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绿色经济对上海市绿色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启示

刘小芳，张向前,2

(1.上海应用技术大学 人文学院，上海 201418； 2.上海应用技术大学 美丽中国与生态文明研究院，上海 201418)

“十四五”时期，中国生态文明建设进入了以降碳为重点战略方向、推动减污降碳协同增效、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实现生态环境质量改善由量变到质变的关键时期[1]。建设生态文明，必须走可持续发展道路，促进生态与经济协调发展。上海市是中国绿色经济发展的“领头人”，GDP连续多年位居全国第一，重视“生态-经济”协调发展。但目前上海的绿色经济发展体系尚未健全，还需进一步优化完善。美国绿色经济发展处于全球领先地位，从1970年起，美国多次出台能源减排相关法案，逐渐形成完整的碳减排政策体系，并在2007年已阶段性实现碳达峰，2007年后的二氧化碳排放量显著下降，为中国在内的世界各国开展碳达峰及碳中和提供了可资借鉴的有益经验。故通过分析美国绿色经济发展的现状与问题，从中提炼美国发展绿色经济的经验和教训，在此基础上对上海绿色经济发展如何走上新台阶以及如何协调生态环境保护与绿色经济高质量发展提出相关政策建议。

1 文献综述

“绿色经济”一词首次出现是在1989年伦敦环境经济中心的一份报告中，其基本内涵即基于可持续发展原则，以实现经济、生态和社会目标之间的平衡[2]。随着2008年全球经济危机的爆发，绿色经济已成为世界各国科学研究关注的重点领域。Bogovic和Grdic[3]认为实施绿色经济政策有助于推动欧盟的可持续性发展和欧洲绿色协议战略目标的实现；Mamedov和Babych[4]指出向绿色经济转型将为国家与社会在解决能源、气候、粮食和水资源方面带来诸多好处；Li等[5]采用超效率模型衡量中国各省绿色经济效益，研究结果显示科技投入和能源消费强度会影响绿色经济效益；蒋金荷等[6]认为面向2035年绿色经济转型是应对能源气候问题和提高资源效率的重要途径；周宏春等[7]指出，后疫情时代要实现经济绿色复苏必须高质量发展绿色经济，发展绿色经济是增强中国可持续发展能力、实现碳达峰与碳中和的关键。以上研究表明中国要加快生态文明建设，不断改善生态环境问题，促进经济绿色可持续性发展。

关于如何践行绿色经济高质量发展，相关学者对其进行了深入的调查和分析。Rodgers[8]认为地方政府是实现绿色增长和绿色经济的关键，因其涉及从政策制定到实施的各个层面；Pan等[9]利用面板向量自回归模型分析了中国绿色经济，得出绿色经济受产业结构和能源消费结构的影响是短期的，必须更多地依靠技术创新与技术进步来实现绿色经济的可持续性增长；Zhang和Li[10]认为高度市场化是保障绿色经济高效率发展的核心条件；Ali等[11]使用SWOT分析工具分析了向绿色经济转型的优劣势，提出政策制定者必须优先考虑科技教育，以支持绿色经济发展；Li和Lin[12]认为创新已成为中国绿色生产力增长的主要动力，为提高中国绿色经济绩效促进绿色生产力增长，有必要提高国内一体化程度；Kasztelan[13]提出欧盟国家应改善能源效率指标，进一步增加可再生能源在能源平衡中所占的份额。许多学者对绿色经济的发展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和建议，基于前人研究基础，探讨美国绿色经济的发展与经验，找寻上海城市绿色经济高质量发展道路，为上海市绿色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相关政策建议。

2 美国绿色经济发展策略与措施

2.1 美国推行绿色发展法规促进生态修复

美国大力推行绿色经济新政，积极应对气候变化问题。美国众议院于2009年6月通过了《美国清洁能源和安全法案》，该法案促进可再生能源与低污染能源的研发利用，有效地减少传统能源的使用与温室气体排放。美国从20世纪50年代起就开始出台各种气候保护法规，如《空气污染控制法》《空气质量控制法》等，采取了一系列多样化环境治理措施修复生态环境，并取得了良好的环境保护成效[14]。同时，美国不仅出台相关绿色保护政策法规，还严格执法督促各企业积极保护美国生态环境。在美国的相关政策领导下，美国的绿色生态保护情况较为理想，以绿色增长拉动经济增长，实现“经济-环境”互利共赢。

