道路的延展之下,村庄、农田、荒野纳入上海城市大环境中。1927 年,在孙中山的《建国方略》指导下提出的上海建设计划正式开始对上海进行整体性规划设计,早期欧美功能主义在上海的实践运用(如建筑高度限制、建筑线、建筑密度、街道控制线和用地分区)总体上勾勒了如今上海城市的初步形态。1946 年市政府直接运用城市规划大纲《雅典宪章》,结合卫星城市等理念,构建了中国近代主义城市范本。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上海城市规划发生转变。

从城市色彩上来说,如今的上海同纽约、东京等国际上的超大型城市一样,具有“全色相、高明度、低彩度”的城市基调色。人工环境色是超大城市色彩中最主要的构成要素。我们在非具象公共艺术的设计上首先需要把控与区域基调色的和谐,进一步响应上海大环境的城市规划色彩要求。

从人文环境上来说,上海最早与国际的对话交流,主动或被动地带动了市民文化素质的快速提高,使人们对物质的追求转向对精神需求的满足。此外,针对运用《雅典宪章》在上海城市发展中暴露出来的不适用问题,上海的城市规划设计师及时认识到以人为本的重要性,规划从物质社会发展转向城市文化发展。

三、设计因素对非具象公共艺术的界定

符号具有标识意义和象征功能,是双方交流过程中的信息载体,一般有文字、数学符号、化学符号等。德国哲学大师卡西尔认为人类的大脑通过符号为标识,赋予外部对象和内感对象以名称和内容的规定,使人类的意识活动从身体方式的直观感知上升到概念方式的抽象认知,进而形成了身体方式和概念方式联结的意识结构。作为突出公共性的公共艺术作品,非具象公共艺术理所当然需要具备与民众交流的功能。如前所述,城市形态可以影响非具象公共艺术作品的形态,这是由外向内的。因此,作品本身也需要由内向外表达自我的设计文化内涵。

自然环境是公共艺术存在的环境系统。人们习惯性地认为公共艺术应该存在于人们生存的地表环境,导致存在于天空中的公共艺术和水体中的公共艺术在这样局限的大众思维中逐渐被排挤到狭小空间。城市是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的结合体,而水体、天空又作为自然环境的组成部分,在这之中的公共艺术理应不该被地面、墙体束缚。随着社会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公共艺术以惊艳之姿登上城市文化展现的舞台。例如,空中的有中国当代艺术家蔡国强的《天梯》、广为人知的北京奥运会中的“巨人的脚印”;水中的有香港艺术月中漂浮在港口的巨型KAWS 雕塑等。这些作品都在以最生动的语言告诉人们,无论具象还是非具象的公共艺术,都有存在于除地表之外的可能,人们需要胆大心细地去拓展和合理应用这些公共空间。

另外,除了自然环境这样的大环境空间,人们依然要遵循设计的基本原则——空间方位。非具象公共艺术有序的空间方位设计是观者信息接受的语言和主要途径。无序的设计只会无意义地占用空间资源,无法表达存在价值,也不能被民众认同。

光影是现代艺术设计中实物表现的基本手段之一。光通过不同的传播形式投射形成二维或三维的光影空间氛围,在建筑、摄影、绘画中已有相对成熟的发展和运用,如安藤忠雄的光之教堂等。在非具象公共艺术设计中,包含非具象公共艺术营造的光影与环境的光影。公共空间中,非具象公共艺术可以依靠虚实关系来展示自身的光影效果,如对平面空间或立体空间点状光影、线形光影、面状光影的塑造、对材质质感的塑造等,通过这样的形式与公共空间产生交流。而环境光影同样是不可忽视的一个要素,它可以通过自然光、天气、人造光等的变化不同程度地影响非具象公共艺术在市民视觉中的呈现。

色彩是艺术设计中必要且最活跃的视觉因素,带给人们的是最直观的感性感受。这里要说的色彩不同于前面说的城市色彩,而是特指非具象公共艺术与它周围的区域环境构成的“色彩块”。设计师在非具象公共艺术的色彩设计中,需要注意色彩的主次、色调在视觉中的平衡、设计作品作为一个色块与周围环境色块的呼应、色彩的明暗强弱变化,以协调为目标的合理的同类色、对比色等色系参与,最终自然地融入公共空间环境。

