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时空二维融合——基于马克思社会实践时空观

王升臻

自2019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要把统筹推进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作为一项重要工程，推动思政课建设内涵式发展”之后，学界对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内涵、思维方式、基本规律、存在问题及实现路径展开了较为系统的探讨，为进一步深化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奠定了基础。目前，学界探究的重点主要集中在从时间维度探讨不同学段思政课之间的有效衔接，以及从空间维度探讨思政小课堂与社会大课堂之间的有机结合。但遗憾的是由于大多数学者把时空二维看成是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两个不同的问题，而非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所以很少有人关注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时空二维的融合，导致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出现时空二维分离的现象，成为制约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瓶颈。

马克思认为，人类社会实践都是在一定社会时空中发生和发展的，是一定社会时空变量的相互转化过程。时空二维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而非两个不同的问题。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作为社会实践的形式之一，其开展必然离不开一定的社会时空。因此，学界从时间维度和空间维度分别探讨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是不够的，还需立足当前我国社会发展的特定时空，探讨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时空二维的融合，建构立体化的育人体系。

一、马克思的社会实践时空观

古希腊时期时空观就已引起学者们的关注。一直以来，学界关注时空与物质运动的本体论问题较多，即“时间和空间是物质运动的存在形式”，较少关注时空之间的内在逻辑。在西方哲学史上，黑格尔是最早研究时空之间内在逻辑的哲学家。他说：“空间的真理性是时间。因此空间就变为时间。”但黑格尔只停留在思辨哲学上，没有立足人类社会实践，未能彻底说清楚时间和空间之间的内在逻辑。

马克思在批判机械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基础上，创立了实践唯物主义。“在这个过程中，时空观作为物质存在基本形式的表述也随之转化为对人类实践活动的持续和规模的哲学表达。”马克思从人类社会实践的视角出发，第一次正确阐明了时间和空间之间的内在逻辑，为探讨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时空二维的融合奠定了深厚的理论基础。

（一）时间是人类实践发展的空间

实践是人存在的基本方式，是人类社会发生与发展的前提。它推动人类生命活动的时空结构发生质变，给予时间以活力，促使时间成为人的主体性的存在形式。随着人类社会生产力水平的不断提高，人类社会实践逐渐分化出物质实践、精神实践及物质交往和精神交往。人类实践的逐渐分化，不断拓展人类活动的空间范围。从人类实践活动中分化出来的各种实践形式，都会占用一定的社会时间。因此，时间在人类社会不同形式的实践中的分配，就成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不同形式的实践所占用的社会时间比例，决定着人的发展空间的大小和发展水平的高低。而时间在人类社会各类实践中的分配比例归根到底是由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所决定。社会提高劳动生产率节约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就等于为人类发展争取自由的时间和空间。

（二）空间是静止化的时间

人类社会不同实践形态在人类社会时间中所占的比例，可称为社会时间构成。社会时间构成决定人类社会发展空间的深度和广度。马克思提出，社会时间结构一般来说主要包括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剩余劳动时间和社会自由时间。其中，社会自由时间是一定社会的人可自由支配并“用于发展不追求任何直接实践目的的人的能力和社会的潜力（艺术等等，科学）”的时间。社会自由时间包括教育、社交以及从事科学艺术等创造性活动的时间。可见，人类发展空间的广度和深度是由社会自由时间所决定，而社会自由时间最终是由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所决定。社会劳动生产效率越高，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就越少，社会自由时间就越多，人类社会发展的空间就扩大。“从整个社会来说，创造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也就是创造产生科学、艺术等等的时间。”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社会时间结构也在不断发生变化。社会时间的分化逐渐转化为静态的社会空间结构，表现为社会时间在不同社会主体之间的分配。

