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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经济、绿色创新与新型城镇化

2022-10-12婕南京财经大学国际经贸学院南京003南京财经大学江苏产业发展研究院南京003

工业技术经济 2022年10期
关键词:变量城镇化绿色

宣 烨 彭 婕南京财经大学国际经贸学院南京 003南京财经大学江苏产业发展研究院南京 003

引 言

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城镇化发展成效显著,农村工业化和城乡市民化进程加快。但传统城镇化存在重速度轻质量的隐患,土地、资本等要素价格扭曲不断制约着城市可持续发展。为寻求更高质量的城镇化,我国自2012年以来便开始探索新型城镇化战略。不同于传统城镇化,在科学发展观引领下的新型城镇化旨在“以人为本”,强调城乡统筹、产业转型、高效低碳、环境宜居和社会和谐等关键内涵,以求提升城乡居民获得感和幸福感。与此同时,数字经济作为信息与互联网经济的延伸发展,能够通过数字基础设施、数字技术服务和数字要素配置等赋能城市高质量发展,改善城乡要素错配并助力乡村振兴[1]。数字经济的核心驱动力是信息与通信技术(ICT),包括5G、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新兴工具,这些技术应用能够助推经济集聚、激发绿色创新[2],与新型城镇化中资源集约、低碳环保的主旨不谋而合。那么,在科技创新引领高质量发展与城乡结构转型的关键时期,数字经济能否提升我国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绿色创新在数字经济影响新型城镇化发展进程中究竟扮演怎样的角色?研究上述问题对深化数字经济发展和优化城乡二元关系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本文基于2011~2020年267个地级市的面板数据来探究数字经济发展对新型城镇化的影响效应,以及绿色创新在数字经济影响新型城镇化中的调节作用。同时从城市地理区位和资源特征视角出发,探究数字经济对异质性城市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的影响差异,有助于回答现阶段中国应如何实现区域间新型城镇化协调发展的问题。在厘清我国数字经济与新型城镇化之间的内在联系后,本文依据新型城镇化的具体指标内涵,进一步考察数字经济对人口、经济、社会和环境城镇化的影响效应,对未来新型城镇化深化发展具有重要指导意义。

1 文献综述与理论机制

1.1 文献综述

本文旨在研究数字经济如何影响我国新型城镇化,以及绿色创新如何调节并助推新型城镇化实现高质量发展。因此本部分主要聚焦以下3类文献,对已有成果进行梳理评述。

(1)数字经济发展与城乡关系研究,主要聚焦在城乡流通产业、城乡发展差距等方面。在城乡流通产业方面,曾庆均等[3]基于长江经济带11个省(区、市)得出数字经济能够加速农产品流通现代化进程,同时数字赋能也有利于实现城乡商贸一体化[4]。在城乡发展差距方面,大多数学者均认为数字经济可缓解信息不对称,在平台经济等新业态出现下提高就业率、缩小收入差距并带来“数字红利”[5,6]。但城乡数字鸿沟依旧存在[7,8],城市对乡村资源的“虹吸效应”随着信息基础设施差距加大而进一步扩大。

(2)数字经济发展与科技创新研究。从微观视角出发,数字技术既可降低企业沟通成本、缓解代理问题并提升创新资源配置效率,也可通过内部治理和外部监管激发绿色创新,从而实现创新网络中的知识创造和共享[9]。从宏观视角出发,数字经济具有规模效应、长尾效应等特征,能够改善创新环境和信息基础,助推区域创新生态系统的形成[10]。

(3)科技创新与新型城镇化研究,主要集中在生产率与就业领域。不少研究表明,新型城镇化可持续发展要求绿色生产效率提升[11]。而科技创新能够降低污染处理成本、提升企业竞争实力,改善地方生产率[12]。同时创新所引发的高技术产业集聚也可解决乡村剩余劳动力问题、加快人口城镇化,助力地区实现绿色经济发展模式[13]。

通过对已有文献的梳理与回顾,本文发现国内外学者就有关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和城乡差距的研究较多,对新型城镇化的研究较少。同时研究数字经济对科技创新的文献较为丰富,但遗憾的是,将绿色创新引入数字经济与新型城镇化领域进行深入研究的文献较为罕见。而绿色创新与数字经济本就不可分割,与新型城镇化绿色低碳、资源集约的主旨要求也不谋而合。基于上述不足,本文从绿色创新视角出发,探究数字经济对新型城镇化的影响作用,并依据新型城镇化具体内涵对数字经济的发展影响进行细化分析。

