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p公司低碳发展历程与碳中和路径分析

熊靓，闫伟，郜峰，彭云，王曦

（中国石油勘探开发研究院）

2015年，第21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通过了《巴黎协定》，提出了2050年全球实现碳中和的目标[1]。2019年，bp公司提出2050年前实现碳中和的目标[2]，成为首批公布碳中和目标与路径的石油公司之一。bp总部位于英国伦敦，是一家一体化能源公司，在全球开展油气勘探与生产、低碳能源生产、移动出行等业务，业务遍及欧洲、北美、南美、澳大利亚、亚洲和非洲等地区，在2021年美国《石油情报周刊》世界最大50家石油公司综合排名中列第5位[3]。bp是能源转型“激进派”的典型代表，一直引领石油行业低碳发展，其低碳发展历程可划分为知晓气候变化、联合防御、转型重塑和走向碳中和四个阶段，每个阶段所采取的应对措施及战略调整均受到来自全球气候治理动向、国家和政府政策以及利润等因素的影响。

1 bp公司低碳发展动因与历程

1.1 1986年前：知晓气候变化

早在20世纪50年代，bp等欧洲石油公司就已关注到气候变化问题。1958年，bp作为主要成员的美国石油协会发布了一份关于美国加州雾霾事件的调查报告，提到汽车尾气的排放与大气污染有关联，但是并没有表达石油行业的二氧化碳排放会产生气候问题，bp此时已对气候变化问题有了相关认识[4]。这一时期的bp和其他石油巨头一样，并没有专门针对气候问题采取措施，而且继续维持了1973年石油危机后对煤炭的投资，例如1976年bp联合道达尔开发南非的埃尔莫洛煤矿[5]。

1.2 1987-1995年：联合防御

这一时期，全球气候治理中的国际规则逐步制定，石油公司认识到否认气候问题对公司发展产生的不利影响，开始联合同行展开防御。

1988年，联合国成立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ntergovernmental Panel on Climate Change，IPCC）[6]，标志着气候问题已经上升到关系人类未来命运的全球化议题。1992年，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大会（UNCED）在巴西里约热内卢举行，会议确定了各国在环境与发展上“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7]；同年可持续发展工商理事会（WBCSD）成立，呼吁企业重视生态能效，进行可持续发展。大型企业与政府及环保组织间的合作增加，致力于共同制定环境治理框架，1994年指导全球应对气候变化的《联合国气候框架公约》（UNFCCC）建立，自此石油行业认为减缓气候变化应该以市场为基础，本着自愿的原则，并且避免直接限制化石燃料生产所产生的排放。

1988年，bp作为成员的国际石油工业环境保护协会（IPIECA）成立温室效应特设小组，后改名为全球气候变化工作组，制定了三个研究方向[5]：一是研究由温室气体排放引发的气候问题及其不确定性（主要是为了否定人为因素引发的气候问题）；二是研究“无悔”策略，即在不增加额外成本的前提下，尽量采取考虑了气候变化因素的措施，做到无论未来气候变化与否都不后悔；三是提升能源效率和不同能源间的替代（例如气代煤）。1989年，bp加入全球气候联盟（GCC），与同行一道联合抵制气候变化对石油行业施加的压力[8]。

1.3 1996-2009年：转型重塑

随着气候治理逐步走向法制化，对各国各地区形成法律约束，石油公司不能再以“洗绿”（即通过展现环境保护来转变公司形象）的方式应对气候变化，必须进行实质转变。由于英国在1969至2020年期间隶属欧盟，因此bp在政策上受到欧盟和英国的双重约束。

从气候治理和国家层面来看，1997年世界上首个具有法律约束力的气候治理协议《京都议定书》签订，明确了缔约方在2008-2012年间将6种温室气体排放量较1990年平均减少5%的目标[9]。根据“共同但有区别”的原则，欧盟的减排目标是8%，英国承诺的减排目标是12.5%[10]。为落实《京都议定书》的各项承诺，2007年欧盟委员会提出了“3个20”目标，计划在2020年之前，实现温室气体排放量在1990年基础上降低20%，可再生能源的份额提高20%，能源利用率提高20%[11]。英国在2008年颁布了《气候变化法案》，制定了具有约束力的减排目标，即以1990年为基础，2020年温室气体减排20%，2050年温室气体减排80%[12]。2009年，欧盟实施《可再生能源指令》（Renewable Energy Directive），规定2020年欧盟成员国可再生能源在总能源消费中占比达20%，在运输行业所需能源中占比达10%[13]。

