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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舆论极化”导致“共识的缺席”
——浅析中国当下网络舆论

2022-10-31普孝辉

声屏世界 2022年6期
关键词:共识舆论媒介

□ 普孝辉

自2019年出道后,自媒体大V卢克文的公众号便“爆款频频”,在各网络媒体平台积累下数百万粉丝。2021年8月21日,卢克文在多个网络媒体发布《塔利班传》一文,却引发了广泛的争议。卢克文被指责为恐怖分子公开洗地,卢克文的网络平台知乎、微信公众号涉嫌违规被禁。卢克文陷入舆论风波,其反对者和支持者在互联网上吵成一片,这充分反映了一个存在于当代中国网络舆论场重大的问题,即舆论极化,共识的缺席。网络舆论总是在一边倒的支持和反对之中摇摆,却极少去塑造一种有利于团结社会的共识。

舆论极化本身是社会主流价值观缺席的表现,而舆论极化的扩散会加剧社会的撕裂,使得人们越来越难以在社会重大议题中形成主流价值判断,导致社会共识丧失。2020年的美国大选就是一个案例,特朗普的议题和拜登的议题基本没有重合,大选失败后的特朗普支持者搞出了“占领国会山”的闹剧,美国社会的撕裂显然可见。

共识对当代社会而言,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政治共识是一个国家和社会顺利运转的基本条件,它是国家本身存续的前提,也是政治体制顺利运行的思想之基和公共政策得以实施的前提。

当代中国网络媒介生态下如何导致“舆论极化”

媒介生态是指在一定的社会环境中,媒介各构成要素之间、媒介之间、媒介自身与外部环境之间关联互动而达到的一种相对平衡、互补的结构化状态。媒介生态既具有相对的稳定性,又和其他自然生态系统一样,始终处于动态的不断变化中。1949年以来,中国媒介生态可分为三个阶段:泛政治化生态时代(1949年-1978年),政治化衰落和市场化野蛮生长时代(1979-90年代末),去政治化(泛娱乐化)的网络化生态时代(上世纪90年代末至今)。

信息技术催生了新媒体,具有交互性、即时性、大众传播性的网络媒体颠覆了传统媒体的信息传播方式。当前中国网络媒体生态的特点是:传播的媒体数量和信息量远远超出受众的需求,导致受众接收信息的习惯发生变化,在“信息过载”的情况下,受众倾向于主动选择符合自身价值观的信息,把自己困在“信息茧房”中难以自拔。“互联网的基本构架及其使用属性都指向了显著的碎片化的社会影响。”

认知心理学观点认为,人类习惯从外部世界寻找肯定自己信念和身份的信息,这就是深植于人类认知中的偏见。这种心理上的认知偏见不可避免的在行为上带来对信息内容的选择性接触——选择自己喜欢的或符合自身价值观的,其他信息则视而不见。受众在网络里中挑选符合自己观点的新闻,在各类社交媒体中形成观点趋近的社交群,在派别观点的“回音室”中屏蔽异见,在同质化意见内卷的“信息茧房”中推助舆论的极化。加拿大籍流量明星吴亦凡涉嫌强奸被警方抓获,著名钢琴演奏家李云迪嫖娼被查,照样不妨碍其粉丝们对其的喜欢。

国家级权威媒体在非重大政治问题的媒介事件上缺席。不容否认,作为国家级媒体的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新华社、《人民日报》等权威媒体在政治传播领域具有无可置疑的权威性,在第一时间、第一手报道国家的声音和意志的能力是无可厚非的。但在日常生活中,人们对国家级媒体的关注度不高,常常认为与其说是新闻更不如说是宣传,过于抽象而不够具体,是新的党八股。“从形式上看什么是中国的宣传模式?现有的模式是,我国党管媒体都在以过滥的政治缩合语、口号式的套话和程式化、模板化、脸谱化的写作套路在麻木着受众。”

从1978年1月1日起,每天19:00在中央电视台综合频道首播的《新闻联播》,其政治仪式功能远远超出新闻信息功能。作为一种政治仪式,国家新闻传播强调宏大叙事的权威性,因此,《新闻联播》播出呈现风格化播出、风格化内容序列、风格化时间安排等特点。这说明它的宣传价值高于一般意义上的新闻价值,其初衷是要在中国人心目中构建一个现实的国家形象,满足中国人民对中华民族、国家、政府的想象,从政治传播的角度看,《新闻联播》是成功的且调整的空间不大。