1.2 理论机制

1.2.1 数字经济与新型城镇化

数字经济可凭借其数字技术服务助力新型城镇化高质量发展,具体体现在以下领域。

在人口城镇化领域,数字经济作用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1)提供就业岗位,提高农民进城意愿。凭借互联网等技术,企业招聘和员工求职得以高效匹配。平台经济等新业态也在新冠肺炎疫情冲击下凸显其独特优势,助力农民增收和乡村振兴;(2)转变就业结构,提高城乡就业质量。数字经济将有效助推第三产业发展,转变劳动力就业结构方式[14]。农民也可借助网络学习知识技能,提高人力资本水平,以此扩大农村创新创业机会和农业产业转型[15]。

在经济城镇化领域,数字经济发展能够优化资源配置,为新型城镇化奠定产业基础。在5G、人工智能等应用下,传统技术难以生产复杂结构的难题得以解决,旧有产业组织模式和资源配置效率得以改善[16],这将有效推动城乡产业结构转型升级[17]。

在社会城镇化领域,数字经济发展为社会民生提供便捷高效的服务。共享经济的兴起满足居民日常出行的绿色需求,智能软件的出现改善居民生活质量。数字技术在法治领域的应用也为社会安全保驾护航,如大数据平台能够降低执法人员的监管成本等。

在环境城镇化领域,具有低碳特征的数字经济能够提供环保宜居的城乡环境。作为对传统要素的替代,数字经济可通过绿色创新和产业优化来降低环境污染物的排放[18]。不少学者均已研究表明数字经济能够助力城市低碳发展[19],这与新型城镇化中环境绿色宜居的关键评价指标要求相契合。由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1:数字经济可有效提升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

1.2.2 数字经济、绿色创新与新型城镇化

绿色创新不仅能够帮助企业形成差异化的竞争优势,也存在绿色低碳的“清洁”价值[20]。而数字经济以数据为核心驱动力,其本身就包含绿色属性,与新型城镇化中资源集约、智能高效等目标一致。因此数字经济可通过绿色创新的趋优效应和低碳效应助推新型城镇化发展。

(1)数字经济能够通过绿色创新的趋优效应提升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数字技术应用可改善资源配置、赋能生产效率并推动产业结构转型发展。大数据在创新链各环节的渗透可增强信息交流共享、拓宽资源配置边界[21]。同时数据核心技术的研发也能够突破“卡脖子”难关,提升企业生产效率、拓展企业经营范围并促使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另外,数字经济可加速产业数字化、联通创新网络并集聚高技术产业。数字经济为乡村带来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这将转变乡村生产方式,促使农产品在生产、运输等各环节实现数字化转型,缩小城乡发展差距。平台经济等新业态出现也可突破地理局限,推动创新组织向网络化延伸发展,为城乡发展创造崭新的营收增长点[22]。随着数据驱动力的增强,城市产业链高端的高科技企业为寻求知识技术共享也将形成集聚,带动上下游产业协同发展[23]。

(2)数字经济能够通过绿色创新的低碳效应提升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技术创新既可通过降低单位成本来获取竞争优势,也可通过降低污染处理成本来实现绿色发展[24]。传统制造业发展多以资源环境破坏为代价,易掉入资源损耗换取经济增长的陷阱,而数字经济可助其摆脱这一困境。数字技术能够助推企业绿色转型,保障城乡经济低碳平稳运行。在梅特尔卡夫法则下,数字网络可与农业、工业等产业实现融合发展,以智能技术和管理经验辅助企业绿色低碳生产[25]。数字经济也能够改善民生环境,引导城乡绿色生活。直播经济、智能物流等大数据应用可改变居民旧有消费观念,将线下采购转至线上处理,减少时间成本并缓解交通压力。同时数字经济所引致的低碳发展需求将潜移默化地提高居民环保意识[26],这将为当地环境治理和绿色发展带来“利好”信号。由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2:数字经济可通过绿色创新的趋优效应和低碳效应助推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提升。

2 研究设计

2.1 样本选择和数据来源

本文研究样本为2011~2020年267个地级市的面板数据,实证部分所涉及到的城镇化率、城镇人口登记失业率等地级市数据均来自《中国城市统计年鉴》及各地方政府工作报告,绿色专利申请数据来源于国家知识产权数据库,与WIPO发布的《国际专利分类绿色清单》进行匹配。为消除通货膨胀的影响,本文以2011年为基期,利用GDP实际增长率对名义GDP进行合理调整。同时本文对个别年份的缺失数据进行线性插值,考虑到2020年的相关指标数据可能会受到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本文对实证检验中的连续变量在1%和99%水平上进行Winsorize缩尾处理,以排除极端值影响并确保研究结论的稳健性。

