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成分与RFS低阳性评分慢性咽炎的相关性
2022-09-22曾甦漪魏雪梅
曾甦漪 陈 静 魏雪梅 兰 德 张 杰
慢性咽喉炎是耳鼻咽喉科门诊的常见病,占比约为4%~10%。反流体征指数评分(reflux finding score, RFS)量表[1]和反流症状指数(reflux symptom index, RSI)评分量表[2]目前广泛用于评估慢性咽喉炎患者体征和症状,其中RSI<13分及RFS 8~10分(>7分)为RFS低阳性评分患者[3],这些患者反流症状以及相关体征并不典型,常因干咳、咽喉长期有异物感、咽喉慢性疼痛等症状就诊。但RFS低阳性评分患者的生活质量普遍较差,病情严重时可出现失眠、焦虑等问题,喉镜检查可无明显阳性体征;抗反流治疗可改善咽喉疼痛、异物感等症状,但复发率较高。因此,RFS低阳性评分患者的诊治难度稍高于普通慢性咽喉炎患者。近年研究[4]表明,人体成分变化与疾病状态密切相关,鉴于前期筛查研究发现RFS低阳性评分患者普遍存在体质量指数超标的现象,人体成分分析有望成为本病高危人群筛查与诊断的重要指标。为此,本研究针对RFS低阳性评分慢性咽炎患者与健康人进行人体成分分析,探索人体成分对咽喉反流的影响,以期为预防、诊断、治疗慢性咽喉炎咽喉反流提供有价值的信息。现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20年7月至2021年9月于成都大学附属医院确诊为RFS低阳性慢性咽炎的患者,将其作为病例组。纳入标准[3]:①年龄18~80岁;②患者主诉咽喉长期有异物感;③选取RFS低阳性评分慢性咽炎患者(RSI<13分,RFS为8~10分)[3]。排除标准:①确诊慢性或过敏性鼻-鼻窦炎、牙周炎等疾病;②合并其他重症疾病。对照组为同期健康体检人员,年龄18~80岁,RSI<13分,RFS<7分。病例组共250例,其中男性118例,女性132例,平均年龄(40.97±10.12)岁;对照组男性121例,女性129例,平均年龄(40.07±9.74)岁,两组对象基线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所有参与此次研究的研究对象均签署知情同意书。本研究通过成都大学附属医院医院伦理委员会审批(伦理审批号:PJ2021-001-01)。
1.2 方法
1.2.1 基线资料统计 所有入组的研究对象均记录身高、体质量、饮食习惯、吸烟史、饮酒史、睡眠情况和焦虑状态等情况。
吸烟史定义为平均每日吸烟≥1支,持续≥1年;饮酒史定义为平均每周饮烈性酒50 g以上,持续≥1年。慢性失眠症按照《中国失眠症诊断和治疗指南》[5]的定义进行诊断。所有患者于入院时使用汉密尔顿焦虑量表[6]进行焦虑状态评估,共14项,每项评分0~4分,总分≥14分为有焦虑症。身体质量指数(body mass idex,BMI)按照中国标准:18.5 kg/m2≤BMI<24 kg/m2为正常,24 kg/m2≤BMI<28 kg/m2为超重;BMI≥28 kg/m2为肥胖。
人体成分分析:所有患者在门诊就诊时采用iOi 353人体成分分析仪分析记录身高、体质量、BMI、体脂肪量、体脂肪率、水分含量、蛋白质、无机盐含量、肌肉量、内脏脂肪水平等指标。
1.3 观察指标 记录并比较两组对象BMI、体脂肪量、体脂百分比、内脏脂肪、去脂体质量、肌肉量、蛋白质含量、无机盐含量、身体水分等指标。
2 结果
2.1 两组对象一般资料比较 两组对象的身高、体质量、吸烟比例以及饮酒患者比例,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而病例组焦虑和失眠症的比例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两组对象一般资料比较