资本对市场化媒体的渗透控制。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不可避免地带来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对中国社会和经济体制的渗透和影响。由于国家对传统传媒(广播、电视、报纸)的体制性垄断,资本只能对新兴的互联网媒体进行渗透。从互联网兴起时的门户网站时代(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到2000年,三大门户网站网易、搜狐、新浪)到BBS、论坛时代(2010年前的天涯论坛、中华网、猫扑大杂烩、人人网),到自媒体时代(以2010年后微博、微信的兴起为代表),资本在一定程度上左右了中国互联网的发展。“资本主义,是指一种社会形态;在这种社会形态中,社会生活的物质、社会和知识基础之供给和塑造,受资本的流通和积累的过程支配。”“资本与消费者之间的关系不再是以物质为媒介,如今媒介是信息、影像、消息往来,以及着力于整个族群的政治主体性的符号形式的传播和营销。”

资本运作在中国当代互联网上有两种控制舆论的形式,直接获取或间接影响。前者是指利用金钱直接影响舆论,如收购网络公关公司聘请“水军”海量发帖、左右网络议题、网络媒体以“价高者得”的形式向资本家兜售优质信息位等,流量明星买微博热搜,百度竞价排名;后者是指由私营资本家控制的互联网公司以利润最大化为导向,利用各种传播手段吸引观众的注意力,制造议事日程,从而间接影响网络舆论的形成。例如,资本控制的门户网站或商业软件客户端生产的泛娱乐、泛色情信息,信息软件利用算法“黏住”受众等,表现形式多样,影响广泛。在一定程度上,他们已经超越了媒体自身的信息生产领域,扩展到了互联网硬件设备生产领域。实用软件制造商和手机制造商组成了一个利益集团。智能手机在生产过程中强制预装实用软件,导致用户无法正常卸载,这样观众就被引导到了互联网资本控制的媒体平台上,严重干扰了观众信息自由权。

大量低俗泛娱乐网络信息的出现,造成了资本控制的网络媒体所营造的“网络拟态环境”与现实社会环境之间的差距。在现实社会中,与人们生活密切相关的信息很难进入网络媒体,也很难被传播。网络媒介对与受众日常实际生活息息相关的信息进行“技巧性”边缘化处理,受众无法接收与现实生活密切相关的信息,削弱了网络媒体议程的社会整合功能,导致网络舆论生态恶化。泛娱乐化、去政治化、碎片化内容给观众带来的感官愉悦,会导致观众对与自身实际生活相关的问题漠不关心,最终成为美国著名媒介理论家尼尔·波兹曼所说的“娱乐致死”的人。

算法推荐是基于大数据的背景,互联网媒体平台通过算法捕捉受众的网络使用习惯为受众模拟画像,然后根据个性化的“受众画像”推荐受众可能感兴趣的信息。“算法推荐中的算法有几十种,常见的有三类:基于内容的推荐、基于协同过滤的推荐、基于时序流行度的推荐。”基于内容的推荐是根据受众的浏览记录推断受众的偏好,然后向受众推荐相似性的信息。协同过滤的算法是对相似的受众进行分组,向受众推荐组内其他受众已经看过的信息。这种做法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信息茧房”效应,但也意味着群体极化现象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受众群体内部的意见逐渐趋于一致,不同意见被排除在外,在“意见自由市场”缺席下舆论的共识无法形成。根据信息流行性的方式主要是向观众推荐最新的信息,这种方法以人气指数为指标,就像传统媒体追求电视收视率和广播收听率一样,又回到了“眼球经济”的老路。

理论上,网络舆论场有望成为一个平等、互动、开放、包容的话语空间,但现实是,这个空间无法摆脱各种权力的制约和束缚。令人遗憾的是,资本对网络舆论的影响是在政府一定程度上缺席的情况下进行的,几乎扮演着主导的角色。

以自媒体为代表的新媒介对传统舆论形成机制的冲击。以微博、微信、视频社交为基础的自媒体平台已成为网络民生热点事件传播的重要阵地,是受众及时表达意见的主要平台。2020年初新冠疫情爆发以来,社交媒体平台尤其是短视频社交平台,已经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的重要领域。尤其是其碎片化、病毒式、裂变式的传播方式,往往能迅速引发事件舆论的高潮,短视频社交媒体尤其擅长传统媒体的视听表达。“媒介并不只是一种船体特定符号内容或是在某些交换中联系参与者的引用技术,它也包含一套与新技术特质互动的社会关系。”

由于互联网平台的发展,普通受众在网络空间中的作用越来越活跃,参与度也越来越高。以短视频平台快手为例,它的基本信念是让更多人用快手记录分享,记录每个人自己的小世界。基于经济利益驱动的网络媒体平台的技术赋能,普通受众的参与动机和方式也从参与公众讨论转变为越来越多的自我表达。这使得网络空间的信息交互更加丰富多彩,各种事件引发舆论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大。普通观众对网络舆论场的参与还表现在点击阅读、发表评论、“观看”推荐等,这些数据集是海量的,也是网络舆论的重要体现。

