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资本对农业上市公司绩效影响的实证研究

邓希婷，余 忠

(福建农林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福州 350002)

农业是保证国泰民安的基础性产业，在国家的大力发展下不断稳步前行。2018年乡村振兴战略规划的制定，使国家逐步聚焦振兴乡村农企，并将推动产业体系现代化、实现农业的转型升级发展提上日程。在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农业公司的不断发展将为乡村振兴提供一定的产业经济支撑，促进农村稀缺资源的配置利用，推动农村经济不断上行。但作为发展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力量，农业公司与其他公司相比有着许多不同的特质，如需要专业农业知识、一线员工知识水平不高、重视技术模式、普遍同质化、创新性不强、具有季节性等。在国家发展早期，由于经济复苏的需要，农业让步重工业，因此农业公司发展得相对缓慢，受社会关注程度相比其他行业少。在这种大环境下，农业公司不仅上市的数量上相对其他行业要少，竞争力也相比于其他行业公司弱。而如今“三农”问题成为国家的重中之重，“十四五”规划也更进一步强调农业板块，农业公司发展困境也势必要逐一破解。其绩效不高的问题一直限制着农业公司的壮大发展，如何提高农业上市公司的绩效问题已经逐步成为学界与社会关注的焦点。

资源基础论中提出，企业若想改善绩效并取得竞争优势，就需要获得难以模仿、稀缺并不可替代的资源。随着知识经济的发展，拥有知识资本的优势也逐步显现，学者与企业开始转向对其的获取研究。一般来说，公司的知识资本由高管与员工吸取转换较多，而对于农业公司来说，员工需要践行知识技能的机会更多，因此在农业公司中，员工的学历越高，拥有的知识越多，农业公司内的知识资本就越丰富。同时，公司内部对员工的培训也将增加员工所拥有的知识，增大培训的费用，将有更多的员工获取更多的知识。而农业公司获得竞争力、实现差异化的一大因素，便是获取不可替代的创新性。农业公司对于研发的投入也将加强员工对于知识的汲取，是对知识资本的实际运用，可以将知识资本转化为实际技术，实现创新性的提升，最终成为对公司经营和盈利的有效动力。而研发投入占营业收入的比例将度量一个公司具体如何将资本转化为知识资本，由此可见公司对知识资本的重视程度。因此，农业公司对于知识资本的重视与获取，很大程度将从员工的学历、员工的培训、研发投入与研发占比4个因素上体现。

综上，基于资源基础理论，以知识资本的获取为根本，以中国A股上市的农业公司为研究对象，以农业上市公司的企业绩效、员工本科率、研发投入、研发投入占比和培训费用作为研究的指标，通过多元回归方法和固定效应模型，逐步探究知识资本对上市农业企业绩效的作用。

1 文献回顾与研究假设

1.1 企业绩效

以往人们仅仅利用利润来评判一个公司运营状况的好坏。随着时代发展，人们渐渐意识到这一指标已经无法客观准确地衡量公司所创造的价值。因此，学者们着手采用企业绩效来说明公司发展情况。现如今，企业绩效不单单只是指利润，而是在公司经营过程的某段时期企业整体的经营效益。度量企业绩效的指标一直在发展延续。起初经济学家们使用观察性指标来衡量企业绩效，而后传统经济学开始引入投入产出比，并用成本衡量企业绩效，即成本绩效。随着研究深入，产量、投资回报率等一些客观指标也逐渐被引入并最终形成了“财务指标”。组织学也将绩效指标分成主观性和客观性两大类，以此引入了非财务性指标，如企业社会绩效等。之后，学者们将绩效指标相融合，形成了财务与非财务相结合的平衡绩效，也基于公司发展方向和战略进行绩效评估，形成战略绩效，并逐步拓展出全面绩效等新型绩效指标。

一直以来，学者们对于绩效都较为关注，也因此已有的研究成果已非常丰富。前人们利用资源基础、组织管理、委托代理、交易成本、利益相关者等多个理论对企业的绩效进行了深入的钻研，并不断开发出新的视角以探究影响企业绩效的因素，分析提升企业绩效的方式。

虽然前人对于企业绩效的探讨已经深入到了一定层次，但农业上市公司作为一个基础性的行业，其企业绩效问题较为突出，研究的方向也较广，相较于其他行业，农业企业受到的关注还是较少。现如今，对于农业上市公司的研究也从多个角度在逐步开展。目前热点的研究视角包括高管团队、可持续发展、多元化、创新创业等方面。在已有的研究中，高管团队的研究有着突出的位置。研究表明，董事长和总经理合职对农业龙头企业绩效的作用有地域性，对西部地区表现出正向的作用，而东部地区则产生负向作用[1]。李丽丽、霍学喜认为，农业上市公司经营越多元化，越对公司绩效有不利影响[2]。在进行休闲农业的经营时，服务创新也显示是影响绩效的要素之一[3]。作为需要技术支撑的行业，农业企业的业绩被认为与申请专利数量有相关关系[4]。在逐渐关注可持续发展的进程中，碳信息披露也被证实是正向影响企业财务绩效的指标[5]，涉农企业的绿色创业导向对农业创业企业绩效有积极作用[6]，在此过程中，绿色行为如采购、生产和管理等对企业绩效都有明显正相关的影响[7]。

