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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瓜煎饼

2022-10-22山东省日照市岚山区第一中学曹雨欣

中学时代 2022年9期
关键词:木柴火候煎饼

■山东省日照市岚山区第一中学/曹雨欣

又是一载中秋,天刚蒙蒙亮,我便迫不及待地起床收拾好,箭一般地冲到奶奶的卧室,喊奶奶一起烙煎饼。

窗外,村子里的屋顶飘着缕缕炊烟,空气中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我仿佛已经闻到了地瓜煎饼的香气。

中秋前后是地瓜成熟的时节,一株绿油油的地瓜藤下面往往是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地瓜依偎在一起。将地瓜挖出来后,洗净去皮,磨成糊状,加入少量玉米粉和面粉,即成为“煎饼糊子”。

万事俱备,可以烙煎饼了!奶奶支好鏊子,用木柴烧火加热。这烧火也是极讲究的,火候的把握会决定煎饼的观感和口感——火太大,煎饼会烧煳;火太小,就湿软不熟。

等鏊子被烧热烧匀,就用“油搭子”在鏊子面上刷一层油,防止煎饼粘住。鏊子热了,奶奶先把“糊子”团成一个面团,迅速放到烧热的鏊子上,又迅速用工具把面团沿着鏊子的外缘一圈圈往里“赶”,最终在鏊子中间收尾,一张土黄色的煎饼就做好了。“赶面团”时,既要快又要匀,稍不注意,煎饼就会有破洞。

奶奶细心地将煎饼刮抿光滑,待火候成熟时用小铲子轻轻把边缘翘起,然后一揭,顷刻间,地瓜的香气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我再也坐不住了,丢开手中的木柴,跃跃欲试。奶奶微微点头,把面团递给我,我学着她的样子使劲揉面团。地瓜面团特有的粗糙感在手心里不断翻动,但像是跟我作对似的,始终不成形。我着急地向奶奶求助,她笑了,伸出粗糙的大手包裹住我的手,和我一起去驯服这不听话的面团。

缓缓地,我感受到了奶奶的力道。我意识到了自己的急躁,提醒自己做事要耐心,又要张弛有度。现在想来,这些面团教给我的,都是平凡又深刻的道理。

时间太瘦,悄悄地从裹着面团的指缝间溜走了。烙煎饼已接近尾声,端起叠好的煎饼,朝屋内走去,大喊一声“煎饼来咯”,一大家人围在一起,拿起煎饼,放上自家菜园里的小葱,卷上虾皮,有时加入韭菜、白菜、胡萝卜等,一边开心地吃着,一边天南海北地聊着。

临走时,奶奶塞给我一大包煎饼,煎饼的香味透过包裹着它的白色笼布弥散在空气中。小时候,我并不爱吃口感粗糙的地瓜煎饼,如今吃起来,却全都是亲情和家乡特有的味道。

那地道的香气中,裹藏着土地的宁静与厚重,仿佛还有奶奶对我牵扯不断的挂念和祝福。

据说在明代万历年间,现代煎饼的制作方法就已经存在。山东煎饼最初源于泰山,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传说唐末黄巢起义军在泰山脚下驻扎,当地百姓曾以煎饼相送。

俗语道:“棒子(玉米)煎饼卷辣椒,既解馋来又上膘,还治感冒和发烧。”这话不假。踏着露水到菜园里摘几个青辣椒,放在火上一烤,捣碎,再倒点香油,抹上一层刚刚发好的大酱,卷到煎饼里,吃着吃着,头上就冒汗了。

我们山东人豁达、豪爽、朴素、厚道,如果你来,煎饼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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