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 阳台（五）

文/郭姜燕 图/七酒米

小白和小黑的故事

团团缠着小甜心讲故事，而且非要它讲一个大湖和猫的故事。

弹球说：“哪有猫生活在大湖里呢？”

小甜心想了想，说：“大湖里是没有猫，不过大湖边上不仅有猫，还有兔子和刺猬，还有松鼠和地鼠，还有……”

“快讲快讲。”团团和弹球几乎是同时叫了起来。

小甜心不慌不忙地上下翻了几个跟头，把自己的尾巴打理一下，才开始讲——

大湖边，有一片很大的树林。

树林里住着很多欢乐的小伙伴，兔子啦，刺猬啦，松鼠啦，当然还有猫。

猫一共有两只，一只白猫，一只黑猫。

白猫叫小白，黑猫叫大黑。它们住在相邻的两棵树的树洞里，是邻居。

小白喜欢吃鱼，大黑不喜欢。

所以，大黑爱在树林里玩，小白总喜欢守在大湖边。

小白说，只要守在大湖边，总有一天会捉到一条大鱼。

大黑只是在渴的时候才会到湖边喝水，它小心地把嘴巴探进水里，舌头“啪嗒啪嗒”地舔着湖水，有时候也会坐在湖边看一会儿风景。

“你看，阳光在湖面上跳舞。”大黑说。

小白看不到跳舞的阳光，它只顾着看水里有没有鱼。

“那片树叶就像一条船，它能顺利地飘过湖面吗？”大黑问。

小白没有回答，它看到水下面好像来了一条鱼。

“吹过湖水的风又吹进了树林，你说风儿是喜欢大湖多一点还是喜欢树林多一点呢？”

小白听不见大黑的话，它看到那条鱼刚刚靠近湖边又很快游向了湖心。

一定是大黑惊动了鱼。真讨厌！

“走开！”小白对大黑嫌弃地吼道。

小白怎么发火了？大黑不明白。

“小白，秋天到了，风凉了。”

“那又怎么样？”

“在湖边容易着凉。”

“不要你管。”

“我是好心。我们回去吧。”

小白紧盯着湖面说：“别说话，有鱼来了。”

大黑蹑手蹑脚地走进树林，只听小白在身后跺着脚说：“唉，又跑了！”

小白坐在湖边等啊等啊，一直等到天黑，也没有捉到鱼。它灰心丧气地回到家，唉声叹气。

大黑钻出自己的树洞，钻进小白的树洞，安慰它：“好好睡一觉心情就会好。”

小白侧过身子不看大黑，它心里还在埋怨大黑惊走了那条鱼。

“为什么我捉不到鱼呢？”小白自言自语。

大黑说：“鱼生活在水里，我们生活在岸上。”

“那又怎么样？”

大黑说：“我们和鱼儿们各自生活，互相不打扰，多好。”

“我就想捉鱼！我就想吃鱼！谁让你来烦我的！走开！”

大黑默默地离开小白的家。

小白生气地嚷嚷着：“走得越远越好，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大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劝小白，它独自看了会儿天上的月亮，静静地睡去。

接下来的好多天，大黑去湖边喝水时，总能见到小白蹲守在湖边。

大黑不敢惊动小白，也不敢惊动鱼儿，它悄悄地喝水，悄悄地走开，也不知道小白捉到鱼没有。

大黑在树林里跟其他的朋友们玩游戏捉小虫，每一天过得都很开心。

松鼠邀请大黑一起荡秋千，它们抓着树藤从一棵树荡到另一棵树，它们尖叫着，大笑着，感觉到自由自在。

兔子喊大黑跟它一起跑步，它们穿过树林，跑过田野，爬上山坡，眺望着更远处的天空、田野和河流……

大黑陪着刺猬在树林里散步，慢慢地走，感受着松软的落叶在脚下轻轻地歌唱着。刺猬教会大黑唱了一首歌：“慢慢地走，慢慢地走，和好朋友一起慢慢地走啊走……”

基因编辑技术对农作物基因改良的速度在加快，一些消费者和环保组织开始担心该领域的发展已经大大超过监管机构的监管范畴。该项技术的倡导者和反对者都认为，具有30年历史的转基因作物审查法律的框架未能跟上CRISPR和TALENs等基因编辑技术的创新步伐。