2.2 模型和变量定义

为考察数字经济对新型城镇化的影响,构建以下城市-年份双重固定效应模型:

i为城市,t为年份。Urbit为被解释变量,Digit为解释变量,Controlit为影响新型城镇化发展的其他因素,包含财政自主权等,γi与μt为城市和年份固定效应,εit为随机误差项。

(1)被解释变量

新型城镇化(Urb)不同于以土地转型和人口增长为特征的传统城镇化,是在人口、经济、环境、城乡等多维度实行的高质量城镇化。借鉴《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基于科学性和数据可得性,本文从人口、经济、社会和环境4个维度选取基础指标构建新型城镇化的综合指标体系。本文采用的熵值法计算步骤如下所示:

对正向指标进行以下标准化处理:

对负向指标进行以下标准化处理:

计算第i项指标值在第j项指标下所占比重qij:

计算第i项指标的熵值ej:

计算第j项指标的差异性系数gj:

gj=1-ej

计算第j项指标的权重wj:

计算各项指标的综合评分Si:

最终可得到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指标(Urb),以及各细分二级指标的熵权值。

表1 新型城镇化综合指标体系

(2)解释变量

数字经济(Dig)为本文的核心解释变量。借鉴赵涛等[27]的研究,数字经济发展的刻画主要依据人均电信业务总量、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从业人数占比、每百人互联网用户数、每百人移动电话用户数和中国数字普惠金融指数,在标准化后进行熵值处理。

(3)控制变量

参考已有研究,本文控制可能影响新型城镇化的相关变量,具体变量构造如表2所示。

表2 变量计算和描述性统计

3 实证结果与分析

3.1 基准回归分析

表3汇报了全样本数据的回归结果。表3列(1)~(3)显示,在控制其他影响变量、年份和城市固定效应后,回归系数依旧呈现显著正相关趋势,这表明数字经济的确能够助推我国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假设1得到验证。为确保结果准确性,本文进行固定效应分位数回归。由表3列(4)~(6)可知,数字经济对新型城镇化的影响在各分位数处均显著正相关,因此本文基准结论较为稳健。由事实可知,以数字技术为基础的数字经济能够优化城乡要素资源配置、助推产业结构升级并促进区域绿色发展,这与新型城镇化具体含义中所指出的“低碳节约、格局优化、新技术引领”的科学内涵相契合。

表3 数字经济对新型城镇化的基准回归结果

3.2 异质性分析

在地理区位差异上,表4列(1)和列(2)显示数字经济对沿海内陆城市的新型城镇化均可起到显著正向作用。但费舍尔组合检验结果表明,基于地理区位的组间差异检验显示,经验P值为0.000,在1%的统计水平上显著,这意味着两组的影响效应存在明显差异。相较于沿海城市,内陆城市的回归系数明显较低,这表明数字经济发展对沿海城市的新型城镇化效果更明显。由事实可知,不同于内陆地理和产业劣势,沿海城市地理位置占优、资源基础雄厚,更利于数字经济深化发展,因此数字经济对沿海地区产业结构、社会民生等促进效果更为明显,从而能够助推当地实现更高质量的城镇化。

在城市特征差异上,表4列(3)和列(4)显示数字经济对非资源型城市和资源型城市均有显著正向效应。但此时经验P值在5%的统计水平上显著,因此数字经济对非资源型城市的影响更为明显。由路径依赖理论可知,资源型城市对传统资源产业依赖较强,且大数据应用与传统资源产业的关联较弱,易产生锁定效应。而对于非资源型城市而言,其产业转型与数字经济发展更为迅速,有助于当地追求更高质量的城镇化。

表4 数字经济对新型城镇化的异质性分析结果

3.3 内生性问题处理

数字经济能够助推我国新型城镇化发展进程,但城镇化发展水平越高的城市,其数字经济也可能越繁荣,因此两者间或许存在双向因果关系,本文试图寻找工具变量来缓解这一内生性问题。借鉴黄群慧等[28]的研究,本文采用1984年地级市年末电话机数量(与个体相关)、年末邮电局数量(与个体相关)分别与上一年全国互联网普及率(与时间相关)的交互项作为数字经济发展的工具变量。考虑到部分城市可能并未设置邮电局或电话机,因此对其加1并进行对数处理。选择采用邮电局和电话机数量作为工具变量的原因主要为,1984年的邮电局和电话机数均为历史变量,与当期新型城镇化率并不直接相关,满足外生性要求;并且两者作为数字经济的关键网络基础,满足相关性要求。

