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种《五代会要》旧抄本考论
2022-09-01王圣琳
0 引言
《五代会要》由北宋王溥纂修,是研究五代历史的基本典籍。五代传世史料较少,所谓“五代乱世,文字不完”
,典章制度的记载更是如此,《旧五代史》今仅存辑本,《新五代史》仅有“司天”“职方”二考。柴德赓先生曾对《五代会要》评价道:“此书详于典章,可补五代史之缺,更可纠五代史之乖谬。”
四库馆臣亦多褒赞,称“赖溥是编,得以收放失之旧闻,厥功甚伟”,“读五代史者,又何可无此一书哉”
,所以《五代会要》有极高的价值。
刘安志师在研究《唐会要》时曾提示学界,清人整理《唐会要》存在的增删改补诸问题需要引起重视与警惕,这昭示我们,历史文献的正本清源工作,依然是当下史学工作者重要而艰巨的任务之一
。《唐会要》中存在的问题在同体裁、成书年代相近的《五代会要》中是否同样存在,需引起重视。但《五代会要》的版本问题历来讨论不多,仅有少量论著涉及
,相关研究揭示了《五代会要》的流传与版本区别,但论述较粗疏,有些结论也存在一定问题。
而今现藏中国国家图书馆及台北“故宫博物院”的三种《五代会要》抄本——04217 号抄本(现藏中国国家图书馆,以下简称“甲抄本”)、04462 号抄本(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以下简称“乙抄本”)与08105 号抄本(现藏中国国家图书馆,以下简称“丙抄本”)已实现数字化,为重新讨论《五代会要》提供了便利
。本文拟从上列诸抄本的版本与价值入手,对《五代会要》作更深入细致的讨论。
1 《五代会要》的初刊与流传
首先是《五代会要》的纂修。是书由时任监修国史的王溥所进,“故府遗规,多未暇修举,然五十年间法制典章,尚略具于累朝《实录》。溥因检寻旧史,条分件系,类辑成编”
。《五代会要》的成书年代
,目前主要有建隆二年(961年)二月与乾德元年(963 年)七月两种说法
,按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在进呈《唐会要》之后,宋太祖乾德元年七月,“监修国史王溥又上新修梁、后唐、晋、汉、周《五代会要》三十卷”
。
《五代会要》成书后,初只是“诏藏史馆”,北宋中期始有刻本,按宋刻本题跋,《五代会要》在宋代凡两刊,初刻本为庆历六年(1046年)四月,文彦博据其家藏善本于蜀州刊行
。两宋之际,“迨夫靖康之难,而宣和、馆阁之储,荡然靡遗”
,北宋刻本书籍大量散佚,《五代会要》“兵兴以后,久佚其传”,于是乾道七年(1171 年)三月,施元之据“旧版”复刊于衢州
。是书在《郡斋读书志》
、《直斋书录解题》
、《文献通考》
、《宋史·艺文志》
等处均有著录。
宋刻本之后,“元明之际无刊本也”
。至清代宋刻本可能已佚,所谓“《五代会要》向来只有钞本行世”
,按《四库采进书目》考证,四库馆亦从地方征得多种《五代会要》抄本
,所以清前期可能主要流传抄本《五代会要》
。
虽然宋刻本清代已不存,但却存有一部宋刻本的“影钞本”(以下简称“影宋钞本”),初是王昶旧藏,卷中有“青浦王昶字曰德辅”白文、“一字述庵别号兰泉”朱文二大方印。后由归安陆心源收藏,其《皕宋楼藏书志》有载
,按氏著《仪顾堂集》卷一六《影宋钞五代会要跋》:
右影宋钞《五代会要》五十卷,卷首题“推忠协谋佐理功臣、光禄大夫守司空兼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掌事、修国史、上柱国太原郡开国公、食邑一千户、食实封四百户臣王溥纂”。前为总目,每卷各有目连属本文。卷末有“校勘官前将士郎试秘书郎、守奉州天水县令宋璋”一行,又“庆历六年四月望日枢密直学士、尚书吏部员外郎、知益州事、充利益路兵马钤辖文彦博跋”“乾道七年三月旦日左宣教郎权发遣徽州军州兼管内劝农事施元之跋”。则皆活字本所无也。盖是书自宋迄今凡三刊,文潞公始刊于蜀,施元之复刊于徽,至本朝乾隆中而始有活字本,元明之际无刊本也。此本为王兰泉司寇旧物,犹仍宋本书式,可贵也。