基于以往的研究成果，参考大部分研究的企业绩效指标，即企业财务指标(ROA)作为考察的因变量，以资源基础理论为依据，挖掘农业上市公司知识资本与绩效的内在关联，最终将知识资本划分为4个变量，即员工本科率、研发投入、研发占比以及员工培训费用。

1.2 员工本科率与企业绩效

部分学者对于企业绩效的研究放到了从业人员的学历上，但大部分都倾向于研究领导或企业高管的教育背景或学历。有研究表明，除EMBA学历外,各个不同行业的高管学历和教育背景与企业绩效都有一定程度的正向关系[8]，高层领导的教育学历背景越丰富，企业展露出的绩效水平越高[9]。

也有学者探讨普通员工学历与绩效之间的关系，且大多数研究结果都显示员工受教育程度对企业绩效产生影响。有的研究发现员工学历越高的比例越多，企业绩效反而低，同时专业技术员工的比例显著影响着企业绩效[10]。但也有研究认为员工平均教育水平与企业绩效有正向关系[11]，并以生产率的视角说明了员工学历与企业经营绩效的相关关系[12]。用非财务绩效指标也能验证更高学历的员工能促进组织绩效的增长[13]。但这种影响可能存在行业局限，例如在IT行业中，员工受教育程度与企业绩效正相关[14]，但在跨国民营企业中，员工学历水平与托宾Q未通过显著性检验[15]。甚至有研究发现企业业绩不受公司内高学历员工比重的影响，但和公司高学历员工的比重变动之间有明显正向关系[16]。因此，根据上述学者研究，提出假设H1：以农业上市企业为背景，员工本科率对企业绩效的影响是显著正相关的。

1.3 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

前人对于研发投入的研究大部分都是在其他行业的企业中进行的。在工业企业[17]、制造业[18]、金融化企业中[19]，通过对数据的年度和面板回归，均实证说明技术创新能够对企业的经营表现产生作用，研发投入能明显正向影响企业绩效。但这种影响具有滞后性。有研究表明，研发投入需要经历1期之后才会开始对企业绩效产生明显的正相关效应[20]。这些研究为农业上市公司的研究开辟了新的视角和有意义的思路。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提出，农业企业的转型升级需要进行技术的研发和创新，进一步降低企业的人力成本，从而获取相对优势以参与行业竞争。已有研究证实，对于经济发达的地区，研发投入更能影响农业企业绩效[21]。由此，提出假设H2：企业中研发投入会显著正向影响绩效水平。

1.4 研发投入占比与企业绩效

一直以来，国家强调创新战略的实施，鼓励和引导企业加大创新力度，并支持涉农企业转型升级发展。企业研发投入不仅有助于提高企业差异化竞争能力，还是企业不断创新的物质支撑。适合的研发投入能提高研发创新的效率，获得经济效益的同时，取得有利的竞争地位，因此，它能给企业的创新发展带来很多有益之处。然而，一味不切实际的投入研发会增加企业的成本，降低利润，并带来因成本压力造成的困境负担，进而影响竞争地位。因此，对研发投入及其强度的研究有重要的现实意义，进行有效的投入使企业绩效提升是企业需要解决的难题。

据统计，主打创新技术的企业在高新技术方面的研发投入会高一些，大概是其他行业企业的2～6倍。一般来说，其研究和开发的投入会占据总销售额的5%～15%。而农业上市公司作为一般的普通企业，其研发投入占营业收入的评价比例应控制在一定界限以内。

对于研发占比的研究较少。贾晓霞和钱鑫磊[22]研究得出，研发投入占营业收入比例的变化量等短期研发投入指标与IPO上市后业绩变脸不具有显著相关性。王译晗等[23]研究了研发占比和股利支付的关系后发现，它们之间存在倒“U”型的关系。在此，提出假设H3：农业公司绩效受到研发占比的负向影响。

1.5 培训费用和企业绩效

现有的关于员工培训与企业绩效影响关系的成果已较为丰富。研究发现，公司增加培训经费对企业市场有正向影响[24]，公司员工培训费用、员工培训时间等指标与组织绩效均有关系[25]，并发现培训投入费用与人力资本投资报酬率呈正相关[26]，同时证实了员工培训对企业财务绩效具有显著正相关关系[27]。在行业中这种影响也能重复，在科技企业中，受规模影响，中型企业的绩效受到人均培训费用的显著正向影响[28]；在制造业中，员工的人均培训经费投入量越高，企业绩效会有显著地增加，二者之间有正效应[29]；在农业企业中，对农民工进行在职培训也可以对企业绩效产生显著正向影响[30]。由此，提出假设H4：农业公司绩效受到培训费用的正向影响。

