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矿遗产保护与利用视野下的波兰维利奇卡盐矿遗产研究与启示

钱 毅 潘 萌

(1.北方工业大学建筑与艺术学院，北京 100144；2.北京华清安地建筑设计有限公司， 100192)

工矿遗产是工业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国际上，工矿遗产最初是作为工业考古的对象，为学术界所关注，逐渐形成一个系统的研究领域。随后，工矿遗产也逐渐作为人类工业文明的见证成为文化遗产保护的对象，自1978年波兰维利奇卡盐矿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许多工矿遗产项目登录成为世界遗产。

1 工矿遗产的概念

目前国内外对工矿遗产相关概念并没有权威明确的界定，国际工业遗产保护委员会(TICCIH)2003年7月的《工业遗产之下塔吉尔宪章》明确地将“矿山和处理精炼遗址”作为工业遗产的一部分，确认了工矿遗产属于工业遗产的一部分[1]。

对于其相关的概念，国内外各方面组织及各领域学者以各自的角度进行了概念的界定及相应的研究。文献[2-3]对地质遗产进行了辨析与界定；文献[4-5]使用了矿业遗迹的提法；而文献[6-7]对矿业遗产的概念进行了定义及阐释；在此之后，黎启国等以工矿遗产的概念[8]来进一步界定、阐释这一类遗产(图1)。

图1 工矿遗产相关概念示意Fig.1 Related concepts of industrial mining heritage

广义上，凡是以矿业资源开发为基础的遗产均为工矿遗产。狭义上，工矿遗产是指以矿产资源开发为基础的，在采掘业与加工工艺联系紧密、地理位置相对集中的工矿区，有历史、科学、艺术、或社会文化价值的历史遗存。内容可包括矿产查勘、开采、选冶和产品制作等过程中形成的遗存，包括矿场、工具、文字记载和建筑群等物质实体，也包括与之有关的非物质工艺技术、社会活动、宗教信仰等[7-8]。

2 工矿遗产保护与利用

2.1 国际工矿遗产保护与利用

2.1.1世界遗产名录中的工矿遗产

自1978年维利奇卡盐矿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至今，共31项工矿遗产及相关联项目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其中作为工业文明发源地的欧洲相关世界遗产项目最多，多达21项，拉丁美洲也有7项，亚洲有3项，我国目前还没有此类世界遗产。从入选遗产依据的突出普遍价值来看，采用标准iv(独特地或至少杰出地见证了一种文化传统，一种已经消失或依然存在的文明)的达到80.6%，采用标准ii(某一时间跨度或世界某一文化区域内，在建筑、技术、纪念物艺术、城镇规划和景观设计方面展示了人类文化之间的重要交流)的也占到70.1%。可见世界遗产中工矿遗产相关类型的遗产，其价值评价强调文明的见证，以及技术和相关文化的交流。

2.1.2世界遗产体系下的工矿遗产保护与利用

作为世界遗产的工矿遗产，其保护、利用需要确保遗产的突出普遍价值及其真实性、完整性持续性地得到保护或加强。

其保护管理体系须依据《实施<世界遗产公约>的操作指南》，按照世界遗产保护管理要求建立，即在遗产的价值评估、现状评估基础上，针对遗产保护与利用过程中不断变化的影响因素，建立起有效的保护管理、监测机制与措施(图2)[9]。

图2 世界遗产的保护与利用模式Fig.2 Conservation and reuse of world heritage

1)保护及管理。遗产的保护及管理建立在长期、充分的立法基础上，依靠相应管理机构以及传统的保护、管理方法，确保遗产及其价值得到保护。其具体内容包括立法、规范和契约性的保护措施、确保有效保护的边界和缓冲区、管理体制及可持续利用。

通过立法、规范和契约性的保护措施及其有效实施，可以确保遗产、遗产价值保护完好。划定保护的核心边界，确保遗产及其价值真实性与完整性的保护，设立缓冲区有助于遗产及其环境的保护。

