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时代爱国统一战线的团结机制与实践图景

吕鹏 毕斯鹏

迎接党的二十大专题——新时代爱国统一战线研究

元宇宙时代爱国统一战线的团结机制与实践图景

吕鹏 毕斯鹏

（中南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湖南 长沙 410075）

随着新技术发展和社会形态持续变迁，统一战线工作也需要与时俱进和实践创新。无论是在网络社会、数字社会还是元宇宙社会，“爱国”精神都是统一战线的核心逻辑。在元宇宙时代，将爱国精神转化为精神文化产品，是新技术赋能新时代爱国统一战线的重要机制创新。基于元宇宙技术，实现“爱国”精神文化的产品化、形象化、实体化、泛在化、沉浸化，有利于提升民族自豪感和社会团结度。首先，应建立爱国精神文化产品的元宇宙生产机制，包括个体级、群体级、国家级元素与产品的形成。其次，应优化爱国精神文化产品的元宇宙运行机制，涉及“内循环”“间循环”“虚实循环”三重子循环机制。其中，“内循环”机制包括产品投放、产品使用、反馈与强化等过程，“间循环”机制包括国内元宇宙社区融入、华人元宇宙社区融入、国外元宇宙社区融入等，“虚实循环”机制包括数字孪生、虚实相融、虚拟原创、虚拟成真等逻辑过程。深入认知和前瞻布局元宇宙时代爱国统一战线，有利于促进新时代统战工作创新发展，更好地完成新时代爱国统一战线的基本任务，巩固中国人民大团结。

网络强国；元宇宙；统一战线；数字统战；爱国精神；文化产品；中国人民大团结

一、问题的提出

统一战线是党克敌制胜、执政兴国的重要法宝，是团结海内外全体中华儿女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法宝。2022年7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统战工作会议上指出：促进中华儿女大团结，是新时代爱国统一战线的历史责任；要做好网络统战工作，走好网络群众路线［1］。当前，人类社会正经历第四次工业革命，信息技术的深入发展给人类生产生活方式乃至经济社会各个领域都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深刻变化，也深刻影响着国家治理和国际政治。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主动顺应信息革命发展潮流，高度重视、统筹推进网信工作，推动网信事业取得历史性成就、发生历史性变革，形成了习近平总书记关于网络强国的重要思想，为做好新时代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工作指明前进方向、提供根本遵循。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构建网上网下同心圆，更好凝聚社会共识，巩固全党全国人民团结奋斗的共同思想基础”［2］。在推进网络强国建设中，党中央着眼在信息化时代更好地实现国家团结，高度重视建设网上统一战线，推动统战工作创新发展。

2021年以来，随着区块链、人工智能、数字孪生等技术深度整合，人类开始进入元宇宙时代，这对国家、民族、认同产生重大影响。元宇宙的发展离不开区块链技术等底层支撑，党中央对此高度重视。习近平总书记要求：“明确主攻方向，加大投入力度，着力攻克一批关键核心技术，加快推动区块链技术和产业创新发展。”［3］元宇宙作为区块链技术应用集成，是重要的社会发展方向［4］。元宇宙在我国的发展具有雄厚的经济社会基础。2022年8月31日，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发布的第50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22年6月，我国网民规模为10.51亿，互联网普及率达74.4%，互联网基础建设全面覆盖。

元宇宙空间将成为统一战线的未来活动场域，这是一个多元、包容的开放空间，也是拥有各类思维意识、文化信仰、价值观的群体聚合空间。元宇宙技术将深化人类社会思维意识、价值观念、整体意义的整合实践。元宇宙的核心特征是在个体物质生活之外，创造独立的精神生活场域。元宇宙在激发个体、社会活力等方面可以发挥巨大的推动作用，但也可能给社会带来深远的结构性冲击与运行风险，涉及社会安全、政治安全、经济安全等重大议题。元宇宙可能会导致历史虚无主义，可能会解构民族历史与文化自信，可能会解构国家政治权威。面对元宇宙这把“双刃剑”，我国要积极推动元宇宙治理，充分发挥新技术的团结效能，防范新技术的解构风险。鉴于此，有必要深化对元宇宙时代爱国统一战线的前瞻性研究。

