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应急活性概念建构、测度方法和实证分析

2022-10-20李凤廷何应娇

中国流通经济 2022年10期

李凤廷，何应娇，王林

（1.河南工业大学管理学院，河南郑州 450001；2.河南高校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物流研究中心，河南郑州 450001；3.华中科技大学管理学院，湖北武汉430074）

一、引言

当前，新冠肺炎疫情、流域性洪水、地震等突发事件频发，给粮食和物资储备安全保障带来了新的挑战。2021年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二十一次会议强调，“必须具备同大国地位相符的国家储备实力和应急能力。要统筹解决好‘储什么’、‘谁来储’、‘怎么储’的问题，系统规划、科学优化储备的品类、规模、结构，加快补齐补足关键品类物资短板”，把优化物资储备品类和结构作为国家储备实力和应急能力体系构建的重要内容。2022年中央一号文件进一步指出，统筹做好重要农产品调控，分类分品种加强调控和应急保障。分类分品种优化农产品特别是应急食物储备品类和结构是保障粮食和物资储备安全的重大课题。不同于一般的物资，食物具有生产的周期性、存储的易腐性、消费的连续性等特征，食物应急保障具有其特殊性和复杂性。突发事件往往导致桥梁道路等设施设备不同程度受损，不仅影响食物应急物流，还可能引发食物短缺、水体污染、蚊蝇及病菌滋生等问题，导致受影响的民众出现饥饿和急性营养不良。灾民中婴幼儿、孕妇、患者和老年人作为抵抗能力较弱的群体，营养不良问题尤为严重。同时，食物也是文化认同的一个组成部分，不同地区的饮食习惯和文化不同，这就意味着不同地区的食物应急保障具有差异性，需要尽可能考虑当地饮食习惯。随着我国综合国力和居民生活水平的提升，民众对突发事件救助的期望和要求更高，促使政府需要更高层次、更高质量、更有效率、更可持续地保障食物安全。然而，现有研究尚未系统厘清影响食物应急保障的因素。影响食物应急保障的关键痛点都有哪些，从哪些维度优化应急食物的储备品类和结构，这些问题的解决对于保障突发事件下的食物安全具有重要意义。

二、文献综述

突发事件下食物应急保障相关研究内容比较广泛。本文通过梳理，概括为三个方面：一是突发事件下的食物应急物流，二是紧急情况下的营养保障，三是适应突发事件场景的食用特性。

（一）突发事件下的食物应急物流

突发事件发生后，及时和适当地向有需要的人提供所需食物援助至关重要。应急物流对人道主义行动的有效性和效率具有决定性影响[1]。突发事件下的食物物流系统涵盖储备、调度和分发等多个环节。粮食储备是政府为应急工作而建立的专项储备制度，是粮食安全保障的“压舱石”。

为了保障突发事件下的食物安全，仅有足够的食物储备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确保需求者在需要的时间和地点获得食物供应[2]。当前，我国粮食流通格局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北粮南运”决定了粮食需要长距离调度，粮食生产、加工越来越向主产区集中，加剧了调度的压力。食物调度的衔接性影响应急救援的顺畅性和及时性，是应急食物安全的命脉[3-4]。

分发是食物送达受灾人群前的最后一个环节。应急物流具有复杂性，在“最后一公里”分发救济物资时，一些救济食物没有分发给原本要分发给的居民[5]。为了防止饥饿的人们哄抢食物，确保食物安全送到灾民手中具有重要意义。

信息共享也有助于改善救济急需物品的动员和部署，并增强应急反应的灵活性[6]，对确保应急响应的有效性是必不可少的[7]。突发情况发生后，通信基础设施可能受到损坏，受影响的民众可能无法向外界传达相关的需求信息，由于很难进入偏远地区，甚至地方和国家主管部门也无法评估这些地区受灾民众的需要。

国内一些学者采用物流活性来综合衡量物流系统及时满足客户不断变化的物流服务需求的能力[8]。李立[9]将物流活性应用到我国地震救援装备物资储备与管理中，物流活性理论对应急物流具有重要的应用价值[10]。

