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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来国际出版商协会的新发展论析
——以其对非洲的关注为视角

2022-08-25邓文科

今传媒 2022年8期
关键词:出版商出版业非洲

邓文科

(海洋出版社有限公司《太平洋学报》编辑部,北京 100081)

国际出版商协会 (International Publishers Association,IPA,以下简称“国际版协”)是国际出版领域的行业性非政府组织。随着中国出版业的迅速发展,国际版协在我国出版活动的参与度明显提升,并通过联合主办“国际出版企业高层论坛”等活动与我国主要出版机构展开了深入交流,在我国媒体中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国际版协在助力中国出版事业国际化发展的同时,其在中国的知名度和影响力也得到了提升。

我国关于国际版协的专门研究比较少,除了一些新闻报道,书刊研究也多是对其的简要介绍或活动总结。主要原因在于:一是与近几十年来,我国出版业发展的国际化程度与国际化需求不足有关,二是与国际版协彼时工作重心与发展中地区关联度不高相关。但是近十年来,面对世界百年变局,尤其是新技术、新业态等的发展,国际版协也开始对自身架构进行改革,工作更趋务实,将更多的目光放在了非洲等发展中地区。因此,对国际版协近十年来的发展变化特征进行研究,尤其是对其在非洲地区的活动予以关注,不仅有利于加深对国际版协的了解,而且对中国出版事业的国际化发展也具有现实和学术上的启示与价值。

一、国际出版商协会的演变与架构及其对非洲的关注

(一)国际版协的历史演变

国际版协于1896年在法国巴黎成立,其发展大致可以分为两个时期。第一个时期是从1896年到1983年,在近90年的时间里,国际版协主要由西方大国把控,重要活动不多也不固定,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知识产权组织、《伯尔尼公约》等相比,在行业内的地位相对边缘。第二个时期是从1984年至今,国际版协的活动逐渐增多,发展更趋国际化,视野越来越转向全球发展中地区。具体表现如:其代表大会多次在发展中地区举行;协会主席开始出现了三位非西方面孔;2017年之后,开始吸收更多发展中地区的行业组织为成员;具体的工作内容或活动项目越来越注重发展中地区。鉴于国际版协文献的可获取性及其近十年来的蓬勃发展所具有的典型意义,下文主要论述国际版协2012年以来的主要发展变化。

(二)国际版协的治理框架和对非洲的关注

国际版协章程于2015年之后几经通过修订,其治理框架随之不断演变。其中,2016年在伦敦召开的国际版协特别大会对其治理架构进行的改革比较凸出,尤其强调要“增强应对当下出版挑战的能力”。国际版协的主要宗旨包括促进版权和出版自由,并应对诸如发展出版生态系统、提高识字率和普及书籍等挑战。国际版协的成员主要由各国的出版商协会等组织组成,专业性或地区性出版商组织可以成为准成员。截至2021年9月,国际版协的成员包括来自71个国家的86个组织。各成员派出代表组成成员国大会 (General Assembly),并由该大会推选出执委会和主席、副主席等,执委会任命秘书处。成员国大会每年举行一次会议 (通常在法兰克福图书博览会期间举行)。国际版协的主要活动可以通过版权委员会、出版自由委员会、包容出版和扫盲委员会、教育出版商论坛、反盗版小组,以及与其他国际组织的合作等体现出来。

图1 国际出版商协会非洲成员示意图

2016年,国际版协特别大会强调要“增强 (本组织)应对当下出版挑战的能力”,其最为明显的表现便是加强对非洲等发展中地区出版的重视,吸收更多发展中地区的成员。截至2021年12月,出版行业组织所属的国家中,有12个非洲国家是国际版协的正式成员,2个国家为临时成员,以及撒哈拉南部法语学者协会 (Afrilivres,2020年加入)和非洲出版商网络 (APNET)两个组织为准成员。而在2017年,只有5个国家为正式成员。更远地,在2013年度公开数据中,只有埃及、尼日利亚、南非、肯尼亚等4国为其成员和APNET是准成员。可以看出,国际版协近年来在非洲的影响力正较快提升。中国也在2016年加入了国际版协。除此之外,面对新技术的使用、在线教育的兴起以及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等现实挑战,“从国际出版商协会的角度出发,对可持续发展的极其重视和保持自身韧性,已经成为协会议程中最首要的议题”,“加强国际交流并进而加强合作是国际版协工作的核心,同时也将是协会未来增长和发展的推动力”。为此,国际版协近年来发起了“国际可持续出版和行业复原力”计划,通过积极加强培训,缩小了出版商之间和不同区域市场之间的技术差距并增进了合作,其中也包括了非洲。国际版协现任主席凯西米在2019年指出,非洲是“世界上被广泛误解的地区之一,也是全球文学和文化中最缺乏代表性的地区之一”,而时任主席赛泽也表示“我们需要非洲”。