表5为进行内生性问题处理后的回归结果。Dig_1为1984年地级市年末电话机数与上年互联网普及率的交互项,Dig_2为1984年地级市年末邮电局数与上年互联网普及率的交互项。由表4列(1)和列(3)第一阶段可知,本文设置的两个工具变量与数字经济的确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同时弱工具变量检验和不可识别检验均表明,本文所选取的工具变量均不存在弱工具变量问题和不可识别问题。由列(2)和列(4)第二阶段可知,在缓解内生性问题后,数字经济依然能够对新型城镇化起到显著正相关作用,本文基准结论依然成立。

表5 数字经济对新型城镇化的工具变量回归结果

3.4 稳健性检验

置换代理变量。本文以主成分分析法代替熵值法对数字经济和新型城镇化重新测算并回归。由表6列(1)和列(2)可知,无论是置换解释变量还是置换被解释变量,数字经济对新型城镇化的影响依然在1%的统计水平上显著正相关,本文研究结论不变。

排除相关政策。考虑到实际经济发展过程中国家层面的区位政策对基准结果可能造成偏误,本文基于政策导向视角排除这一期间所实施的智慧城市。智慧城市建设是数字经济的直观体现,对资源优化配置、经济低碳发展起着关键作用。同时本文从时间区间视角排除《“宽带中国”战略及实施方法》。由于“宽带中国”自2013年8月开始颁布,为排除这一政策对基准结果的影响,本文仅对2014年前的阶段进行回归。由表6列(3)和列(4)可知,当排除政策干扰后,数字经济仍可助推我国新型城镇化发展,本文结论较为可靠。

控制遗漏变量。本文通过控制相关遗漏变量来进一步保证基准研究结论的可靠性。从城市主体视角选取城市人口规模和政府财政支出进行控制,从地方发展视角选取经济发展水平进行控制,分别以年末总人口数对数、政府预算支出与GDP比值和人均GDP对数衡量。上述变量能够反映地方人口基数、政府财力和经济状况,对新型城镇化具有重要意义。在控制上述遗漏变量后,表6列(4)显示,数字经济依旧在1%的统计水平上保持显著正相关趋势。

双边缩尾处理。在基准回归中,本文对连续变量进行1%的上下Winsorize缩尾处理。考虑到不同缩尾程度对基准结论可能存在一定影响,本文进行上下5%的缩尾处理。表6列(5)为缩尾后的回归结果,此时数字经济仍旧与新型城镇化呈现显著正相关,本文结论较为稳健可靠。

表6 数字经济对新型城镇化的稳健性结果

4 机制检验与分维度回归

4.1 机制检验

为进一步探究绿色创新在数字经济对新型城镇化作用中的机制作用,本文构建以下模型:

其中,Metvarit为衡量绿色创新的机制变量。本文主要关注交互项的系数显著性,若交互项β3显著为正,则表明数字经济能够通过绿色创新来助推我国城市新型城镇化发展。

本文基于绿色创新视角来探究数字经济影响新型城镇化的作用渠道。绿色创新主要指开发或改良技术过程中实现的创新,是集环境保护和竞争优势于一体的创新。本文以绿色专利申请量的对数来刻画绿色创新(Ginno)。同时,由于发明专利是对现有技术的变革,能够反映城市实质性创新水平。而实用和新型专利是非核心内容的创新,是对现有技术的简单改进[29],对城市发展的实际作用较小。因此本文进一步构造突破性绿色创新(Inno)和渐进性绿色创新(Ninno),分别以绿色发明专利量占当年专利申请总量的比重、绿色非发明专利量(即实用和新型专利)占当年专利申请总量的比重衡量。

表7为基于绿色创新的机制检验结果。由表7列(1)可知,Dig×Ginno在1%的统计水平上呈现显著正相关趋势,这表明数字经济的确能够通过绿色创新来提升我国新型城镇化水平。进一步地,表7列(2)和列(3)显示,Dig×Inno显著为正,而Dig×Ninno并不显著,这意味着数字经济仅能通过实质性创新助推我国新型城镇化水平提升,但渐进性创新并无明显机制作用。由事实可知,不同于增强非核心创新的方式,数字经济是由通信信息技术所引发的实质性技术创新和新兴经济形态,能够驱动微观企业和城市产业实现绿色创新发展,为我国新型城镇化进程带来全新契机,如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的发展能够优化城市基础公共服务、转变产业生产方式并缩小城乡发展差距;直播经济、共享经济等新业态的出现能够转变居民生活观念、增加就业岗位并促进城乡低碳发展。

