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技术驱动宁波制造业价值链攀升的对策

■徐璨 齐培培

制造业作为宁波经济的主心骨、压舱石，始终是宁波经济工作开展的重点关注对象。2019年5月10日，宁波在建设“246”万千亿级产业集群动员大会上提出要加速打造一批世界级先进制造业产业集群。2022年2月召开的中国共产党宁波市第十四次代表大会上，宁波再次提出要重点关注制造业数字化改革，以创新驱动城市经济发展，奋力打造“全球智造创新之都”这张新名片。在工业4.0时代背景下，宁波如何充分利用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的信息技术推动制造业“弯道超车”，摆脱现有的制造业价值链锁定路径，实现价值链攀升并最终实现“全球智造创新之都”的建设目标是极为重要的议题。

宁波制造业价值链的现状分析

1.宁波制造业价值链的设计研发情况

宁波作为制造业强市，制造业发展有着较好的基础。宁波制造业的研发设计能力主要来自于宁波制造业集群中的高新技术企业和当地的科研院所、高校及高端实验室。宁波一直全力推动制造业企业做精、做大、做强。为了增强制造业的研发创新能力，2021年全市制造业企业的研发费用投入365.5亿元，同比增长30.2%。2021年全市新认定的科技型中小企业3729家和高新技术企业1428家，工业企业的科技研发能力不断增强。

然而，目前宁波具有的高端科研院所数量极少。 “十三五”期间，中科院在全国布局了81个科研项目，设立在宁波科研项目的只有材料技术与工程研究所的新能源技术与材料综合研发平台1家。其次，作为制造业研究主力军的高校，是推动地方制造业创新的源动力，但宁波一流高校的数量和质量都不容乐观。目前，没有 “985”“211”背景的工程院校落户宁波，获评教育部“双一流”高校及学科的高校也只有宁波大学1家。截至2021年，宁波每万常住人口拥有高等院校0.015个，低于省平均（0.018个）。

2.宁波制造业价值链的生产制造情况

宁波制造业经过几年的智能化改造，在石油煤炭、化工原料加工以及汽车制造业领域，工业制造智能化水平显著提升。2020年，宁波累计建设市级以上数字化车间与智能工厂超过100个，已建成的65个项目推动企业生产效率平均提高58.2%，运营成效平均降低21.4%，单位产值能耗平均降低16.1%。然而，宁波制造业的产业结构仍然呈现出“偏化工业（重工业）和服装业（轻工业）的特点，优势产业中日用工业品占比仍然很高，小家电和塑料件等产品产值连年攀升。宁波制造业的劳动密集型特征仍然明显，劳动密集型产业产值占制造业产值比重仍接近20%，与上海相比高了将近10个百分点。

3.宁波制造业价值链的营销服务情况

宁波制造业企业中不乏一些知名度较高的企业，比如吉利、公牛、海天、方太等。但是能够享誉国内外的国际知名品牌仍然极为缺乏。2020年，宁波市商标新申请量达9.3万件，但是全年仅有5个商标被认定为驰名商标。2020中国500强最具价值品牌的名单中，宁波市仅有八位：舜宇光学科技（184）、均胜电子（200）、奥克斯（240），老板电器（251），雅戈尔（262），宁波银行（272），公牛电器 （280），申洲国际（318），方太 （414）。而杭州则有20位。不仅是数量上，还是排名上，宁波都没办法和杭州相比。除了缺少知名品牌的加持，宁波的制造业从研发到生产再到销售，由于缺乏数字技术平台服务的支持，仍按照传统的制造业价值链模式，从研发端到销售端的垂直信息传递。客户对产品的需求和使用反馈信息仍难以传递到产品研发设计端。

