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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新生重性抑郁障碍与惊恐障碍流行病学调查*

2022-10-28许瑞雪慕福芹段熙明李涵云胡书章王怡阳

济宁医学院学报 2022年5期
关键词:重性共病终生

许瑞雪 慕福芹 段熙明 孙 浩 李涵云 秦 岩 胡书章 刘 佳 王怡阳 刘 燕,6△

(1滨州医学院公共卫生与管理学院,烟台 264003;2济宁医学院精神卫生学院,济宁 272013;3济宁医学院临床医学院,济宁 272013;4山东大学齐鲁医学院,济南 250012;5山东第一医科大学公共卫生与健康管理学院,济南 250117;6济宁医学院循证医学中心,济宁 272013)

成人初显期是18~25岁或29岁之前年轻人发展的时期,同时也是面临许多独特的处境和挑战的时期[1]。大学生正处在这一早期阶段。由于其心理机制不够健全、承受能力弱,易引发心理健康问题。重性抑郁障碍和惊恐障碍是当今大学生中最为高发的心理健康问题,且患病率呈上升趋势[2-3]。前者常表现为情绪低落,后者表现为压抑、烦躁、易怒等[4-5]。这些异常情绪不仅影响学生的学业成绩,还影响其人际关系及社会功能。大学生抑郁症、惊恐障碍患者通常不愿寻求专业帮助,必然会增加其自杀风险[6-7]。因此,分析大学生重性抑郁障碍和惊恐障碍流行病学特征及影响因素可为大学生精神障碍精准防治提供科学依据。

1 对象和方法

1.1 对象

选取2018年4-10月就读济宁、日照及潍坊市9928名大学一年级全体学生进行整群抽样调查。经研究者整理剔除无效样本,最终有效问卷8079份,问卷有效率为81.38%。

1.2 方法

1.2.1调查方法 经过严格培训的6名调查员组织,以班级为单位进行整群抽样,使用各校图书馆电脑辅助系统监督学生填写调查问卷,并由调查员详细阐述问卷填写方法和具体要求。问卷完成后,由学生点击提交,直接上传服务器终端进行保存。

1.2.2调查内容 1)一般人口学特征。包括城市、性别、民族、年龄、户籍、是否独生子女等人口学特征资料。

2)抑郁症状。应用患者健康问卷[8-9](Patient Health Questionnaire-9,PHQ-9)进行评定。PHQ-9包含9个项目,评估过去两周的抑郁症状的临床严重程度。采用4级评分,如0(没有)——3(几乎天天)。PHQ-9中文版信度(Cronbach’ s α)为0.86[9]。总分≥10分表示研究对象患有中度或重度抑郁症状。本研究中该量表Cronbach’ s α=0.83。

3)焦虑症状。应用贝克焦虑量表[10](Beck Anxiety Inventory,BAI)进行评定。BAI包含21个项目,评估过去一周的焦虑症状的临床严重程度。采用4级评分,如1(无)——4(重度)。总分≥45分表示研究对象患有焦虑症状。BAI中文版Cronbach’ s α=0.95[10]。本研究中该量表Cronbach’ s α=0.93。

4)青少年生活压力事件。应用青少年自评生活事件量表[11](Adolescent Self-rating Life Events Check list,ASLEC)评定。ASLEC包含26个项目,评估过去一年的压力性生活事件。采用2级评分:0(否)——1(是)。本研究中该量表Cronbach’ s α=0.81。

5)终生严重创伤事件。通过23项问题进行评定。采用2级评分:0(否)——1(是)。本研究中该量表Cronbach’ s α=0.59。

6)重性抑郁障碍与惊恐障碍筛查。根据DSM-IV标准,通过综合性国际诊断访谈[12](Composite International Diagnostic Interview version 3.0,CIDI-3.0)筛查重性抑郁障碍(major depressive disorder,MDD)和惊恐障碍(panic disorder,PD)。重性抑郁障碍诊断需排除躁狂或轻躁狂史。