其中言其有“五十卷”似有误,《皕宋楼藏书志》
、《静嘉堂秘籍志》
皆载“《五代会要》三十卷,影写宋刊本,王述庵旧藏”,故此处“五”字当为“三”字之讹。跋语称“犹仍宋本书式”是该本一大特征。
影宋钞本在清中后期产生了一定影响,江苏书局重刻《五代会要》曾借校该本,按陆心源《新刻五代会要跋》:
聚珍本《五代会要》凡错简二,皆连而为一。……上年苏州书局重刻《五代会要》,陈辰田明经从余借抄本校订,卷十六之误已据抄本改正,惟卷二十一之误尚仍其旧。他日当遗书明经,改刻数页,俾成完璧。抄本卷首王溥结衔、卷末校勘官宋璋衔名,文宽夫、施元之两跋,皆聚珍本所无。今本刻附于后,善矣。惟王溥题名,仍照聚珍本式,学者不得见宋本旧式,为可惜也。
上文称文彦博与施元之两跋等内容聚珍本皆无,然考武英殿内聚珍本《五代会要》(以下简称“内聚珍本”)存此二跋
,因此陆氏所见聚珍本(《仪顾堂集》卷一六《影宋钞五代会要跋》所称“活字本”)可能并非内聚珍本,换言之江苏书局本《五代会要》底本可能据某一外聚珍本整理,并参校过影宋钞本。后光绪二十一年(1895 年)福建外聚珍本第五次印本也称据此本覆刻
,后该影宋钞本入藏日本静嘉堂文库
。
《五代会要》三十卷,宋建隆初王溥所进,予抄自古林曹氏。康熙甲戌春,复从商丘宋氏借观江西旧抄本,勘对无异,编中阙纸数翻,两本亦同也。五代之乱,干戈俶扰,其君臣易置,若传舍然,未暇修其礼乐、政刑,然当日累朝,咸有实录可采,而欧阳子作史仅成司天、职方二考,其余 置之,微是书,典章制度无足征矣,竹垞老人跋。
甲抄本虽后附朱彝尊跋,却可能并非朱彝尊本。《铁琴铜剑楼藏书目录》称此本“复有竹垞老人跋,松崕所录也”
,即朱跋是甲抄本藏者惠栋过录。此说有一定可信性,第一,从朱跋看,甲抄本应与曹溶本大体无异,但实际却与曹溶本有一定出入。《翁方纲纂四库提要稿》存有《五代会要》卷八《经籍》篇数条,极有可能是在校阅时过录自曹溶本,可与甲抄本对勘,如表1所示。
当前《五代会要》通行版本之一是1985年和1998 年出版的中华书局本,该本系重印自1936 年商务印书馆“丛书集成初编”本,牌记称其据“聚珍本”排印。再者是1978 年和2006 年上海古籍出版社点校本(以下简称“点校本”),该本以清光绪十二年(1886 年)江苏书局本为底本,同时参校多书,是整理较精良的版本。此外杭州出版社2004 年出版《五代史书汇编》第四册收有点校本《五代会要》,也是据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 年本编入
。
2 三种《五代会要》旧抄本的版本
该条《旧五代史》卷三
、乙抄本均作“请每月初入閤,望日延英听政”,内聚珍本、四库本“八”字盖“入”字形讹,为行文通顺又补一“日”字,但却造成史实讹误,该条原文并未说明入閤的具体日期,内聚珍本补阙后讹作“初八日入閤”,四库本更加偏离原意,形成每月初八日、望日均行延英听政的讹舛。
清代还流传多种《五代会要》抄本。《中国古籍善本书目》载《五代会要》清抄本就有13 种
之多,事实上据不完全统计,大陆及台湾地区各图书馆藏有《五代会要》抄本已达20 余种
,并以清抄本居多。
该跋语朱氏《曝书亭集》亦有载
,跋语称朱彝尊本抄于清康熙甲戌年(康熙三十三年,公元1694 年)以前,抄自“古林曹氏”本,按曹溶《静惕堂藏宋元人集目》,收有“五代会要三十卷,王溥撰”
,可能即此本。曾任《四库全书》纂修官的翁方纲