由于多数工矿遗产具有庞大的规模及复杂性，其保护通常需要多层面法律、法规综合性的支持，例如明治工业革命遗迹：钢铁、造船和煤矿，依据日本《文化财产保护法》《景观法》进行保护，前者主要作用于国有非经营性要素，后者偏重私有经营性要素的保护。此外，遗产所在地的城市景观条例可以有效控制缓冲区内拟开发项目的高度和密度，保护遗产环境[10]。

管理体制旨在对遗产的现在与未来进行有效的保护，可利用传统的保护体系，或现行规划手段和其它正式或非正式的规划控制机制，对遗产的保护、保存和展示在短、中、长期进行规划管理。管理体制的实施需要各利益方均能透彻理解遗产价值；建立规划、实施、监测、评估和反馈的循环机制；评估遗产可能受到的来自社会、经济及其他方面的压力；监测遗产所受各方面影响；建立有效吸纳并协调各合作伙伴与利益相关方的相应机制；配置必要资源和能力建设；确保管理体制的运作可信、透明[9]。

具体到工矿遗产，其保护管理的运营模式一定程度上也取决于遗产的特点、管理需求以及文化和自然环境。例如智利的亨伯斯通和圣劳拉硝石采石场和塞维尔铜矿城，两处遗产虽权属不同，但都由智利国家纪念物委员会保护管理[11]。而德国的埃森关税同盟煤矿工业区，该遗产各组成部分分属于不同的公共或私人机构，其保护管理由两个非盈利基金会负责，并受到所在省就业部、社会和城市发展部、文化和体育部以及遗产所在杜塞尔多夫市和埃森市当局共同监督[12]。

2)监测。《保护世界文化与自然遗产公约》明确要求对世界遗产地的保护状况定期监测，包括专业检查、审议与评估。具体的监测内容包括定期系统监测和反应性监测，均以向世界遗产委员会提交报告的形式进行[13]。

定期监测是遗产所在缔约国每年主动进行的检查和评估工作，缔约国应在申报环节中提供衡量、评估遗产保护状况的关键指标、影响因素、遗产保护措施、审查周期及负责机构信息。

反应性监测报告是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秘书处、其他部门和咨询机构向世界遗产委员会递交的有关濒危世界遗产保护状况的具体报告。世界遗产委员会根据报告决定是否将遗产列入《濒危世界遗产名录》，磋商确定救助方案，特别划拨资金援助，是否移出《濒危世界遗产名录》、或是因遗产价值严重受损而从《世界遗产名录》中删除。

3)可持续使用。可持续使用是在确保世界遗产突出普遍价值，及其完整性、真实性不受到负面影响的前提下对遗产进行利用。

在工矿遗产利用中应促进遗产所在地公众和利益相关方积极参与，综合推动遗产可持续保护、保存、管理和展示工作。其中旅游作为矿业遗产可持续使用的主要内容，需注重培育能推动遗产地发展、业主与游客互动和文化交流的创新性旅游模式。2015年世界遗产大会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旅游组织(UNWTO)及有关方面代表签署了《旅游和文化的马斯喀特宣言：促进可持续发展》，致力于加强旅游与文化之间的协同合作[14]。

对于工矿遗产，其工业功能具有不可持续性，旅游业除了可传播、展示遗产的价值，更可以在工业功能衰退后促进该地区经济的发展。例如印度尼西亚的沙哇伦多的翁比林煤矿遗产，在煤炭业衰退后，遗产旅游被作为地方主要经济活动进行开发，其开发纳入西苏门答腊省2014—2025年区域旅游发展总体规划。

2.2 我国工矿遗产保护利用现状

2.2.1我国工业遗产保护体系中工矿遗产的保护

针对工矿类相关遗产，1987年，原地质矿产部下发《关于建立地质保护区规定的通知(试行)》，以部门法规的形式对包括矿业遗迹在内的地质遗迹建立保护区。

2006年“无锡论坛”之后，国家文物局下发了《关于加强工业遗产保护的通知》，标志着我国工业遗产的保护利用开始在国家层面上展开。各级文物保护单位及各地历史建筑名单开始加强对工业遗产的重视，工业遗产的保护也逐渐成为历史文化名城编制的重要组成部分[15]。目前我国的工业遗产保护在政府层面，主要由国家文物保护体系、工信部的国家工业遗产名单体系及中国工业遗产保护名录体系三个体系进行保护[16]。