（二）紧急情况下的营养保障

突发事件常会造成食物短缺、病菌滋生等，导致受影响的民众出现饥饿和急性营养不良[11]。国际上将食物与营养保障纳入灾后救援、恢复和重建的首要选项，提出在紧急情况下必须满足受灾群众的营养需要这一关键核心事项。营养不良和获得食物的机会受限是突发事件中最重要的问题之一，在紧急情况发生后，急性营养不良往往会立即增加。马莱特（Mallett）等[12]研究了洪水对孕妇和儿童的健康产生重大影响。在发生洪水的情况下，喂养儿童的行为会带来额外的风险。由于水污染、婴儿配方奶粉供应中断、缺乏冰箱以及难以获得清洁剂和卫生设备设施等问题，非母乳喂养的婴儿将面临特别大的风险。紧急情况下的营养行动是降低死亡率和实现更广泛目标的关键[13]。韦布（Webb）[14]呼吁建立“营养安全网”以应对世界粮食价格危机，这反映出人们越来越认识到危机管理中的关键因素是营养，而不仅仅是衡量情况有多糟糕。

在突发情况发生后的不同阶段，应根据人群营养需要，补充关键营养素。突发事件常常造成一部分受灾民众营养不良和营养素缺乏。联合国难民事务高级专员办事处（UNHCR）、联合国儿童基金会（UNICEF）、世界粮食计划署（WFP）和世界卫生组织（WHO）制定了紧急情况下食物和营养需要准则，应急食物需要满足人群的能量、蛋白质、脂肪、维生素和微量营养素需求[15]。杨月欣等[11]认为，在紧急情况下，要重点关注能量、蛋白质、水溶性维生素和矿物质等基本营养需要。

（三）适应突发事件场景的食用特性

糜漫天等[16]结合现代化战争的突发性、破坏性和复杂性指出，野外作战中的食物除了要具备普通食物的安全卫生、包装良好等共性外，还应该具备体积小、重量轻、携带食用方便等特征。从1986年开始，军用食品逐渐具备营养结构合理、适口性好、易于消化吸收、携带食用方便等特点。同时，军用食品也突破了传统食品的局限，增加了许多保护作战人员的新功能，比如提高体力负荷、抗疲劳和抗寒抗暑等功能[17]。尽管军用食品可以在国家灾害救援、家庭应急储备、行业应急储备等特殊环境下食用[18]，但军用便携食品对应急救援活动的针对性不强，食物口感不好[19]。

与军用食品类似，应急食品也需考虑食用方便、易于消化吸收、符合当地风俗习惯等因素[20-21]。库克西-斯托尔斯（Cooksey-Stowers）等[22]认为，在突发事件中，由于灾民缺乏烹饪设备，食物应便于携带和食用。加德霍克（Gadhoke）等[23]认为有必要根据不同地区的饮食文化，满足食物不安全地区的人口饮食需要。美国在应对灾害时，会为不同种族和偏好的人（如清真和素食者等）设计不同的用于救灾的袋装速食[19]。

目前，文献大多从应急物流或食物营养等单一维度来研究食物应急保障问题，食用特性方面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军用食品，关于应急食物的研究寥寥无几。考虑到突发事件场景的复杂性，食物不仅要便于储备和运输，其营养性也要得到保障，并应具备便于食用及符合当地饮食习惯等特征。现有研究尚未系统地厘清这些食物应急保障的影响因素，应急物流、食物营养和食用特性等三个维度有机结合程度还不高，亟须对这三个维度的有效结合进行更多的理论研究与实践探索。本文运用扎根理论和物理-事理-人理（Wuli-Shili-Renli，WSR）系统方法论梳理突发事件下影响食物应急保障的相关因素，在应急物流、食物营养和食用特性三个维度的基础上建构食物应急活性概念，对食物应急保障情况进行有效测度及量化。本文通过食物应急活性概念，试图拓宽应急食物储备品类和结构问题分析的维度，为优化应急食物储备品类和结构工作提供理论依据和方法支撑。进一步，本文对食物进行有效测度及量化，为食物应急活性测度提供实证研究案例，对政府建立家庭应急食物储备建议清单具有重要启示。