撰有一部《四库提要稿》,系翁氏等人校阅各省采进图书时所撰札记与提要之手稿,书稿中校阅《五代会要》的札记提示了曹溶抄本的底本信息,“虞山赵氏抄本,戊子三月溶记”
,知曹溶本乾隆中曾被呈进四库馆,并曹溶抄本底本为“虞山赵氏抄本”,按《中国善本书提要》,“朱本从曹本出,曹本又从赵氏本出”
,诚是也。赵氏本现藏北京大学图书馆,缪荃孙《艺风藏书续记》亦著录其“首页有‘虞山赵氏抄本’一行”
。
清代中期以后,《五代会要》印本渐多,根据《中国丛书综录》记载有“殿本、福建本
、广东本”
,其中福建本情况复杂
,广东本牌记作“光绪二十五年广雅书局重刊成”。此外一些常见的公私印本还有道光十一年(1831 年)秀州王氏百花万卷草堂活字印本、光绪十二年(1886 年)江苏书局刻本、民国十年(1921 年)上海博古斋影印清嘉庆十四年(1809 年)张海鹏《墨海金壶》本等
。
由上表可见甲抄本与曹溶本在传抄谱系上并不相近,知甲抄本可能并非朱彝尊本。第二,朱彝尊《竹垞行笈书目》载“五代会要三本”,甲抄本为五册本,亦不合。第三,甲抄本钤有“惠栋之印”“定宇”等印,知是书可能曾为惠栋收藏。至于朱跋是否为惠栋过录仍存疑,但通过表1的对勘,基本可以确定甲抄本非朱彝尊本。
“据我们了解,您曾经在某天夜里酒驾后撞倒过一位老人,没有对他进行任何救助,并且又倒车从他身上碾轧了几次后才迅速逃离现场,您选择了说谎,很遗憾,根据我们的规则,您将接受惩罚。”
所以甲抄本的抄成时间当不能以朱彝尊跋所述为准。从避讳情况看,甲抄本与乙抄本相同,亦不讳“洛”“校”“检”“玄”“弘”“历”“丘”等字。从藏印情况看,有“春草闲房手定”“春草闲房印记”等印
,系金俊明(1602—1675)书印,盖是本或抄于此间,为金氏所藏,抑或金氏即为抄者
。
图4是微胶囊掺量分别为 0.2%、0.5%、0.8%时,3种微胶囊不同粒径的自修复试样在最大抗压强度的60%预压损伤后,在室温下养护 7 d 的强度修复率。由图4可以看出,微胶囊粒径在100~300 μm 范围内,强度修复率随粒径的增加而增大,粒径超过 300 μm 后强度修复率下降,由此可以得出,微胶囊的修复能力存在一定的极限,微胶囊与相似试件的力学性能匹配性在一定范围内达到最佳值。在施加一定的预压载荷情况下,随着微胶囊掺量以及粒径的增加愈合剂含量增加,更多的愈合剂在毛细作用下渗入基体裂纹中,经过养护愈合剂产生交联聚合固化,抑制裂纹继续扩展,从而增大强度修复率,使得修复效果更明显。
此后是书多易其主,除惠栋外,亦见“王鸣盛印”“西庄居士”等书印,知王鸣盛也或曾收藏,此间钱大昕还曾借校过该本,卷末附有几条夹签,即钱氏所留,中有“借人书籍,不但不损污,并能为人订正讹舛,弟近日颇能行之此,亦足代一瓻乎,大昕戏题”一条,钱氏所云“订正讹舛”,甲抄本卷中行间、页眉、页脚处见有多条校勘记,且墨迹不一,应是在流传过程中曾经多人校对,《中国善本书提要》亦云,“此本又有据《大典》本校改处,此其所以尤为可贵也”
。王鸣盛之后此本归黄丕烈,并于卷末记有跋语:
《五代会要》向来止有抄本行世,余于乾隆己酉仲冬储之,盖坊间传抄本也。曾借嘉定钱少詹本手校之,多所是正,惜写手草率,校改纷纭,久欲重录而未暇。顷坊友携张青芝手抄本售余,缺二十二卷以下,拟借一别本补录,适坊友为余言某骨董铺有旧抄本,因踪迹得之,出番饼十四枚。旧藏王西沚光禄家,少詹亦经借校,中有夹签,遂装裱于后,末一条似西沚笔,并装之。先为红豆斋书,有松崕印,竹垞跋语,亦松崕所传也。嘉庆戊辰九月,复翁。
该跋亦为氏撰《士礼居藏书题跋记》
《荛圃藏书题识》
收录,知甲抄本由黄氏从古董商处偶得。黄氏之后,周中孚《郑堂读书记》
与瞿镛《铁琴铜剑楼藏书目录》
对该本亦有收录。