此前，学界对元宇宙将在诸多层面服务国家发展已有一些论述。相关研究论及元宇宙时代的国家主权概念［5］、国家战略创新［6］、国家机构法律监管［7］、国家形象塑造和传播［8］、政党政治［9］、技术治理［10］、数智治理［11］等方面。学者们还关注了网络统战与数据安全治理［12］、网络统战的生成逻辑和构建机理［13］、数字统战［14］、网络统战工作中量子化生存和离散式联结［15］、网络统战与信息地缘政治［16］、县级融媒体中心的网络统战工作［17］、民族地区的网络统战工作［18］、网络统战与网络意识形态工作［19］等方面。但是，目前对网络统战工作模式的研究具有局部性、个案性、碎片化特征，缺少涉及直入人心、生态优化、整体意义方面的研究视角。元宇宙时代爱国统一战线是对未来统一战线发展的理论前瞻，以网络统战工作为雏形阶段。网络统战工作的探索，为元宇宙时代统战工作前瞻提供了实践经验。网络统战工作需要向元宇宙模式稳健变迁、进化，因此相关研究需要前瞻元宇宙时代的统一战线理论与实践。

“爱国”是爱国统一战线的底线共识和公约数。元宇宙时代爱国统一战线通过对爱国精神文化产品的生产和循环，有利于增进社会共识、达成最广泛的团结。本文使用的“爱国精神文化产品”概念，是指通过元宇宙技术实现产品化、形象化、实体化、泛在化和沉浸化过程。本文以“爱国精神”为核心视角，研究通过虚拟影响现实的机制，增强爱国精神和民族信仰。其中，本文重点研究元宇宙时代爱国精神文化产品的生产机制和运行机制。爱国精神文化产品的元宇宙生产机制，包括个体级元素形成、群体级元素整合和国家级产品形成。元宇宙爱国精神文化产品的运行机制存在三重子循环，即“内循环”机制、“间循环”机制、“虚实循环”机制。

二、爱国精神文化产品的元宇宙生产机制

统战工作是做人的工作，解决的是人心和力量问题。统战工作如果仅面向具有代表性的工作对象，是不够的。我们需要通过工作机制创新，增强“对人的影响”，实现工作效果最大化。依托元宇宙空间，统战工作的“代表人士—所联系群众”影响力传递机制将得到极大加强。这是因为，元宇宙空间可通过“虚拟化身”影响到每一个人。在元宇宙空间，核心角色内容主体是“虚拟化身”（Avatar），即“虚拟数字人（Metahuman）”［20］。虚拟化身是现实世界中的人在虚拟世界中的延伸与映射，是综合利用数字技术对人的生理属性和社会属性的全方位模拟［21］。虚拟化身更适应对虚拟空间的体验，促使个体与他人分享对虚拟环境的共同认知。元宇宙中的数字身份与现实世界的社会身份存在对应关系。元宇宙中虚拟数字人的信息来源于现实空间的复制与输入，以及虚拟世界中各种交互活动的产出，这些信息的交互形成了虚拟数字人在元宇宙中的经济、社会、文化活动的记录，亦即“数字记忆”［22］。基于记忆数字人设计“虚拟数字人”数字记忆产品，有助于从社会、文化层面构建虚拟数字人（真人数字人、原生数字人）身份认同和元宇宙价值体系。元宇宙爱国精神文化产品的循环生产机制，就是“虚拟化身”的“数字记忆”形成、收集、整合、设计和制造过程。

（一）个体级元素形成：爱国元素的继承与叠加

个体级元素形成阶段是“虚拟数字人”和“数字记忆”形成过程，能实现个体爱国元素的继承与叠加。爱国统一战线的核心机制是增进团结、形成共识，在求同存异的基础上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凝聚致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磅礴力量。元宇宙技术能够促进这一意识共同体和力量共同体的形成、巩固和发展。“意识也是物质的一种”［23］观点将在元宇宙社会得到更加直接和充分的证明。人的意识作为一种可存储、可调用、可修改的数据性存在形态，将成为元宇宙社会的广泛算法实践［24］。人类已经进入“万物互联”时代［25］，正在进入“万脑互联”时代。“万脑互联”实现物质的大规模联系后，将开启个体生命“意识”的大规模存储、处理和联系。因此，元宇宙时代爱国统一战线将重点围绕“爱国”意识的存储、处理、联系，实现价值观协同。各党派、各民族等各方面的智慧将共同上传至元宇宙，全体中华儿女将同步共享中华民族的科学、技术、文化、艺术等成就。全体中华儿女的意识将最大限度地长久存在于元宇宙社会空间之中，实现中华民族精神之不朽和永生［26］。从传统社会到元宇宙社会，传承先辈遗志、铭记历史使命将不再只是间接性传递，而是直接将中华民族意识输入子孙后代的思想意识之中。这不仅是意识的技术性突破，更是文明的传承性变革。元宇宙时代爱国统一战线需要不断收集、整理、上传、保存和输送团结奋进、坚强不屈的爱国精神，赓续中华民族文化火种与中华文明基因。

