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页来信 外四首

陈明帅（四川乐山黑竹沟镇西河中学）

风不像是往特定方向吹的

书页向同一方向看齐，来回复摆

我所有的往事拥挤的同如这风，越靠近

就愈摇摆不定地外泄，往外泄

如此我的眼光才能像心灵的捕手，牵引

书页中的信重回人间的渴望

日子总在静致所及时入侵孤寂

悄悄说话，纱便从窗棂滑了下来

普罗旺斯，熏衣草，青春，及白槐花

通红香樟叶，少许加了形容词的名词

跳出虚框。风是向心的方向使劲吹的

薄薄的书厚过风，它怎么也翻不完

我不住搓揉着眼睛，直到它吹过你的名字

没强忍住，泪水滴落了下来

你的名字，是我曾经营署下的朵朵繁花

我们老了，多像春风

落叶被少许的风拐跑了，简言私奔

没有人逃脱戏剧摆布的人烟

我不得不承认追不上你

即使像花瓣飘落，你依在天空的怀抱

我们的容颜总会在衰老时光中盛怒

我们老了，这惊起第一次彼此的手

同如触电般躲闪着羞涩

在阳光下，好些光阴

躲在皱纹里闪烁着泛起了青春的波澜

我们这一生，都未来得及照料落单的影子

我们老了的讯息传遍群山

一些庄严的树惊讶地脱光了衣服

我老在冬天到来、秋天离去的第一个清晨

我们老了，老得多像

我们欢笑的样子

这多像春风

会在春天优雅地穿上霓裳

却从不说老的活过了一次又一次

傍晚及朝霞

童年滚着火烫的铁环，回家了

他们各自怀揣收获

母亲勤劳地吹起缕缕炊烟，傍晚

我追赶飞鸟及太阳，将要

用时间抵御黄昏的风寒，抵达的色彩

它斑斓的，多像朝霞

我是想做太阳下开花结果的人，太久了

可唯跳动的脉搏同如出入云朵的太阳，证明

一天中毫无波澜的我，还存活着

我开始羡慕，羡慕

那坐在高高田垄上的童年，可轻易的

把黄昏说成朝霞

我们背靠着月亮，是生活易于见的镜像

相互招呼着，所谓黄昏的我们

正路过他们的朝霞

这是一种错误

这是一种错误，熬夜的灯

扑满待令熬命的飞蛾

我的头顶安放在它们

掠过梦想成真的地方。我更像被点亮的

那颗行走的、熬夜送命的灯

我不讨厌，飞蛾扑火的灭亡

讨厌飞蛾扑向我的纠缠

我的后背栖息满它们的墓茔

谁在向我深邃孤夜纵火

你瞧，它们排着长队飞向我的深渊

我是多么羞愧

羞愧，深夜卖无价的命

却没有顾客

羞愧，明天的我还这样活着

我的肉体是不能像飞蛾扑火的

这并不是灵魂的错误，打碎一盏明灯

夏夜

我需要安静一会儿

在所有灯光熄灭之前，需要

一个人安静下来。拿走搭肩

夏夜怎么会安静下来呢？

有酷暑刺破虫萤按捺不住的歌喉

有淅沥的轻丝叩响荷叶以及绿丛的闺门

我怎么能安静下来呢？它们都在写拼命

满目的诗文，此刻路过

我炽热的心儿，为了你

扑通扑通地跳着

怎么能安静下来呢

连最微弱的呼吸声

也在为生活的意义百般纠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