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LR、PLR、MLR与2型糖尿病血管病的相关性
2022-08-11苏倍倍陈张哲司慧峰王钰哲凌宏威
葛 丹 苏倍倍 陈张哲 司慧峰 王钰哲 凌宏威
2型糖尿病(type 2 diabetes mellitus,T2DM)是一组以血糖升高为特征的代谢性疾病,因其并发症居高不下,糖尿病病死率也呈逐年上升趋势,而最常见的死因是慢性并发症。慢性并发症的最根本病因是血管病变,包括大血管病变和微血管病变,大血管病变主要表现为动脉粥样硬化[1]。微血管病变典型改变是微循环障碍和微血管基膜增厚[2]。Halim等[3]研究显示,糖尿病患者血管病变的发生与慢性炎症有密切关系,中性粒细胞与淋巴细胞比值(neutrophil-lymphocyte ratio,NLR)、血小板与淋巴细胞比值(platelet-lymphocyte ratio,PLR)、单核细胞与淋巴细胞比值(monocyte-lymphocyte ratio,MLR)是近年来发现的指标。既往有这些炎性指标与单纯糖尿病微血管病变或者大血管病变的相关性研究,但对于这些炎性指标与T2DM微血管合并大血管病变的研究较少[4~6]。本研究通过对笔者医院住院的T2DM患者的回顾性分析,联合探讨NLR、PLR、MLR与2型糖尿病微血管合并大血管病变的相关性,旨在为评估糖尿病血管病变提供新的参考。
对象与方法
1.研究对象:回顾性选取2020年8月~2021年11月徐州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内分泌科住院部的609例T2DM患者。
2.纳入与排除标准:纳入标准:诊断符合《中国2型糖尿病防治指南(2020年版)》[7]。排除标准:1型糖尿病、特殊类型糖尿病、妊娠期糖尿病、急性并发症(包括糖尿病酮症酸中毒、高渗性昏迷、乳酸酸中毒等)、各种感染性疾病、肝功能不全、非糖尿病肾病引起的肾功能不全、甲状腺功能亢进或减退、血液系统疾病、结缔组织病、恶性肿瘤等患者。本研究通过笔者医院医学伦理学委员会审批(伦理审批号:XYFY2022-KL144-01)。
3.分组:选取T2DM患者609例,其中男性419例,女性190例,患者年龄为21~89岁,平均年龄为55.11±12.13岁;平均病程中位数为8年。糖尿病大血管病变标准:①临床型冠心病或冠状动脉造影明确冠心病;②头颅CT或MRI确诊的脑梗死;③颈动脉粥样硬化斑块形成或闭塞;④下肢动脉粥样硬化斑块形成或闭塞。糖尿病微血管病变标准:①彩色眼底照相确诊为糖尿病性视网膜病;②尿微量白蛋白>30mg/L确诊为糖尿病肾病。根据检查结果,将所有T2DM患者分为4组,其中糖尿病无血管病变(A组)123例,糖尿病合并微血管病变(B组)138例,糖尿病合并大血管病变(C组)177例和糖尿病合并微血管及大血管病变(D组)171例。
4.数据收集:收集各组患者的性别、年龄、血压、身高、体重、体重指数(body mass index,BMI)、吸烟史、饮酒史、中性粒细胞计数、淋巴细胞计数、单核细胞计数、血小板计数、NLR、PLR、MLR、空腹血糖(fasting plasma glucose,FPG)、糖化血红蛋白(glycated hemoglobin,HbA1c)、总胆固醇(total cholesterol,TC)、甘油三酯(triglyceride,TG)、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high density lipoprotein cholesterol,HDL-C)、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low density lipoprotein cholesterol,LDL-C)、尿素氮(blood urea nitrogen,BUN)、肌酐(creatinine,Cr)、尿酸(uric acid,UA)、胱抑素C(cystatin C,CysC)、尿微量白蛋白。
结 果
1.一般资料及生化资料的比较:各组间性别、DBP、FPG、HbA1c、TC、HDL-C、LDL-C水平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均>0.05),B、C组NLR、MLR、PLR均高于A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均<0.01),B、C组之间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均>0.05),D组NLR、MLR、PLR均高于A组、B组、C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均<0.01),详见表1。
表1 各组患者一般资料及生化指标