“舆论极化”导致“共识的缺席”

社会分化视野下的媒介放大器效应。在社会问题上,网络受众往往持有不同或完全对立的观点,但通过信息的流动,主流媒体、社交媒体、活跃或不活跃的受众可能会在不同程度上相互影响和交融,形成这种或相对一致的或对立的或多重舆论并存的现象。21世纪以来,从欧洲、美洲、中东到中亚,一些国内政局分歧严重、政局动荡的国家在媒体放大器效应中经历了的社会舆论极化现象,加剧了政治、宗教或意识形态派系之间的对立,国家处于崩溃的边缘。

对于公众来说,在“信息过载”的情况下价值和情感比真相更重要。在社交媒体生态环境下,受众往往缺乏筛选舆论中虚假信息的能力和耐心,只要观点与个人观点一致或符合情感上的期待,他们极可能进行广泛性的评论和规模化的转发,真相让位于受众的情感认同。即便事后真相大白,受众也往往在先入为主、“信息爆炸”的背景下忽视真相。尤其是在涉及民生的媒体事件时,在主流媒体的可信度受到质疑时社交媒体显然会加剧派系的对立,呈现对主流媒体的压倒性猜疑。

社会分层导致的利益诉求多元化。共产主义是人类的最高理想,现实是阶层社会。社会阶层成员的经济、文化和社会资本的差异导致了“金字塔”结构,阶层不平等是我们必须面对的现实。我国目前正处于从城乡二元体制向城乡一体化过渡的重大变革时期,重大变革带来的痛楚将是我国现在和今后一个长期存在的问题。比如,在“新三座大山”中最受诟病的城市住房问题,购房者和非购房者的利益是不同的。“在集体心理中,个人的才智被削弱了,从而他们的个性也被削弱了。异质性被同质性所吞没,无意识的品质占了上风。”

21世纪以来,中国经济总量实现跨越式发展,体制改革不断深化,尤其是市场经济体制已经渗透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商品市场化和就业市场化完成后,金融市场化、房地产市场化等各种资本要素的市场化也不断深化,这些都对中国人的社会地位和日常生活产生了极其重大的影响,这就是社会分层,由此产生的利益诉求是多样化的。“目前,中国不同地区、不同阶层、不同社会群体之间的财富和收入差距问题还比较突出,所以需要从资源配置体系和制度、收入分配、社会保障体制等诸多方面推进改革,与相对贫困的斗争要有长期奋斗的思想准备。”

“信息茧房”效应导致的选择性偏见。信息茧房是指受众对信息领域的关注会习惯性地被自己的兴趣所引导,从而将自己的生活束缚在一个像蚕茧一样的“茧房”中。随着信息技术提供了更多的自我思考空间和任何领域的海量知识,部分受众可能会进一步逃避社会矛盾,成为“信息宅男”。虽然网络虚拟社区内部的沟通效率更高,但虚拟社区之间的沟通未必会比信息匮乏的时代更顺畅、更有效。“信息茧房”效应带来了网络社区的两极分化和社会黏性的丧失。聚集在网络下的群体通过分化聚集,表现出群体内同质性和群体间异质性的特点。网络信息茧房一旦产生,群内成员与外界的交流就会大打折扣,群体成员的观点和意见相近,群体内同质化的特征更加突出,时间的积累为群体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和特征,群体间的异质性特征更加明显。

人类自原始社会以来就一直生活在群体中,群体生活可以保证更多资源的优化和群体的生存发展,这一点已经被无数次验证过。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人与人之间直接接触的机会逐渐减少,人们在互联网上选择信息的自由度增加,呈现“宅男”趋势,导致“信息茧房”,极大地减少了知识和信息的分享。当每个个体或群体缺乏凝聚力而分裂为单一力量时,这无疑大大削弱了群体的功能。

网络舆论场的共识再建构需要多方合力

社会共识有利于我国 “多元一统”社会格局的稳定和发展。我国作为一个“广土巨族”的国家,共识的构建具有更重要的现实意义:一方面,它意味着人们对民族国家的认同,意味着人们对社会基本价值观的认同;另一方面,意味着对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道路和社会主义政治制度设计的认同和遵守。另外,凝聚共识也是促进政府与人民政治互信的前提,只有人民对政府有基本的政治信任,政府推动的公共政策才有顺利实施的环境。同时,人民的共识是社会和谐的保障,人民之间没有共识就只有斗争,没有妥协和合作社会就不可避免陷入“为反对而反对”的状态,党的十八大提出的“五位一体”社会建设将无从谈起。