在国家文物保护体系中，工矿遗产相关项目主要在古遗址(矿冶遗址)、与近现代重要史迹及代表性建筑(工矿相关建筑及附属物)以及其他三类之下。目前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中具有工矿遗产性质的超过52项，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法》，得到有效保护。

2016年成立的中国工业遗产联盟，隶属于工业和信息化部。至今颁布四批国家工业遗产名单，包括工矿类遗产31项，依据《国家工业遗产管理暂行办法》，推动其保护与管理。

2018年起，中国科协、中国城市规划学会共同公布“中国工业遗产保护名录”两批，其中工矿遗产共32项。

此外，国土资源部在2004年、2007年分别下发《关于申报国家矿山公园的通知》《中国国家矿山公园建设工作指南》，以建设国家、省级两级矿山公园推进工矿遗产保护与利用工作，至今共批准建设国家矿山公园87处，其中正式命名37个，授予建设资格50个。

2.2.2我国工矿遗产的利用模式及现状

中华人民共和国工业和信息化部的《国家工业遗产管理暂行办法》为促进工业遗产的合理利用，对工业遗产几种利用模式进行了归纳：1)依托工业遗产建设工业博物馆；2)利用国家工业遗产资源，开发具有生产流程体验、历史人文与科普教育、特色产品推广等功能的工业旅游项目；3)利用国家工业遗产资源，建设工业文化产业园区、特色小镇(街区)、创新创业基地等。这几种模式也适合于工矿遗产[17]。

国土资源部以矿山公园建设推进工矿遗产的利用工作，《中国国家矿山公园建设工作指南》中也将矿山公园按照功能分类为：旅游休闲型矿山公园；矿山环境恢复治理示范型矿山公园；综合开发利用型矿山公园；科研、科考型矿山公园[18]。

我国包括工矿遗产在内的工业遗产保护与利用在过去十几年的发展中取得了较大进展，但也还存在着一些问题，主要体现在基础研究薄弱，管理机制有待加强，再利用模式不够丰富等几方面[19]。

3 波兰维利奇卡盐矿的保护与利用经验

3.1 遗产概况

维利奇卡和博赫尼亚皇家盐矿位于波兰南部的喀尔巴阡山北麓，其历史最早可追溯到13世纪，是欧洲最古老的皇家盐矿。1978年，该盐矿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增补后包括维利奇卡盐矿及城堡、博赫尼亚盐矿(图3)。该盐矿是世界遗产名录中唯一一处利用地下岩盐直接开采技术进行制盐的盐矿。该遗产最大深度约327 m(九层)，东西绵延约5 km。其内部包括天然的地下湖以及人造的矿井、廊道、竖井、工作空间，以及盐岩中雕凿而成精美的教堂等(图4)。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为其符合世界遗产突出普遍价值之标准iv。即该盐矿展示了从13世纪到20世纪欧洲采矿技术发展的历史进程，其地下廊道、岩室的设置与装饰反映了采矿者的社会和宗教传统。工具和机械，以及数百年来管理这座建筑的盐场城堡，为开采地下岩盐所涉及的社会技术体系提供了杰出的见证。

图3 维利奇卡盐场城堡保护范围Fig.3 Border line and buffer zone of Saltworks Castle in Wieliczka

图4 米查洛维奇厅Fig.4 Michalowice Chamber in Wieliczka

1964年起，维利奇卡盐矿地下采矿工作基本停止，从工业生产转型成为世界著名的旅游景点及地下疗养胜地，目前这里每年接待约200万来自世界各地的参观者[20]。

3.2 遗产保护管理体系

3.2.1管理运营机制

如今的维利奇卡和博赫尼亚皇家盐矿，由商业经营功能的维利奇卡盐矿公司、博赫尼亚盐矿公司和作为非盈利文化机构的克拉科夫盐业维利奇卡盐矿博物馆实体身份共同运营。

两家盐矿公司归属波兰国家能源部管辖；维利奇卡盐矿博物馆隶属于波兰国家文化与遗产部。目前的盐矿公司实际是没有采矿许可证的矿业公司。公司的主要业务是抢救清理历史矿井，设施维护，以及提供教育、商业、度假疗养等旅游业相关服务。而维利奇卡盐矿博物馆也不仅仅只履行典型的博物馆功能，它同时还可以为遗址的开发提供知识和技术援助[20]。