2.2 两组对象人体成分比较 病例组的BMI、体脂肪量、体脂百分比以及内脏脂肪均高于健康对照,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而两组去脂体质量、肌肉量、蛋白质含量、无机盐含量、身体水分等指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两组对象人体成分比较
2.3 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将BMI、肌肉量、蛋白质含量、无机盐、体脂肪量、体脂百分比、内脏脂肪等为自变量,均为连续性变量。RFS低阳性慢性咽炎(RFS低阳性慢性咽炎=1;无=0)作为因变量,使用“进入”回归法(α进入=0.05,α剔除=0.10)进行多因素logistic 回归分析。结果显示,仅内脏脂肪量是RFS低阳性慢性咽炎的独立危险因素(OR=1.095,P=0.014)。见表3。
表3 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
3 讨论
人体成分是人体内部各种成分的具体含量,水、蛋白质、脂肪等各种成分的含量与人体的健康有着密切关联[7-8]。本研究围绕RFS低阳性慢性咽炎的危险因素展开分析,对临床病例、健康体检者的一般资料、人体成分指标进行对比分析,以探讨人体成分与RFS低阳性评分慢性咽炎的相关性。
既往有研究[9]显示,慢性咽炎患病率随BMI定义的肥胖程度的增加而增加。但用BMI来定义肥胖存在一定的问题,如部分患者实际脂肪含量不高,而受到身高、体内肌肉含量等因素的影响,仍然可能被定义为肥胖。与BMI定义的肥胖相比,体脂百分比、内脏脂肪是更加客观的指标,能够更加准确地筛选出肥胖人群。本研究结果显示,病例组的体脂含量和内脏脂肪量高于健康体检者,即体脂含量、内脏脂肪量可能与RFS低阳性评分慢性咽炎发病率有关,肥胖状态可能是发病的危险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只有内脏脂肪与发病相关。
从机制层面分析,反流性咽喉炎和胃食管反流病有着共同的机制,即胃及十二指肠内容物(包括胃酸、胃蛋白酶、胆汁酸、胰酶等)反流至食管或者食管外结构,导致食管炎或者咽喉炎。相关研究[10]指出,异常咽反流与 BMI 增加无关,而异常食管反流事件与 BMI 增加相关(P=0.002);肥胖患者咽部反流事件、肥胖患者食管反流事件的发生也存在明显的差异,提示肥胖对反流性咽喉炎和胃食管反流病有不同的作用机制,肥胖会增加腹内压,直接增加胃酸反流风险,导致胃食管反流病,而反流性咽喉炎有着返流物直接刺激以外的机制,考虑内脏脂肪介导的非返流物直接刺激是主要致病机制。
根据解剖部位和功能不同,人体脂肪可分为内脏脂肪和皮下脂肪。研究[8]证实,与皮下脂肪相比,内脏脂肪有更加活跃的代谢功能,是人体慢性炎症水平的主要决定因素。内脏脂肪会产生多种细胞因子,进而通过不依赖反流的机制引起咽喉炎症并损害咽喉黏膜屏障完整性,使咽喉黏膜特别容易受到胃部返流物诱导的损伤。再者,内脏脂肪与焦虑抑郁有关[11],焦虑患者内脏脂肪中的炎症基因表达水平高于无焦虑患者[12]。临床研究也显示,焦虑是咽喉反流病的独立危险因素[13]。本研究显示,RFS低阳性评分慢性咽喉炎患者出现失眠、焦虑等症状的风险高于健康人群。在反流性咽喉炎的发病过程中,内脏脂肪可导致焦虑抑郁,进一步引起迷走神经功能异常[14]。笔者既往研究[3]显示,对慢性咽炎患者给予抗反流药物时,约有20.75%患者的症状在第一周内得到明显缓解,提示了迷走神经受刺激是RFS低阳性评分慢性咽炎患者的发病原因。降低内脏脂肪水平尚不能作为防治RFS低阳性评分慢性咽喉炎新的靶点,仍然需要进一步的研究与论证。
综上所述,内脏脂肪是RFS低阳性评分慢性咽炎的独立危险因素,在临床治疗期间需要通过调整饮食、积极运动和减肥改善内脏脂肪含量,同时考虑应用调整压力水平、作息规律等方式,避免焦虑抑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