三、食物应急活性概念建构

（一）食物应急活性概念建构过程

本文用扎根理论，通过搜集和分析质性数据，自下而上地剖析影响食物应急保障的核心因素。扎根理论分析是以大量数据为基础的，要求使用者具有一定的经验素质与客观判断能力，为了克服扎根理论分析过程中可能出现的主观偏差，可借助WSR 方法论进行指导。WSR 方法论是一种系统科学的方法论，可以自上而下解决复杂的系统问题[24]。借助WSR方法论，可以减少样本不够和经验不足带来的扎根方向上的误差，而扎根理论能让物理、事理、人理各维度下的具体因素更加明确。因此，本文结合扎根理论和WSR 方法论进行研究，研究过程包括数据收集、数据处理和理论建构、理论饱和度检验等。

1.数据收集

2022年4月24日至2022年5月29日，研究团队对郑州市粮食应急保障企业有应急物流经验的领导和研究应急物流、食物营养等方面课题的专家学者进行了半开放式访谈（访谈对象信息参见表1），访谈时长合计8小时15 分钟。团队在郑州市通过线下与线上相结合的方式参加小规模座谈会9次，共计114人次参加。录音文稿合计达68 197 字，同时收集了辽宁、山东、河北、江西、上海、西安、广州、长沙、西宁、武汉、北京等11个省市的家庭应急物资储备建议清单、物流保通保畅论坛和紧急情况下营养保障准则等二手数据信息总计约87 450字。

表1 访谈对象信息

2.数据处理和理论建构

本文运用Nvivo 质性分析软件，选择逐行的编码方式，对数据进行四个步骤的分析。第一步，初始编码，即对初始数据逐行进行编码。秉承对任何概念保持开放的原则[25]，逐行寻找并提取能体现食物应急保障影响因素的数据片段，进而对自然生成的想法进行概念化，共获得503 个初始编码，部分初始编码如表2所示。第二步，聚焦编码，即对大量的数据进行区分与综合。在这个阶段，通过数据间的相互比较对初始编码进行判断，将出现频次高和比较重要的编码纳入聚焦编码的范畴。通过不断地进行数据间的比较，将这些初始编码聚焦为26 个类属，明确影响食物应急保障的具体因素。第三步，轴心编码，即把类属指向亚类属，使类属的属性和维度更具体化。通过撰写备忘录来深度分析各编码间存在的共同意义内涵，围绕这一意义内涵建立代码之间的相互关系，归纳出能量、宏量营养素、矿物质、维生素、储备活性、调度活性、分发活性、物流信息活性、食用的便利性和食用的连食性10 个亚类属。第四步，理论编码，即整合所收集的代码，使轴心编码阶段形成的亚类属之间的关系变得具体化。将WSR 方法论与扎根理论相结合，建立WSR方法论与具体数据或因素之间的关系，得到物理层（营养活性）、事理层（物流活性）和人理层（食用活性）三个维度，进而建构出食物应急活性概念模型（图1）。

表2 初始编码：逐行编码

图1 食物应急活性概念模型

3.理论饱和度检验

为了检验食物应急活性概念模型的理论饱和度，将原始数据作为检验对象。对原始数据中的部分数据重复进行初始编码、聚焦编码、轴心编码和理论编码，检验是否出现新的影响因素，以及各因素之间的类属关系是否发生变化。结果显示，提炼出来的概念均被营养活性、物流活性和食用活性3 个核心类属，能量、宏量营养素、矿物质、维生素、储备活性、调度活性、分发活性、物流信息活性、食用的便利性和食用的连食性10 个亚类属所覆盖，且类属之间未出现新的关系。因此，可初步判断，上述食物应急活性概念模型已经达到饱和。

（二）食物应急活性概念与维度

1.概念界定

结合营养活性、物流活性和食用活性三个维度，从突发事件应对的角度给出食物应急活性的定义：针对突发事件发生的场景特点，围绕受灾民众的民族习性和饮食习惯等差异化需求，从食物营养、应急物流、食用特性三个维度统筹规划，以便在事前能够因地制宜地储备数量充足、安全营养的应急食物，在事发时能够迅速组织应急食物的物流活动，以提高应急食物储备效能，满足灾区民众健康膳食需求，更高层次、更高质量、更有效率、更可持续地保障突发事件下的食物安全。其活性不仅涉及突发事件时应急物流运作的便捷性和系统性，而且涉及突发事件发生前后对灾害场景的适应性、对用户需求的针对性和对营养干预的及时性。