小白呢，小白还坐在大湖边呢。它下定决心非要吃到鱼不可。然而，鱼儿们早已得到消息，知道岸边有一只白猫等着捉它们，所以它们都不靠近小白。

小白还是一条鱼也没抓到。

就在小白又着急又沮丧的时候，湖边的水中突然出现一个庞大的黑影。

好大的一条鱼！

可是……这条鱼看起来真是奇怪又可怕，它有一条巨大的尾巴，尾巴上还绑着一个铃铛，游动的时候，铃铛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

小白害怕极了，这条鱼是一个大怪物啊！它根本不可能把这样大的怪物捉上岸，一不小心还可能变成怪物的食物。

小白站起来想跑，不过由于蹲的时间太久，四条腿都麻了，它刚刚站起来就摔倒在地。

只见怪物的那条大尾巴甩出水面，像一把巨大的砍刀，朝小白砍过来。

眼看“砍刀”就快砍到小白了，小白紧紧闭上眼睛，它想跑，可腿不听话，它只能等待着那可怕一刻的到来。

紧接着，跟大黑一起玩的松鼠和白兔也冲了过来，大家一起把瘫软成一团的小白带离了湖边，带进了树林。

小白这才松了一口气，它感激地对大家连声说“谢谢”。

从那以后，小白再也不想去捉鱼了，它跟大黑一起在树林里玩耍，好朋友也越来越多。

有时候，大黑也陪着小白一起坐在树下看大湖。

小白终于发现，如果不总想着捉鱼，大湖其实真的很美。

阳光在湖面上跳舞。

一片树叶就像一条船，它顺利地飘过了湖面。

吹过湖水的风又吹进了树林，风儿喜欢大湖，也喜欢树林。

这是我们的阳台

弹球看看团团，说：“你是白猫。”

团团看看弹球，说：“你是黑猫。”

弹球说：“我是大黑？”

团团说：“我是小白？”

它们同时问：“你不是说的我们吧？”

小甜心转了几个圈子，不说话。

团团嘟哝着：“我喜欢吃鱼，你不喜欢吃鱼。”

弹球嘀咕着：“你喜欢吃鱼，我不喜欢吃鱼。”

它们叫道：“就是说的我们啊！”

小甜心吐出两个泡泡，说：“讲故事真累，我睡了。”

弹球和团团看了小甜心一会儿，一起走向阳台，那里的阳光还好，天还很亮。

整个阳台被玻璃包围着，看起来也像一个大大的鱼缸。

弹球和团团坐在阳台上，安静地晒着太阳。

“这是我们的阳台。”团团非常满足地说。

“你来了可真好，这个阳台再也不孤独了。”弹球发自内心地对团团说。

“喏，我是从那里进来的。”

团团指着阳台上的一个管道口子说。

弹球惊得张大了嘴巴，那个口子它观察过，尝试过，只能挤进去半张脸，管道里黑漆漆一片，通到很远的屋脊上，看起来很可怕。

“真的吗？”弹球半信半疑。

“真的。”

“你钻钻看，我不信。”

团团摇摇头说：“现在不行，钻不进去了。”

“为什么呀？”

“我试了不止一次，就是钻不进去了。”团团很认真地回答。

弹球满脑子的问号，它坚持要团团再试一试。

团团的脑门儿进去了，耳朵卡在外面。弹球推它的屁股，使劲推，团团疼得嗷嗷直叫，死活也进不去。

这真是奇怪。

弹球围着团团转悠几圈，最后得出了结论：“你胖了。”

团团不好意思地说有可能是。

“啧啧啧，你胖了可不止一点半点，瞧你这大脸庞，你的大肚子，你……”

“嘿嘿……”

“你都这么胖了，还想着要吃鱼！”弹球突如其来发怒了。

“我今天又没想吃。”

“以后也不可以，”弹球说，“我要你遵守承诺，不能吃小甜心。”