（二）群体级元素整合：爱国文化的互动与互补

群体级元素整合是“虚拟数字群体”的“群体数字记忆”形成过程。在元宇宙社会，个体或群体之间产生大量互动，促进共同知识（爱党、爱国、爱中华民族精神）乃至公共领域（爱国行动等）的形成。要将群体互动纳入爱国精神文化产品的生产机制之中。除了人类化身群体外，爱国精神文化产品的生产机制还涉及智能机器人群体。要深入人工智能领域，在研发、投入使用等阶段就将爱国精神纳入底层逻辑和思维意识中［27］。将“元宇宙人工智能”“元宇宙机器人”“元宇宙NPC”等［28］纳入元宇宙时代爱国统一战线是重要内容。个体间在元宇宙的社会关系将形成两种群体互动类型：一是元宇宙个体间生命互动形成的群体互动，包括组建团队、完成任务、建立社交纽带等新的交往形态，将爱国精神放在团队精神的重要位置；二是元宇宙个体间意识互补形成的群体互动。两个个体的意识互补至少涉及四个生命单元，即彼此的真实生命和元宇宙生命，而多个个体的意识互补将更为复杂［24］。元宇宙空间能够在意识传递过程中，将爱国精神深深地刻入每一个个体的生命意识与生命过程之中。

（三）国家级产品形成：爱国精神的编辑与定制

该阶段是“虚拟数字民族共同体”的“国家数字记忆”形成过程，能够实现国家层面爱国精神的编辑、定制。爱国元素文化产品的开发与设计，能够借助智能穿戴全覆盖插上创意的翅膀。元宇宙用户借助智能穿戴设备进入产品剧本，便能感受到身临其境的现场感［29-30］，从而提升爱国教育、爱国元素文化产品设计的新境界。比如，《红楼梦》跨超本“口袋书”、腾讯和故宫博物院联合创作的故宫文化VR电影、国风手游［31］等，都是可以进入“元宇宙工厂”并进一步融入民族精神而再创作的文化产品。首先，在精神内涵层面，通过元宇宙技术对目前文化产品的爱国精神内涵进行深入挖掘，从内涵与精神层面进行解读与呈现［32］。其次，在形式展现层面，通过元宇宙技术将文化符号通过多种方式融入人们的元宇宙工作、学习、生活和娱乐等活动中，破除同质化现象，展现不同领域不同剧本的鲜明特色。最后，在形象设计层面，既要融合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精髓，展现独具中国特色的文化魅力，建立“中式审美标准体系”，又要便于传播和进行国际化创作，符合流行和时尚的审美标准，激发消费者的购买和体验欲望。要通过文化背景赋予产品的品牌价值，打通元宇宙分销渠道，利用特色品牌产品，让元宇宙消费者与产品之间产生共鸣，在个体和群体的全面参与中形成国家层面的爱国精神文化产品，形成从微观到宏观再回到微观的生产循环。就真实物理世界而言，精神文化产品不再只具有装饰性、延伸性，而具有独立性、自主性。

在元宇宙空间，国家应掌握爱国精神的编辑与定制的技术权、阐释权、领导权。个体将存在对生命的编辑、定制、改造等精神需求，元宇宙技术为其实现提供多种可能性。一方面，这在很大程度上提升了个体的生命价值，但另一方面存在导致“精神”缺失的可能。由于生命可以被存储为数据形态，并通过“脑机接口”技术进行下载、上传、计算、交互，元宇宙生命也可以被修改、编辑、定制。编辑之后的元宇宙生命数据，通过“脑机接口”设备，再次输入到个体大脑意识，完成对生命个体的状态更新。在此过程中，元宇宙公民的思想和意识存在被恶意篡改的可能性，因此牢牢把握个体“生命历程数据库”，将民族精神“火种”数据保存并传播开来，保障元宇宙时代国家和民族能够形成团结、合作和认同的意识共同体的统战目标实现，是“元宇宙中国政府”的重要职责，也是元宇宙时代爱国统一战线的重要工作。这是应对元宇宙空间可能存在“记忆删除”风险的需要。元宇宙可以发展记忆敲除技术，元宇宙生命也可以删除某些特定时间的序列数据。假如“元宇宙中国公民”被恶意势力定向删除民族记忆和民族精神，那么中华民族将失去精神脊梁，影响国家长远发展。当然，由于还可能出现类似群体记忆错乱问题，元宇宙生命数据可能在某些时段被嫁接、调换。因此，对于生命数据的绝对掌控是摆在“元宇宙政府”面前的重要科技资源和精神文化命脉，不能落入别国或势力、集团、个人手中。“元宇宙政府”应行使立法、行政和司法权力，维护国家主权和人民利益，保证民族精神和爱国精神的数据“火种”行稳致远和发扬光大。

