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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契合·原型再生的生命艺术之花
——周氏兄弟对花山岩画的原型承续研究

2022-10-13何永艳博士南宁师范大学讲师

中国民族美术 2022年1期
关键词:花山岩画原型

文/图:何永艳 博士 南宁师范大学讲师

一、源起花山原型之魂

周氏兄弟的绘画艺术发轫于左江花山岩画,打上了深深的民族文化烙印,使得他们无论身在何处其作品都具有花山岩画原型包孕的民族精神。

(一)花山脚下的艺术滋养

花山岩画虽然不是诞生于原始社会的艺术,但其具有浓厚质朴的原始艺术风味和艺术风格特点,周氏兄弟一直“以身为广西壮族艺术家而深感自豪”[1],并认为广西宁明花山是他们梦想开始的地方。周氏兄弟对花山岩画的好奇和艺术想象来源于外祖母,她知道很多与花山有关的壮族民间传说,兄弟俩一有空就缠着外婆讲古,花山传说开发了周氏兄弟的艺术想象,为他们日后走向花山探索艺术道路埋下了一粒种子。“早在童年时期,明江岸边花山峭壁上的古代崖画便深深地吸引着我们。”艺术视野得到开阔之后,周氏兄弟回望自身生活根植的艺术土地,发现花山岩画正是本民族热血和生命的精华,流泻着莫大和无限的艺术源泉。“花山岩画常常在我们心中唤起一种神秘感,激励我们去寻找我们民族艺术的根源”,正式走向花山探索艺术之路。

(二)以花山岩画为艺术原点

“一种艺术表达方式一旦深入人的精神意识,便会像潜流一样波及未来。”[2]在正式开始艺术创作之前,周氏兄弟先后四次到花山岩画进行深入考察,并采访花山岩画研究专家,搜集研读花山岩画相关资料,开始了艺术道路的探索。1980年春节期间,周氏兄弟来到花山,临摹了1300多个人物形象,原本就流淌在他们血液中的花山岩画画面逐渐进入他们的绘画创作中,开启了他们的艺术之门。在《花山之谜》展出后,周氏兄弟又多次回到故乡花山岩画临摹写生,规避了简单模仿的歧途,找到了“大道至简”的艺术道路,形成了自身特殊的绘画语言,画出300多幅作品,复活了先民劳动、生活、祭祀的场面。

(三)由花山走向国际

1980年,周氏兄弟第一次走向花山,1982年周氏兄弟成功找寻到艺术创作之路举办画展,1985年他们的绘画获得广泛认可,迈出了走向世界的第一步,这三个重要的时间节点都与花山岩画有关,是花山岩画给予周氏兄弟撼动世界的艺术力量。通过花山岩画周氏兄弟发现了自己的艺术之光,艺术种子茁壮生长,他们大胆尝试、勇于创新,寻找到独特的艺术方向。“现在我们唯一感到自慰的是我们已经找到了通向了艺术王国的道路,我们将一辈子表现我们的民族。”[3]

总之,左江花山岩画文化景观对周氏兄弟的绘画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周氏兄弟从小接受花山岩画的艺术滋养,他们的绘画艺术发轫于花山岩画,打上了民族烙印,包孕着民族灵魂。正是花山脚下充满幻想的童年奠定了他们淡定从容的花山岩画文化基因和激情神奇的艺术之源、才情之源,正是以花山岩画为灵感的一系列作品让他们轰动全国、走向世界,成为享誉海内外的壮族画家。

二、师艺花山、原型承续的艺术之路

周氏兄弟的绘画艺术受到花山岩画的影响,从一开始就走上了一条感觉和抽象的艺术道路,浸润在民族文化场域之中。

(一)原型感觉理念的承袭

周氏兄弟继承了花山岩画原型提炼建构的抽象理念,在花山岩画原型系统中提炼出适应自身艺术表达的“感觉主义”绘画理念。花山岩画犹如一道辉煌的艺术之光指引他们找到最合适的艺术道路。他们的创作手法“从具象到抽象”,最终提炼出自己的绘画语言,由花山岩画蜕变出特色浓郁的现代民族绘画。花山岩画奠定了周氏兄弟的“感觉主义”艺术之路,他们数十年遵守最初的感觉理念进行艺术创作实践。周氏兄弟的感觉主义理念归根结底来自于花山岩画的生命力量、人与自然、生灵与宇宙、万物与生命的启示,也正是这种包孕理想向往与自由奔放的花山“感觉”造就了“周氏风格”,实现了美学与美术学、东西方哲学、艺术与文学的共生。