市场化媒体要摆脱个体化叙事逻辑。“华尔街日报式”是美国《华尔街日报》采用的一种新闻写作方式,主要适用于非事件新闻题材的叙述。它的基本特点是从一个具体的案例(小故事、小人物、小场景、小细节)开始,然后自然过渡到新闻的主要部分,接下来揭示和集中所要传达的新闻的主题、背景和细节,聚焦深化主题,结尾呼应开头,回归开头人物,升华主题,让人感觉意味深长。其文风是从小到大、感性而生动,它符合读者从具体到抽象认识事物的过程,颇受读者欢迎。然而,这种叙事方式往往陷入“见树不见林”的恶性循环,逻辑线是:个体叙事→自说自话→难以达成共识→完美落入“粉丝圈”逻辑。“粉丝圈”的生态系统复杂、庞大、专业、高效。一些网络平台资本通过构建一套“逻辑上完美”的游戏规则,激发和培育粉丝的竞争心理,诱导粉丝组队,形成“利益共同体”。个性化叙事的过程,也是粉丝自我实现的过程:他们是粉丝主观性的代言人,满足了观众的自我想象。同时,个性化叙事的对象也成为他们欲望的对象,成为粉丝共情的客体。根本原因在于,人们缺乏自己本土化的媒介话语体系,无法正确挖掘中国社会的优秀内容满足受众,以至于被资本逻辑所困。

提升公民媒介素养,提高辨别新闻真实性的能力。媒介素养是指人们对媒介所传递的各种信息进行选择、理解、质疑与评价、创造与生产、思考与回应的能力。它起源于1930年代的英国,其初衷是培养年轻人抵制现代流行文化提供的“低满意度”,保护他们的传统文化价值。后来,随着大众传媒业的飞速发展,教育的重点逐渐转向帮助青少年提高识别信息的能力和有效利用现代媒体的能力。美国著名媒介理论家尼尔·波兹曼表达了媒介对青少年的影响,“家庭结构和权威已经受到严重的削弱,因为家长对年轻人所接触的信息环境完全失去了控制。”因此,我国应尽可能将媒介教育纳入到国家正式教育体系以及非正规教育与终身教育之中。

结合我国的国情实际,媒体素养教育应该从两个方面入手:一方面,是构建家庭、学校、社会三位一体的媒体素养培养体系。家庭是人们早期接触大众媒体的主要场所,家庭中的孩子通过观察父母和长辈的言行并模仿他们的行为来完成社会学习。在媒体使用习惯的建立过程中,孩子的行为逐渐受到父母长辈的影响,自己的使用模式也逐渐建立起来。另一方面,要加强主流媒体在多元文化媒介舆论中的引领作用,主流媒体应放低姿态,注重受众的参与性和互动性,进而追求自身主体性的展现。

国有媒体需要发挥共识构建的核心作用。国有媒体的困境以党报为例,党报是严肃的新闻纸,它有思想性、有时政色彩,它与当前主流的互联网文化的狂欢色彩和碎片化阅读很难兼容。理想的媒介舆论生态环境是:受众应该多一些理性、少一点偏见,从自己所沉迷的娱乐信息中解放出来,不再聚焦于那些奇闻异事、绯闻八卦。

因此只要媒体拥抱互联网,或者以互联网受众为目标开始内容制作,往往会走向两个极端。一是内容生产互联网化即娱乐化,所以人们看社会民生新闻会越来越多,怪事的新闻越来越多,头条党和悬疑新闻越来越多,各种丑闻越来越多,“我们看到的是使信息单一化的一种媒介,它使信息变得没有内容、没有历史、没有语境,也就是说,信息被包装成为娱乐。”二是坚持自己的传统风格,进而在网络平台上拓展。看到这样的新闻很难适应现在互联网的生存,因为人们对娱乐新闻更感兴趣。因此,党报客户端在互联网上遇到了尴尬的情况:如果坚持不放弃自己的声音就可能会失去受众;如果改变自己的风格来迎合互联网的文化氛围就会失去话语权和思想。如何发挥主流媒体的作用,凝聚社会共识,成为党报党刊面临的最紧迫问题。

因此,传统主流媒体要顺应传播新形势,不断创新传播模式,与新媒体平台进行“跨屏联动”,以活泼创新的方式打造适合时代的优质传播内容,并给予受众更多参与机会,实现主流媒体的文化引导,为受众媒体素养水平的提高和素质教育的开展奠定坚实的基础。

结语

社会共识对社会健康稳定运行有积极意义,这意味着我们必须时刻重视和关注共识的构建,而共同的梦想、目标是构建社会共识的基础。社会学家孙立平“好的制度不是消灭冲突,而是能够用容纳冲突和用制度化的方式解决冲突。”一百多年的中国近现代史表明,中国人民在各个历史阶段的焦虑和关切起到了凝聚共识的巨大作用,使不同阶级、阶层和政治观的人们愿意走到一起,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合作、奋斗。在社会主义新时代,“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无疑是这个时代最大的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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