三、爱国精神文化产品的元宇宙“内循环”机制

《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工作条例》规定：统战工作范围包括12个类别；统一战线工作对象为党外人士，重点是其中的代表人士。实践中，统战工作主要按身份、区域等属性分类开展，通过代表性人士发挥对所联系群众的影响。线下空间的传统统战工作模式具有面对面的直接特点，有利于体现亲和力和直接性。但是，传统统战工作模式由于受到时空条件限制，存在对工作对象的立体特征和现实动态了解不尽全面、统战工作对象转化为“统战工作主体”的主体间性不强等不足。

面对这种不足，元宇宙“内循环”机制能够使工作对象从被动接受转向主动沉浸，调动统战工作对象的自发性和自主性。“内循环”机制作为第一重循环，代表每一个元宇宙内部的精神元素循环。一个元宇宙就是一个独立的精神系统综合体，有完整的思想、意识和精神循环形态。在理想状态下，无需参与其他元宇宙或现实世界的交互，内部循环可以保持长时间稳定运行。同胞之间通过爱国精神文化产品可以产生大量的互动过程，使得不同民族、性别、年龄和宗教信仰的同胞彼此加深理解、增进友谊、强化联系。爱国精神文化产品“内循环”可以实现民族、性别、年龄等同胞属性的生命互换，完成更为深刻的生命互动和生命体验。另外，设置元宇宙爱国精神文化产品还可以扩展元宇宙工作机会。剧本是元宇宙空间内容性、本质性定义［33］，是设置联合任务的基本框架。通过元宇宙剧本、内容、角色等设置联合任务，“元宇宙中国”能够深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型政党关系、民族关系、宗教关系、阶层关系、海内外同胞关系建设，打造更加紧密的命运共同体。元宇宙技术将通过一系列剧本角色设计来设置联合任务，提供公共精神文化产品，实现个体属性状态的自由切换和选择。融洽元宇宙身份属性关系，有利于加强全体中华儿女的内在交流、合作与互助，完成联合任务，深化“中华民族一家亲”的团结感、归属感、幸福感以及不同属性同胞之间的联系。

（一）爱国精神文化产品投放：国家和机构提供

在元宇宙时代，对文化产品原生空间的重塑不是简单复刻与原样呈现，而是重构。这种文化产品的活化不会对爱国精神的原真性构成威胁，因为爱国精神的传承与发展不是一成不变的，承载爱国精神的实体空间滋养了原真性的两个侧面，并使其不断对话。每一代人都认为自己一生的栖居之地具有原初特点，同时新一代人又不断为自身创造特色。真实性、戏剧性、合法性作为场景分析的三个要素［34］，也可以作为元宇宙时代爱国精神文化产品原生空间重构的重要抓手。具体地讲，可以在洞察用户需求的基础上，在爱国精神文化产品空间体验过程中融入探险、竞技、悬疑等多种元素，塑造能够满足用户探索真我、表现自我及培养使命感的故事化文化场景，将爱国精神文化产品制作与表演体验任务化，并形成主动分享机制，以需求带动产业，实现爱国精神文化产品原生空间的活化与爱国精神文化产品的价值转化。

（二）爱国精神文化产品使用：个体和人群享受

随着5G、VR、AR、AI、数字孪生及脑机接口等技术的发展，元宇宙将从需要佩戴多种VR配套设备的初级阶段过渡到通过脑电信号使人脑与机器相连的高级阶段，这为爱国精神传承的产品化提供了更优的解决思路。从口语到手写、从报纸到广播、从电视到互联网，媒介的更迭不仅是时代巨变的重要标志，也颠覆并重构着人们的生活方式。元宇宙的出现将继续扩展人体延伸的范围，改变人们感知世界的方式，也将为爱国精神的活态化传承、数字化生存提供技术支撑。在爱国精神文化产品使用阶段，元宇宙技术模拟多重感官，重塑爱国精神原生空间；元宇宙技术从虚拟现实到脑机接口的发展，营造拟真爱国精神体验。一般的图片、文字、音视频等只调动视听感官，而元宇宙可以通过VR辅助设备和脑机接口增强用户参与感，使其获得多种感官感受，实现文化产品的体验式发展。VR通过设备轻量化和多感官拟真发展将在元宇宙获得更广泛的应用，如嗅觉、触觉、力感等将得到更好的体验。在元宇宙空间，爱国精神文化产品使用也是统一战线的团结和引导过程。个体和群体深度接受和体验爱国精神文化产品，能够使各党派、各民族、各宗教、各阶层和港澳台同胞、海外侨胞等各方面力量紧密团结在一起，形成中华民族在元宇宙空间的大团结大联合。

