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声音

■章铜胜

我一直在想，时间的声音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时间的声音，是风走过的声音。在冬天夜读，喜欢读史。史书上，很多表述都极简洁。一场激烈悲壮的战争，一段斗智斗勇的趣事，往往三言两语就说完了。每每读到这些，就觉得有些意犹未尽，想知道那些文字之外的内容，于是只有冥思遐想了。一凝神，还没有神游八荒呢，就听到窗外的风吹过空荡的街道，时间就这样悄然流走了。不觉之间，夜已深，只得赶紧睡下，而心思还在那一段故事中沉浮。对我来说，时间的声音，就是冬夜里风走过街道时留下的声音，有时低沉，有时咆哮。

时间的声音，还是雨落在树叶和土地上的声音。还在乡村生活的时候，我就喜欢雨天。雨天通常是闲着的，没有什么事情可做。雨不大的时候，或是雨停歇的间隙，可以到田野里走走，听听雨声，听听草叶上的雨珠落入池塘的声音，清脆的叮咚声。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不一会儿，便是晌午或黄昏了。在茫然的雨声里，在雨珠滴落的声音里，时间过得真快。此时，时间的声音，就是雨落下的声音，有时轻柔，有时响亮。

时间的声音，可能是花瓣张开、坠落的声音，又可能是稻穗瞌睡时低头的声音，还可能是其他的什么声音。我希望自己能听到时间的声音，至少我感受到了时间，知道它在流过时，还特意跟我打了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