数字技术助力宁波制造业价值链优化过程中存在的问题

1.数字技术融入制造业价值链程度不深

2020年，宁波规上企业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速仅排全省第五，落后杭州、嘉兴、金华、衢州等先进地区。全省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制造业和服务业比重约为4：6，而宁波二者的比例为6.5：3.5，从数据中分析可知宁波数字技术发展仍以服务业为主。从制造业价值链攀升的机理分析可知，价值链攀升需要研发设计环节、生产加工环节与销售服务环节齐齐发力，则必须实现数字技术与制造业价值链内的三大环节深度融合。由于宁波制造业的传统优势在于培育了一大批小而精的工业企业，使得数字技术在产业集群化较低的地区深入传播存在着困难。数字技术能够加快制造业价值链优化已经在学界形成共识，数字技术融入宁波制造业价值链的程度直接影响价值链优化的程度。

2.数字技术助推制造业价值链优化动力不强

宁波传统制造产业数字基础设施薄弱，工业物联网、工业互联网发展不充分，工业企业内部及工业企业、制造业行业之间的“数据孤岛”尚未打通。宁波缺乏制造业“链主型”企业，中小型制造企业占比很高。而中小型工业企业由于受资本、人力等多个条件的约束，导致企业的数字化改造动力不足，企业“智能化工厂” “5G+未来工厂”的改造进度缓慢，数字技术难以发挥其效力。其次，为了满足数字化技术与制造业价值链的紧密结合，还需要配套大量的数字技术服务应用和数字技术服务平台，宁波目前还缺少大量为制造业服务的数字技术平台开发商和服务商，虚拟产业园区建设也还处于初始阶段。宁波制造业价值链优化需要新兴数字技术的辅助，加快数字技术服务应用和数字技术服务平台的建设势在必行。

3.制造业价值链生态圈数字化程度不高

宁波制造业价值链生态圈的数字化程度较低，数字技术更多的只是与处在生产加工环节的工业企业进行融合，而能够贯穿制造业价值链整个生态的数字化建设部署较少。目前，数字化应用80%以上局限于价值链的中间环节，而对研发、设计、产品销售、产品服务等环节的价值优化助力较少。基于5G网络、云平台的制造业价值链数字生态圈尚未建成。全球制造业都在快速数字化的背景下，制造业价值链的三大环节通过数字技术链接越发紧密，信息通过数字技术平台实现快速对接。宁波制造业价值链的数字生态圈迟迟未形成规模，势必对宁波制造业价值链优化产生较大影响。

4.制造业价值链对数字技术的认知不足

目前，宁波制造业的产品打造顺序仍是传统的垂直体系，从研发设计端到生产制造端再到销售服务端。随着互联网深度渗透百姓的日常生活，消费者对产品的要求变得更加多元化和个性化。然而，宁波制造业的营销模式还没与当下的消费者需求转变相匹配，使得宁波制造业的销售服务环节价值难以更好优化，很多体现产品需求和使用反馈的数据无法逆向传导至研发设计环节企业。宁波制造业价值链的信息传递无法打破传统模式的根本原因还是对数字技术的认知不足。数字技术能够帮助制造业打通三大环节之间的信息壁垒，借助信息平台技术实现对制造业数据资源的积累并分析，充分发挥数据和信息的价值，并将这一价值充分体现在制造业价值链优化过程中。

数字技术赋能宁波制造业价值链攀升的建议

1.完善产业数字化顶层设计，加快构建国内国际发展双循环新格局

利用数字技术，提升宁波制造业价值链的技术创新能力是实现价值链攀升的关键。宁波制造型产业中还有一大批工业企业处于“微笑曲线”的中低部。因此，借助数字技术提升制造业创新能力有着重要意义。第一，强化政策帮扶。近年来，宁波陆续发布 《数字宁波建设规划 （2018-2022）》 《宁波市数字经济发展 “十四五”规划》等相关文件，将制造业数字化转型作为制造业发展的首要任务。因此，借助数字技术，宁波制造业加快实施“大优强企业”数字化改造机制，建立制造业关键核心技攻关计划清单，实施“揭榜挂帅”。第二，加快科研体制数字化改革。宁波市加快甬江实验室等重大创新平台建设，基于创新平台，利用数字技术加快制造型企业创新能力培育步伐，利用数字技术降低制造业研发成本并提升研发效率。第三，加强与国内国际数字产业合作。宁波制造业价值链攀升离不开产业数字化，而要实现产业数字化则需要数字产业的辅助。宁波数字产业的发展离不开与国内、国际数字产业的深入交流与合作。因此，宁波应在数字产业的关键领域和关键核心技术方面加强部署，与国内、国际数字产业先进部门建立合作机制，加快宁波数字产业创新与发展，以强化数字产业来实现制造业价值链攀升，提升制造业的国际竞争力。