表7 数字经济对新型城镇化的机制检验结果

4.2 基于指标维度的回归分析

为进一步探究数字经济具体对新型城镇化的哪些方面产生影响,本文基于二级指标进行回归分析,表8为回归结果。表8中列(2)和列(3)显示,数字经济对经济城镇化和社会城镇化具有显著正向效应。其可能解释为,不同于传统经济,数字经济凭借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对城市活动行为数据进行整合分析,这将打破信息壁垒,缓解企业间信息不对称问题。同时数字化时代的到来也为商业生产模式带来机遇,在突破地理限制后,企业业务范围扩大、营商方式转变,有助于增强竞争实力并促进经济集聚。在社会民生方面,数字经济所带来的技术革新,如智能物流、平台经济等可为居民生活提供高效便捷的服务,依托大数据平台的环境规制与法治维护也将减少政府监管成本,为社会民生和谐稳定奠定坚实数字基础。

表8中列(1)和列(4)表明,数字经济对人口城镇化和环境城镇化提升效果不甚明显。在人口城镇化方面,其可能解释为,数字经济带来工作岗位增加的同时也可能伴随职业自动化的冲击。有学者对职业分类并得出未来20年中近半数职业将受到自动化冲击,机器人应用将显著降低当地劳动力就业水平[30],这对低技能的农民就业将造成一定影响,扩大城乡数字鸿沟和收入差距,不利于户籍人口城镇化进程。因此在数字经济深化发展进程中,我国应借助技术优势对农村农民展开知识技术培训,增强其人力资本质量,同时借助法治途径合理规制机器人与人工智能应用,实现自动化与劳动力和谐共生的局面。在环境城镇化方面,其可能解释为,互联网发展和ICT技术应用将直接增加能源需求。王雷等[31]研究发现,ICT产业价值链加剧了碳排放和环境污染,技术壁垒突破也通常伴随着资源易取和资源损耗。因此随着互联网发展,我们应合理应用ICT产业价值链,避免资源浪费与损耗,高效发挥数字经济的正向效应,减少能源需求增长的回弹效应。

表8 数字经济对新型城镇化的分维度回归结果

5 结论与政策建议

基于信息与通信技术的数字经济对我国经济生产方式、居民生活质量等方面具有重要影响,对城乡二元关系改善也具有深刻意义。与现有研究不同,本文创新性地将数字经济与新型城镇化相结合,并纳入绿色创新视角深入探究数字经济影响新型城镇化的作用渠道。研究发现:(1)数字经济可显著提升我国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并且对沿海城市和非资源型城市的影响效应更为明显。上述结论在工具变量回归、替换代理变量、排除外生政策干扰等稳健性检验后依旧成立;(2)数字经济能够通过突破性创新助推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提升,而渐进性绿色创新的机制效果并不明显;(3)数字经济发展对新型城镇化中的经济城镇化和社会城镇化提升效果较为明显,对人口城镇化和环境城镇化提升效果并不显著。

根据上述研究结论,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议:(1)挖掘数字经济潜能,激发绿色创新活力。加快发展大数据、人工智能等基础设施建设,引导数字技术与传统农工业等融合发展。发挥数字经济对城市资源配置和产业转型升级的赋能作用,催生平台经济、共享经济等新兴业态,促进清洁能源利用和绿色低碳发展;(2)深度融合数字经济与新型城镇化发展进程。依托数字经济红利激发新型城镇化发展潜能,利用互联网长尾经济助力乡村增收、企业转型和产业优化。借助数字技术培训城乡劳动力技能、加快户籍人口城镇化进程,依靠政府环境规制与居民观念转变实现环境低碳宜居目标;(3)统筹城市特征和发展差异,助力新型城镇化高质量发展。内陆城市与资源型城市应积极借助数字经济机遇,在资源集约、产业结构、社会民生、环境宜居等方面进行全方位全链条改善,但需注意自动化对传统劳动力的替代效应以及数字经济对资源消费的需求增加与能源损耗。各地方也应加快数字化进程,推动数字技术与产业深度融合,实现经济平稳与环境低碳的协调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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