2.维度划分

在物理层，营养活性主要涉及紧急情况下需要重点关注的营养素，是对食物本身营养素含量的客观描述。突发事件所处环境具有高度的不可预测性及不确定性。寒冷的环境会增加一个人的能量消耗，20℃以下每下降5℃需要增加100千卡的能量[15]。能量是突发事件下维持人的生存不可缺少的因素；蛋白质、脂肪和碳水化合物等宏量营养素都属于产能营养素，是紧急情况下需要重点关注的营养素。蛋白质等特殊营养物质除了供能外，还可提高和调节人体抗应激、抗疲劳能力，增强人体生理、心理的反应协调能力和环境适应能力。突发事件会使受灾民众的身心受到极大的冲击，不得不承受巨大的体力和心理负荷。保证受灾民众灵敏的反应能力和环境适应能力是十分重要的，对应急救援起着关键作用。在紧急情况下还应关注钠、铁、碘等矿物质及维生素需求，矿物质缺乏会引发不同的疾病，影响高度依赖粮食援助人群的身体健康；维生素缺乏会导致人体免疫力下降，使各种疾病和病毒趁虚而入，增加伤员伤残率，严重影响食物安全保障。2010年在巴基斯坦洪灾救援中，中国国际救援队队员存在矿物质和维生素等营养素摄入不足问题，营养不良发生率达到69.05%，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水肿、腹泻、便秘、口腔溃疡、掉发等情况[18]。

在事理层，物流活性指应急物流各环节食物的物流状态及其改变的灵活性[8]，明确了食物储备、运输等问题。物流活性主要涉及储备活性、调度活性、分发活性和物流信息活性。在储备活性方面，储存期、储存方式和储粮技术是影响食物营养和安全的重要因素。储粮技术越好越有利于保存食物，延缓食物腐烂过程。不同食物的储存方式不同，储存方式不当会引起食物变质。在突发情况下，特殊的存储方式可能没有条件实现，一旦设施设备受损，储备条件很难保证，储备的条件越苛刻越不利于食物运输。在调度活性方面，当紧急事件发生时，需要利用一切可能的交通运输工具保障食物安全送达受灾地区。为了缩短需求响应时间，不但要求调度畅通，各环节各部门协调配合，也需要运输工具与接发设施设备无缝衔接。食物运输方式、调度的畅通性和调度过程中各部门的协调程度都会影响调度的效率和效果。在分发活性方面，即时分发是“最后一公里”食物应急保障的关键，影响分发高效性的因素主要有分发的便利性、畅通性和方式。食物标准化、单元化程度越高，越利于食物分发，越利于灾民领取。食物分发过程中堵点越少，分发越畅通，分发效率就越高。在物流信息活性方面，物流信息技术越好，信息开放程度越高、越易获取，各部门就越能及时掌握突发情况和食物的储备与调度情况，食物应急物流各环节越协调，物流信息活性越高。

在人理层，食用活性指食物快速满足不同人群营养需求所具备的特性，涉及人类的需求和饮食习惯。食用活性主要包括便利性和连食性。这里的便利性指食物制作过程简单易于食用，能快速转化成能量，快速满足人体需要，且易于携带。在特殊环境中，食用的便利性强有助于快速保障灾区的食物需求。食物加工越容易，食用起来越便利，食物越容易携带，其便利性就越强。连食性指某种食物连食一段时间后在不会引起不适情况下的可接受度。食物越符合当地的饮食习惯和灾民的饮食偏好，连食性就越强。

四、食物应急活性测度方法

（一）测度指标

食物应急活性主要涉及三个领域，即营养活性、物流活性和食用活性。通过扎根理论分析，已经明确了每个领域的具体影响因素。表3 列出了每个领域的所有次级指标和相关特征指标以及描述这些特征指标的尺度。所有这些描述都经过编码，以确保其数值能反映食物应急活性的区别。

表3 食物应急活性的测度指标

（二）测度方法

模糊物元分析方法通过将物元分析法与模糊数学相结合，可对复杂系统进行简化并做出高效判断和处理，在研究中广泛应用。李如忠等[26]提出了基于欧式贴近度的模糊物元模型，张鸿雁等[27]采用这一方法对沿海地区环境污染治理进行了综合评价，并且其实证表明评价结果科学合理。因此，本文采用模糊物元分析方法对食物应急活性进行测度。