将萃取纤维头插入前处理好的样品瓶中,萃取温度25℃,样品平衡时间5 min,萃取时间50 min,乳化器转速500 r/min。于250℃解吸5 min后进行GC-MS分离鉴定。
乙抄本旧藏原国立北平图书馆,《原国立北平图书馆甲库善本丛书》录有影印本,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图书文献处。其行款为12行20 字,共4 册,卷内有“古雪书庄”“高氏家藏”“古平寿高庆龄珍藏印”等印记,《中国善本书提要补编》有载
。考藏者高庆龄,字南郑,潍县人,卒于清光绪十一年(1885 年),好金石文字,亦喜藏古籍,父其绪、子鸿裁均喜藏书
。该本首卷目下有王溥具衔,卷末载宋刻本文、施两跋,但此外再无更多抄写与流传过程的信息。但全书不避“玄”“胤”“弘”“历”等清讳,亦不避“洛”“校”“检”等明讳。
事实上因朱彝尊的影响力,多种清代目录书曾称引此跋,如《适园藏书志》收有陈鳣旧抄本《五代会要》三十卷,引跋语作“康熙中秀水朱竹垞检讨钞自古林曹氏,复从商丘宋氏借观江西旧钞本,勘对无异,所缺数纸,两本亦同”
;管庭芬、章钰等在校证钱曾《读书敏求记》时也有征引
。另一例证是乾隆中编修《四库全书》时,浙江省第四次呈送有吴玉墀家藏六册《五代会要》抄本
,按《浙江采集遗书总录》,此本亦载朱彝尊跋,现藏湖南图书馆的清抄本可能即该本,从保留的题名与跋语看,亦非朱彝尊本
。
结合我校虚拟仿真实验中心的场地环境,以及人力资源管理专业具备的软硬件资源,设计的竞赛方案包括三个方面的构成:
丙抄本为10 行23 字无格,共3 册。其亦不著抄者,后附有宋刻本两跋。全书不讳“洛”“校”“检”“玄”“弘”“历”“丘”等字
。卷中还钤有多方印记,其中多属明末清初藏书家,有王熙(1628—1703)“宛平王氏家藏”“慕斋鉴定”印
。两印与大连图书馆藏明崇祯刻本《闽书》所钤王熙书印相同,知丙抄本应曾为王熙收藏。有胡介祉(1627—1694)“燕越胡茨村氏”印,又有黄虞稷(1629—1691)“千顷堂图书”印
,此印与《明清著名藏书家·藏书印》所收亦同,然检氏著《千顷堂书目》未收有《五代会要》。还有“商丘宋筠兰挥氏”“己丑进士太史图书”两印,属商丘宋荦子宋筠。此外,卷末署有“虞山”二字,表明其底本可能亦为前述虞山赵氏抄本,或与虞山赵氏抄本同源于虞山某旧藏本。
前述朱彝尊本抄自古林曹溶本,并曾借观商丘宋氏藏江西旧抄本,朱氏所述江西旧抄本可能即该本,由表1 对勘可见,丙抄本与甲抄本多有不同,在传抄谱系上确与曹溶本与虞山赵氏本相近。又朱跋称其与“江西旧抄本”“勘对无异”,也侧面证明了这一点。
灌注桩具有较高的承载力,在工业厂房的基础类型中成为优选桩型,而人工成孔工艺不仅能够确保灌注桩插入基岩,而且可以有效地提高桩基承载力。在施工实践中,由于施工地点的地质条件存在局部不确定性,个别桩孔即使加大孔深也难以入岩,致使承载力无法得到保证。在某自备电厂桩基础施工中,通过采用支盘工艺有效地利用桩周土层的承载力,快速且经济地解决了这一问题。
综上,从避讳情况看,三种抄本皆不避“洛”“校”“检”“玄”“弘”“历”“丘”等讳,从钤印情况看,甲抄本与丙抄本均钤有明末清初藏书家书印,结合此二点,三种抄本有较大可能是抄于明末清初甚至更早。尽管存在书印作伪等可能,使三种抄本抄成时间难以论定,但从不避诸讳情况看,三种抄本至少很大程度上保留了所据底本原貌。从传抄谱系上看(参见表1),乙、丙抄本差异较小,并与虞山赵氏抄本相近,可能同属一种抄本系统,甲抄本可能属于另一种抄本系统。
3 三种《五代会要》旧抄本的价值
前揭三种《五代会要》抄本很大程度上保留了所据底本原貌,事实上清代“《五代会要》传本尚多”
,但各本都有一些共同特征,如阙卷、错简等:其一,卷二三“三礼三传附”“开元礼”“明经”仅存其目,各抄本、印本皆阙,朱彝尊在对勘“古林曹氏”本和“商丘宋氏江西旧抄本”时也发现“编中阙纸数翻,两本亦同”