1.3 统计学方法

2 结果

2.1 人口学特征

共计8079名汉族大一新生完成本调查。其中,男生3225名(39.92%),女生4854名(60.08%),平均年龄(18.36±0.861)岁;城乡之比为 1∶1.7;独生子女共3075人(38.45%);医学专业学生占70.92%;抑郁症状比例约6.60%、焦虑症状比例约2.39%;48.97%学生在过去一年经历了7件及以上的压力性生活事件;有12.60%的学生经历了3件及更多的终生严重创伤事件。

2.2 大一新生重性抑郁障碍、惊恐障碍及共病患病率

大一新生重性抑郁障碍的终生患病率为5.52%(95%CI:5.04%,6.05%),惊恐障碍的终生患病率为0.87%(95%CI:0.68%,1.10%),重性抑郁障碍与惊恐障碍共病的终生患病率为0.34%(95%CI:0.23%,0.50%)。另一方面,重性抑郁障碍患者共病惊恐障碍的比例为5.95%(26/437),惊恐障碍患者共病重性抑郁障碍的比例高达38.24%(26/68)。见表1。

表1 大一新生重性抑郁障碍、惊恐障碍及其共病患病率分析(N=8079)

2.3 大一新生重性抑郁障碍、惊恐障碍及其共病单因素分析

选择性别、年龄、户籍、独生子女、专业、青少年生活压力事件数、终生严重创伤事件数等一般因素以及抑郁症状、焦虑症状等因素进行分析,结果发现,抑郁症状(P<0.001)、焦虑症状(P<0.001)和青少年生活压力事件(P<0.001)、终生严重创伤事件(P<0.001)与重性抑郁障碍、惊恐障碍及其共病患病率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性别(χ2=6.755,P=0.009)、户籍(χ2=12.778,P<0.001)仅与重性抑郁障碍患病率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见表2。

表2 大一新生重性抑郁障碍、惊恐障碍及其共病患病率人口学特征单因素分析

2.4 大一新生重性抑郁障碍、惊恐障碍及其共病多因素分析

为了进一步确定与重性抑郁障碍、惊恐障碍及其共病发生相关的独立因素,将单因素分析中有统计学意义的变量纳入到二元logistic回归模型中进行多因素分析。结果发现,女性相对于男性(OR=1.31,95%CI:1.07~1.62)、城镇户籍相对于农村户籍(OR=1.51,95%CI:1.21~1.90)、患有中重度抑郁症状(OR=3.33,95%CI:2.53~4.37)、患有焦虑症状(OR=1.68,95%CI:1.08~2.62)、青少年生活压力事件数>6件(7~9件:OR=2.00,95%CI:1.40~2.86;≥10件:OR=2.61,95%CI:1.83~3.71)及终生严重创伤事件数≥1件(1件:OR=1.38,95%CI:1.03~1.84;2件:OR=1.50,95%CI:1.07~2.10;≥3件:OR=2.42,95%CI:1.74~3.37)可能增加大学生重性抑郁障碍患病风险。城镇户籍相对于农村户籍(OR=2.01,95%CI:1.16~3.49)、非独生子女相对于独生子女(OR=2.03,95%CI:1.12~3.67)、患有中重度抑郁症状(OR=3.77,95%CI:2.07~6.86)、患有焦虑症状(OR=3.86,95%CI:1.85~8.06)及青少年生活压力事件数≥10件(OR=3.09,95%CI:1.22~7.87)可能增加大学生惊恐障碍患病风险。其中,城镇户籍相对于农村户籍(OR=2.51,95%CI:1.06~5.94)、非独生子女相对于独生子女(OR=2.54,95%CI:1.00~6.43)及患有中重度抑郁症状(OR=5.79,95%CI:2.37~14.10)可能增加抑郁症及惊恐障碍共病的患病风险(表3)。

