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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放教育招生规模的外部影响机制研究*

2022-10-12崔乃鹏

中国远程教育 2022年10期
关键词:本专科分部规模

□ 白 雪 张 祥 崔乃鹏

一、引言

2019年,全国高等教育在学总规模为4,002万人,高等教育毛入学率为51.6%(教育部,2020),我国高等教育进入普及化阶段,其中实行“宽进严出”教育制度的开放教育发挥了重要支撑作用。1999年,教育部批准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在注册视听生和专升本教育试点工作基础上开展开放教育试点”(Zhang&Li,2019),开放教育(特指本专科学历教育)办学规模从无到有、从小到大,20年来招生规模达到1,710万人,约占同期普通高等教育本专科招生总数的1/10,为经济社会发展培养了各级各类人才,是我国高等教育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作为开放教育的实施主体,国家开放大学(原中央广播电视大学)肩负着促进教育机会公平、共享优质教育资源、服务学习型社会的使命。2020年8月31日,教育部发布《国家开放大学综合改革方案》,首次将“开放教育”作为教育类型列入政策文件,标志着开放教育进入新的发展时代。新时代的开放教育更加注重满足社会多样化的学习需求,更加注重发挥协同效应和规模效益,更加注重加快完善覆盖全国的国家开放大学一体化办学体系,实现办学范围、办学规模和办学质量的可持续发展。

合理扩大招生规模是实现开放教育事业可持续发展的基础和前提。作为新型高等学校的开放大学需要在招生工作中重视显著影响因素带来的重要影响,结合各地实际,充分考虑广大基层的教育需求,多措并举、精准施策,更好地发挥开放大学在“构建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中的作用。

本文在梳理相关研究成果的基础上识别出影响开放教育招生规模的主要外部因素,构建了宏观因素影响招生规模机制模型,利用2018年国家开放大学本专科招生数据和当年全国31个省份(港澳台除外)的相关截面数据,揭示出经济发展、社会环境、消费水平、高等教育和网络技术等因素影响开放教育招生规模的机制,并根据研究结果提出了相应的对策建议。

二、文献综述

深入研究开放教育招生规模的外部影响机制对完善我国高等教育发展规律和推动开放大学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与实践意义。回顾高等教育招生规模影响机制相关研究,内容涉及普通高等教育(李翌,等,2019)、职业教育(段从宇,2019)等,针对开放教育领域的研究尚不多见(Nascimbeni&Burgos,2019)。

刘臣等(2011)从地区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学校办学条件和师资数量三个方面分析上述因素对开放教育招生规模的影响,发现地区人口数、地区人均受教育年限和校外师资数量对开放教育本专科招生规模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但未涉及地区社会环境、高等教育、网络技术等外部因素影响机制分析。魏顺平等(2012)认为从数量上看电大高等教育招生规模呈逐年上升趋势,与我国经济增长保持较高的一致性,但未将除经济增长水平之外的其他外部影响因素引入分析模型,缺乏对多种外部因素影响机制的综合分析。

2013年,国家开放大学启动办学体系建设试点项目,朱蔓菁(2014)以江西广播电视大学为例,探讨了转型期开放大学招生规模的影响因素,分析了开放大学招生规模与学校固定资产总值、本专科专业数、专兼职教师数等因素之间的关系,并就如何平稳实现开放大学转型升级提出了对策建议。由于处于特定的发展时期,上述研究结果与新时代开放教育招生规模影响机制相比将存在明显不同,根据研究结果提出的对策建议也会有很大差异。姜勖(2016)和黄美珊(2018)分别通过比较分析江苏东海和广州地区开放教育招生数据,探讨了基层电大开放教育招生面临的困难与挑战,分析了影响开放教育招生发展的制约因素。但这两项研究均缺乏对制约因素的建模分析,未能揭示制约因素对开放教育招生规模的影响机制。

由于研究的侧重点不同,上述研究均没有分析开放教育与普通高等教育之间的互补关系,也没有研究经济发展、社会环境等多种宏观因素如何综合影响招生规模。这些外部影响因素的作用机制尚不清楚,因此有必要进行深入的研究。

