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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窗

2022-08-26

南风窗 2022年17期
关键词:小红花首歌时空

应对工作、社交的我们,难免会不自觉地戴上各种面具。但在音乐面前,我们总会卸下所有的伪装,用最坦诚的一面去感受旋律,去释放情绪。无论是欢喜还是悲伤,我们总能在音乐里获得治愈的能量。

正如陈奕迅在《歌·颂》里唱道:“感谢永远有歌,把心境道破。”

那些我们反复听了千百遍都不会腻的歌,一定承载了我们很多微妙难言的情绪,很多不时浮现的思念。

送你一朵小红花

马上走进四十岁的那一年春节,爸爸突然离世,让我的不惑之年刚开始就充满了悲伤。直面死亡,母亲癌症,莫名其妙的债务,夫妻关系降至冰点,老大中度抑郁,老二步入学龄,空降领导的刁难,没完没了的疫情……

一天,初中同桌发来一个链接,点开是他唱的《送你一朵小红花》,当时正在西湖边夜跑,瞬间就泪流满面。中年人,或许都不容易,但我们都努力坚强着,其实也都在接受着他人的关心和美好。比如,朋友不远千里来看我,只因为网上聊天听出了我的情绪低落;比如,老总和前辈们对我的工作和专业毫无保留的指点;比如,偶遇的美食、璀璨的晚霞、不期而遇的旅行、心心念念的博物馆……

所有的美好都是我的小红花,或者说,所有的经历都是我的小红花。只是,我们不再期待别人的给予和认可。

想起苏东坡的那句词,也无风雨也无晴。

(语境)

消愁

一首几乎无人不知的歌。

但它在网络上炸场时,我却如同在另一个时空,完美避過。

2019年某个时候,我才偶然听到,颤动灵魂的嗓音直击心底,同时脑海里刻下了一个名字,毛不易。

老天爷赏饭吃的嗓子就足够优秀了,可是他还才华拉满。

一首《消愁》,歌词精准地撕扯开多少人心底的伤口,在天地间某一个角落,伴着歌声,一边流血,一边自愈。

彼时的我,年近半百,却忽而成了无业人员。如同在荒野中行走时半途迷路,大雾弥漫,茫茫天地一片混沌,渺小如我立于其间,前不知去路,后没有归途,心中悲苦无处可诉。

忘了是通过什么途径听到了这首《消愁》,后期考古才了解到,毛不易凭这首歌在那场选秀中一曲封神。

要感谢万千网友的播放选择,才有了后来某个时刻平台对我的推送。

如同许许多多的网友,在无人的角落里,把这首歌循环了一遍又一遍。流着泪,舔舐着心中的伤口。

又因为这首歌,去听了歌者前前后后几乎所有的歌,正如这首歌的歌词,部分致郁,部分治愈。但这首歌却是过去几年的榜首。

过去的许多记忆如梦如雾,渐渐模糊,消失不见,但彼时听歌时灵魂的颤动却依然清晰。

感谢在这喧嚣的世间,还有这样优秀的创作人,有这样拨动心弦的歌喉演绎,即便是一公升的眼泪,它也值得。

时光从不停留。现在我已是一名新退休人员。偶尔还会听到这首歌,但已不再致郁,只有治愈。

(贯月忍冬)

与光

再听时,已是几年之久。

初次听时,还在大学,是一位女生分享给我的,就叫她许吧。思绪回转,犹忆当年。在大学门口,我在心里说:我要读遍图书馆里的书,谈一场恋爱,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当时的许也开学了,在另一座城市。我在西北临山,她在东南靠海。

我和许是高中同校、初中同班;在大学,我们的联系没有断过,当时经常在夜晚通电话,聊大学生活、日常活动、喜怒哀乐,我们互相开玩笑地说:“有没有找到对象?没有的话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个?”我记得当时两个人只是开心地笑,她那里有海走过的声音,我这里有山吹过的声音。

后来,我们的电话里开始有了新的沟通内容:以后毕业了去哪里工作,什么时候找对象,找对象的标准是什么。她有一天说:“我发现了一首好听的歌,分享给你。”这首歌,就是《与光》,那时候我就开始经常听这首歌。许发给我好多照片,每一张都是她的自拍照,问我好不好看。

再后来,大家的时间就不那么多了,我们的联系也在减少。但我们基本上每周都会打电话,聊天的时候,就像回到了从前。

有一天晚上,我突然好想她,想去看看她。

我查了当晚的车次,23时有一趟火车直达,可以在第二天早上到。那时候没有高铁,只有k字头的火车。我订了票,简单收拾了行装,奔向了车站。在车上搜路线,搜住宿的宾馆,搜那里有什么好玩的景点。那天是周五,九月的季节,降温了。

巨大的兴奋感包裹着我,一想到早上就可以见到许,难以入眠。

下了火车后,我打电话给她。

“要是我突然来见你,你会不会来?”

“真的?!你来了?在哪?别吓我。”

“真的,我到你学校门口了!”

许来了,迎着朝阳的光,长发散开。牛仔外套,紧身裤,长筒靴,她每走近我一步,我的喜悦就多一分。许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像乐章一般让人沉醉。

许带我在她的学校吃早餐,我们一起闲逛校园,一起去逛街,一起去海滩,我和她在海天的背景下,合影。

时间不紧不慢地走着。我去考研了,目标在东方,在无数次想放弃的夜里,我闭眼回想,脑海中浮现许的身影、她的眼眸。

我现在听着《与光》,思绪跟着旋律,不自觉回到从前,想到了有个女孩也曾对我笑靥如花。

毕业的时候,我又站在了校园门口,真遗憾,当年的愿望只完成了一个,就像一场梦,你的身影倏忽在暗里的远山淹没。

倦鸟归山林。

(青青子衿)

慢慢

泪慢慢流慢慢收,慢慢变成了朋友。—张学友《慢慢》

这是一首多年前初中的朋友分享的歌曲,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我的播放列表里单曲循环,让我幻想我们是不是还有可能在一起。那段时间好像刚好是《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很火的时候,里面有句台词大概是:“你相信有平行时空吗?也许在那个平行时空里,我们是在一起的。”现在看来好煽情,可就是那时候,我也听到过一样的话语,大概那就是青春吧。

那位朋友是许多人眼里明亮的少年,其貌不扬的我收到过他写的情书,见过他看我与看别人不同的眼神。在懵懂的年纪里,也幻想过未来要与他一直一直在一起,可惜结局是连手都没牵过。不过也多亏是这样的结局,多年后我们还能是朋友。

感谢那个少年,曾让我见到过那种“眼里只有你”的眼神,是此后许多年鼓励自己一定值得被爱的底气!

(迷途不知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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