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成立时间再考

曹 典

一、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1920年5月成立说的主要依据

二、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1920年8月成立说的主要依据

（一）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于1920年8月成立的说法，主要依据李达的相关回忆。李达在新中国成立后多次回忆，他曾于1920年参加过发起成立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的会议，开会的时间多为夏季或暑假，偶尔追述为8月或“回到上海以后”或“八、九月间”。

从表1可看出，在李达的相关追述中，提及参加发起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会议人数的回忆共有6次，有5次回忆参会人数为7人，有陈独秀、李汉俊、陈望道、俞秀松、施存统、沈玄庐、李达（其中第6次回忆出席人数为7人，列举出席人员名单时为6人，这次没有将施存统列入）。参加会议的人数为8人的有1次，即1949年12月的这次回忆，除上述7人外，另有杨明斋。

表1 《李达全集》中李达回忆其参与发起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相关内容

李达的以上相关回忆，夏季、暑假、8月、“回到上海以后”或“八、九月间”虽然符合“1920年年中”，但是他述及的参会人数与《中国共产党第一次代表大会》所述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成立时只有5人无法吻合。

鉴于张国焘并非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成员，其相关回忆的时间并不准确，他所回忆的1920年8月下旬召开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发起会议一方面可能时间不准确，另一方面发起人数与档案也存有矛盾，应当并不符合实际情况。更大的可能是1920年8月下旬，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召开过普通会议。

（四）张申府在《建党初期的一些情况》中认为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成立于1920年8月。

三、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1920年6月成立说的主要依据

施存统1956年所述与档案文献有以下几点相符，并且具体化：（1）档案所述“去年年中”，施说是1920年6月。施还提出了时间的下限，他是1920年6月20日去东京，那么，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成立时间必然是在6月20日之前。（2）档案文献所述起初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一共只有5个人。施存统说开始筹备共产党的也是5人，并指明这5个人是：陈独秀、俞秀松、李汉俊、施存统、陈公培。（3）施存统说选举陈独秀为书记与档案称领导人是《新青年》主编陈同志一致。另外，从施存统的回忆，还可以知道曾经举行了2次发起会议，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是在第2次会议上成立的。会议起草了党纲。

（三）陈公培的回忆，也能够佐证施存统的回忆。1956年12月，陈公培接受王来棣访问，《陈公培先生访问记录》记述，“我在这年的‘五一’以前，在星期评论社碰到他（指的是维经斯基），他和我们一起座谈过，参加座谈的有他的翻译杨明斋（山东人）、戴季陶、沈玄庐、陈独秀、徐谦（徐是临时碰上的）和我”，“此后，在陈独秀家里又座谈过一次，共有十个人参加，陈独秀外，有沈玄庐、刘大白（后来反动）、戴季陶、沈仲九、李汉俊、施存统、俞秀松、还有一个女的和我。戴季陶最投机，两边挂着，哭哭啼啼（李达当时还在日本，陈望道在杭州，都未参加）。这次会是1920年夏举行的，作为组织共产党的准备，搞了五六条章程，很简单。第一条好像是主张无产阶级专政，会前经过一些解释，后来大家也都同意了。当晚，施存统去日本”。陈公培的回忆肯定施存统是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成员，并证实在施存统去日本之前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已告成立，会上订立党的章程。陈公培的回忆也说明，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成立时间与施存统离沪时间很为接近，应当在1920年6月。陈公培所说的10个人与施存统所说第一次会议的10人情况相同，戴季陶的哭、拒绝参加，也有对应，不过施说此会不欢而散，而陈的回忆以此会为成立筹备共产党的会议。

四、结论：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1920年6月成立说可以采信

至于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成立的具体时间，应以苏联移交的中共一大文献作为最为核心的资料。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的领导者陈独秀虽在《告全党同志书》中（1929年12月）强调党是1920年创立的，但并未述及具体月份与参与者。苏联移交的中共一大文献极有可能是李汉俊和董必武所撰写的，而李汉俊是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最早的成员，他对1920年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的成立经过的记载是准确可靠的。1956年施存统、陈公培的回忆，加之俞秀松当年的记述，都能与苏联移交的中共一大文献形成照应，不仅还原了最初参与发起共产党早期组织的5位成员，而且可以确证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成立于1920年6月。因为如将成立时间判定在6月后，施存统、陈公培二人就身在海外了。再根据施存统的离沪赴日时间和《俞秀松日记》，可以进一步推断出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成立时间在6月17日之前。

因此，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成立于1920年6月，是可以采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