2001年，英国开始对能源商业用户征收气候变化税（Climate Change Levy），所征税款转入碳基金，为商业能源用户的脱碳项目提供资金[14]。2003年，欧盟内部执行《京都议定书》的指令，建立了欧盟碳排放权交易体系（EU-ETS），为各国设置排放上限，确定纳入碳排放交易体系的产业和企业，在此基础上分配一定数量的碳排放许可权，该体系于2005年1月起生效[11]。2009年，欧盟通过投资补助、税收减免、直接价格补助等方式降低可再生能源成本，提高可再生能源售价，鼓励可再生能源使用[12]。

欧盟和英国层面的气候治理政策措施给油气行业带来较大的压力，bp公司无论是对于气候治理的态度还是采取的政策措施也随之发生了较大变化。1996年bp率先退出了在气候问题上带有防御色彩的全球气候联盟，开始进行全面的转型与重塑，探索多种能源融合发展。

1997年bp首次认同人为因素可导致气候问题，宣布未来将参与国际碳减排行动，并正式将太阳能业务提升至勘探与生产、炼油与销售、炼化的同等地位。1998年bp首次发布了社会环境报告，概述了HSE（健康、安全、环境）的相关情况及进展，围绕四项主营业务进行HSE方面的案例学习；宣布公司的首个气候承诺，即“2010年公司温室气体排放较1990年的水平下降10%”；公布了建立内部排放交易体系、降低减排成本、开发低碳环保型燃油、收购新能源公司等措施[15]。1999年，bp参与建立国际排放交易协会（IETA），制定排放交易制度[16]。

2000年，bp为其英文名称“British Petroleum”赋予新的解释，即“Beyond Petroleum”[17]，寓意为超越石油；同年，bp与其他公司及政府共同开启二氧化碳捕集项目，开发相关技术。2001年，bp实现了1998年设立的在1990年基础上累积减排10%的目标，且比原计划的2010年提前了9年[18]。2002年，bp开始追踪运营中的温室气体减排活动。

2 0 0 5年，b p设立了替代能源业务部（b p Alternative Energy），开展包括光、风、天然气和氢在内的低碳电力业务，并计划10年内在该领域投资80亿美元[19]。2006年，公司创建生物燃料业务部，并计划10年内投资5亿美元建设生物燃料和能源生物科学研究所[18]。2009年，bp开始支持通过“限量及交易”（cap-and-trade）制度实现的碳排放定价，并在投资决策中结合碳价因素[20]。

1.4 2010年至今：走向碳中和

2010年后，欧盟和英国各类碳减排政策继续深化，全球能源转型势不可挡，又逢bp发生了历史上最严重的原油泄漏事件，公司对环境问题的重视程度空前。bp作为转型的“激进派”代表，循序渐进地制定了低碳路线图，并率先提出了碳中和目标。

2010年，bp在美国墨西哥湾的钻井平台“深水地平线”发生爆炸，导致大量原油泄漏入海，墨西哥湾的海洋生态环境遭到严重破坏，bp因此承担了巨额赔偿。公司建立了200亿美元的石油泄漏信托基金，并启动300亿美元的资产出售计划，环境问题造成的巨额损失助推了bp转型发展[21]。

2011年，欧盟委员会发布了“2050年迈向具有竞争力的低碳经济的路线图”，制定计划以实现到本世纪中叶将碳排放量减少80%～95%的长期目标。2019年，欧盟委员会发布《欧洲绿色新政》（European Green Deal），提出到2050年欧盟实现温室气体净零排放[11]；同年，英国颁布了国家战略文件《低碳转型计划》以及3个配套文件《英国低碳工业战略》《可再生能源战略》和《低碳交通计划》。《低碳转型计划》中提出到2020年电力和重工业部门碳排放量较2008年减少22%，2050年电能全部来自可再生能源、核能和经过碳捕集与封存（CCS）处理的化石能源的目标[22]。

bp积极参与全球气候治理，调整组织架构，提出低碳发展及碳中和目标。2014年，bp加入油气行业气候倡议组织（OGCI），分享应对气候变化和提供可持续能源的最佳实践与技术方案；正式认可世界银行的碳定价声明（World Bank carbon pricing statement）[23]。2015年，bp签署了世界银行“2030零空燃倡议”，同年加入气候与清洁空气联盟，减少甲烷排放[23]。2016年，bp对公司上游经营进行了详细评估，识别出主要的甲烷排放源；成为世界首个商用航空生物燃料供应商[23]。2017年，bp成为气候领导委员会（Climate Leadership Council）的创始者之一，积极推动碳定价。