作为开放教育招生规模的外部影响因素,有些因素之间具有很强的相关性,有些因素发挥着显著作用,有些因素的影响则不显著。根据文献研究,在遵守主成分和影响因素之间相互独立的前提下,基于国家开放大学“新型大学”的属性定位和“互联网+大学”的办学特征,将影响开放教育招生规模的主要外部因素概括为经济发展因素、社会环境因素、消费水平因素、高等教育因素和网络技术因素。

经济发展是在经济增长的前提下实现经济结构的改进和优化以及经济质量的改善和提高,常以国内生产总值(gross domestic product,GDP)作为衡量指标。GDP是指一个国家所有常住单位在一定时期内生产活动的最终成果,对于一个地区来说称为地区GDP。已有研究表明经济发展水平对开放大学招生规模具有重要且直接的影响(魏顺平,等,2012)。因此,本文将地区GDP作为自变量引入分析模型。

经费投入是教育规模扩大的支撑条件。在我国,国家和社会承担了高等教育主要经济责任,分担了较大比例的教育成本(闫小晖,2016)。一般公共预算支出体现了国家为满足各项事业建设需要,将筹集起来的资金按类别进行分配使用。其中,一般公共预算支出中的教育支出反映了中央和地方为推动教育事业发展、维持各级各类教育机构正常运转等方面的支出(国家统计局,2019)。因此,本研究将其作为社会环境因素指标引入分析模型,研究其对开放教育招生规模的影响。

除国家财政性教育经费支出外,人均可支配收入同样是我国高等教育主要的经费来源。人均可支配收入反映了我国居民生活现状和变化情况,是指居民能够自由支配的收入,是用于最终消费支出和储蓄的总和(国家统计局,2019)。刘臣等(2011)认为在考虑开放教育招生规模影响因素时,可将地区人均可支配收入水平作为测量指标,揭示不同居民收入水平对开放教育需求产生的不同影响。因此,本研究将地区人均可支配收入作为消费水平因素指标引入分析模型。

高等教育发展规模不仅受外部系统中相关宏观因素的制约,同时还受高等教育系统内部要素的影响。作为一种教育类型的升级,开放教育不同于普通高等教育,面向的教育对象区别于普通高等教育的对象(别敦荣,2017)。将开放大学与普通高等学校置于同一坐标系中,揭示二者招生规模之间的内在联系,成为开放大学超越发展的要点所在(秦琼,2019)。因此,为深入分析开放教育与普通高等教育的互补关系,本研究将普通本专科招生数作为自变量引入分析模型。

“互联网+教育”是教育改革发展的大趋势,也是推动教育公平发展的有效手段(荆德刚,2020a)。根据第46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截至2020年6月,我国互联网普及率达67.0%,较2020年3月提升2.5个百分点,在校教育用户规模达3.81亿,占网民整体的40.5%。以高速发展的信息化手段支持个性化在线学习是开放大学发展的重要技术环境,大力推进互联网相关技术与开放教育的深度融合或将对扩大招生规模起到显著的促进作用(蒋明蓉,等,2020)。因此,本研究将互联网普及率作为网络技术因素指标引入分析模型,研究其对开放教育招生规模的影响。

三、研究设计

本文的分析思路是,基于理论研究和定量分析,考虑数据可得性、真实性和完整性,通过选取2018年国家开放大学办学体系本专科招生数据和当年全国31个省份(港澳台除外)各外部影响因素截面数据,以问题为导向,建立宏观因素影响招生规模机制模型,分析经济发展、社会环境、消费水平、高等教育和网络技术因素对开放大学本专科招生规模的综合影响,为在确保教育质量的基础上合理扩大开放教育招生规模提供理论支撑。

作为国家开放大学开放教育招生规模的直接体现,“本专科招生数”直接反映了学校每年录取本专科新生的规模。目前,国家开放大学已经构建了由总部和全国45个省级分部、14个行业学院和4,000多个学习中心组成的“办学共同体”,各地区招生规模受经济、社会、科技等外部相关因素的复杂影响。