二、国际出版商协会关注非洲的国际背景与现实动因

为什么国际版协在近年来的发展中更加强调可持续与韧性、强调国际合作与交流,并愈加关注非洲?这与出版业的国际发展现状不无关联。

(一)发达国家出版市场接近饱和

从各国出版业的发展态势来看,2016-2019年,美国出版业年收入的平均增幅为负1.69%,日本为负1.94%,德国为0.29%,英国为9.34%。多数国家连续多年的增幅为零或负数,显示出发达国家国内出版市场的饱和态势。而英国“一枝独秀”的原因在于,在国内市场日趋饱和的情况下,对出版物出口业务的大力拓展,其出口收入从2016年的26亿英镑、2017年的35亿英镑,增至2019年的37亿英镑。2019年,英国出版物的出口收入在其出版业总收入中的占比高达59%,作为学术出版强国,英国学术板块的收入更依赖于国际市场,学术期刊中数字出版收入占比高达75%。由此可知,新兴或发展中市场已成为出版大国谋求增长的主要希望,尤其是面临出版新技术的挑战,数字出版、电子书、线上布局、版权贸易 (出口业务)将成为发达国家出版业谋求发展的主要方式。

(二)非洲出版业的发展现状较为落后但潜力巨大

非洲作为人类文明的发源地之一,有着悠久丰富的文化,具有巨大的出版资源和市场潜力。但是,非洲仅有少数经济较为发达的国家拥有比较完善的出版业及相关配套服务系统,且主要集中在南非。受历史原因及经济发展水平的影响,大部分非洲国家的出版业和图书市场普遍不发达,出版相关配套产业发展比较落后,国民文化消费水平较低,阅读文化和消费市场有待进一步建设培育。据估计,非洲有着世界上最高数量的失学学龄儿童,2019年约有1亿学龄儿童被指定为“失学”。非洲国家的出版业存在一些共性问题,比如国际出版集团主导甚至垄断这些国家的国内出版市场;政府教育和文化政策不够完善,缺乏对作者和出版商利益的维护,盗版现象普遍存在;国家经济、文化发展水平普遍较低,尚读文化缺失,本土图书消费市场狭小,教材市场需求较大;相关基础设施建设薄弱,图书馆、博物馆、物流、书店等文化产业落后;互联网和新媒体普及率不高,数字出版困难重重等。总而言之,非洲的出版市场具有很大的发展潜力,进入21世纪以后,“各国已经相继看到非洲国家的发展潜力。许多国际组织愿意与非洲国家进行合作,并对非洲国家给予大力的资金援助”。

(三)以欧洲为代表的国际出版界近年来对非洲的关注

近年来,国际出版业对非洲的关注不断加深。仅以2021年为例,非洲出版机构和文学作家频频出现在国际舞台。2021年1月底,非洲多个国家的书业相关组织被纳入“可持续发展目标图书俱乐部”(SDG Book Club)项目框架之下,该项目由国际版协和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项目共同发起;2021年12月底,独立出版商国际联盟会议也将非洲议题纳入其中,探讨如何加强非洲出版商的地域性出版工作,促进非洲地区的民众阅读。此外,多项国际书展也关注非洲议题,邀请出版商和非洲作家参展。2021年有四位非裔作家获欧洲或国际大奖:法国非洲裔作家达维德·狄奥普 (David Diop)获国际布克奖;坦桑尼亚作家阿卜杜勒-拉扎克·古尔纳 (Abdulrazak Gurnah)获2021年诺贝尔文学奖;南非作家达蒙·加尔格特(Damon Galgut)获2021年布克文学奖;塞内加尔籍作家穆罕默德·姆布加尔·萨尔 (Mohamed Mbougar Sarr)获得法国龚古尔文学奖。这显示出以欧洲为主导的国际文学界对非洲文学的关注,也间接印证了非洲文学出版的市场潜力。来自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的国际版协现任主席凯西米,在其2021年1月就任主席后便访问了非洲,并与肯尼亚、埃及、科特迪瓦等国出版商协会负责人举行了会议。凯西米认为,非洲出版市场具有极大的潜力,但是,数字出版基础平台建设薄弱、互联网地域覆盖不平等问题,导致非洲自身出版事业受限。她期待通过协会的帮助和支持,为非洲出版市场带来商机和活力。