2.2 科技创新引领美国绿色经济发展

推动科技发展的关键在于创新，美国的科技创新为国家绿色经济高质量发展夯实了基础。美国政府始终将创新作为提升国家竞争力的核心，并坚持科技创新战略以提高国家的科技创新能力，拉动美国绿色经济的发展。政策法规上，从美国2009年颁布的《美国复兴与再投资法案》与《美国创新战略:推动可持续增长和高质量就业》到2011年出台的《美国创新战略:确保我们的经济增长与繁荣》等科技创新法案，可看出美国对科技创新的重视程度。显而易见，美国强劲的科技创新能力离不开政府方面的引导。美国能成为科技创新型国家的关键在于美国政府在国家创新体系中定位明确，具备良好的政策环境和完善的法律法规体系，注重创新型人才培养与人才引进，重视科研投入且拥有高效的科技成果转化[15]。

2.3 数字经济发展赋能美国绿色经济发展

1998年美国商务部发布报告《浮现中的数字经济》，明确国家经济发展的新型驱动形式为数字经济，并将数字经济视为国家公共安全与国际战略竞争的核心关键领域。美国政府随后实行了开放政府、开放数据、加快数字政府建设等一系列举措，为美国在世界上的数字经济发展地位奠定了基础。此外，美国最早提出了人工智能、数字地球、电子政务、共享经济、工业互联网等概念，在发展数字经济上占领了得天独厚的科技优势与人才优势[16]。美国依托数字经济发展优势协调促进经济绿色可持续性发展，且近年来随着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物联网等技术革命发展进步，美国数字经济取得了实质性的突破并以此推动经济社会与绿色经济发展。

2.4 美国STEM教育培养绿色科技创新人才

20世纪80年代，美国提出了STEM(Science科学、Technology技术、Engineering工程、Mathematics数学)教育，此后迅速引领了全球科学教育。美国进行STEM教育旨在跨学科交叉融合学习以提高美国科学教育的质量，培养跨学科融合与发展的大批科技创新复合型人才，以保持美国在科技创新和全球竞争力的世界领先地位[17]。尽管美国是科技创新大国，但其一直拥有着居安思危的意识。美国STEM教育经历了STS(科学、技术、社会)、STEM、STEAM(科学、技术、工程、艺术、数学)3个发展阶段，STEM教育发展期间一直不断演化升级，体现出美国对科技创新与绿色经济创新人才的重视。美国STEM教育注重人文教育与科技创新协同演进，在绿色经济发展方面，政府鼓励高校以校企合作与绿色经济社会实践提升学生的综合素质，在绿色经济发展的背景下使人才在理论学习和社会实践中得到双重锻炼，为美国绿色经济发展培养创新型复合人才。

3 上海市绿色经济高质量发展现状与挑战

上海市人民政府于2021年9月29日印发《关于加快建立健全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经济体系的实施方案》以统筹推进“经济-生态”协调发展，以实现到2035年成为全国典范现代环境治理体系，基本建成上海生态之城。推动上海市生态文明建设，必须要高质量发展绿色低碳循环经济。但目前上海市绿色经济发展体系尚未完善，还存在许多的不足与问题仍需解决。

3.1 上海市绿色经济发展现状

3.1.1 上海市经济发展分析

为促进上海市绿色经济发展，上海市委市政府一直在持续不断完善绿色低碳循环经济体系建设的相关政策法规。改革开放以后，上海市政府不断增加城市化建设投资，与此同时大力建设重点高校，培养了大批创新科技人才，使得科技产出成果持续增加(表1)，2016—2019年发表科技论文数不断增多，且2019年的有效发明专利数相比2016年增加了45个百分点，科技成果产出数量有着明显的上升。上海正在抓住全球经济格局转变的机遇，大力发展第三产业、新兴产业。近年来上海市生产总值逐年递增(表2)、经济效益不断提高，经济发展态势稳中向好领跑全国，其GDP总量有望超越东京成为亚洲第一。

表1 2016—2019年上海市R&D科技产出成果

表2 2016—2019年上海市生产总值

3.1.2 上海市生态环境发展分析

生态兴则文明兴，生态强则国家强，生态环境是人民安身立命的根本。然而随着经济水平的不断上升，上海市生态环境问题却面临严峻挑战。改革开放以来，上海一直处于高速发展的状态，与此同时人们过度开采自然资源对上海市生态环境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表3显示，上海市烟尘排放总量在2014年达到顶峰，2014年以后烟尘排放总量逐年下降，2011—2019年的废气二氧化硫排放总量整体呈现出递减的趋势，上海市主要污染物排放得以控制，环境质量得到了改善。但是上海市的工业废气排放情况在近几年呈现出递增趋势，且城市内交通需求刚性增长。目前的环境问题处于新老交织、多领域化的复杂阶段，还需加强各方面的管控并尽早谋划应对可能面临的环境挑战，在生态资源不足的现状条件下，城市和自然生态系统的服务功能亟须提升。