这时，阳台外面飞过一群鸽子，它们的背后是火红的夕阳，看起来像是从夕阳中飞出来的。

“好美呀！”团团赞叹着。

“能自由地在天上飞真好！”弹球感慨着。

你想回到那个大湖吗

“你想回到那个大湖吗？”

小甜心听到弹球问出这句话时，差点忘记了甩动尾巴。

怎么可能不想呢？

那个大湖，是小甜心的家。那里，有小甜心的爸爸妈妈和兄弟姐妹们，还有许许多多可爱的小伙伴。小甜心可是做梦都想家啊！

嘻嘻，其实呀，小甜心讲给弹球和团团的故事，几乎都是它曾经做过的梦。

那个湖是很大，可也没有小甜心讲的那样大。

湖里有奇怪的大鱼，可那大鱼没有砍刀一样的尾巴，也不会伤到其他鱼。

小甜心把梦进行了“加工”，变成了故事，它自己也觉得蛮有意思。

一条鱼在狭小的鱼缸里感到无聊时，除了做梦，小甜心就给自己编了好多的故事。那些故事，让小甜心的日子变得不那么难熬。

最可怕的故事，是小甜心被捉住的事。

小甜心想起那件事，做的梦都成了噩梦。

“你想回到大湖吗？”弹球又问了一遍。

“当然想，”小甜心说，“可是我还能回去吗？”

“也许，我们可以送你回去。”团团在弹球身后探出头来说。

弹球和小甜心都惊讶地看着团团。

团团有些得意地告诉它们，它知道大湖在哪里。

原来，团团被遗弃后，它在楼顶上寻找出路时，看到不远处有一片树林，树林边就有一个湖，虽然那个湖看起来并不是很大。

“可是，我从小到大还没出过门呢，外面是不是很危险啊！”弹球有些心虚，又有些向往。

“我出去过好多回了，没遇到什么危险。”

“小甜心，你真的想回家吗？”弹球不死心地问。

不等小甜心回答，弹球又说：“这里也是你的家呀。”

团团说：“这个鱼缸能跟大湖比吗？弹球你是没到外面去奔跑过，那跟在家里跑也是不能比的。嗨，你是没有出去过，当然不知道。”

小甜心蹦起来叫道：“我想回家！”

团团说：“我们会送你回家的。”

“真的吗？”

“我承诺，是真的。”团团说。

团团告诉弹球，它曾经是一只流浪猫。

白天，它躲藏在草丛、灌木丛中，趁人不注意时出来找一点残羹剩饭填饱肚子。夜晚，有时它睡在桥洞下，有时睡在大树下，有时能睡在屋檐下就很幸运了……

流浪的生活是心酸而辛苦的。除了忍受饥饿，忍受风雨和寒冷，它还经常被大狗追咬，跑得气喘吁吁，头昏眼花，怎么叫“救命”也没有用，好在它会爬树，最后只能躲在树上，直到树下的大狗失去耐心离开。

唯一的好处是自由。

捉虫子是每天都能干的事，最快乐的是抓小鸟。

静静地埋伏在小鸟经常嬉戏的地方，像一块石头，一动不动。等小鸟在矮树上停住，它猛地扑上去，把鸟咬住。本来也就是想吓唬吓唬鸟，可肚子实在太饿，最后还是忍不住把鸟吃掉。

团团说到吃鸟时，目光中流露出一股回味的意思。

弹球叫道：“别说了，快别说了，你竟然吃活生生的小鸟。太残忍了！”

弹球想到它在阳台上看到过的小鸟们。它们展翅飞翔的姿态多美呀，身后是蓝天，是太阳。它们飞过时还会留下好听的歌声，让弹球独自在阳台上也不觉得寂寞。

团团说：“你是没有流浪过，你不懂。”

“你得答应我，我们出去的时候再也不吃小鸟了好不好？”弹球帮助团团舔了舔头顶，那里是团团舔不到的地方，团团也最喜欢弹球帮它舔那里，感觉很温馨。

“我答应你，”团团想起了什么，有点伤感地说，“那时，我主人把我带回家，还说我再也不会流浪呢，最后还不是抛弃了我吗？”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团团，我不会抛弃你，我承诺。”弹球说。

团团舒服地哼哼着：“你可真喜欢承诺啊，你要说到做到哦……”

“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