本研究所用2018年各省份开放教育本专科招生数(人)来源于国家开放大学教务部。为保证数据处理的一致性,从时间维度上将该年度春秋两次招生人数合并作为全年招生规模数据;从地区维度上将国家开放大学办学体系中的中心城市招生数据与所在省份的省级招生数据进行归并测算,即将沈阳分部、大连分部、长春分部、哈尔滨分部、南京分部、宁波分部、厦门分部、青岛分部、武汉分部、广州分部、深圳分部、成都分部、西安分部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分部2018年本专科招生数分别归并至辽宁分部、吉林分部、黑龙江分部、江苏分部、浙江分部、福建分部、山东分部、湖北分部、广东分部、四川分部、陕西分部和新疆分部2018年本专科招生数进行统一测算。

对于各外部影响因素,2018年各省份地区GDP(亿元)、一般公共预算教育支出(亿元)、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元)、地区普通本专科招生数(人)主要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2019),参照《2018年全国教育事业发展统计公报》。各省份互联网普及率(%)主要来源于《中国互联网发展报告2018》,参照第43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需要指出的是,由于地区年末总人口(万人)是指当年12月31日24时一定地区范围内的个人总和,包含范围广泛,而地区普通本专科招生数(人)聚焦高等教育领域,与本研究主题联系更紧密,因此仅将后者作为自变量引入分析模型。

四、研究结果

(一)描述性分析

开放教育招生规模在不同省份之间存在较大差距,呈现出较大不平衡性,如图1所示。2018年国家开放大学在广东招收本专科学生共计153,446人,而在西藏招收831人,仅占广东招生规模的0.54%。2018年广东省一般公共预算教育支出2,792.9亿元,位居全国第一,是宁夏对应指标的16.38倍,如表1所示。2018年河南省普通本专科招生数达622,240人,约为西藏、青海、宁夏、海南、新疆、内蒙古、上海和甘肃8个省份(直辖市)招生数之和。2018年互联网普及率全国排名前五的省份(直辖市)分别为北京、上海、广东、福建和天津,相比之下,云南省互联网普及率仅为43%,尚有较大的发展空间。

图1 2018年国家开放大学办学体系招生规模

表1 变量描述性统计分析

由统计数据可知,2018年地区年末总人口数与地区普通本专科招生数Pearson相关系数为0.974>0.9,说明二者高度相关,如果两者都引入模型易导致严重共线性,如表2所示。由此进一步说明在二者中选择将普通本专科招生数引入分析模型是合理的。

表2 变量相关系数

(二)建模分析

1.建模与统计检验

根据上述分析,建立开放教育招生规模外部影响机制模型,如式(1)所示。其中:open_education表示样本省份开放教育本专科招生数;GDP为经济发展因素变量,表示地区生产总值;education_expenditure为社会环境因素变量,表示样本省份一般公共预算教育支出;personal_income为消费水平因素变量,表示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higher_education为高等教育因素变量,表示地区普通本专科招生数;Internet_penetration为网络技术因素变量,表示样本省份互联网普及率。

式中i表示第i个省份,β0是常数项,βi(i≠ 0)为回归系数,εi是误差项,εi~N(0,σ2)。

本研究通过多种统计检验方法验证

模型的有效性。拟合优度检验旨在检验样本点聚集程度,从而评价模型对样本数据的代表程度。由于模型中有多个自变量,因此参考调整的判定系数R2。如表3所示,R2=0.678>0.5,故认为模型对数据的解释程度较高,拟合情况较好。

表3 相关截面数据计算结果

模型显著性检验是检验所有自变量对因变量的联合影响,即检验所有自变量与因变量之间的线性关系是否显著。由于Sig.值为0.000,因此认为所有自变量总体上对因变量具有显著影响,模型整体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

使用方差膨胀因子(variance inflation factor,VIF)测量自变量间是否存在高度的多重共线性。模型中VIF的均值为6.9198,并且只有GDP变量的VIF大于10。由于GDP是衡量地区经济状况的宏观指标,在实际核算时与地区其他宏观因素密切相关,因此该计算结果符合现实情况,模型总体上通过多重共线性检验,实证研究结果在统计上是稳定的。

作为统计检验的重要部分,残差分析的主要任务包括分析残差是否为服从均值为零的正态分布、残差序列是否独立等。由残差直方图和标准P-P图可知,模型的残差基本服从正态分布,没有偏离正态性假设。由于Durbin-Watson检验值为2.125,非常接近2,说明残差序列无自相关现象,该模型充分解释了因变量的变化规律。