3.2.2法律保障体系

该盐矿在运营中需遵循波兰的《地质采矿法》《古纪念物保护法》。这两项法规规定了该盐矿在日常运营及遗产保护方面需遵循的原则与限制。而这些法规在具体执行时则需要盐矿公司、盐业博物馆、矿业监管部门、纪念物保护办公室之间的密切交流与合作(图5)[20]。

图5 维利奇卡盐场遗产保护管理决策机制Fig.5 Decision mechanism of Wieliczka Salt Mine heritage protection

3.3 遗产保护策略与方法

3.3.1成功的国际合作保护案例

20世纪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维利奇卡盐矿曾发生灾难性的漏水事件。波兰政府在1982年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申请了国际援助。1989年，在专家的调研结果与国际呼吁支持下，世界遗产委员会决定将维利奇卡盐矿列入《濒危世界遗产名录》中，并提供用于盐矿保护工程的必要资金。具体包括购买保存盐雕所需的干燥设备、建造为地下矿井提供通风的空气干燥站等。

经过十多年的多方合作，维利奇卡盐矿的状况持续好转。1998年，世界遗产委员会根据监测报告结果，将维利奇卡盐矿从《濒危世界遗产名录》中去除。维利奇卡盐矿也成为少数经过遗产所在缔约国开展国际合作，成功挽救濒危遗产的案例[21]。

3.3.2多方合作的保护体系

维利奇卡盐矿作为矿业遗产，在其保护中需要历史学家、地质学家、地球物理学家、测量师等不同领域的专家合作，进行持续的联合研究，并根据具体的需求制定相应的保护措施。

具体的保护工程包括保护地面建筑设施、降低自然灾害(漏水和崩塌等)威胁、优化结构、降低维护成本和对历史区域的复原等[22]。

3.3.3运用科技推进遗产保护、监测

维利奇卡盐矿的保护与监测涉及大量的大地测量工作，为了提高测量效率，并避免传统测量对遗产本体的干预与破坏。测量利用不断发展的新技术推广非侵入式的测量方法(图6)。

图6 地下三维激光扫描点云模型Fig.6 The underground point cloud model of 3D laser scanning

在对维利奇卡盐矿中世界上最大的地下教堂——圣金嘉教堂的保护、监测工作中，采取了经典测绘方法和大地激光扫描相结合的方法。通过非接触式的方法采集了详细、精确的数据，并通过测量的数据创建了三维模型。通过比对定期获取的收敛循环测量信息模型，对教堂威胁性的变化进行监测。图7显示了2010年与2016年的测量结果。图中深色区域为收敛位移小于6 mm的部分；浅色部分最大变化高达100 mm，主要为重建的木制箱体支撑结构[23]。

图7 圣金嘉教堂2010年与2016年激光收敛循环测量结果 mFig.7 Results of laser convergence cycle measurement for St Kinga’s Chapel in 2010 and 2016

3.3.4传统保护技艺的延续

保护工程受地下空间条件限制，在进行盐矿的结构维护时无法使用大型机械作业，许多工作只能由人力完成。同时由于维利奇盐矿的化学特性，金属材料易受腐蚀。因此，该盐矿的地下空间大部分附加结构是木结构的，这些精妙的木结构也是重要的文化遗产。如今在盐矿的结构维护中仍旧延续着这种木结构技艺。

3.4 遗产展示利用

维利奇卡盐矿悠久的历史、盐矿独特的挖掘方式、精彩的地下、地上景观及丰富的空间具有独特、珍稀的价值，这些价值的展示利用也成为重要的课题(图8)。

图8 维利奇卡盐矿遗产的保护与再利用Fig.8 Border line and buffer zone of Wieliczka Salt Mine

维利奇卡盐矿作为一处世界文化遗产，其展示利用主要包括盐矿及博物馆的旅游参观、以及健康疗养两大类。此外，也综合利用盐矿的地下及地上的场地承接活动，包括会议、文化活动、文艺表演等(图9、10)。