（三）爱国精神文化产品反馈与强化：一种双向互动

在产品使用阶段，数字孪生和VR等技术实景化呈现不同地域的自然风光、模拟不同时代中华民族生活的场景，以特定的地域空间唤起中华民族的历史记忆和文化自豪感，以情感为纽带提升青年人对爱国精神传承的使命感。元宇宙爱国精神文化产品能够通过实现远程群体聚集，打造爱国精神互动仪式，突破地域限制，实现远程共在。人是爱国精神传承的核心与关键。在元宇宙时代，国家主体不仅要为用户构建沉浸式的爱国精神体验情境，还要打造互动仪式链，激发用户对爱国精神的情感能量，从而使其产生自觉进行爱国精神传承的道德感。在元宇宙时代，打造互动仪式链的特别限制条件将得到满足，用户有机会通过脑机接口进入虚拟的爱国精神仪式情境当中，并在这种虚拟仪式情境中实现远程的群体聚集，远程参与爱国精神活动。在互动仪式之后，用户出于获取社交货币的需要及对爱国精神文化的道德感，会自发传播参加爱国精神活动的感受，这有助于带动更多用户进行爱国精神体验。另一方面，要发挥爱国精神文化产品的社交功能，建设一支积极向上的新媒体中的代表性人士队伍，引导他们在净化网络空间、弘扬主旋律等方面展现正能量。

成功打造爱国精神互动仪式链，还需要注意两个问题。第一，注意将传统仪式和双向互动相结合，使用户在参与某项爱国精神仪式的过程中可以与其他爱国精神仪式的体验者进行互动，发挥即时社交功能，分享共同的情绪或情感体验，为爱国精神体验注入情感价值。第二，要招募对爱国精神文化具有高度情感能量储备的个体，塑造爱国精神体验的代表性人士，引导他们既创造关注焦点，又激起他人对爱国精神共有的情感。当爱国精神体验代表性人士与消费者共同参与爱国精神互动仪式时，他们的号召力就可以激发人们的从众心理，催生集体兴奋。这有助于互动仪式的成功开展，实现消费者情感能量的累积，从而达到增进团结、形成共识，更好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实现全体中华儿女大团结。

四、爱国精神文化产品的元宇宙“间循环”机制

网络社会、数字社会快速发展，虚拟世界对主观精神的影响作用巨大，也给国家安全发展、社会秩序稳定造成了不小的挑战。线下统战工作模式难以触及部分个体和群体的思维意识深层，而元宇宙“间循环”机制能为破解这一难题提供实践方案。元宇宙“间循环”机制刻画的是不同元宇宙社区之间爱国精神文化产品的互通。随着区块链、加密货币使用的普及，元宇宙能够走出封闭循环，变成彼此连接的开放循环，使跨元宇宙的文化产品互通变为可能。一方面，元宇宙用户可以在更大程度上介入元宇宙政策的制定，获得更大的话语权，以群体智慧促进元宇宙社会的传承和发展。另一方面，元宇宙空间可能存在数据霸权现象，即逐渐形成少数拥有海量数据资源的寡头，控制多数元宇宙个体数据，实现思维意识和价值观念操纵，形成分裂、对抗、反对的意识形态，这不利于民族凝聚力的形成。将爱国精神文化产品融入元宇宙“间循环”，是发挥元宇宙公民智慧来防范数据霸权的重要机制，是精神公共领域长期保持和谐健康发展的核心要件，也是保障国家和民族生存和发展的基石。