2018年，bp提出了3个维度的低碳发展目标：一是2025年零新增运营排放，温室气体排放量较2016年减少350万吨，甲烷排放强度低至0.2%，减少运营中的排放；二是提供能效更高、更加低碳的燃料、润滑油和化工产品，为顾客提供更多低碳解决方案；三是拓展低碳与可再生能源业务，每年低碳相关投资达到5亿美元，并且参与油气行业气候倡议组织10亿美元研发基金的投资[24]。2019年，bp提出了2050年前实现碳中和的目标，并制定了包括净零碳排放运营、净零碳排放油气、碳强度减半、减少甲烷和加大新能源等非油气业务投资在内的五大战略措施（以2019年为基准年）[25]。

2020年，bp宣布组织架构重构方案，打破按上下游划分业务的传统标准，变革业务划分模式，专门设立低碳与新能源业务，同时公布了新的公司发展四大战略：一是以低碳能源和客户为中心；二是专注于具有韧性的油气业务领域的价值投资；三是实现净零碳排放的远景和为股东创造长期价值，低碳业务的重要性凸显；四是加大低碳投资[26]。

2 bp公司碳中和路径

2.1 目标与路线图

2021年，bp沿用了2019年设定的碳中和目标，但是扩大了目标3的范围，即目标1是于2050年前实现范围1和范围2的碳中和；目标2是于2050年前实现上游业务的碳中和；目标3是于2050年前实现范围3的碳中和；目标4是2050年前甲烷排放强度下降50%；目标5是增加低碳业务的投资[27]。

bp的碳中和路线图与公司设立的5个目标进行了一一对应（见表1）。

表1 bp公司碳中和目标和路线（以2019年为基准年）

2.2 主要措施

bp推出了国际大石油公司中最具变革性的转型战略。2020年，bp推出组织架构重构方案，变革业务划分模式，专门设立了低碳与新能源业务。2021年公司低碳业务投资达到22亿美元，比上年增加14.5亿美元。bp助力碳中和的主要措施包括优化资产组合、减少甲烷排放、重启光伏发电、扩张风电、发展生物质能、扩张便利移动出行业务以及拓展氢能与碳捕集与封存业务。

2.2.1 优化资产组合

bp的业务重心将进行大幅调整，从传统油气业务向新能源业务倾斜，加快由国际石油公司（IOC）向国际能源公司（IEC）的转变，2030年可再生能源产量将占到bp总产量的30%[28]。在传统的石油业务领域，bp更注重回报率高的资产组合的管理，投资更具有韧性的石油项目。bp是国际大石油公司中第一个宣布减产目标的公司，未来10年公司的油气产量将下降40%，2030年油气产量将由2019年的260万桶油当量/日下降至150万桶油当量/日，公司在开展资产剥离的同时将不再在新的国家进行油气勘探。同时，bp将天然气与低碳业务板块提升至最重要的地位，超过石油业务；计划2030年前对低碳能源领域的年投资额由现在的约5亿美元增加至50亿美元，可再生能源发电装机容量从2019年的2.5吉瓦增长到约50吉瓦，生物燃料日产量从2.2万桶增至10万桶以上；2025年前可再生能源项目的平均投资回报率至少达到8%～10%；2025年前，液化天然气（LNG）产量达到2500万吨/年，电交易量达到350亿千瓦时；2050年电交易量达到500亿千瓦时。

2.2.2 减少甲烷排放

三是责任意识。责任就是份内应做的事情，也就是承担应该承担的任务，完成应当完成的使命，做好应该做好的工作。中层管理干部是上级和学校党委政策和决策的直接执行者，如果缺乏责任意识，遇事推诿，甚至互相扯皮，必将贻误学校改革发展事业。

bp将通过减少泄漏、燃烧、空燃和增加天然气产量来实现2030年底甲烷排放减半的目标。bp开发了一套新的甲烷测量方法，新测量方法与行业现行方法（使用排放系数）有所不同。基于新的测量方法，bp的2025年甲烷排放强度目标为0.2%。bp计划于2023年底前把测量方法在行业中进行推广，以形成标准，新的测量技术将给行业内的甲烷检测、量化和减排带来重大变化。bp响应世界银行2030年消除空燃的倡议，于2020年联合壳牌公司向美国得克萨斯州铁路委员会表态，支持在得克萨斯州实现零空燃的目标[27]。