图9 卡西米尔大厅盐矿工作场景展示Fig.9 Scene display of salt mine work in Casimir Great Chamber

图10 利用盐矿地下空间的舞蹈演出Fig.10 Dance show in the underground space of salt mine

1)盐矿及博物馆的旅游参观。维利奇卡盐矿的旅游具有悠久的传统，可追溯至15世纪末，早期的游客中不乏著名的科学家、国家首脑等。哥白尼(Nicolaus Copernicus)1493年曾参观这座盐矿，为此在盐矿中为其雕刻了盐像。18世纪起，盐矿首次设立了初步的旅游线路和设施，当时部分的游线及设施至今仍可为游客服务。相当长的一段时期，维利奇卡盐矿的游览与采矿并行发展，相互平衡，游线与工作流线互不干扰，仅在某几个点互有交叉，交叉的部分还可以向游客生动展示盐矿开采的具体流程[24]。

今天，维利奇卡盐矿的开放区域设置两条重要的旅游轴线(图11)。

图11 达尼洛维茨轴与里加斯轴游线Fig.11 Tour routes of Daniowicz shaft and Regis shaft

普通游客由导游引导集体游览达尼洛维茨轴(图12)。该游线建立于18世纪，具有悠久的传统。游线步行超过3.5 km，最深处可以到达地下135 m，可游览地下盐湖、壮观的木构架支撑结构以及最富盛名的圣金嘉教堂等，该教堂内陈列着圣父约翰保罗二世盐雕像和达芬奇《最后的晚餐》盐浮雕副本，以及精致的盐晶吊灯(图13)[25]。

图12 达尼洛维茨轴游线示意Fig.12 The schematic diagram of the tour route of Daniowicz shaft

图13 圣金嘉教堂Fig.13 St Kinga’s Chapel

更具体验感的里加斯轴也被称为“矿工”游线，游客在导游带领下身穿矿工服进入矿井之中，亲身实操包括操作碎石机，甲烷测试仪等代表性的采矿工作[26]。

图14 矿工游线游览Fig.14 Tour of miners’ route

2)健康疗养。维利奇卡盐矿地下空间内的空气形成独特的盐气候，对许多疾病均有积极的治疗或缓解效果，位于盐矿内地下135 m处的疗养场所，其历史可以追溯到200年前[27]。

4 经验与启示

工矿遗产作为工业遗产的重要类型，在见证工业文明，体现技术与文化交流等方面具有独特的价值。

本文以世界遗产——波兰维利奇卡盐矿为例，分析了其在世界遗产保护的框架内，通过扎实的遗产价值与现状研究基础、健全而有针对性的管理机制与法律保障、多方合作的保护、监测、应急管理体系及有效的资金、技术支持，奠定了该遗产得到持续性保护的基础。此外，该盐矿以多方合作的管理模式，围绕遗产价值，多角度的价值阐释，形成融合了文化传统、专业性、丰富性及趣味性的遗产展示、利用模式。其保护与利用模式都很有借鉴意义。

我国目前工矿遗产的保护、利用工作迎来快速的发展，亟待建立健全的保护管理体系。首先，工矿遗产通常内容庞杂，不易像一般文物保护那样从明确区分保护的本体出发。而借鉴世界文化遗产，以遗产价值、价值载体及其真实性、完整性为核心的保护体系具有相当的可行性。其次，需要加强工矿遗产基础性的研究，在此基础上更有助于判明遗产价值、价值载体，以及遗产现状、威胁性因素等，也有利于确定适宜的遗产保护、干预方法和手段。第三，需要建立以保护遗产价值为核心的长效管理机制，来确保遗产价值在现在及未来能得到有效保护。这需要依托国家、地方、企业现行法律、规章与管理体系来建立，形成包括规划、实施、监测、应急措施、评估、反馈的有效循环机制。最后，需要推动包括利益相关者在内的多方合作、参与，促进各方对遗产价值的理解，共同研究、探讨遗产保护与利用的模式，实现遗产和所在地可持续的共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