1.建立复合模糊物元

若有m个测度对象，M={M1，M2，…，Mm}，测度对象均有n个特征指标，C={C1，C2，…，Cn}，初步构建待测对象的复合模糊物元，即：

其中，M代表食物品类，Xij表示第j个待测对象的第i项特征指标所对应的特征量值。

2.确定复合模糊物元的从优隶属度

从优隶属度指各指标所对应量值从属于标准方案所对应指标量值的隶属程度，计算公式如下：

对于正指标：

对于负指标：

其中，μij表示待测对象特征量值的从优隶属度，maxXij和minXij分别表示特征量值的最大值和最小值。根据式（2）和式（3）可构建从优隶属度矩阵：

3.确定标准模糊物元与差平方复合模糊物元

其中，R0为标准模糊物元，μ0j表示隶属度的最优值。在本文中，最大值均为最优值，因此μ0j(j=0，1，…，n)也表示最大值。

其中，Δij=(μ0j-μij)2表示复合模糊物元与标准模糊物元中各项差的平方，RΔ为差平方矩阵。

4计算测度值

欧式贴近度公式是计算物元之间贴近度的有效方法之一，其计算公式为：

其中，ρHj表示第j 个待测对象与标准目标之间的贴近程度，也表示第j 个待测对象的测度值，其值越大，待测对象越接近标准目标；ωi表示第i项物元权重。

根据指标的特点，本文利用层次分析法进行赋权。然后，根据式（7）构造欧式贴近度复合模糊物元RρH，依此对待测对象进行排序和等级划分。

五、食物应急活性实证分析

（一）测度对象及数据来源

1.测度对象

本文结合突发事件的场景，沿着原粮、成品粮和主食食品这一中国国民口粮的生命线，综合考量国家标准《应急物资分类及编码：GB/T 38565-2020》中应急食物分类与中国居民膳食结构，将食物品类聚焦于小麦（M1）、稻谷（M2）、小麦粉（M3）、粳米（M4）、面条（M5）、馒头（M6）、米粉（M7）、面包（M8）、方便面（M9）和饼干（M10）。

2.数据来源

本文以郑州市为调研范围，于2022年6月10日至2022年7月20日以测度该市食物应急活性为目的进行调研。食物的营养活性数据来源于《中国食物成分表：标准版第一册》和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营养与健康所的食物成分数据库①。物流活性和食用活性的数据收集采用实地调研和信函调研相结合的方式进行，这两种方式均以问卷调查为资料收集方法，调研问卷由企业相关人员填写，有效问卷100份。

本文选取郑州市进行数据调查，其原因是2021年交通运输部等印发的《现代综合交通枢纽体系“十四五”发展规划》明确了“十四五”时期重点推进的20 个左右国际性综合交通枢纽城市，郑州市是其中之一，同时也是我国36 个大中城市之一。自新冠肺炎疫情席卷全球以来，郑州市经历了3轮以上较大的疫情冲击，同时又经受了“7·20”特大暴雨灾害，积累了一定的应急经验，在全国36个大中城市中具有代表性。同时，我国粮食储备制度在全国各地基本类似，都有统一的管理，原粮、成品粮等食物营养活性和食用活性差异不大。

（二）食物应急活性测度

根据模糊物元分析方法对食物应急活性进行测度，得到复合模糊物元、隶属度、标准模糊物元以及测度值，进而根据食物应急活性测度值对不同食物进行排序，结果如表4所示。

根据表4可知，郑州市食物应急活性测度值集中在0.557～0.737 之间。其中，方便面的食物应急活性最高，测度值为0.737。说明方便面在物流运输的便捷性和系统性、营养干预的及时性和用户需求的针对性等方面综合能力较强。根据食物应急活性值的大小，将食物应急活性从低到高划分为5 个等级：0≤差＜0.5、0.5≤较差＜0.6、0.6≤中等＜0.7、0.7≤良好＜0.8 和0.8≤优秀≤1。郑州市食物应急活性处于较差级别的占比最高，为50%，中等级别和良好级别的占比分列第二和第三位，分别为30%和20%，优秀级别的占比为零。