（一）国内元宇宙社区融入：巩固主流意识形态，维护国家政治权威

元宇宙在带来贴近传统精神文化产品更深层次沉浸式体验的同时，也能使消费者体验到精神文化产品消费的便携性。国家历史和民族文化借助人工智能、数字孪生等数字化采样进行景观化呈现并映射到虚拟世界中，中华民族精神文化元素打造的虚拟形象与线下社区的结合，虚拟文化社区的社交圈、文化人物服饰等货币交易［11］，都将成为未来发展的新趋势。在元宇宙时代，要发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势，坚持统一战线，融入统战思维。一方面，元宇宙爱国精神文化产品促进群体的爱国互动。现实世界由于受到物理空间的限制，群体间开展工作和活动受到资源限制、时空限制、人口数量限制，能够深入直接参与精神活动的群体数量有限，多数个体无法深刻、自如地体验爱国精神文化产品带来的精神产品补给。而在元宇宙爱国精神文化产品使用中，这些限制将在最大程度上得到破解，趋于无限的时空环境（元宇宙空间）可容纳更多的公民（用户）实时体验爱国精神文化产品，为国家政治在元宇宙空间树立权威打下坚实基础。另一方面，元宇宙爱国精神文化产品促进爱国力量的团结和谐。元宇宙爱国精神文化产品的使用主体是全体中华儿女。元宇宙爱国精神文化产品可以将全部成员纳入，实现大团结大联合。

（二）华人元宇宙社区融入：优化有机团结氛围，增强中华民族自信

元宇宙爱国精神文化产品有利于增强对中华民族的历史自信与文化自信。全体中华儿女的自豪感、幸福感来源于中华民族悠久历史和文化传承，包括面对外来侵略救亡图存时不屈不挠的民族精神、致力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责任。这些精神要素需要在元宇宙时代继续发扬光大。在元宇宙空间，虚拟空间的劳动和互动更容易给个体带来归属感、幸福感，实现虚拟货币、元宇宙财富、元宇宙社会等级的增长。不良的剧本将导致物质化、庸俗化和狭隘化，消解作为中华儿女的自豪感和幸福感，甚至带来分裂、对抗、反对的意识形态，导致解构中华民族历史与文化自信、弱化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风险。为此，必须将爱国精神文化产品作为华人元宇宙社区的重要应用产品，充分激发元宇宙爱国精神文化产品的吸引力，赋予其凝聚人心、汇聚力量和增进团结、形成共识的统战意义，确保元宇宙发展遵循正确的轨道。向华人元宇宙社区投放爱国精神文化产品，可使全体中华儿女全身心体验“中华民族属性库”各种类属，增进同胞间的友谊与认同；团结各类爱国团体，组织爱国主义活动，增强中华民族的历史与文化自信。

（三）国外元宇宙社区融入：抢占虚拟意识空间，反击历史虚无主义

爱国精神文化产品完成国内元宇宙社区、华人元宇宙社区融入后，将进入国外元宇宙社区融入阶段。元宇宙可以实现个体的生物属性自由和社会属性自由［35］，这可能导致元宇宙公民的历史虚无主义。元宇宙公民可能不再关注过去和历史，只关注当下的主观感受。一方面，人们可能不再关注过去发生的历史，因为这会带来记忆负担、占用大脑内存［36］，而且与当前体验并无直接关系。面对两条道路、两种制度延续到线上虚拟空间的全方位斗争趋势，着力防范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在线上空间对我国的渗透风险，有必要将爱国精神文化产品积极融入国外元宇宙社区。这有助于化解资本主义国家元宇宙剧本对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精神世界的负面影响。受到资本逻辑的驱动，资本主义国家元宇宙剧本为了获得最大化利益，可能会为了商业利益而专注个体最大化虚拟时空体验，进而提供有悖于历史事实的剧本。这类剧本不能客观表达与现实世界相一致的历史事实体验，可能出现扭曲中国历史、抹黑中华民族等负面话语。另一方面，受资本恶意控制的元宇宙产品，倾向于促使人们不再深入思考，进而给元宇宙公民提供缺乏营养的精神快餐。个体意志的沉沦可能带来民族精神的消解，使国家竞争力遭受重创。为此，要将爱国精神文化产品融入国外元宇宙社区，树立、维护和强化国家形象、中华民族形象，防范历史虚无主义倾向的外部输入和渗透。

五、爱国精神文化产品的“虚实循环”机制

当前，网络统战工作主要发生于信息传播、工作联络、数据统计等初级场景，传播力、互动性不强。顺应数字时代的全面到来，信息时代的统战工作需要融入数字形态思维，实现创新发展。元宇宙空间爱国精神文化产品的第三重循环，重点在打通线上和线下传播的壁垒，形成面向代表性人士和相关群体统战工作的全天候、全生命、全周期覆盖，实现元宇宙与现实世界之间的“虚实循环”。伴随着增强现实、人工智能、数字孪生、物联网等技术的发展，虚实之间的互动变得越来越容易。爱国精神文化产品在不同时空、主体和领域的生产阶段中分别完成，最终实现虚拟产品对现实世界的塑造。在“虚实循环”机制下，元宇宙时代爱国统一战线中“领导与团结”“代表性人士与所联系群众”“统战工作对象的主客体互转”等关系将发挥更大的效能。