表3 2011—2019年上海市大气环境指标值

3.2 上海市绿色经济高质量发展中存在的问题

3.2.1 绿色技术创新不足

加快上海市生态文明建设，推进经济绿色低碳转型，必须强调绿色创新技术的研发。自然资源是有限的，自然环境一旦遭到破坏就是不可逆转的。目前上海市能源消费总量持续走高，进一步压减碳排放量的难度加大，亟须绿色技术创新缓解生态环境压力。但目前存在着绿色技术创新不足，绿色能源、节能减排技术没有突破性创新等问题，面向碳达峰、碳中和目标，绿色技术创新是关键手段，而上海市聚集了大批创新人才且拥有大批科研成果，但却没有充分的将科技成果转换运用到企业与社会中[18]。相比部分发达国家，中国对绿色经济、绿色能源等领域的资金投入略显不足，获取绿色资金的渠道较为单一，给清洁能源技术的研发与企业绿色创新带来了一定程度的困扰。先进绿色技术创新不足将会影响上海市生态文明建设的进程，当下亟须解决绿色技术创新不足问题，让上海真正走上绿色经济高质量发展道路[19]。

3.2.2 市场主体与民众参与不足

绿色经济发展是全球化背景下保障国家经济安全的一种现代趋势，消除贫困、控制自然资源的使用、增加就业岗位是发展绿色经济的重点。国家注重于自上而下地推进绿色经济的发展，中央及地方政府在绿色经济的发展中起着主导作用。然而市场上从事经济活动的组织和个体的绿色意识与参与度不足，以绿色经济发展为目标的企业较少，且大多数中小企业过多地关注于自身企业利益得失，不注重创新绿色经济商业模式[20]。尽管上海市是中国最早开始实行垃圾分类政策的城市，但是公众的绿色环保意识仍然不足，依然存在着垃圾乱扔乱丢的现象，且公民绿色消费意识微弱，还需加强引导公民走向绿色生活方式。市场主体与民众在绿色经济发展中的参与度不够，市场主体等参与绿色经济发展的渠道不够多元畅通化，国家及上海当地政府应因地制宜加强完善相关政策法规。

3.2.3 能源消费结构失衡

随着上海市经济的蓬勃发展与人口不断增长，上海市出现了部分能源供需失衡和能源行业此消彼长的现象，面临着能源消费结构失衡的问题。中国是煤资源大国，煤是能源消费的主体，可再生能源与低污染能源占能源消费比重较小，但以煤为主的能源消费结构会造成能源消费结构失衡，无益于调整消费能源结构。同时过多地使用煤炭会对环境产生污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消耗煤后所产生的污染排放物远多于使用其他化石能源所产生的污染物，若能源消费持续受煤供应量的控制，煤产量的不稳定将干扰正常能源供应。故传统能源的大量使用不仅危害生态环境还会影响人民的稳定生活，且上海市一直注重经济的发展，目前的生态环境质量不容乐观，能源消费结构失衡会极大影响上海市的绿色经济高质量发展。

3.2.4 生态环境治理体系不健全

上海市的环境治理工作走在全国前列，但生态环境治理体系不够完善，一些环境问题仍然突出。目前上海市存在着城市交通噪声污染、违规处置重金属超标污泥与固体废物、长江口滩涂湿地保护、污水溢流等问题。同时污水排江问题是上海市生态环境治理体系的重难点，也是大型城市环境污染治理重点，且2018年以来上海市出现多例废气超标排放违法行为，处罚率却不足5%，监管督察机制未长效管控。这些问题体现出相关部门治理措施与监督不到位，对相关工作推进不够、落实不力。上海市生态环境治理体系还需进一步完善优化，并积极推进城市环境治理，为早日建成生态文明典范城市的美丽上海奠定基础。

4 美国绿色经济对上海市绿色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启示

4.1 加快产业结构升级

上海市应加快产业结构升级，使绿色产业成为支柱产业，优化产业空间布局，完善生态环境动态更新与调整机制。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可促进资源的集约化利用，使产业节约资源进而减少对环境的污染。上海市政府对经济发展的评估已经从过去的经济利益评估转变为对经济和环境的双重评估。上海市应把绿色产业作为新的经济增长点，绿色产业不仅可以缓解全市经济的下行压力，还可以促进中国生态环境优化改善和可持续发展。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应调整重点行业结构、促进工业领域绿色升级、推进绿色农业高质量发展，建立绿色产业发展监管机制，为绿色低碳环保产业发展营造优良健康氛围。