表4 食物应急活性测度结果

从营养活性、物流活性、食用活性三个不同维度分别进行测度，如表5所示。

根据表5 可知，食物的营养活性值在0.3～0.8之间，多处于中等偏下水平；物流活性值相差不大，集中在0.7～0.9 之间；食用活性值相差比较大，在0.3～1之间，存在极高值和极低值。

为进一步探讨不同食物不同维度活性的差异，将各维度活性依次分为五级：0≤差＜0.2，0.2≤较差＜0.4，0.4≤中等＜0.6，0.6≤良好＜0.8 和0.8≤优秀≤1。食物营养活性值处于0.3～0.8 区间。米粉的营养活性值（0.765）＞馒头（0.689）＞粳米（0.670）＞稻谷（0.647）＞面条（0.628）＞面包（0.588）＞小麦粉（0.580）＞小麦（0.576）＞饼干（0.410）＞方便面（0.350）。食物营养活性集中分布在中等和良好区间，二者分别占40%和50%。饼干和方便面的能量很高，但是铁、维生素B1和B2等微量元素含量比较低，所以营养活性不高。这10 种食物普遍缺乏碘和维生素A。

食物的物流活性值介于0.7～0.9 之间。在表5中，米粉的物流活性（0.847）＞小麦（0.812）＞小麦粉（0.799）＞稻谷（0.798）＞粳米（0.781）＞饼干（0.770）＞方便面（0.764）＞面条（0.754）＞面包（0.724）＞馒头（0.710）。食物的物流活性分布在良好和优秀区间，占比分别为80%和20%。在物流信息活性上，米粉占优，其物流活性高。郑州市食物应急物流总体比较畅通，但是食物物流网络中仍有堵点，部分区域受突发事件影响存在路网阻断堵塞、限制车辆通行等问题。

表5 食物应急活性不同维度测度结果

食物的食用活性值介于0.3～1 之间。面包的食用活性（1.000）=饼干（1.000）＞方便面（0.869）＞馒头（0.831）＞面条（0.749）＞米粉（0.749）＞小麦粉（0.615）＞粳米（0.607）＞小麦（0.395）＞稻谷（0.391）。在食用活性方面优秀的占比为40%，良好的占比为40%，较差的占比为20%。面包、饼干的食物活性极高，是因为面包和饼干是即食食品，不用烹饪加水直接可以食用，食用方便并且携带也方便，适合突发事件下需要紧急补充食物的情形。将小麦和稻谷等原粮转换成餐桌上的食物需要加工处理多个环节，耗时长，食用不方便。

总而言之，该地区的食物在营养活性、物流活性和食用活性三个维度上还有较大的提升空间。但食物应急活性并非越高越好，不同地区应该辩证地对待食物应急活性，处理好短期应急救助和长期应急储备的关系。在实际工作中，大部分情况是食物应急活性越高越好。但是，有时候也需要降低物流活性。例如，食物在运输过程中，如果全程空运经济成本太高，考虑到成本弱经济性，在不那么急迫的情况下需要转换成低活性的运输工具。应该在达到目的前提下确定最符合应急援助情况的食物应急活性。

六、结论及政策建议

（一）结论

本文运用扎根理论系统挖掘了食物应急保障的影响因素，并结合WSR方法论得到物理层（营养活性）、事理层（物流活性）、人理层（食用活性）三个维度。在此基础上，建构了食物应急活性概念，并详细说明了食物应急活性的三个维度和测度方法。本文以郑州市及10 种食物为例，对其应急活性实现了有效测度，为食物应急活性测度提供了实证研究案例。从本文选取数据和实证结果来看，郑州市食物应急活性值集中在0.557～0.737 之间，有较大的提升空间。从细分维度来看：在营养活性方面，食物矿物质和维生素等微量营养素含量较低；在物流活性方面，食物应急物流总体比较畅通，但是食物物流网络中仍有堵点；在食用活性方面，面包、饼干等即食食品食用方便并且易携带，但是小麦和稻谷等原粮食用不方便。食物应急活性并非越高越好，不同地区应该辩证地对待食物应急活性。

当然，本文的发现仅基于郑州市有限的数据，势必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在这一方面，本文的实证结果只是说明食物应急活性可以针对哪些目标，发现部分区域食物应急保障中存在的问题，未来的研究会增加全国范围的调查数据。另外，未来还有可能统筹考量物资应急活性，对物资储备具有借鉴和指导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