;其二,卷二一《选事下》篇存在一处错简:周广顺三年五月敕“三选已上及未成功下开宿引纳家状”至“三月十五日过官”五百余字乃《选限》门周显德五年吏部流内铨状,上接“南曹十月内”,下接“毕三月三十日”云云,“功”字则后人所妄增也。影宋钞本及各抄本、印本(江苏书局本除外)均“误同,惟《册府元龟》六百三十四引不误”
。上述阙卷和错简有可能在南宋施元之复刻《五代会要》时就已存在
。王勋成先生通过对比中华书局本与江苏书局本(上海古籍出版社点校本)《五代会要》,发现前者存在错版问题,认为“很可能是《四库全书》的馆员们抄写所致,而后为‘武英殿聚珍版’和《墨海金壶》的编纂者所辗转误刻,以至于以讹传讹”。从甲、乙、丙抄本均存在错简看,错简起因可能更早,而非四库馆臣抄写所致。陈文龙先生《〈五代会要〉版本源流》一文(未刊稿)也认为卷二一的错简是陆心源首先发现,而让江苏书局本刊刻者改正的。
从抄本特征看,三种抄本可能对宋刻本原书式亦有一定保留。其一,三种抄本仍遵循宋刻本的平阙式,如卷一《帝号》“七年正月禅位于宋,其年降封郑王”一句,三抄本“宋”字皆平出。其二,三抄本仍在遵循宋代的一些讳例,如卷中“贞明”“李茂贞”等字皆避宋仁宗嫌名而作“正明”“李茂正”等。
“拜起无度”,乙抄本、丙抄本“拜起”下没有“无度”二字,且甲抄本“拜起”下有两字空阙。按《册府元龟》卷五一七“拜起振衣,退朝不从正衙门出”
,故《五代会要》可能原脱两字,“无度”或为清人所补。再如卷九《议刑轻重》晋天福三年八月条:
回热系统优化成果显示,在不同负荷的工况下,设置0号高压加热器后均可降低汽轮机热耗和供电煤耗,随着机组负荷率的下降,汽轮机热耗和供电煤耗下降值随之加大,说明基于0号高压加热器的回热系统适合调峰机组。
刘安志师在研究《唐会要》时,对清人补阙会造成史实错误已有重要揭示
,《五代会要》也存在同样问题,虽然有些补阙可能有所本,但恣意添删现象同样存在。如卷五《朔望朝参》后梁开平元年(907 年)十月条(表2)。
甲抄本《中国善本书提要》有载
,抄本共5 册,行款为10 行22、23、24 字不等。卷末附有四篇跋语,前两篇是宋本文彦博与施元之跋,后两篇是流传过程中藏者所录。其一为“竹垞老人”朱彝尊跋:
因为该隧道施工是4个施工队分段分工开挖,通过对比K1+12~2+62段与K3+55~2+05段(图3、图6红框标记处)可发现,在两个不同的里程桩号进行地质超前预报中,两次预报对K2+05~K2+62进行了前后两个方向的重复地质预报,虽然在两次预报中波的绕射情况有些偏差,这些误差对施工的影响不大,此段内的这些误差在允许范围之内,并且此段的围岩的整体性、岩性、波速、波的绕射情况以及节理是否发育等情况都非常相似,说明该工程的地质超前预报的方法和预测结果是有效可靠的。
当前通行点校本是以江苏书局本为底本整理,江苏书局本虽是校勘相对精良的版本,但清人增删改补的问题也同样存在。如卷六《杂录》显德五年闰七月一日条:
廊下食行坐失仪,拜起无度,抵夜退朝不从正衙门出,非公事入中书,每犯者夺一月俸。
因此甲、乙、丙抄本可能均与宋刻本有较直接的渊源,且三抄本多有阙字,知抄者对底本失而不载处未擅自补撰,加之甲抄本卷中还存有大量校注,这为对勘《五代会要》各版本异同提供了线索,尤其有助于研究清人在整理《五代会要》时增删改补诸问题。
通过多年培训、学习和实践,员工科学思维渐渐建立,工作流程不断改善。现在,六西格玛、精益医疗理念已融入恩泽员工工作方式中,定义问题、分析问题、寻找真因、持续改进,已成为恩泽员工工作和解决问题的科学思维方式,亦贯穿于恩泽集团的组织文化。
左街史韩延嗣为百姓李延晖冲者,本街使连喝不住,敺击致死。