4.2 优化调整能源消费结构

特朗普执政期间强调传统能源的开采，压制新能源行业的发展并忽略绿色经济的发展，严重影响了美国绿色经济的发展。故上海市应汲取其经验教训，改善能耗结构，提高能效节能降耗。尽管中国在2005—2016年的煤炭占能源消费总量从72.4%下降到62%，但中国煤炭等化石能源的消耗仍远高于部分发达国家，不合理的能源消费结构、低能效仍是中国绿色经济发展的瓶颈。因此上海市各区要合理利用地区的地理位置和自然资源，加大氢能、地热能、水能、生物能源等新能源的开发利用力度，降低对传统能源消费的依赖。同时政府应注意区域协调治理，制定科学合理的能源消费结构优化政策，加强上海市与外省、市的交流合作，协调促进周边城市群能源消费结构的改善，为绿色经济高质量发展奠定夯实基础[21]。

4.3 坚持技术创新引领绿色经济发展

美国之所以能成为科技大国，绿色经济持续发展，归根结底在于美国的技术创新能力强大，故新发展阶段的上海市亟须倡导绿色技术创新，提高绿色经济效益。技术创新是绿色经济发展的重要驱动力，上海市政府应大力倡导绿色技术创新，加快攻坚绿色创新技术，优化绿色经济发展体系，以减少污染产出，提高资源利用效果和投入产出效应。应加大绿色经济科研投入，将科技投入资金应用于绿色技术创新与绿色环保领域，推动环保、新能源、节能减排等领域的技术进步。同时，地方政府要建立科技投入资金使用的长期有效监测机制，随时进行监测与反馈，确保科技投入发挥最大效果，促进绿色创新技术进步，更好地发挥绿色经济效益的支撑作用。

4.4 健全绿色经济发展体系

为实现绿色经济高质量发展，上海市应尽快健全绿色经济发展体系。健全绿色经济发展体系，首先要完善顶层设计，开展高质量绿色经济发展政策制度设计，推动生态文明建设，聚焦于绿色经济高质量发展。其次要筑牢保障基础，建立绿色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法律法规，逐步完善相关政策支撑体系，加大财政资金投入，构建绿色生态监测评估体系。并且要优化运行环节，融会贯通生产、分配、流通与消费各环节。在生产方面应助推产业有效衔接，形成产业体系协同发展；在分配方面应坚持以市场为导向，促进资源有效配置；在流通方面应推进绿色物流输送，推动交通运输领域绿色发展；在消费方面应倡导绿色健康消费，引导培养绿色消费理念[22]。健全绿色经济发展体系刻不容缓，推进上海市生态文明建设，打造绿色美丽上海。

4.5 深化国际绿色经济合作

推进生态文明建设，上海市亟须深化国际绿色经济合作，推动绿色经济高质量可持续性发展。深化国际绿色经济合作，要协同培养具有绿色理念、绿色经营管理能力、绿色创新技术的绿色科技人才，为绿色经济高质量发展奠定人才基础[23]；深化国际绿色经济合作，应加强国际政府之间交流与合作，共同探讨绿色经济发展法律法规，共享绿色经济发展经验，携手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深化国际绿色经济合作，要增进国家之间绿色产业合作，推动绿色贸易交流，共同促进经济与生态的协调发展；深化国际绿色经济合作，应增强国际校企合作，协同研发绿色科技产品，助推绿色科研创新发展；深化国际绿色经济合作，积极推进绿色经济发展交流与绿色文明互鉴，探寻绿色发展动能，促进上海经济绿色发展，助力上海经济迈向更加绿色低碳的新台阶。

5 结语

高质量发展绿色经济是促进生态环境与经济协调发展的有效手段。当前，上海市绿色经济发展还存在着绿色技术创新不足、市场主体与民众参与不足、能源消费结构失衡、生态环境治理体系不健全等问题。因此探索美国绿色经济发展，分析美国绿色经济走向，发现美国通过推行绿色发展法规促进生态修复、科技创新引领绿色经济发展、数字经济发展赋能绿色经济发展、STEM教育培养绿色科技创新人才等策略发展绿色经济。故汲取美国绿色经济发展经验，提出加快产业结构升级、优化调整能源消费结构、坚持技术创新引领绿色经济发展、健全绿色经济发展体系、深化国际绿色经济合作等5项政策建议，以促进上海市绿色经济高质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