(二)原型绘画技巧的继承

周氏兄弟画作中的原始性、神秘感表现在用线、肌理、色彩和剪影、概略的手法,这些艺术元素皆与花山岩画紧密相关,使得他们的绘画作品具有了原始岩画般的艺术效果,折射着花山岩画的文化原型的所指与象征意义,彰显出蓬勃的生命张力。

1.线条

花山岩画的涂绘手法对线条的运用丰富、自由,主体人物图像绘制中大量运用了直线,使得人物力量感更强。周氏兄弟继承了花山岩画直线绘画的技巧,真正将画布岩石化处理,遵循了花山岩画对称、均衡、重复等审美原则,线条长短、粗细、方向对称直切、均衡明显,使得画作整体呈现出粗犷有力、整齐有序、率真简约的艺术风格;周氏兄弟继承了花山岩画图像中的曲线、弧线、波纹线、蛇线等线条绘画技巧,使得画作呈现出整齐均匀、动感和力量感强烈、节奏均衡的艺术特点。周氏兄弟在融会贯通花山岩画的线条技巧后形成了一些独创的线条,这些神秘线条多为白色、红色的直线、卷曲线、弧线等,具有哲学象征意味,包孕一切“感觉”,骨力雄厚、动态感强与花山岩画天真稚拙的审美气质和灵魂相呼应,运载着生命穿越自然宇宙,如同超越时空的无止境的基线,使得其人物造型突破了一切外在限制,内在的生命力得以彰显,返归精神之纯粹。

2.色彩

花山岩画统一使用赭红色彩,色彩浓淡对比不明显,未用色彩块表现远近、深度,周氏兄弟的画作在绘画色彩上脱胎自花山岩画,又未受束缚大胆使用深厚、高度纯粹的绘画的色彩感,红、黑、黄三个色素大胆运用化古融今、博达中西,线条色彩都为气韵、情感服务。九十年代后,他们的作品抽象性更强,使用更强烈的纯色对比,还创造了特有的色彩象征。在周氏兄弟北京的艺术工作坊中有一幅以红色、黑色为主的巨幅画,大量的黑色表达生命的力量、渴望、挣扎,大量的红色可能表现出惨烈的厮杀、战争流血、身体心灵的痛苦以及自然万物生灵的恐慌。

3.肌理

周氏兄弟喜欢选择反差很大的材料并置的作画,以增加作品的张力和表现性,这不得不说是从花山岩画得到的启示。花山岩画群以江流两岸悬崖左江石山灰黄色的石壁为天然底色,用赭红色来统一各种变化元素,以太阳自然光线与碧绿的江水、青翠的草木之色、碧蓝的天空之色作为映衬,形成清晰明朗的色彩效果,具有很强的视觉美感和情感冲击力。加上不断生长的钟乳石,使得花山岩画呈现独特的肌理效果。周氏兄弟画作大多采用斑驳迷离的肌理背景,与花山岩画相契合,将画布岩石化,形成岩面般古朴粗犷的肌理效果。此外,周氏兄弟的画作常用铅、帆布、纸和丝绸等,这些不同的材料在碰撞中以各自不同的特点创造不同的美感,并置使用具有了新的生命。

4.轮廓投影

花山岩画中图像绘制还采用了最大轮廓化原则,其图像具有剪影化、轮廓化、概略化的特点,截取对象最大面积的轮廓加以表现。盖山林先生说:“岩画所表示的物象主要是供人远观的,在物质条件和当时技术手段的局限下,先民们难于刻画细部,故把对象外形高度简化,舍弃细节,强调主要特征,只把握基本形。”[4]花山岩画大都是大型场景描绘,数千图像为不同作者、不同时间所创作,视点自由、灵活,视阈宽广、延迟、写意,不同视点的图像得以糅合于一。多幅场景合力形成气势恢宏的壮观场面,其五官和身体细节都是有所省略的,但在人物头饰和圆形图像方面也精细地创作出数十种不同的类型,初步展现了整体与局部、模糊与清晰、写实与写意的冲突张力,简洁、对称、轮廓完整、平涂剪影的影像造型体现了先民极强的“完形能力”。

周氏兄弟的画作对人物的创作也吸取了轮廓最大化、剪影化、概略化的特点,以情感和象征写意化地创造内涵深刻的线条、图像。“首先在轮廓上寻找事物的感觉和事物的美”[5],周氏兄弟作品《灵魂系列》,白色画面中有一个“巨大”的简洁的黑色形象,如同投影一般,形态深刻有力,手部、足部张开,巨大而夸张,如同一个敞开的世界,通过它我们大步走向未来、拥抱全世界。