三、国际出版商协会关注非洲的新方式

着力增强应对现实挑战的能力,是国际版协近年来改革的主要目标。加强对非洲的关注,成为国际版协的重要抓手,而其近年来其发起的一些新的活动项目,也成为其关注非洲的新方式。

(一)建立区域研讨会

“区域研讨会”(Regional Seminar)是国际版协改革后发起的重要的区域行动新机制,数百名出版商、政策制定者、教育家、企业家和创意产业利益相关者参加了该会议,其共同目标是使出版成为特定地区具有创新性、影响力和普遍有益的力量。截至2022年3月,该活动已举办了三次,前两次分别是于2018年和2019年在尼日利亚城市拉各斯、肯尼亚首都内罗毕举办的“非洲区域研讨会”,讨论了非洲出版业的崛起前景及其面临的问题和解决办法,并发布了相关行动计划。在会上,国际版协重申了对非洲予以帮助的承诺,展现出对非洲出版业的高度重视,并表示“随着非洲出版业的发展,每个人都将成为赢家”。

(二)设立援助基金

2020年,国际版协牵头与迪拜关爱 (Dubai Cares)设立了“非洲出版创新基金”(APIF),计划在四年内投入80万美元,用于非洲地区的扫盲、图书获取、本土出版和图书馆服务等基层出版领域。截至2021年底,该基金已在非洲投入了12个项目。2021年,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远程学习成为最急需、最符合非洲实际情况的教学方式,该基金项目也将注意力转向非洲的远程学习,比如,帮助加纳农村的400名女孩继续接受远程教育、对肯尼亚和卢旺达的270名图书管理员进行网络教育技术培训并提供数字阅读材料、在坦桑尼亚和津巴布韦建立了4个可以联网的图书馆并赠书等。

(三)寻求合作伙伴

通过合作伙伴 (partnership),国际版协开展了更多的国际宣传和能力建设活动,提高了自身影响力。2019年6月,国际版协与非洲教育发展协会(ADEA)和非洲出版商网络 (APNET)分别达成合作伙伴,共同致力于加强非洲的出版工作,包括加强区域系列研讨会,以及开展促进教育、扫盲和阅读的活动,共同促进非洲国家图书和阅读政策的通过和实施,促进泛非出版业行为者之间的对话,共同开发和资助研究,为出版商、政府机构和服务于非洲出版业的非政府组织提供共同的能力建设和技术援助计划等。

(四)与国际组织合作

国际版协与联合国及其教科文组织 (UNESCO)、世界知识产权组织 (WIPO)等国际组织长期保持密切合作,发起或积极参与相关项目。2020年,国际版协在2018年“可持续发展目标图书俱乐部”活动的基础上,与联合国发起并签署了“可持续发展目标出版商契约”(SDG Publishers Compact),从出版领域为加快实现2030年可持续发展目标做出贡献,包括非洲的教育、减贫事业等。国际版协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图书之都”项目的咨询委员,积极参与每年的评选活动,近年来对非洲的关注稳步加大。国际版协也加入了教科文组织的全球教育联盟,积极分享世界各地教育出版商的优秀作品。国际版协还与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在多方面积极合作,分别在2016年、2018年和2020年三次联合出版了“全球出版行业调查报告”,该报告选取了全球部分国家和地区的数据并对此进行分析,南非是非洲的代表国家。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国际版协与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世界卫生组织联合,发起了“阅读世界”活动,邀请深受喜爱的儿童作家向数百万面临孤立的儿童和青年朗读他们的图书节选。