回归系数显著性检验的主要目的是考察模型中每个自变量能否有效地解释因变量的变化。如表3所示,大部分变量的系数估计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地区一般公共预算教育支出、普通本专科招生数和互联网覆盖率对该地区开放教育本专科招生规模具有正向影响;地区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对招生规模产生显著负向影响;地区GDP的t检验不显著。

2.计算结果分析

(1)高等教育因素

计算结果显示,地区普通高等教育本专科招生数在0.1水平下显著(β4=0.445,P=0.097),说明该变量对开放教育招生规模产生积极影响。开放教育与普通高等教育之间不是此消彼长,更多是一种互补关系,两者完全能够相互促进,共同完成高等教育人才培养任务。开放教育弥补了现阶段普通高等教育尚不能满足的社会需求,因其特有的灵活性和适应性,增强了在职成人选择时对开放教育的倾向性,在我国高等教育大众化过程中发挥着更加重要的作用。国家开放大学招生规模在开放教育和普通高等教育招生规模中的占比情况如图2所示。

图2 2009—2018年国家开放大学招生规模占比情况

(2)社会环境因素

一般公共预算教育支出对开放教育招生规模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β2=0.740,P=0.055),即该自变量对因变量的线性解释有显著贡献。目前我国已建成全球规模最大的教育体系,教育支出已成为公共财政第一大支出(陈宝生,2019)。各省份对高等教育的重视程度越高、教育投入保障机制越完善,越有助于开放教育事业发展。

由部分地区相关数据可知,2014—2018年广东省一般公共预算教育支出从1,808.97亿元增加至2,792.9亿元,在此期间青海省年度一般公共预算教育支出均未超过200亿元,如图3所示。与此相对应的是,2014—2018年广东省开放教育本专科招生数均在80,000人以上,而青海省五年间共招生32,330人,平均每年不足7,000人,进一步证实地区一般公共预算教育支出对开放教育招生规模具有积极影响。

图3 2014—2018年广东与青海一般公共预算教育支出与开放教育本专科招生数

(3)网络技术因素

作为网络技术因素的衡量指标,互联网普及率变量系数为正值且显著(β5=0.819,P=0.001),说明地区互联网普及率对开放教育招生规模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与传统教育办学形式不同,开放教育突破时空限制,互联网基础设施的普及和先进技术的推广有助于我国开放教育高质量发展。

国家开放大学从建立之初依赖广播电视手段,到充分借助互联网传播效率高、覆盖范围广、更新速度快等优势,年度招生规模从1999年的10.7万人增长到2020年的161万人,网络技术因素发挥了重要的积极作用。

(4)消费水平因素

反映消费水平因素的personal_income变量系数β3=-0.749(P=0.002),说明地区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对开放教育招生规模产生显著的负向影响。收入水平不高的学生反而具有强烈的开放教育学习欲望,国家开放大学为其接受高等教育提供了途径。

目前,国家开放大学本专科在校生431万人,包括20.8万农民学生、13.9万部队士官学生和6,000余名残疾人学生,其中70%的学生来自基层,计算结果与当前发展实际相符。国家开放大学办学面向包括广大基层工作者、农民、士官、残疾人在内的全体社会成员,有效推动了贫困地区和少数民族地区高等教育的发展。

(5)经济发展因素

自变量GDP对因变量open_education没有显著影响(β1=-0.469,P=0.207),即地区GDP对开放教育本专科招生规模的影响不显著。从图4可以看出,2014—2018年江苏省地区生产总值从65,088.32亿元增长至92,595.4亿元,增长率达42.26%,新疆地区生产总值从9,273.46亿元增长至12,199.08亿元,与江苏省相比还有很大差距。尽管如此,2014—2018年新疆年度开放教育本专科招生数均在30,000人以上,五年间共招生200,579人,而江苏省五年间共招生120,822人,平均每年招生24,164人。模型计算结果与招生实践均说明,经济基础较好的地区与招生规模较大的地区并不一致,二者之间无明显相关性,经济发展水平暂时落后的地区也可具有较大的招生规模。