2.强化数字技术赋能效应，积极参与长三角一体化发展国家战略

目前，推动宁波制造业数字化的路径主要有两条。第一种是以宁波制造业中的“链主企业”和高新技术企业为引领，通过打造“5G+工业互联网”平台实现制造业产业内部各环节的数智化转型。通过建设“智能化工厂”“未来工厂”来提升传统制造业制造生产环节的数字化水平，加大对工业软件、工业数据共享平台以及工业数据模型的开发力度，并依托工业互联网加强价值链中三大环节的联系，实现各类信息和资源的协同，降低制造业价值链数字生态圈中中小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成本和压力。第二种则是借助数字平台型企业，利用数字平台型企业的数据服务能力以及算法能力实现宁波制造企业的数字化改造，将制造企业的研发设计环节、生产加工环节和销售服务环节进行深度智能网联化改造，并依托大数据实现协同效应，提升基于产品个性化定制的柔性智能化制造能力。改革开放40年来，宁波制造业一直积极参与国家和国际产业分工。宁波制造业只有加快数字化进程，积极参与长三角一体化发展国家战略，更加深入地融入国家甚至全球制造业产业分工体系才能获得更充分的价值链攀升动力。

3.加快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加速夯实数字技术赋能价值链升级底层基础

利用数字技术助推制造业价值链攀升，需要大量数字基础设施作为支撑。在数字产业发展过程中发现，传统的基础设施是支撑数字经济发展的重要基础，同时也需要建设一系列配套数字产业发展的数字基础设施。所以，宁波要加快数字产业基础建设项目的投建速度，协调地方财政，打造能够匹配现代制造业产业数字化转型的 “新基建”，比如5G基站、数据要素中心、数字产业园区，配套电网设施等设施。其次，政府设立数字产业发展基金，支持地方数字产业企业加快数字技术创新研发的步伐，鼓励企业走出去，通过跨地区跨国合作，与先进数字产业研发机构合作，为数字产业与制造业产业数字化扩展更大空间。同时，鼓励金融机构加大对数字产业的投资力度。政府通过产业发展政策，对金融机构进行引导，充分发挥金融市场资源配置，加快培育新兴数字产业和信息技术企业。

4.打造数字人才培养体系，努力探索尖端数字技术人才培育新路径

由于数字技术发展时间尚短，相关领域的人才培养体系尚未健全，数字产业人才缺乏，宁波制造业的数字化改革进程会受到极大影响。首先，宁波市需要出台专项政策，加大数字产业专业化人才引入力度，并做好人才落地的相关保障。其次，地方高校也要重视数字产业人才培养，特别是制造业人才培养体系中融入数字技术培养元素。鼓励高校在传统制造业相关专业中推进专业知识同产业数字技术融合的教学改革。同时，通过校、企、院三方合作，依托高校人才培养体系，融合地方数字技术研究院所的科研创新能力，通过在制造型企业数字化改造过程中的实践应用，打造适合宁波制造业价值链升级的专项技术人才。从制造业企业层面来看，企业要重视人才转型引导工作，为现有的制造业人才数字化转型提供帮助，比如企业提供制造业数字化改革培训机会等。企业员工薪资相关激励政策也应做出调整，鼓励员工加快自身数字化技术应用能力提升的节奏。在个人层面，制造业从业者要紧跟产业变革的步伐，对制造业数字化改造这一必然趋势有深刻认识，通过自身教育投资等方式提升数字技术应用能力，努力适应制造业价值链中劳动力结构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