四、国际出版商协会传统机制的新发展与对非洲的关注

国际版协的传统机制具有一定的历史惯性,通过对其早期活动和近年活动的对比,可以比较明显地看出其新发展。

(一)发布年度工作报告、出版态势报告等

国际版协在其发布的年度工作报告、出版态势报告、国别相关的出版业发展报告或采访报道中,对非洲的关注逐渐加强。以2020年国际版协发布的“出版态势报告”为例,对非洲的出版情况予以了密切关注。例如在其 《雄心勃勃的文化政策:国际视角》分报告中指出,“在许多非洲国家,书籍被征税,通常还要缴纳进口税”“南非提出的版权法因将版权保护的豁免范围扩大得太远而被批评”“在非洲,尽管被调查的大多数非洲国家 (8/13)对图书实行了零增值税率,但实际没有任何标准化的图书增值税制度”“在许多非洲国家,进口书约占图书总销售额的70%”“非洲出版商的经济基础比较薄弱,教科书的出版更容易受到政府政策、教科书采购和课程变化的影响。由于教育出版是非洲其他出版形式的支柱,因此,很可能对整个图书行业的发展产生不利影响”“许多非洲国家没有通过立法和机构来帮助出版业,而是对图书征收高增值税,并参与建立国营企业,从而与市场竞争或关闭市场,而不是为已经存在的出版企业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然而在2013年统计的“国际出版商协会全球出版业数据”中,全球前20大出版市场中没有一个非洲国家。

(二)版权保护工作

版权委员会是国际版协的常设委员会,其近年来的重点工作之一是关注版权限制与例外的公平使用(fairuse),这点与发展中地区密切相关。2019年,经该委员会提议成立的“版权政策工作组”,重点讨论了非洲、亚洲和拉丁美洲的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教育和研究的版权限制与例外情况。面对互联网的冲击,如何保护版权以实现高质量,并如何加强与WIPO的合作以保护版权,是版权委员会今年的关注重点。南非是该项工作的非洲代表国家。

(三)教育出版商论坛

教育是出版的重要部分,教育类图书往往在发展中地区占比很大,“非洲大部分的出版物多以教育类书籍为主,占非洲出版图书的95%”。国际版协的教育出版商论坛于2009年成立,近年来的关注点包括数字化、版权、盗版、限制与例外、零税率的增值税、政府采购等。2017年11月,教育出版商论坛新任领导应WIPO的请求,参加了在雅温得举行的教育出版能力建设会议,展现出对发展中地区出版业的支持,通过出版业实现了对SDG14(优质教育)的支持,尼日利亚、南非都曾是其关注的重点案例。

(四)包容出版与扫盲

包容出版与扫盲委员会成立于1984年,为国际版协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例如,1992年国际版协大会起草的阅读宪章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大会通过,奠定了双方扩展合作的重要基础。2001年,马德里被指定为第一个“世界图书之都”,这是在国际版协时任主席佩雷·维森斯 (Pere Vicens)构想的基础上,国际版协和UNESCO合办的项目。国际版协提出的“世界图书与版权日”(也称世界读书日或世界图书日)被UNESCO通过,并从1996年起每年度进行评选,延续至今。2009年,国际版协提出了针对图书的“全球增值税调研”(Global Survey of VAT)项目,长期延续并成为国际版协年度报告的常规性重点项目,国际版协也由此开始搜集全球出版统计数据(Global Publishing Statistics)。2009年,教育出版商论坛创立并于2010年首次召开,对教育的支持也由此成为国际版协的优先选项。直到2017年,支持扫盲与促进阅读是扫盲与图书业政策委员会的主要工作目标。根据“世界图书之都”2001年以来的评选结果可以看出,非洲国家出现的频率正在逐渐增多,除了被归为中东中亚地区的北非国家埃及的亚历山大在2002年被评选为“世界图书之都”之外,尼日利亚哈科特港在2014年、几内亚科纳克里在2017年、加纳阿克拉在2023年均被评选为“世界图书之都”。

(五)总结:渐趋务实的国际版协与“出版自由”