表3 大一新生重性抑郁障碍、惊恐障碍及其共病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3 讨论

本文结果显示,大一新生的重性抑郁障碍终生患病率为5.52%(95%CI:5.04%,6.05%),与叶磊等[13]对大学生重度抑郁症患病率的研究基本一致(5.62%),高于2019年中国人群抑郁症患病率3.52%[14](95%CI:3.17%,3.91%);惊恐障碍终生患病率为0.87%(95%CI:0.68%,1.10%),低于国际报道的大学新生终生患病率[15](5.0%);重性抑郁障碍与惊恐障碍共病的终生患病率为0.34%(95%CI:0.23%,0.50%)。大学生重性抑郁障碍、惊恐障碍是影响大学生心理健康的严重公共卫生问题[16-17],探索其相关危险因素,可为重性抑郁障碍、惊恐障碍及共病的防治提供有效的科学依据。

大约31%的大学生患有一种或多种心理健康问题[18],最常见的是重性抑郁障碍和惊恐障碍[19]。重性抑郁障碍是以心情低落、兴趣和活动度降低、自我评价降低为主要表现的一种精神疾患,严重者还出现妄想、幻觉甚至自杀意念或倾向等[20]。具有高患病率、高致死率、高致残率的特点[21]。惊恐障碍又称急性焦虑障碍,以突然发作的、不可预期的、反复出现的、强烈的惊恐体验,伴濒死感或失控感为主要特征,并伴有严重的自主神经功能紊乱症状[22]。这些症状均困扰学生情绪,使他们的社交减少,还影响他们的学业成绩及专业发展,甚至关乎到短期辍学和长期社会人力资源损失[23]。因此,大学生的心理健康问题不仅是一个临床或教育问题,更是一个社会问题。

女性的抑郁症患病率高于男性,而惊恐障碍及共病的患病率与性别无关。抑郁症患病率性别的差异,与前期有关研究[16,24]结果一致。这可能与男女性之间的生理特点和性别角色有关[25]。女性的角色特征往往表现为情感、同情心和对他人需求的敏感性,男性则更多地.表现为个人主义和自信等。当面对外界压力时,女性往往表现为内化障碍,如抑郁、焦虑等;男性则表现出更多的外化障碍,如酗酒等。本研究中,惊恐障碍及共病的患病率性别分析结果,不同于孟祥飞[26]的研究,其认为女性更易患惊恐障碍。这可能是受到不同的文化、学校环境及社会环境的影响所造成的[27]。

城镇来源大学生重性抑郁障碍、惊恐障碍及其共病的患病率高于农村大学生。其原因可能是复杂的城镇社会环境使个体有更多的情绪体验,从而加剧个体的抑郁及焦虑情绪[28]。另外,非独生子女的惊恐障碍及共病患病率比独生子女高。这可能是因为与独生子女相比,他们接受的父母和其他长辈的关爱较少,很多想法或情绪不能得到理解和分享。因此,进一步探讨个体因素、生长环境因素和学校社会因素等对大学生心理健康状况的影响将具有重要意义。

大一新生的抑郁症状或焦虑症状程度越重、经历的青少年生活压力事件数或终生严重创伤事件数越多,大学生重性抑郁障碍、惊恐障碍患病率越高。国内外已有研究表明,学业压力过大、创伤经历较多及人际关系不和谐会导致严重的心理健康问题[16,27]。心理健康问题不仅关系到个人的学习与生活,更关系到每个家庭甚至整个社会的发展。高校务必关注大一新生的心理健康问题并采取相应预防及干预措施,以提高大学生对生活事件的适应能力、应对能力及其对重性抑郁障碍、惊恐障碍预防和干预能力。

本研究具有一定的局限性。首先,数据收集依赖于自我报告。调查过程中可能会产生报告偏倚和回忆偏倚,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本研究的结果。其次,本研究中重性抑郁障碍、惊恐障碍及其共病的诊断依靠国际综合诊断访谈量表,而非由精神科医生进行临床诊断,可能会降低疾病诊断的敏感性。

综上所述,开展大学新生精神障碍筛查势在必行。同时,提高各级政府相关部门、高校、家庭以及个人的心理健康认知,关注大学新生心理健康影响因素,并及时采取相应预防及干预措施,可以有效提高大学生心理健康水平,降低大学生精神障碍疾病负担。

利益冲突:所有作者均申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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