（三）时间和空间相互转化

社会时空与自然时空不同，社会时空是人类通过社会实践创造出来的。虽然社会时空的创造是以自然时空为前提。但自由时间是人在实践中创造出来，并把自然时间转化为人类自由发展的空间，这是人的本质在社会时空关系上的反映。马克思说：“劳动时间本身只是作为主体存在着，只是以活动的形式存在着。”实践是短暂的、易消逝的，一个实践过程结束了，但实践并没有消失，而是转换了存在形态，转化为物化的劳动产品。“劳动物化了，而对象被加工了。在劳动者方面曾以动的形式表现出来的东西，现在在产品方面作为静的属性，以存在的形式表现出来。”社会时间转化为社会空间，除了以实物形态存在外，还以社会关系的形态存在。社会关系是社会实践的产物，反过来又成为社会实践的前提和制约因素。实践是一定社会关系的动态呈现，一定社会关系是实践的物化形态。社会时间与社会空间的内在结构关系就是社会实践与社会关系之间的内在转化。

二、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时空二维融合的内涵

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离不开一定的社会时空，时空二维融合是建构立体化育人体系的内在要求。基于马克思社会实践时空观，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时空二维融合的内涵应包含以下三个方面：

一是要占有充足的社会自由时间。从马克思社会实践时空观的时间结构来看，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属于社会自由时间的范畴，社会自由时间的多少直接决定人的发展空间的大小，而社会自由时间归根到底是由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所决定。党的十八大以来，随着我国社会生产力水平的不断提高，社会自由时间不断增加。广大人民群众“不仅对物质文化生活提出了更高要求，而且在民主、法治、公平、正义、安全、环境等方面的要求日益增长”。这为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占有充足的社会自由时间奠定了基础。但社会自由时间的增加，并不意味着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所占有的社会自由时间的增加。在不同社会实践领域中，社会自由时间的合理分配依然是我们当前所必须要面对的重大问题。学校要积极引导家庭和社会把所占有的社会自由时间主动投入到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中来。只有获得充足的社会自由时间，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才能走出校园，迈向社会，获得更大的社会空间。

二是要协调不同主体之间的良性互动。马克思认为，时空二维是人类社会实践不可分离的两个方面。社会空间是社会时间的物化，它以实物和社会关系等方式存在。社会关系是社会实践的产物，反过来又成为社会实践的前提和制约因素。从人类社会实践视角来看，社会空间从某种程度上讲就是不同社会主体之间社会关系的互动表现。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空间维度主要就是处理好家庭、学校和社会不同主体之间的互动问题。改革开放前，中国社会结构较单一，学校是思政课的主阵地，家庭和社会默契地配合着学校思政课教学，从而在社会中造成一种假象，误以为学校是思政课的唯一主体，家庭和社会是思政课的外部环境，只要优化环境配合好学校思政课教学就行了。改革开放后，我国社会结构日益走向多元化，人民群众需求也逐渐多样化。学校、家庭和社会对思政课的需求逐渐由同质化走向异质化。学校作为思政课的主体地位日益受到家庭和社会的挑战。因此，协调好学校、家庭和社会不同主体的需求就成为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关键。

三是时空二维融合是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应有之义。时空二维的相互转化和融合决定了人类社会实践的发展是受一定社会时空的制约和影响。人类社会生产不是在原有生产基础上的简单再生产，而是一种扩大再生产。人类社会实践是在社会历史中过去、现在和未来三个因素以“浓缩”的形式同时存在于同一社会空间之中，它们之间相互影响、相互制约。“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但是他们并不是随心所欲地创造，并不是在他们自己选定的条件下创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从过去继承下来的条件下创造。”人类社会实践一方面以人类社会过去的积累为前提。同时人们又根据未来的需要扬弃这个前提。人类社会实践不仅是过去决定现在和未来的顺向影响和制约，还有未来对现在的逆向影响和制约。人类实践目标对人类社会实践活动的规定就是未来对现在的逆向影响和制约。另一方面，人类社会实践不同的时间维度又同时存在于同一社会空间之中，表现为不同主体之间的社会关系形态。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时空二维融合决定了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既要在过去的基础上开展活动，又要根据现实和未来不断地调整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进程。同时，还要在大中小学思政课不同时间维度上处理好家庭、学校和社会之间的社会关系。在传承与创新中不断取得实效，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提供人才保障和精神支撑。反过来，社会生产力不断发展，又会进一步拓展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时空范围，这就要求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要在动态中不断地调整，以适应社会时空变化的发展要求。

三、时空二维分离：制约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内涵式发展的瓶颈

目前，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存在的关键问题是把时间和空间看作是两个不同的问题，使得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出现时空二维分离的现象，制约着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内涵式发展。