（一）数字孪生：现实映射虚拟阶段

元宇宙可通过图形建模、拟态仿真等技术在虚拟空间复制爱国元素（历史人物形象、史料、节日活动、民族服饰、非遗、现代人物形象、场景等）。在网络虚拟空间再造一个与物理世界匹配、对应的孪生世界，数字化同样可模拟现实世界空间内爱国元素。未来在元宇宙空间将存在一个与物理空间中物理实体对象完全一样的数字孪生体，进而形成产品数字孪生体。比如，物理世界的人民英雄事迹有对应的人民英雄事迹数字孪生体，通过进一步艺术化加工而形成爱国精神文化产品数字孪生体。具体来说，爱国精神文化产品数字孪生体是指爱国元素物理实体（历史人物形象、物料、视频、场地等）的运行过程和活动状态在虚拟空间的全要素重建及数字化映射，是一个集成的多物理、多尺度、超写实、动态概率仿真模型［37］所形成的虚拟现实只读数据包。爱国精神文化产品数字孪生体基于元宇宙产品设计阶段生成的产品模型，并在随后的产品制造和产品服务阶段，通过与爱国元素物理实体之间的数据和信息交互，不断提高自身的完整性和精确度，最终完成对爱国元素物理实体的完全和精确描述。比如，元宇宙空间可以技术孪生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百年光辉历程中各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和各族各界人士，与中国共产党同心同德、同心同向、同心同行的丰富的人物、典故、事迹等，发挥这些具有丰富统战元素的爱国精神文化产品的教育、团结、引导功能。

（二）虚实相融：虚拟与现实交互阶段

当元宇宙发展达到成熟阶段，现实空间信息与虚拟空间信息高度联通融合，虚拟空间将反作用于现实空间。爱国精神文化产品虚实相融体是指爱国元素物理实体在虚拟空间的全要素重建及数字化映射形成爱国精神文化产品数字孪生体后，进行开源设置，增加可编辑、可操作、可创造的功能所形成的虚拟现实可编辑数据包。其可用来模拟、创造、改变、完善爱国元素物理实体在现实环境中的活动过程和行为状态。民族节日和民族文化产品虚实相融体是虚实相融阶段爱国精神文化产品的重要展现形式。物理社区的民族节日活动首先完成第一阶段的数字孪生，生成对应的社区民族节日活动数字孪生体，进一步加工形成爱国精神文化产品虚实相融体。我国是统一多民族国家。在元宇宙中，用好民族节日产品虚实相融体，有利于促进各民族文化的交流和融合，构筑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比如，可在元宇宙体验和编辑春节、清明节、端午节等节日产品虚实相融体，或者壮族的“三月三”、布朗族的厚南节、傣族的泼水节等节日产品虚实相融体；还可以体验各种非遗文化表演、特色民俗竞赛和各民族优美歌舞等民族文化产品虚实相融体。元宇宙将中华各民族文化通过产品虚实相融体的形式传播到全社会和全世界，并提供可编辑、可创新的开源数据包，有利于各族人民加深了解，增强对中华民族和中国文明的认同感，增强爱国精神文化的持久性和生命力。

（三）虚拟原创：虚拟超越现实阶段

将第一阶段的爱国精神文化产品数字孪生体和第二阶段爱国精神文化产品虚实相融体，加入物理实体未有的元宇宙原创爱国元素，进行可感知、可编辑、可交互的功能设置，能够形成不同爱国精神文化产品剧本，以及分装整合成数据包、剧本包、剧本集和剧本库等不同量级的爱国精神文化产品数据库。爱国精神文化产品数据库形成虚拟原创爱国精神文化产品，设置大团结大联合任务，有利于实现虚拟超越现实。大团结大联合是统一战线的永恒主题，也是爱国精神文化产品的本质内核。一方面，元宇宙赋能现实统一战线组织和团体，丰富爱国精神文化产品虚拟原创体框架，有利于激发元宇宙中同胞参与任务执行。元宇宙技术可以跨越时空障碍，使得各党派和各族各界人士能够更加畅通地参与爱国精神文化产品虚拟原创体的创作。另一方面，元宇宙建立“爱国者联盟”，以其作为生产原创爱国精神文化产品虚拟原创体内容的机构，吸纳国内外同胞进入爱国精神文化产品虚拟原创体的使用和创作中，从而催生出新的爱国元素和爱国情感。个体通过参与爱国精神文化产品虚拟原创体的创作，有利于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这为爱国者的智力、才能和爱国品质的充分发展创造了更加广阔的平台和空间。元宇宙爱国精神文化产品虚拟原创体的生产和使用，有利于汇聚全民族同心奋战的洪流，齐心协力应对各种风险与挑战。