(三)原型复调与兄弟合作

周氏兄弟的每一幅作品都由两人一起合作完成,其作品中具有形体与线条的碰撞冲突和重叠交织、相互作用又和谐相处,带给观者复杂多元的心理感受。

花山岩画核心原型、原型系统、岩画点选择、颜色的统一实现了统一和谐,周氏大荒的野性能量与周氏山作的庞大气势恰好实现了这种艺术上的平衡与多媒态的共生互补。周氏兄弟在合作创作的过程中会出现时差变量、覆盖叠加、冲突对撞的情况,创造了一种哥哥、弟弟、画布之间的立体网状交叉的多元关系,如同音乐的复调。周氏兄弟的合作作画实现了多个维度上的交流,两位作画者互相竞争、互相弥补、互相对峙冲突、互相照拂包容、互相影响、共生共存;二者与花山岩画创作者进行跨越时空的交流,二人作为一个独立个体也在进行着这种交流。周氏兄弟的绘画创作实现了世界——作者——作品——欣赏者之间的循环互动和整体观照,打通了艺术四要素之间时空的壁垒,获得艺术上的“惊奇”和对比之美;二人的创作具有互补性、挑战性,最终又构成一个完整的综合体,在张力冲突中打破了创作主体的一元性,在双重复调中创作出了一种似乎永远不会停止的开放性的结局,使得画作更加具有永恒的艺术魅力。

总之,周氏兄弟以岩画为师,师艺花山。花山岩画点醒了他们的艺术魂魄和灵感,也促成了他们“感觉主义”艺术理念的形成,他们洞悉了花山岩画直接作用于人的本能感觉的艺术特点,继承了花山岩画原型中的精神理念、取象法则和岩画绘制的线条、色彩、肌理、轮廓取影等技巧,兄弟二人合作作画具有了岩画集体创作的复调意味。花山岩画的艺术指引让他们及早领会到艺术知觉是一种顿悟,在艰难的摸索中找到了超越再现,将再现和表现统一起来的艺术道路。

三、精神契合、原型再生的生命艺术

周氏兄弟的画作与花山岩画具有直接、完美的精神契合,实现了与花山岩画艺术本质上的精神同构。

(一)原型再现的生命艺术光辉

周氏兄弟的画作古朴迷离,跃动的生命力使得花山岩画获得新生,引起观者心灵的颤动、想象的喷薄,观者仿佛能从画面在听到来自花山岩画的鼓声和呐喊。

早在1982年,还未改名的周氏兄弟周少宁、周少立创作了《花山之谜》组画,代表了周氏兄弟绘画创作的花山起点。包括了《古壁生辉》《绿色摇篮》《金鼓长鸣》《骆越欢歌》四幅长卷,第一幅《古壁生辉》是组画序曲,是直接再现花山岩画场景的巨幅画作,将花山岩画雄浑的气势、迷离神奇、歌舞欢腾的气氛和文化韵味彰显了出来。第二幅《绿色摇篮》,表现了先民在深沉的绿色大地之上幸福美好的生活画面。第三幅《金鼓长鸣》,展现的是先民与大自然的斗争,以及保护族群的战争,展现了强悍、勇敢的民族性格;第四幅《骆越欢歌》,表现先民斗争胜利以及丰收后的欢庆场面,人物健硕、气氛热烈。《花山之谜》组画直接以花山岩画为主题,体现了周氏兄弟出色的才华,为他们打下“一辈子画花山”的绘画根基,初步表现出象征性的手法、粗犷的气势以及颜色为情感表达服务的艺术风格,花山岩画主题表现新颖、深刻,画面空间广阔,放射着原型再现的生命艺术光辉。

(二)原型表现的生命赞歌

周氏兄弟在对花山岩画整个原型图像进行再现的基础上,抓住“蹲踞式蛙形人”这一核心原型图式创造出了大量蛙形人变体,用以表现花山岩画以生命为主题的核心精神,实现了对花山岩画原型从再现到表现的艺术跨越。

1985年花山艺术展览中的《生命》[6]在斑驳深沉的底色之上透露出几处白色的希望之光,长角的鹿、恐龙骨架似的图案深陷在苍茫的大地之中;1987年《生命》[7]中已经抽象出一个巨大的剪影般的黑色人像,该人物上身和下身都呈倒三角形状,线条干净利落,方头短小,双手伸展,骨节分明,手掌如翅翼般夸张作飞翔状,脚部夸张,似在行走,在人物右侧手臂上方有一个双圆加放射线的图像,斑驳的肌理底色之上在人物下层有清晰的红线环绕成一个四方形,像人类原始居民的院落家园,红线上有类似房屋的图像,有白色细线绘制的鱼形,在人物右侧,红线之内又有一个抽象剪影图像,其上有白色细线所画田字形图案与一白色细线相连,剪影底部有连续栅栏或舞人形象。与1985年花山艺术展览上的《生命》相比,1987年的这幅《生命》画作其抽象性更鲜明,其生命的感觉主义形态已然成形,岩画线条、肌理、剪影、概略等手法使用更加娴熟。这两幅画作都以《生命》为题,以变形新创的“蹲踞式蛙形人”切中了花山岩画生命主题的精髓。