2.2.3 重启光伏发电

bp于2017年底重新进入太阳能行业（2011年bp曾由于经济性不佳退出太阳能领域），以2亿美元收购了欧洲最大的太阳能开发商Lightsource Renewables Energy公司43%的股份，该公司被重新命名为Lightsource bp，此后bp将其持股比例增至50%，bp通过Lightsource bp在太阳能领域实现快速扩张。美国是Lightsource bp公司业务量最大的国家，在北美开发的项目装机容量达到3吉瓦，其中bp的权益装机容量为1.5吉瓦；在英国，bp运营的及准备签订合同的太阳能项目权益装机容量约650兆瓦；西班牙是bp重要的太阳能增长市场，2021年Lightsource bp通过收购RIC Energy公司将西班牙准备开发的太阳能项目权益装机容量增至700兆瓦；在澳大利亚，bp在运营的及准备签订合同的太阳能项目权益装机容量约为425兆瓦；在爱尔兰、印度和巴西，bp在运营及准备签订合同的太阳能项目权益装机容量约为320兆瓦[28]。

2.2.4 扩张风电

bp在美国开发陆上风力发电有着悠久历史，目前有9个陆上风力发电场，分布在6个州，净发电能力约为900兆瓦[28]。2020年，bp与艾奎诺（Equinor）公司建立了战略合作伙伴关系，首次进军海上风电领域，收购了艾奎诺在美国东海岸的Empire Wind和Beacon Wind项目50%的股份，未来将与艾奎诺一同开发风电项目，为美国超过200万户家庭供电；bp还收购了艾奎诺在美国东海岸一个海上风电项目50%的股份。在英国海上，bp和德国海上风电开发商EnBW联合中标苏格兰海上风力发电项目，项目装机容量为3吉瓦，租期为60年；预计自2024年起海上风电在bp低碳电力中的占比将逐年增长（见图1）。

图1 bp公司2020-2030年低碳电力权益装机容量

2.2.5 发展生物能源

2.2.6 扩张便利移动出行业务

bp加速在电动车充电市场的发展速度，扩张便利移动出行业务，2021年公司的充电桩数量为1.3万个，2025年将超过4万个，2030年将超过10万个[27]。bp投资了多个诸如FreeWire和Store Dot的初创公司，目标是开发超级快速充电技术。2018年，bp以1.7亿美元收购拥有英国最大电动汽车充电网络的Chargemaster公司，推进高级移动出行业务。

2.2.7 拓展氢能与碳捕集和封存（CCS）

bp未来将增加氢能投资，2021年继续推进公司在澳大利亚、德国、荷兰和西班牙的氢能项目，同时锁定了一些新的发展机会。例如bp参与了英国北海Teesside地区的H2Teesside和HyGreen Teesside项目，H2Teesside项目将建设英国最大的蓝氢生产设施，结合碳捕集和封存技术，2030年氢气产能为1吉瓦；HyGreen Teesside项目将新建1座大型绿氢生产设施，2025年绿氢产能为60兆瓦，2030年将达到500兆瓦。这两个项目将完成英国政府5吉瓦氢能目标的30%，合力推动英国工业和重型运输业脱碳[28]。

3 bp公司低碳发展成效及面临的挑战

bp作为低碳发展态度最积极、措施最具体、落实最到位的欧洲石油公司之一，在低碳发展实践中取得较好成效，温室气体排放、碳排放强度、甲烷排放强度、空燃量等指标都呈明显下降趋势；新能源业务快速发展，已形成了以海上风电，太阳能和生物质能为主的新能源版图，其中海上风电业务发展尤为突出；新能源业务装机容量在国际石油公司中仅次于道达尔能源公司。bp正在实现碳中和目标的道路上稳步前行，但同时面临着规模与收益失衡的挑战。

3.1 取得的成效

在温室气体排放方面，2021年bp范围1和范围2的排放量为3560万吨二氧化碳当量，较2020年下降22%，其中约930万吨二氧化碳当量的减排量来自资产剥离[27]，较2019基准年下降35%（约1900万吨二氧化碳当量），已提前完成2025年的目标（见图2），较2014年减排42%。