（四）虚拟成真：虚拟影响并改造现实阶段

人工智能、计算机仿真等技术推动虚拟空间的真实性不断增强，爱国精神文化产品不再仅仅参照现实空间环境的模本，而是从被动映射变为主动创造，从虚拟空间生成的原创爱国元素通过积累转化，最终成为影响现实社会的现实爱国力量。元宇宙爱国团体和爱国运动是这一阶段爱国精神文化产品虚拟成真体的重要展现形式。爱国团体和爱国运动在本质上是维护国家主权、维护人民利益的团体和运动［38］，是在危难之际为中华民族救亡图存、在发展之中为中华民族谋复兴而有序开展活动的区域性、全国性或全球性团体和运动。“元宇宙人民”通过对爱国精神文化产品虚拟原创体的使用，运用“元宇宙爱国者联盟”，能够进一步创作出各类“元宇宙爱国团体”等原创产品，自行设置“元宇宙爱国运动”等原创任务，并从线上扩展至线下，最终形成虚拟影响现实的联动目标。通过对爱国精神文化产品的使用和创作，生活在当下的“元宇宙人民”可以真实体会、理解爱国团体和爱国运动的背景、使命、任务和影响，将爱国精神融入个体的身心，并设计创作新的“元宇宙爱国运动”，吸引元宇宙成员参与“元宇宙爱国运动”的剧本展现和任务执行。当然，元宇宙爱国团体和爱国运动等爱国精神文化产品，要始终保持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爱国统一战线的发展方向相一致。只有坚持爱国统一战线的正确方向，元宇宙爱国团体才能更加有序开展“元宇宙爱国运动”的剧本设计和任务设置。只有将元宇宙产品的使用和反馈设置为虚拟影响现实的联动运行机制，才能更好地起到维护国家主权和人民利益的现实作用。

六、结语

展望元宇宙时代，在现实世界中作为重要法宝的统一战线，将在元宇宙场域中发挥出更大的团结效能。元宇宙技术实现爱国精神的产品化、形象化、实体化、泛在化和沉浸化，形成爱国精神文化产品，实现虚拟影响现实，有利于增强中华儿女的爱国精神和中华民族信仰，巩固中国人民大团结格局，凝聚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磅礴力量。元宇宙时代爱国统一战线的理论和实践，要尤其注重“精神”的具象化，将看不见摸不着的“爱国精神”产品化、形象化、实体化、泛在化和沉浸化，巧妙融入人们喜闻乐见的产品之中。无论是影视剧作品、服饰产品，还是生活用品、儿童玩具、文创产品，抑或虚拟世界的“数字人”，都可以成为“爱国精神”载体，吸引人们体验产品的同时，激发人们的情感共鸣，连接人们在物理世界和虚拟世界的工作和生活，连接国家、民族和个人的情感，连接历史与当下。这些都将是新时代统战工作创新发展的有益探索。

当然，元宇宙空间也有其不可忽视的局限性和风险。元宇宙时代是精彩纷呈、色彩斑斓、虚实结合的时代，如果没有坚定的意志、定力和信念，人很容易沉迷其中，因此应在适当时机建立“元宇宙反沉迷机制”。元宇宙时代爱国统一战线的实践意义，包括时刻提醒人们不要沉醉其中，及时唤醒个体和群体对国家和民族的情感。着眼元宇宙时代个体和群体互动形态的发展变化和新趋势，要通过爱国精神文化产品的生产和运行，从传统的个体、片段、填鸭式灌输思维转向系统、整体、全周期、沉浸式创生思维。元宇宙技术以其开放性和包容性的技术特征，正快步向我们走来。深入认知和前瞻布局元宇宙时代爱国统一战线，有利于促进新时代统战工作创新发展，更好地完成新时代爱国统一战线的基本任务，巩固中国人民大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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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鹏，中南大学社会计算研究中心主任、社会学系教授，之江实验室首席科学家（智能社会治理），教育部“青年长江学者”；毕斯鹏，中南大学社会学系博士研究生。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研究专项“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18VXK005）、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新技术应用背景下数字社会特征研究”（19ZDA143）、中南大学研究生自主探索项目“符号亲附、品味杂食与阶层流动：青年微信朋友圈‘晒结婚’”（2021zzts0006）

吕鹏，毕斯鹏．元宇宙时代爱国统一战线的团结机制与实践图景［J］．统一战线学研究，2022（5）：10-21．

责任编辑：林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