图4 2014—2018年江苏与新疆地区生产总值与开放教育本专科招生数

五、讨论

由本研究结果可知,地区普通本专科招生数对开放教育本专科招生数具有积极影响,这为客观分析开放教育与普通高等教育之间的互补关系提供了全新思路。与传统观点认为普通高等学校招生规模的扩大会对开放大学招生产生冲击作用不同,开放教育与普通高等教育能够互促共进,共同为学习型社会建设提供有力支撑。办学四十多年来,开放大学积累了低成本、高效益举办高等教育的成功经验,不断适应经济社会发展对人力资源开发提出的新要求,招生规模稳中有升(如图5所示),充分反映了开放教育在高等教育领域中发挥的重要作用。虽然我国高等教育适龄人口总量在下降,但是高等教育毛入学率在稳步提升,2019年达到51.6%。随着我国经济发展,高等教育规模将会不断扩大,开放教育招生规模也将随之扩大。

图5 1999—2020年开放教育本专科招生规模

从部分地区实际数据来看,2014—2018年河南普通本专科招生数在全国名列前茅,从474,235人增长至622,240人,五年间开放教育招生规模也从36,617人扩大至70,826人,如图6所示。相比之下,西藏地区2014—2018年共招收普通本专科学生47,987人,仅与河南2014年招生规模大致相当。对于开放教育招生规模,五年间西藏地区共招生5,190人,仅占河南五年间招生总数的2.21%。上述实例也说明了开放教育作为普通高等教育的重要补充,两者完全能够共同发展。

图6 2014—2018年河南与西藏普通本专科招生数与开放教育本专科招生数

经费投入对开放教育招生规模的影响是显著的,除已有研究关注学校固定资产总值等内部因素外,地区一般公共预算教育支出对当地开放教育本专科招生数具有直接且显著的积极影响。《国家开放大学综合改革方案》明确指出要健全开放大学经费投入机制,推动省级人民政府建立开放大学学历教育生均拨款制度。2013—2018年,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教育支出累计16.2万亿元,年均增长7.9%(孙韶华,2019)。随着各级政府坚持教育优先发展战略,不断加大教育投入,未来开放教育招生规模仍具有增长空间,切实吸纳各类适宜生源进入高等教育系统进行持续学习。从图3也可看出,教育支出大省的开放教育发展具备领先优势,具有较好的发展水平,招生规模在全国占有重要比重。

在互联网时代,教育技术环境不断变化,基于互联网的高新技术正在对开放教育产生重要影响。本研究结果表明,互联网的普及有助于扩大开放教育招生规模。地区互联网普及率的提高,使一部分没有机会接受普通高等教育的人能够借助互联网远程技术手段进行在线学习,带动了教育均等化和公平化。互联网(包括移动互联网)能够将各类优质教育资源推送到广大农村地区、西部地区和偏远少数民族地区,使得“人人皆学、处处能学、时时可学”成为可能。从2018年各地区互联网普及率来看,云南、四川、贵州等中西部地区具有很大的发展潜力,将对进一步扩大当地开放教育招生规模产生显著的积极影响。

由本研究结果可知,地区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对开放教育招生规模产生显著的负向影响,这与刘臣等(2011)认为居民可支配收入对招生规模没有影响的研究结果不同。虽然国家开放大学的学生多为在职人员,他们具有一定的教育投资和消费能力,学费支出在一般情况下不会引起生活质量的急剧变化。但从宏观角度来看,目前国家开放大学在校生中有55%的学生分布在中西部地区,与北京、上海等城市的学生相比,他们收入水平偏低但学习欲望强烈,选择开放教育是因职业发展和自我实现等实际需求而做出的教育决策。因此,在今后的招生工作中,国家开放大学应在少数民族自治地区、革命老区、边境地区和其他欠发达地区,给予较低收入群体更多关注,发掘较低收入群体生源,从而进一步扩大开放教育招生规模,这也有助于继续保持和发挥国家开放大学作为成人高等教育办学主体的特色和优势。

根据模型计算结果,地区GDP对开放教育招生规模的影响不显著。魏顺平等(2012)认为国内生产总值对开放教育招生规模具有显著的积极影响,但未能进一步揭示全国不同地区经济发展水平与当地开放教育招生规模之间的关系。由本研究结果可知,地区开放教育招生规模受到多种外部因素的综合影响。从图4也可看出,招生规模较大的地区与经济基础较好的地区之间无明显关联。因此,在国家开放大学实际招生工作中,如果能走出重视经济发达地区招生规模而忽视经济发展水平较低地区招生规模的误区,消除GDP较低的地区是否仍具有开发潜力的疑虑,并且充分考虑社会环境、网络技术等其他显著性因素带来的积极影响,将有助于在全国范围内,尤其是在新疆、西藏、宁夏等地区进一步扩大开放教育本专科招生规模。

