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万印度阉人的真实生活

印度变性人有一个专门的称呼——海吉拉斯。与太监一样，海吉拉斯没有生育能力，于是便成为名副其实的“第三性”，潜藏在印度底层社会的隐秘角落。他们曾经被称为神的使者，为何现在沦为了印度政府的“工具人”？

海吉拉斯特有的社会结构

印度的变性人跟泰国的变性人不太一样，前者更接近中国人熟悉的“阉人”，而后者多数仍保留有男性器官。

印度变性人有一个专门的称呼——海吉拉斯。与太监一样，海吉拉斯没有生育能力，于是便成为名副其实的“第三性”，潜藏在印度底层社会的隐秘角落。

海吉拉斯是宗教的产物，在印度社会中曾被认为是神明的使者，受到宗教传说的保护。在教育没有普及的年代，神话传说有很多信众，海吉拉斯有过崇高的地位。随着无神论的普及，印度人渐渐不再相信那些传说，海吉拉斯的生活就大大不如从前了。据印度官方统计，海吉拉斯的数量超过100万人。

为了延续传统，在海吉拉斯内部演化出特有的社会结构。

海吉拉斯先组成一个个小团体，再联合起来组成一个大团体，称为公社。男孩想要成为海吉拉斯，需要在10 至15 岁时，通过正式的宗教仪式被阉割。然后要认一位年长的海吉拉斯为导师，称其为“母亲”，并与原生家庭断绝关系。通常一个“母亲”会和几个“女儿”一起组成“家庭”，同吃同住，彼此照顾。每个女儿的所得收入都交由“母亲”进行分配，自己并无任何积蓄。当一个“家庭”的“母亲”去世后，家庭的房产交还给公社，由公社重新分配。整体上，海吉拉斯的社群有点儿类似于原始共产主义的母系社会。

海吉拉斯家庭

印度为什么有这么多“太监”

在现代文明框架里，印度为什么有这么多“太监”？

这群人的产生，有历史和经济两方面的原因。

第一是历史原因。1966 年，英迪拉·甘地登上印度总理的宝座。为遏制人口增长过快，英迪拉下令进行强制的计划生育政策，要求符合条件的印度男性公民必须进行绝育手术。

在一年时间里，400 万男性被实施手术，运气好的被结扎，运气差的直接被阉割，有人甚至直接死在了手术台上。

号称“印度铁娘子”的英迪拉行事雷厉风行，实施计划生育的时候，还配合了一系列其他政策。当时想领取政府的补贴或办理农业信贷等，必须出示绝育手术证明；公务员若不绝育，那就只能等着丢掉饭碗；各级官员想要升迁，就必须完成计划生育指标，绝育男性的数量越多，升迁就越快；就连犯人想要申请假释，也得先绝育了再说。

这一系列违反人伦的政策，导致英迪拉最终下台。

第二是经济原因。大多数成为海吉拉斯的人都是低种姓的穷人，而且多数还是被迫的。

他们中的确有人天生丧失性功能，而绝大多数则是因为家庭极度贫困，很小的时候就被年长的海吉拉斯收养，等长大之后自然而然地成为其中一员。

按照传统，海吉拉斯的工作多数是在婚丧嫁娶的场合为主家祈求祝福，驱邪避祸；在婴儿降生的地方，他们也会翩翩起舞，把手放在婴儿的头顶，传递神的祝福。而他们的报酬则是纱丽（一种以丝绸为主要材料制作的衣服）、糖和小麦粉。

印度的一些地方政府，有时会为海吉拉斯提供一定的补助。比如德里市政府曾宣布为每个成年的海吉拉斯提供每月1000 卢比的退休金，免于其在年老时流落街头。钱虽然不多，但对于生活完全没有保障的低种姓贱民来说，仍然具有极大的诱惑力。

沦为政府的“工具人”

海吉拉斯具有一定的宗教意义，在世俗观念中，也希望他们是“干净”的，所以海吉拉斯大都恪守古训，不酗酒、不吸毒。整体上，这群人在印度算是一股“正能量”，所以政府对他们的默许和支持也很符合民意。

但是，随着这个群体人数的增多，事情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复杂。很多游走于社会边缘，被印度社会嫌弃的同性恋、变性人和双性人群体，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也选择加入海吉拉斯。这些人的理念和做法，大大冲击了海吉拉斯的传统组织形态，很多海吉拉斯的大家庭面临崩溃。他们不合古训的所作所为也不断给海吉拉斯抹黑，甚至有人通过欺诈和出卖色相谋生。

印度公众逐渐对变了味的海吉拉斯产生厌恶。谋生的困难加剧了海吉拉斯群体的堕落，很多海吉拉斯实际上是以软性勒索为生。他们聚集在店铺旁边久久不离开，店主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送上钱或食物，否则海吉拉斯不会轻易离开。

海吉拉斯的产生有宗教的因素，但其发展壮大离不开印度政府的默许甚至推动。印度社会不大欢迎海吉拉斯，但在印度政府眼中，他们仍有“可用之处”。

2006 年，在印度比哈尔邦首府的巴特那，政府就邀请海吉拉斯协助税务部门征收商户税款，0 底薪，报酬是他们催收税款的4%。这倒是发挥了海吉拉斯的特长。

2014 年，印度最高法院裁定，承认“第三性别”合法。这一“政治正确”的举动很快引起了西方媒体的关注。美国《时代》周刊称这是一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裁定。

印度这一操作无非是想树立开明的形象，赢取西方的好感，海吉拉斯更多是成为了“工具人”。

海吉拉斯产生的根源是愚昧、贫穷和不公平的种姓制度。要想关爱海吉拉斯群体，印度政府得动真格，而不是喊喊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