2.NLR、MLR、PLR与其他指标的相关性分析:Spearman相关性分析显示NLR与年龄、SBP、病程、BUN、Cr、UA、CysC呈正相关,与TC呈负相关。MLR与年龄、病程、BUN、Cr、CysC呈正相关,与HbA1c、TC、LDL-C呈负相关。PLR与病程、HDL-C呈正相关,与TG呈负相关(表2)。
表2 Spearman相关分析NLR、MLR、PLR与各指标的相关性
3.ROC曲线评价相关指标对糖尿病血管病变的预测能力:NLR、MLR和PLR诊断T2DM微血管合并大血管病变的RCO曲线下面积分别为0.853、0.703和0.718,其中NLR预测面积最大(表3、图1)。
表3 NLR、MLR、PLR对2型糖尿病微血管合并大血管病变的诊断价值分析
图1 NLR、MLR、PLR的ROC曲线
4.Logistic回归分析筛选T2DM血管病变的危险因素:以2型糖尿病大血管合并微血管病变为因变量,将单因素分析中有意义的指标作为自变量,进行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ForwardLR法),结果显示,年龄、病程、SBP、NLR、PLR、UA为2型糖尿病微血管合并大血管病变的独立危险因素(表4)。
表4 二元Logistic回归分析
讨 论
有研究显示,半数糖尿病成人出现糖尿病微血管病变,27%出现大血管病变[8]。糖尿病血管病变是导致糖尿病患者死亡的最常见原因,包括微血管病变和大血管病变,微血管病变主要是糖尿病肾病和糖尿病视网膜病,是导致终末期肾脏疾病、失明的主要原因[9]。大血管病变主要累及心脏、脑和外周血管,是导致心肌梗死、脑卒中和外周血管疾病等血管疾病高发的原因[10]。
近年来,NLR、MLR和PLR作为新型的炎症标志物备受关注,与其他白细胞亚型比较,NLR、MLR、PLR更稳定,与IL-6等其他炎症标志物比较,更容易获得,也更廉价方便。在炎症与糖尿病微血管病变之间关系的研究中,已有文献报道NLR、MLR、PLR与糖尿病肾病、视网膜病有关[6,11~14]。既往亦有关于NLR、MLR、PLR与糖尿病心脑血管以及颈动脉、下肢动脉病变的相关性研究,与本研究结果一致[4,5,15]。然而,NLR、MLR、PLR与T2DM微血管合并大血管病变的相关性研究却很少,本研究探讨了NLR、MLR、PLR与糖尿病微血管合并大血管病变的相关性,笔者的研究显示,D组NLR、MLR、PLR均高于A组、B组、C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由此推测合并微血管及大血管病变的T2DM患者处于更高的炎性状态,这与徐瑞君等[16]研究结果一致。
在T2DM中,炎症可触发血管内皮细胞、淋巴细胞和血小板的活化,引起组织中性粒细胞浸润和器官炎症损伤[17]。活化的内皮细胞又会导致中性粒细胞活化、募集、滚动、黏附和转运,导致炎症反馈效应[18]。炎症环境中促炎性细胞因子的释放、凝血级联反应的激活、补体系统和淋巴细胞的活化可加速内皮功能和微循环损伤,导致T2DM微血管和大血管病变[17]。中性粒细胞、淋巴细胞、血小板相互影响,NLR、MLR、PLR作为两种指标的比值,更具有稳定性。
本研究中NLR、MLR与年龄呈正相关,NLR、MLR、PLR与病程呈正相关,这与临床上发现T2DM患者年龄越大、病程越长越容易发生血管并发症相符合,提示尽早发现并诊断糖尿病对预防血管并发症有重要意义。NLR、MLR与BUN、Cr、CysC等肾功能指标均呈正相关,提示NLR、MLR均与糖尿病肾病相关,这与曹润泽等[6]研究结果一致。对于PLR与糖尿病肾病的相关性,既往有不同的研究结果,本研究中PLR与T2DM患者肾功能指标无明显相关性,这与曹润泽等[6]研究结果一致。而任焕欣等[19]研究显示,PLR与糖尿病肾病显著相关,推测可能与样本量大小、选择偏倚有关。Sung等[20]研究发现,炎症可以独立预测2型糖尿病和高血压,这与本研究中NLR与SBP呈正相关的结果一致。本研究Logistic回归分析显示,年龄、病程、SBP、NLR、PLR、UA是T2DM微血管合并大血管病变的独立危险因素,而MLR未进入回归分析,提示相对于MLR,NLR和PLR更具有预测糖尿病患者发生血管病变的意义。因此在T2DM患者中,通过控制代谢紊乱改善慢性低度炎症对于早期2型糖尿病患者至关重要。本研究中NLR的ROC曲线下面积明显高于MLR、PLR,提示NLR比MLR和PLR能更好预测糖尿病血管病变。
综上所述,NLR、MLR、PLR与2型糖尿病血管病变密切相关,NLR、PLR是T2DM微血管合并大血管病变的独立危险因素,在临床中,NLR>1.855和PLR>138.110的T2DM患者需要进一步完善相关检查,有助于早期发现和及早治疗糖尿病血管病变。本研究为单中心、观察性、病例对照研究, 样本量较小,还需扩大样本量、开展深入研究予以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