“左街史韩延嗣”,甲、乙、丙抄本“左街”与“韩延嗣”间皆有阙字。按《册府元龟》卷一五〇“左街使从人韩延嗣”
,又《事物纪原》卷一〇“按王溥《五代会要》曰:‘左街从人韩延嗣徒二年半……’”
,故抄本可能阙“使从人”,“史”字或为清人所补。
你的空间我无权干涉,但是你总要把握一个度吧。王树林把这句话再次卡在嗓子眼里。春天了,春天不说冬天的话。况且,老话说得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水彩作品《四川峨眉》(图10)画面署款年代为“1947”。但是,李铁夫四川之行应是在1946年,这是笔误?还是一年后又画了一幅?显然存在争议。又有同游作画的学生温少曼先生③,他指出此画为现场写生,年代是李铁夫“乱签的”。
除了清人整理《五代会要》存在的问题,江苏书局本因为曾据影宋钞本校勘,故影宋钞本的很多讹误也为江苏书局本保留,点校本虽有所是正,但仍存在一些问题。影宋钞本的讹舛,清沈镇等人在据以覆刻福建外聚珍第五次印本
时已有揭示:
又借到归安陆氏所藏宋乾道时衢州刻本……惟宋本亦间有讹误字,复考之薛欧两史及《通鉴》诸书,更正一二,若史文所阙而闽本中或胜于宋本者,亦择善从焉,爰将参订诸条及各本各书异同悉数录出,作校勘记坿后。
跋语提到“归安陆氏所藏宋乾道时衢州刻本”,前文已述归安陆心源所藏乃宋刻本之影写本,此处“刻本”应即影宋钞本。跋语称“惟宋本亦间有讹误字”,故沈镇本校勘记提示了很多影宋钞本讹误的线索。如卷五《祥瑞》后唐同光三年(925 年)三月条小注(表3)。
穿袜子时,易非发现脚上起了几个拇指大小的燎泡,原来是昨晚太冷,她灌了热水袋,当时脚太冰了,搁在脚上不觉得,后来迷迷糊糊睡着了,竟慢慢烫起了泡。
农民专业合作社在当前的资金还比较少,所以需要加强与银行的联系,要定期、准时的将自己的财务报表以及发展动向等及时的上交到银行,让银行可以很好的了解自己的发展前景,从银行处取得更多的资金,让自己的资金可以变得更充足,从而可以向更多的农民提供贷款,也可以向每一位农民提供更大额的贷款。
下调孕烷X受体表达对谷氨酸诱导的小鼠脑微血管内皮细胞P-糖蛋白表达和功能的影响…………………………………………………………………… 程永菲,余年,狄晴 450
注“意张让刦帝出奔”。“刦帝”宋本作“护帝”,聚珍本作“刦帝”。国瑞案:《后汉书·张让传》“让刦质天子”,“天子”指灵帝也,灵帝业已年长,不得称幼,此外又别无幼帝,“幼”盖“刦”之误字,“护”乃“让”之衍文,今依聚珍本。
此句影宋钞本有讹,宜从“张让劫帝出奔”。亦有影宋钞本讹误而三抄本记载正确的例证,如卷二〇《州县分道改置》“陇右道”“秦州天水县,陇城县”条小注,沈镇本校勘记云:
注“南冶铁务五镇”。宋本“冶”误“台”,聚珍本误“治”。福泰案:薛史《郡县志》注引《会要》作“冶”,今依改。
而该条丙抄本即作“南冶”。说明三种抄本在校勘上也有重要价值。
4 结语
以上探讨了现藏于中国国家图书馆与台北“故宫博物院”三种《五代会要》抄本,从避讳、书印等推断,三种抄本可能抄于明末清初甚至更早,且保留了一些宋本原书式,能够为探讨清人整理《五代会要》存在的问题提供线索,对校勘通行点校本《五代会要》也有一定价值。
《五代会要》版本问题十分复杂,“聚珍本”“影宋钞本”等问题都需作进一步探讨。作为研究五代历史的基本典籍,《五代会要》有重新讨论、校勘的必要,而对抄本尤其是便于查阅善本的研究,不仅是探讨版本流变的切入点,也为后续研究准备了条件,对现阶段正确利用《五代会要》研究相关历史问题也有一定参考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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