2 研究方法

2.1 数据来源

以A股已上市的所有农业公司为基础进行筛选，剔除样本数据不完整的上市公司，最终选定56家上市公司。考虑到新冠疫情等因素，农业上市公司受影响较大，故选择2016—2019年作为样本区间，最终得到224个样本。所采用的数据来自Wind、上市公司官网等渠道发布的年报有关数据，使用固定效应模型结合回归分析研究选取的面板数据，深入研究各项指标下的知识资本如何内在影响企业绩效。

2.2 变量设计

参考已有研究成果，选取企业绩效指标衡量因变量，选取员工本科率、研发投入、研发占比、员工培训费用4个指标衡量自变量知识资本，考虑研发投入与员工培训产生的作用有一定时效性，因此选择前一期的数据考察其对绩效的作用。考虑公司资产负债率和规模对公司的运转和经营的效果有较大作用，故控制这2个指标变量。变量定义见表1。

表1 变量定义

2.3 模型构建

根据所提出的假设，设计如下回归模型。

1)员工本科率-企业绩效模型：

ROA=α+β1EDU+β2ln size+β3LEV+ε

(1)

2)知识资本投入-企业绩效模型：

ROA=α+β1R&D +β2RDR +
β3lnT+β4ln size +β5LEV +ε

(2)

3 实证分析

3.1 描述统计

获取数据后，通过STATA16汇总处理。表2列出了各个变量的描述性统计。表2中显示企业绩效(ROA)总样本中的最大值为57.948，最小值为-25.777，表明各个公司的运营情况有较大不同，有的公司绩效较好，但有的经营情况需要改善。在学历方面，最高的公司本科率达到了75.000%，而最低的仅为1.590%；而从员工培训费用上看，最大值为8.547，最小值为-5.521；表明有的公司重视从外界引进知识资本，有些公司则在内部加强知识资本投入。从研发投入(R&D)结果来看，总体也有较大的差距，最大达到15.881，最小仅为1.806，说明有的公司重视知识资本的实践过程，而有的公司不太重视研发创新。

表2 变量描述性统计

表2中还显示，有的农业上市公司负债较大，达到了94.028，而有的只有1.670，说明企业的经营状况大不相同，而公司规模的结果也说明农业上市公司的规模大小各异。

3.2 回归分析

表3显示，在模型(1)中，员工本科率的回归系数显著，为0.065，表示员工的本科率越高，绩效表现越好，因此假设H1成立。虽然农业一直以来是国家的基础，但农业上市公司中存在高素质人才缺乏的现状，因此多获取高学历的员工是壮大公司知识资本，从而提升企业绩效的重要渠道之一。在模型(2)中，研发投入回归系数一样呈现显著的结果，为2.234，表明前一年研发费用的水平提高，企业绩效则会随之增加，假设H2成立。而研发投入占比的回归系数为-1.111，在5%水平下显著，说明当营业额收入的大部分用来进行研发投入时，企业的绩效反而受影响会下降，这一结果与假设H3一致，意味着企业除了重视知识资本中的研发投入以外，还需要注重其他因素。前移一期员工培训费用的在模型中的回归系数显著且符号为正，为1.358，可以说明前一期的员工培训能有效使后一期的绩效水平得到增长，员工的培训可以对企业绩效产生积极的效果，验证了假设H4。

表3 回归结果

3.3 稳健性检验

通过更改选取的数据，采用已获得公司的净资产收益率ROE作为因变量企业绩效的指标，替代原ROA数据进行测量，重新代入原回归模型进行实证分析。最终的数据模型显示，更改因变量后的数据结论与符号走势与原模型保持一致，回归结果可靠，具有稳健性。

4 结论与启示

筛选全国56家上市农业企业作为研究样本，分析并探究企业绩效受知识资本影响的具体效应。结果表明：①农业上市公司招聘的员工的本科率越高，越能对企业的绩效产生积极的影响；②研发投入内在地运用知识资本，可以明显改善提升绩效的水平；③研发费用占比过高，在农业上市公司中会对绩效产生不利影响；④增加培训员工的费用能使农业上市公司的绩效得到一定程度的提升。

通过结论的梳理，在管理实践的研究方面，可以得到以下启示：农业企业应重视知识资本对企业发展的促进作用，以期逐步提高其对乡村振兴的贡献力量。具体有如下几点：①企业的知识资本对于企业绩效来说有重要作用，首要便体现在员工自身自带的知识资本。实现乡村振兴，关键在人，获取人才在推动发展的道路中不可或缺，农业上市公司也应该注重吸收优质人才、高学历员工。农业公司本身相对其他行业来说较难吸引到高素质人才，农业上市公司应该多与高校进行合作，拓宽招聘渠道，设计合理薪酬激励机制吸纳人才。②农业上市公司应当重视企业研发投入，运用企业内部知识资本转化为生产技术，改进农产品的生产工艺，以创新的技术增加企业的运营效率，获得在该领域的竞争领导力。与此同时也要注重研发投入的适度，如果过分注重，忽略其他因素对企业的绩效也会产生不良的影响。③农业领域具有其专业性，因此公司更要注重对员工进行发展和培养，为不同的工作人员定制应有的技能知识授课。要让员工汲取外界新知识，实现自我满足需要，并不断扩大公司自有知识资本，以此进一步提升对企业绩效的正向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