1987年《人类的符号》《红岗》等画作都以象征符号表达神秘的生命主题,意义内涵较为隐晦。1991年《生命的诱惑》系列绘画作品意图在于对生命力量的赞颂,表现了一种自由的生命状态。周氏兄弟的这些作品将主题上升到人类的共同生命,表达生命的哲学本质,作品中巨大浓重的“蹲踞式蛙形人”,将毕加索的“原始”稚拙、变形,米罗的线条迷思、简单的形式与古老岩画的抽象表现性语言融合,唱出了花山原型表现的生命赞歌。

(三)原型再造的生命时空

花山岩画核心原型凝聚了多维的时空顷间,具有沟通远古、过去、融入现在、指向未来的永恒性,周氏兄弟洞悉了花山岩画的密码,提取了花山岩画中超越时空的线条,将艺术之眼向现世纪敞开并走向未来,实现了对花山岩画原型图像的再造和超越。

周氏兄弟的画作《与太阳共舞》回到人类时空的起点处,表现人类童年的创造,简洁、简单、粗放、符号性的笔触单纯而具有神秘感。红色的祭祀庄严、热血,黑色的鸟、黑色的太阳如同时空一般亘古不变,太阳主宰一切、照耀大地、统一天宇,给人类带来希望,这幅画作中保留了花山岩画的原型基因,并加以巧妙运用了花山岩画原型象征符号,实现了原型再造和超越,如同孩子信手涂鸦的纯真,无所顾忌,在感觉的世界中人与太阳一样亘古,人与自然一样强大。其画作《人与自然》是由六幅边长为0.5米的正方形画面拼接而成的巨幅作品,画作以大色块的黑色和白色交错,象征着大自然如母亲般孕育生命的磁场,生命的胚胎孕育其中,命运的游丝翻越生命之谷,生命的胶印布满大地;其画作《生活》以凝重深沉的灰色基调歌颂太阳光辉下大写的人,他们穿越远古的混沌和现实的苍茫,在历史的长河中悲歌奋进;其画作《人间》表达锐利的生命力穿透时空的无限,人的生命主宰世界。1993年周氏兄弟创作了画作《寂静的时刻》,2001年的画作《打开我的门》系列作品,象征意义明显与时空有关,永恒的时空依然是周氏兄弟在这一系列画作中极力表达的主题。周氏兄弟的画作或是回到过去,远至远古,或是关注现在,走向未来,他们以感觉的画笔在时空之中自由穿行,如亘古千年的花山岩画一样共同趋近时空的永恒。

总之,他们抓住了花山岩画“蹲踞式蛙形人”核心原型,与花山岩画一样再现生命艺术光辉、共唱生命赞歌、追求时空生命的永恒,保留了花山岩画艺术中的稚拙图形、强烈的象征主义味道、文字化的感觉,又统领了中国艺术的命脉及西方现代主义、观念主义发展的趋势,实现了对花山岩画原型从再现、表现到再造和超越的艺术涅槃。

结语

周氏兄弟从小生活在花山岩画文化场域之中,接受花山岩画的艺术滋养,以岩画为师,师艺花山。他们洞悉了花山岩画作用于人无意识本能感觉领域的神秘性的根源,他们对花山岩画的继承和发扬很大程度上体现在向花山精神的回归。由此他们的绘画创作得以规避了现代美术完善的写实绘画技巧,回归源自内心深处的纯粹情感表达,复归艺术之本真趣味,沿着花山岩画的精神指引,他们实现了一种有意识的绘画艺术形式的探索和突破,实现与花山岩画艺术灵魂、精神气质上的最大契合,以灵魂的力量穿越自然形态和时空制约,实现了对花山岩画原型从再现、表现到再造和超越的艺术涅槃,对岩画新艺术创作具有很好的借鉴意义。

注释

[1]周少立,周少宁.我将整个故乡,都装进这幅画[EB/OL].Zhou.B工作室周氏兄弟(微信公众号),2018-9-23.

[2]周琰.岩石上的初民精神[D].苏州大学,2008:44.

[3]周蝶慧.窄门——周氏兄弟传[M].桂林:漓江出版社,1989:218.

[4]盖山林.中国岩画学[M].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95:202.

[5][瑞士]海因里希·沃尔夫林.艺术风格学[M].潘耀昌,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26.

[6]周少立,周少宁.周氏兄弟岩画艺术·花山[M].桂林:漓江出版社,1985:25.

[7]周少立,周少宁.花山:周氏兄弟——35年艺术回顾[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出版社,20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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