“出版自由”是国际版协一直以来所强调的,这种自由在以往具有较强的意识形态色彩,常与人权挂钩,但近年来有渐趋务实的倾向:其十年前的工作重心多是关于出版自由,近年则转向寻求更多的务实合作。具体而言,在2012-2013年度国际版协的自我介绍中,阐述了该组织“促进和捍卫出版自由”的目标,并认为“言论自由是人权的基础”。2013年,出版自由委员会的工作不断强调出版自由和言论自由的监测,并将此与人权联系起来。国际版协在2013年向联合国人权理事会提交了创纪录的7份国别报告,并设立了所谓的出版自由奖和对出版商的紧急援助资金。2016-2017年,国际版协对本组织的治理框架进行了改革,尤为强调要关注“出版商面临的真实世界的挑战”,比如版权等问题,并指出出版自由的活动是为了“确保本组织的最大影响力”。出版自由委员会通过各种会议等活动,影响和推动国家和区域层面的出版自由意识,并继续对典型出版事件表示关注。2019-2021年,出版自由委员会的工作在篇幅和顺序上都做了进一步的调整,论述的篇幅更加简短,在年度报告中的位置从2020年开始被调整到版权委员会的后面。更重要的是,2020年和2021年的工作主要是通过计划、会议等形式,不断强调与成员国就出版自由问题的沟通,在关注个别案例时,也多以发表声明为主。

五、对中国出版“走出去”的启示

国际版协自成立以来,经历了百余年的演变。21世纪以来,尤其是2012年以来,面对世界百年变局、全球出版业发展不均衡、出版新技术以及新冠肺炎疫情的挑战,该组织的工作呈现出更为积极务实的转变,包括2016年对自身治理架构进行的改革,尤其强调要“增强 (本组织)应对当下出版挑战的能力”。通过对自身传统机制进行改革转型并建立新的工作方式等,对以非洲为代表的发展中地区加大关注,促进全球出版商之间的合作、交流与共赢,成为国际版协应对现实挑战、增强出版业发展可持续与韧性的重要抓手。

国际版协的新发展对我国出版业的发展也有着重要的启示。

首先,中国加入国际版协历经了20多年的努力,最终在2016年成为国际版协的正式成员。自2013年以来,中国的深圳、青岛等城市多次申请“世界图书之都”均未如愿,侧面说明了中国出版业仍需努力扩大自己的国际影响力。因此,我国要充分利用国际版协的平台,加强与国际出版业之间的交流,大力促进合作发展与共赢,实现我国出版事业的国际化发展。非洲作为全球发展中国家最集中的地区,是中国外交“基础中的基础”,我国应该重视非洲等发展中地区,抓住历史契机,实现出版业的共赢发展。

其次,要辩证看待国际版协近年来的新转变、新发展。一方面,国际版协面临着现实的竞争压力,要想在国际上取得更大的影响力,必须吸纳和重视发展中国家和地区,因此,在实际工作中要更加积极务实地应对现实挑战;另一方面,这个转变的过程是缓慢的,国际版协的核心目标仍未改变,即促进出版自由与版权保护。出版自由和版权保护有其合理性,有利于维护出版从业者正当的权益。但是,国际版协采用对他国出版自由进行审核并与自由人权问题相挂钩、对他国异见分子颁发所谓的出版自由奖、对发展中国家和地区使用版权保护与限制措施进行“公平使用”审查等手段,来过度强调和维护出版自由和版权保护,不仅有干涉他国内政的嫌疑,更凸显出国际版协作为西方把持的非政府组织,具有维护西方意识形态色彩的特点,对此,应予以警惕并积极推动其转变。

最后,要重视与非洲出版的合作共赢发展,树立正确的价值观,从“知识与文化”方面为构建新时代中非命运共同体做出出版事业应有的贡献。对国际版协所强调的出版自由与版权保护,应认识到它的工具性与目的性。同作为发展中国家和地区,中国与非洲会天然地有更多共同的语言。比如,在版权保护与限制方面,发达经济体对出版工作活动关注的重点,并不完全符合经济欠发达地区的需求,面对其过度强调对版权限制的“公平使用”,欠发达地区用事实展现了“出版自由”的现实局限。因此,在对非洲的出版援助或合作以及出版进出口贸易中,中国要从实际出发,将“义”放在首位,义利结合,授之以“鱼”更要授之以“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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