（一）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社会时间不足

目前，学界无论是从时间维度还是从空间维度，都忽略了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要有充足的社会时间这一关键问题。学者们普遍认为，大中小学思政课的时间是充足的，主要存在的问题是大中小学思政课纵向之间的有效衔接和横向（学校、家庭和社会）之间的有机配合。从表面上看，每个学段都规定了相应的学时，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时间似乎不是问题。但是他们忽视了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是一个系统的社会工程，不能把时间仅仅局限在学校的课堂学时上，从整个社会大系统中来看，其所占用的社会整体时间是不足的。

一是家庭和社会投入的社会自由时间不足。党的十八大以来，随着国家对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重视，社会自由时间的投入在逐渐增加。但如果我们把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放在整个社会空间中来看，就会发现我国“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决定了不同家庭、不同社会群体对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投入的社会自由时间是不一致的，甚至还会出现相互冲突的现象。一方面国家和学校加大对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时间投入，另一方面部分家庭和社会群体却不愿意增加对思政课的时间投入，他们更愿意加大能给自己带来物质利益的智育课和专业课的时间投入，导致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社会整体时间不足。

二是思政课程与其他课程之间的教学时间分配不合理。思政课程与其他课程之间的教学时间分配问题一直是学校教学安排的老大难。时常有人抱怨思政课太多，挤占其他课程的教学时间。实际上，从整个社会来看，思政课建设投入的社会时间，难以满足广大人民群众日益多元化的精神需求。但仅靠学校增加思政课建设的教学时间是远远不够的，只有家庭和社会积极参与思政课建设，分担学校思政课建设的压力，才能从根本上缓解思政课与其他课程之间的教学时间分配难题。

三是利用和开发已有的社会时间不充分。马克思认为，在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一定的情况下，社会自由时间不会在短期内增加。这就需要我们把已有的社会自由时间进行科学地分配和合理地开发、利用。社会实践反复证明，没有充足的社会时间，就不可能有广阔的社会空间。但有了一定的社会时间，如果缺少科学的时间观念，急功近利、急于求成，就会导致时间上的浪费，浪费时间就是封闭和缩小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社会空间。因此，占有一定的社会时间只是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前提，它还需要我们充分利用好已有的社会时间。

（二）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社会空间狭窄

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社会时间不足，决定了其社会空间的狭窄，主要有五个方面。

一是主体单一化。当前，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空间主要集中在学校范围。从纵向探讨不同学段之间的相互衔接和从横向探讨学校内部不同空间（思政课与专业课、教学与管理、校园文化建设等）之间的相互配合。这一研究对于丰富和完善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无疑具有重要意义。但“学生在学校接受较长时间的正面教育，却在较短时间内被家庭成员消极、悲观的思想观念和行为表现以及社会上的一些错误舆论导向抵消了。”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仅仅局限在学校空间内，忽视家庭和社会主体地位及需求，难以调动家庭和社会参与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主体性和积极性，出现主体单一化的现象，导致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社会空间狭窄，制约着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广度和深度。

二是教学目标单向化。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目标体系是由贯穿整个教学过程的根本目标和具体目标所构成。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根本目标是立德树人。在根本目标的指导下，制定不同阶段的具体目标。而具体目标的制定主要是以国家的发展需求为依据，较少考虑家庭和社会的需求，这就导致家庭和社会游离在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之外。家庭和社会不仅较少关心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甚至还出现消解和抵制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效果的现象。“‘思想’一旦离开‘利益’，就一定会使自己出丑。”人民群众在根本利益一致的情况下，根本目标依据国家的发展需求来制定是理所当然的，但具体目标的制定则需要统筹社会、家庭和国家三方的利益需求，不能忽视任何一方的利益。因此，具体目标制定的单向化思维模式导致忽视家庭和社会的具体利益，把家庭和社会排斥在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主体之外。

三是教材内容抽象化。教材内容是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关键。目前，大中小学思政课教材一体化建设已由教育部组织不同学段的专家编写，教材内容编写已纳入“国家事权”的范畴。“编写者注意不同学段学生认知发展阶段、思想道德水平等实际情况，遵循学生认知规律选编内容，体现不同学段特点，在保证教材理论性、系统性、完整性的前提下，合理编排各学段教材内容，形成系统、科学的教材体系。”重视大中小学思政课教材内容知识的阶段性与系统性的统一是必要的，但“不能片面追求各学段教材体系内部的自洽与完备”，这将会导致大中小学思政课教材内容日益知识化和抽象化，出现与现实生活脱节的现象。