六、结论与建议

为研究宏观因素对开放教育招生规模的影响机制,采用实证研究方法,基于2018年全国31个省份开放教育招生和相关宏观经济数据,发现社会环境因素、高等教育因素和网络技术因素对开放教育本专科招生规模具有显著正向影响,消费水平因素对开放教育招生规模具有显著负向影响,经济发展因素对招生规模的影响不显著。

明确招生规模影响机制以及与各影响因素相匹配的优化条件,据此制定有针对性的对策,有助于开放教育主动适应社会发展和广大社会成员多样化的学习需求,实现开放教育事业可持续发展。为此,依据本研究结果,结合办学实践提出以下五点建议。

1.精准战略定位

国家开放大学需正确认识开放教育与普通高等教育之间的互补关系,普通高校抢滩网络教育带来严峻的外部挑战(荆德刚,2020b),但并非“此消彼长”。在国家教育教学改革和信息化社会高速发展的环境下,国家开放大学需继续坚持新型高等学校的属性定位,基于开放教育和技能社会特点,紧贴市场、紧贴产业、紧贴职业自主设置应用型、技能型学科专业,主动服务国家战略,在“有为”中实现“有位”,在“有位”中更加“有为”,实现招生规模的可持续增长和开放教育又好又快发展。

2.争取政策支持

十三五期间,党中央、国务院明确“一个不低于、两个确保”财政教育投入要求(国务院办公厅,2018),为教育事业发展提供了有力保障。但多年来,占中国高等教育在学总规模11%的开放教育一直缺乏经费保障,这成为制约招生规模的瓶颈。开放教育平等面向每一位学习者,通过解决工学矛盾为广大求学者提供了学历和技能提升机会(蒋亦璐,等,2018)。完善开放大学多元经费投入和成本合理分担制度,推动各级政府建立开放大学学历教育生均拨款制度,加大开放教育经费投入,将对扩大招生规模、提高办学质量效益产生积极作用。

3.发挥技术优势

互联网的普及突破了传统教学的时空限制,互联网所带来的开放性、互动性、自主性和定制化学习体验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学有所教。办学四十多年来,国家开放大学形成了“先进传播手段+名师名教”的独特优势,在互联网时代需进一步明确新型高等学校的性质定位,顺应技术发展趋势,建设“一路一网一平台”,构建智慧校园环境;加快推进信息技术与教育教学的深度融合,建立招生和教育教学数据共享与应用制度,不断提升信息化应用水平;持续强化互联网思维,群策群力打造“互联网+大学”的中国模式。

4.拓展服务领域

促进教育公平是国家开放大学的使命任务。广大基层、农村、边疆和少数民族地区高等教育薄弱,这些地区正是国家开放大学学生的主要来源地。作为一所没有“围墙”的新型高等学校,国家开放大学办学网络覆盖全国城乡,需重点关注上述地区的教育需求,持续推进“一村一名大学生计划”,持续对“三区三州”深度贫困地区、“长征带”沿线省市、教育部定点帮扶县深入开展教育精准扶贫;建立扶贫工作长效机制,激发受援单位内生动力,巩固扶贫成效;服务特定人群,有针对性地开展招生工作,向广大贫困地区免费推送各类学习资源,进一步提升人才培养能力。

5.体系共谋发展

《国家开放大学综合改革方案》进一步明确了国家开放大学在教育部领导下统筹全国开放教育体系建设,指导和服务全国开放教育办学业务。当前,部分地区仍存在开放教育需求与供给能力不平衡不匹配等问题。国家开放大学需充分发挥体系办学优势,整合办学体系的资源,统筹设计、合理调度,进一步加强对基层办学单位的支持力度,提高办学体系整体服务能力,切实体现“全国一盘棋”思想。各地区应在办学体系的统筹指导下,根据区域实际情况,结合自身办学现状,合理确定招生计划,积极开展招生宣传,推广典型经验,保障招生工作顺利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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