图2 bp公司范围1和范围2二氧化碳减排情况（以2019年为基准年）

2021年bp上游油气生产业务范围3的排放量约为3040万吨二氧化碳当量[27]，较2020年下降7%，较2019基准年下降16%（见图3），主要是通过剥离资产和现有油田减产实现。

图3 bp公司范围3二氧化碳减排情况（以2019年为基准年）

在碳排放强度方面，2021年bp销售的能源产品的碳排放强度为79克二氧化碳当量/兆焦[27]，与2020年和2019年持平（见图4，下降的百分比均不足1%），这是由于该指标与低碳业务的规模（及占比）直接相关，包括天然气和电力在内的低碳产品的需求有所下降，与此同时，疫情后炼化产品的需求却有所上升。

图4 bp公司碳排放强度下降情况（以2019年为基准年）

在甲烷和空燃方面，2021年，bp的甲烷排放强度为0.07%[27]，较2020年的0.12%有所下降，较2014年下降0.13个百分点（见表2）。自2016起，bp的上游甲烷排放量呈现下降趋势，由2016年的11.1万吨降至2021年的4.3万吨，降幅超过60%。2021年的空燃量较2008年下降44%。

表2 2008-2021年bp公司温室气体排放情况

3.2 面临的挑战

bp在缩减了油气项目规模的同时，在低碳新能源领域设定了宏伟的发展目标。油气业务是现金流的重要贡献者，对其进行收缩意味着现金流的下降，从公司整体出发对新能源业务的收益回报提出了更高要求，如何平衡规模与效益成为bp低碳新能源业务发展面临的最大挑战。

bp设置了2030年可再生能源装机容量达到50吉瓦的宏伟目标，以目前的项目规模来看，仍需每年增加4吉瓦的装机容量才能实现目标；在一体化方面，bp还需要将其绿氢项目与风光项目进行联通。在海上风电领域，bp将支付至少24亿美元的期权费，仅英国第4轮海上风电竞标中的期权费就将使项目收益下降300～500个基点，想要实现公司既定的8%～10%的项目回报率，bp需在项目获取价格、项目执行、一体化及贸易能力方面做到“面面俱到”。

4 启示

全球许多国家都提出了碳中和目标，中国也宣布将力争于2030年实现碳达峰，2060年实现碳中和，中国的石油公司作为支持国家发展的重要企业，应将绿色低碳融入企业战略，制定完善的碳中和路线图，拓展海外业务时考虑碳减排成本，通过收购优质公司的方式快速发展低碳新能源业务。

4.1 完善的碳中和路线图助力企业实现碳中和目标

碳中和目标的最终实现需要完善的顶层设计，需要制定碳中和路线图。中国油气企业的发展应符合国家碳达峰、碳中和目标，结合自身的业务特点、资源禀赋、技术能力等，从减排目标、低碳业务布局、投资预算等方面入手，科学合理地制定企业碳中和路线图，明确各阶段发展目标和实现目标需要采取的措施。目标要清晰，措施要具体，效果要可量化。密切关注国际气候政策与国家政策变化，定期检查目标完成情况，及时对路线图进行调整，循序渐进地实现企业碳中和目标。

4.2 海外项目拓展需考虑碳减排成本

依照《巴黎协定》要求，全球越来越多的国家公布碳中和目标或减排承诺，能源行业的发展也应遵循绿色低碳的原则。石油公司在拓展海外业务时，应把碳减排成本作为重要决策因素之一，一方面剥离碳排放较高的资产，且不接手新的高碳资产，避免今后因碳税的增加而付出更多成本；另一方面在进行新项目经济评价时，应充分研究项目所在国的气候政策、减排承诺及碳中和目标、碳排放权交易系统等现状及发展趋势，有条件的公司可以使用内部碳排放权定价，提前将包括碳税在内的碳减排成本纳入评价模型，谨慎进入碳减排成本风险较高的国家。

4.3 收购是发展可再生能源的重要途径

从传统油气公司向综合能源公司转变已是石油行业大势所趋，油气公司在做好油气主业的同时，开始根据自身优势差异化发展风、光、电、氢、生物质等可再生能源，各公司可以通过收购优质的可再生能源公司拓展此类业务。收购各方面已经成熟的可再生能源公司，有助于企业快速进入可再生能源领域，获得相应资源、人才与技术，利用现有渠道及市场，与完全依靠自身力量发展新业务相比，风险相对较小；收购具有前沿技术的初创公司，企业可以参与到技术开发中，更好地培育出企业所需技术，尽早实现技术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