四是教学方法简单化。受教学目标单向化及教材内容知识化、抽象化的影响，教学方法也常常采用简单的课堂灌输方法。从小学到大学，思政课几乎都是在学校和教室里进行的，难以走出教室，融入家庭和社会。即使在不同学段开展一定的社会实践活动，也与思政课之间缺乏有效的衔接，导致社会实践活动往往是走马观花，流于形式。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思政课不仅应该在课堂上讲，也应该在社会生活中来讲。”要让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走出学校，融入家庭和社会，让小学思政课“动”起来，中学思政课“活”起来，大学思政课“深”起来。

五是教学评价形式化。教学评价是依据一定的评价标准，对教学运行及结果进行价值判断的过程。目前，大中小学思政课评价主要是依据学校的思政课考试，且知识化和形式化较为严重。虽然中小学思政课评价开始实施多元化主体的教学评价，但出于对升学和就业的考虑，多元主体的教学评价基本上流于形式。大学思政课评价主要是依靠思政课的考试和综合素质评分来开展。考试成绩只能说明学生对思政课知识的掌握，并不代表学生掌握的知识一定能够转化为相应的行为。另外，思政课作为一种特殊的精神实践活动，其效益有一定的滞后性，这更加给教学评价带来了难题。思政课教学评价，既要解决思政课评价主体单一化的问题，让学校、家庭和社会共同成为思政课评价主体；同时还要重视和解决教学评价的滞后性和长期性给教学评价带来的难题，注重对学生毕业后的追踪调查及社会反馈等信息。

四、时空二维融合：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新路径

基于马克思社会实践时空观，我们认为，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时空二维融合的实现路径应从以下两个方面入手。

（一）增加和利用好社会整体时间

随着我国社会生产力水平的不断提高，广大人民群众可支配的社会自由时间在不断增加，这为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占用充分的社会时间提供了前提。但是受各种因素的影响，广大人民群众所增加的社会自由时间并没有被投入到精神领域中来，而是被再次投入到了社会扩大再生产之中，以获取更多的物质利益。一方面广大人民群众对精神生活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渴望建构属于自己的精神家园；另一方面他们又把所增加的可支配的社会自由时间投入到物质生产中，去获取更多的物质利益。因此，引导广大人民群众把社会生产力提高所带来的可支配的社会自由时间投入到精神领域，就成为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占有更多社会时间的关键。

一是加强社会保障和改善民生，提高广大人民群众的安全感，使他们主动增加对精神领域的时间投入。随着社会生产力水平的提高，广大人民群众的社会自由时间在不断增加，精神需求也日益丰富多彩。但广大人民群众出于生存和安全的考虑，并没有把所增加的社会自由时间投入到精神领域中。这说明社会生产力水平提高所带来的社会自由时间的增加，并不必然带来广大人民群众社会发展空间的扩大，而是需要一定的社会保障作为前提。只有加强社会保障和改善民生问题，广大人民群众才会有安全感和幸福感，才愿意把可支配的社会自由时间自觉地投入到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中来，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才能获得更多的社会时间。

二是转变广大人民群众的生活观念和生活方式，增加精神领域的社会时间投入。改革开放以来，社会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所带来的精神需求的多元化，并不意味着广大人民群众会主动把社会时间投入到精神领域。马尔库塞提出的“单向度的人”就充分说明了物质生产与精神生产之间存在着发展水平不一致的现象。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提高人民群众的思想政治素质，引导人民群众自觉把自由时间投入到精神领域。只有获得充足的社会时间，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才能真正地走出学校，融入家庭和社会，并得到家庭和社会的普遍认可和广泛支持，社会发展空间才能不断扩大。