材料是所有公共艺术的基础组成要素。在设计活动中,设计师可以根据实际情况选择使用单一材料或综合材料。材料从物理化学属性来说可分为金属材料(如金、银、铜等)、无机非金属材料(如气凝胶、水泥、玻璃、陶瓷等)、有机高分子材料(如塑料、纤维、橡胶等)和复合材料(如碳纤维、玻璃纤维、芳纶纤维等)。材料通过自身或与其他材料不同组合的形式构造出非具象公共艺术的形体、质感、质地、纹理。

工艺同样是可以在设计初选择的一个要点。在选择材料后,设计师就要确定制作工艺。传统典型的制作工艺包括烫蜡工艺、印花工艺、漆饰工艺、镶嵌工艺、雕刻工艺,现代的工艺制作包括烫金工艺、电镀工艺、机械加工工艺等。上海是传统工艺与现代工艺的交织点,所以可供设计参考的范围就比较广泛。

纹样作为一种具有装饰意味的花纹图案,无论最大程度上唤起市民大众文化认同的传统纹样(如祥云纹、云雷纹、夔纹、蟠螭纹、环带纹等),还是现代设计中简约、轻盈、自然的纹样,都可以通过公共艺术的表面、整体形态来展现。设计师在城市非具象公共艺术的设计活动中考虑装饰部分时,应该首先注重城市意象对装饰纹样的指向选择。海派文化的上海既有吴越文化的古典与雅致,又有国际大都市的超前与时尚,具有中国城市中独树一帜的风格。因此,设计师在设计过程中就应该有方向性地向符合城市气质的纹样靠拢,根据具体设计目的选择单一的纹样或者对传统纹样和现代设计进行融合再创造。

声音也可以被艺术家和设计师运用到非具象公共艺术,一般较多见于公共空间的艺术装置中。动态环境的多变让设计可以拥有丰富的表达,更何况在上海这样一座时刻能感受到科技带来飞速变化的城市。在特定的情况下,声音能给公共艺术披上魅力的外衣,除了视觉、触觉,能够调动人们第三种感官的设计也是值得被考虑的手段之一。以2021年广州太古汇运用数字投影技术的《请就座》声光非具象公共艺术装置为例,曲线代表每天的流动,光影与音乐随之变换,改变了人们原有的感受秩序,为市民带来了与众不同的观看及互动乐趣体验,也反映了广州包容、国际化、智慧型年轻城市的特质。

动态是指非具象公共艺术作品的运动状态。人们在上海等中国城市环境中遇到最多的还是静态的公共艺术,动态的公共艺术相对较少。国内较早的如张艺谋在2008 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上的《活字印刷》、蔡国强的《九级浪》。国际上这样的例子有奥拉维尔·埃利亚松的《纽约瀑布》、德国ART+COM 团队的《拉斐尔的钟摆》,前者通过水势的流动营造公共的景观,后者通过钟摆形状的设计作品以受重力摆动的运动状态在大楼内部公共空间中表现了《雅典学院》中的人物画像。因此,在合理的情况下,人们也可以视情况确定非具象公共艺术的运动状态来表达它的相关寓意和情感价值。

四、城市非具象公共艺术与新时代文化的融合

在与国际的交流和中国社会文明不断进步的背景下,非具象公共艺术的首要设计思维应该抛开表象,抓住时代精神和城市文化的内核。中国的抽象艺术真正要追溯起来应该是早于西方抽象艺术的,只不过人们在那段时间里把抽象表现手法称为“意境”,前人对意境的表现一直到现在依然能够被赏析。随着社会的发展、旧事物飞速的消亡和新事物的快速建立,实证主义成为人们手中最实在的工具,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受到它的影响。人们以理性为基调看待事物,往往忽视了人感受的第一道加工——感性思维。而非具象公共艺术恰恰需要人们首先带有主观情绪、主观意识,用直接的感受来审视美,再经过理性思维进行第二道次序的加工。在对上海这座城市进行非具象公共艺术设计时,设计师还要把握人们对民族传统文化“天然的感性思维”,再根据上海市民的文化认同、上海发展的特点、城市独有的气质、具体环境进行加工。

中国当代的艺术家和设计师处于时代发展的新阶段。而上海作为中国艺术的先锋城市,见证了民族的衰弱和强盛。因此,艺术家和设计师要肩负“新时代的城市文化演奏家”的责任,拨动大众内心的同脉文化共鸣之弦。只有抓住民族文化的根,才能长出世界多姿的花。设计师要坚持在“中国文化走出去”的引导下,构建完善的项目设计思维框架,降低设计活动中的容错率,更好地促进非具象公共艺术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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