三是科学开发和利用已有的社会时间。马克思社会实践时空观的创新之处在于使时空由原来对物质存在的解释转向对人类社会实践的规模和持续性的关注，对人类社会实践采取多大规模，持续多长时间，往往成为决定实践成败的重要因素。当前，在我国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一定的情况下，广大人民群众可支配的社会自由时间是有限的。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既要考虑到我国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水平所允许的适度时空问题，即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不能盲目扩张，贪多求快会造成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在社会结构中的比例失调，同时又要抓住机遇，加快发展，做大做强，发挥规模效应。因此，正确处理好时空适度问题是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重大问题。

（二）扩大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社会空间

只有学校、家庭和社会主动为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投入更多的社会自由时间，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社会空间才会不断扩大。扩大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社会空间需要学校转变教学理念，整体规划教学目标和教材内容、创新教学方法及推动教学评价多元化等措施，充分调动家庭和社会参与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主体性和积极性。

一是树立多元主体的教学理念。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不断走向深入，社会利益的多元化必然带来思想上的多样化。虽然广大人民群众在根本利益上是一致性的，但在很多具体利益上却存在着一定程度上的差异。学校不再是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唯一主体，家庭和社会对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和看法。因此，学校要转变单一主体的教学理念，主动与家庭、社会进行沟通，把家庭和社会的具体利益需求，纳入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之中，调动家庭和社会参与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主体性和积极性，避免任何一方的缺席。

二是科学制定满足主体多元化需求的教学目标。我国是社会主义国家，人民是国家的主人。社会主义性质决定了广大人民群众在根本利益上是一致的。立德树人作为思政课的根本目标被广大人民群众所普遍认可。改革开放以来，社会利益的分化使得广大人民群众在具体利益上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分歧，这就需要学校在制定具体教学目标过程中，不能单纯以满足学校的教学需求为唯一目标，还要兼顾家庭和社会的利益诉求。具体教学目标既要培养好学生，又要培养好孩子和好公民。协调好教学目标的整体性与层次性、阶段性与衔接性的统一，建构满足多元主体需求、遵循教学规律，循序渐进的教学目标体系。

三是教学内容生活化。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重点解决不同学段之间教学内容的相互衔接及重复叠加的问题固然重要，但只注重教学内容的整体性与层次性、系统性与阶段性的衔接是不够的，还需要关注教学内容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让学生感觉到学习思政课是自身健康成长的需要，而不是学校考试所迫。在不同的年龄阶段，人对同一知识具有不同的理解和感悟。黑格尔说：“老人讲的那些宗教真理，虽然小孩子也会讲，可是对于老人来说，这些宗教真理包含着他全部生活的意义。即使这小孩也懂宗教的内容，可是对他来说，在这个宗教真理之外，还存在着全部生活和整个世界。”大中小学思政课教学不只是一种慎思明辨的理性知识，更是一种真实的情感体验；不只是一系列概念的运动思辨，更是蕴含着极其深刻的人生体验；大中小学思政课教学不是单纯的知识灌输，而是一个人生体验和陶冶的过程，离不开对自身社会生活的感悟。

四是教学方法多样化。教学主体多元化及教学目标和内容的复杂化必然要求教学方法的多样化。大中小学思政课教学方法不能局限在教室里的课堂灌输，而是要走出校园，融入家庭和社会生活，重视学生的亲身体验，思政课教学才能取得实效。不同学段的思政课教学要充分鼓励学生参与家庭和社会的各种实践活动。中小学阶段要鼓励学生在家里适当参与家务劳动，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父母的家务帮忙做，在参与家务劳动中不断提高自身的生活自理能力。大学阶段要鼓励学生积极参与社会志愿服务劳动、社会职业实践活动和社会公共治理活动，在社会实践中不断提升大学生的社会责任与担当意识。

五是教学评价实质化。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教学评价实质化，一方面要学校改变教学评价主体单一化的理念，树立教学评价主体多元化的思想，重视学生、家长和社会的评价主体地位；另一方面学校需要树立长远的教学评价理念。从时间维度看，大中小学思政课评价具有一定的滞后性，是一个长远的社会系统工程，对学生的评价不能只停留在学校阶段，还要追踪学生毕业后在家庭和社会中的表现。

概言之，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是一个系统的社会工程，是在一定的社会时空中开展的。以马克思社会实践时空观为理论基础，探讨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的时空二维融合，是未来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走内涵式发展的必由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