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MR、MLR及两者联合对冠心病及冠状动脉病变严重程度的诊断价值
2022-08-10刘逸翔范文俊丁振江张英史菲刘静怡孙瓅贤
刘逸翔,范文俊,丁振江,张英,史菲,刘静怡,孙瓅贤
冠状动脉性心脏病(coronary artery disease,CAD)是心血管疾病中最常见的疾病之一,由急性心肌缺血所引起的急危重症是导致我国中老年人群死亡的主要原因[1]。CAD 是一种慢性炎症性疾病,冠脉斑块与血管壁的改变是其病理基础,中性粒细胞、血小板、单核细胞和淋巴细胞等炎性细胞和免疫细胞与CAD的发病关系密切[2-3]。研究表明,中性粒细胞与淋巴细胞比值(neutrophils to lymphocyte ratio,NLR)[4]、血小板与淋巴细胞比值(platelet to lymphocyte ratio,PLR)[5]、单核细胞与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比值(monocyte to high-density lipoprotein cholesterol ratio,MHR)[6]对CAD 具有诊断及预后预测价值。白细胞计数与平均血小板体积比值(white blood cell to mean platelet volume ratio,WMR)是反映全身炎症及血小板活化状态的良好标志物,WMR增高与急性冠脉综合征患者、下肢动脉疾病患者的远期不良预后有关[7-8]。单核细胞计数与淋巴细胞计数比值(monocyte to lymphocyte ratio,MLR)同样可反映机体免疫反应及炎症反应程度,MLR与CAD患者行经皮冠状动脉介入治疗后主要不良心血管事件的发生有关[9]。目前,有关WMR、MLR 与CAD 关系的研究较少。本研究旨在探讨新型炎性指标WMR、MLR及两者联合对CAD的辅助诊断价值。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选取2016年1月—2018年12月于承德医学院附属医院心脏内科住院,疑诊CAD 并行冠状动脉造影术(coronary angiography,CAG)的2 728 例患者为研究对象,根据CAG 结果分为CAD 组(1 884 例)与非CAD 组(844 例)。CAD诊断依据《2013年欧洲心脏病学会稳定型冠心病诊治指南》及《2017年欧洲心脏病学会急性ST段抬高型心肌梗死患者诊治指南》,即冠状动脉主干或其主要分支管腔狭窄≥50%。排除标准:合并主动脉夹层、缩窄性心包炎或肥厚型心肌病等其他严重心脏疾病;感染性疾病;结缔组织病合并冠状动脉血管炎;血液系统疾病;严重肝、肾功能障碍;恶性肿瘤。本研究已获得医院医学伦理学委员会批准。
1.2 研究方法
1.2.1 临床资料收集 基线人口学特征:年龄、性别、体质量指数。经典危险因素:吸烟史、高血压病、2型糖尿病、血脂异常、缺血性脑卒中、CAD 家族史。辅助检查结果:超声心动图、CAG。高血压病依据《2010 年中国高血压防治指南》诊断,即非同日3 次测量血压,收缩压≥140 mmHg(1 mmHg=0.133 kPa)和(或)舒张压≥90 mmHg,或既往确诊为高血压病。2 型糖尿病依据《2017 年中国2 型糖尿病防治指南》诊断,即典型糖尿病症状加任意时间静脉血浆葡萄糖≥11.1 mmol/L或空腹血糖≥7.0 mmol/L或糖耐量试验2 h血糖≥11.1 mmol/L,或既往确诊为2 型糖尿病。血脂异常依据《2016 年中国成人血脂异常防治指南》诊断,即血清总胆固醇(TC)≥5.2 mmol/L 或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LDL-C)≥3.4 mmol/L 或三酰甘油(TG)≥1.7 mmol/L 或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HDL-C)≤1.0 mmol/L,或既往确诊为血脂异常。缺血性脑卒中,既往确诊为缺血性脑卒中或入院后确诊,诊断依据《2018年中国急性缺血性脑卒中诊治指南》,急性局灶(全面)神经功能缺损,影像学出现责任病灶或症状/体征持续24 h以上,且除外非血管性病因及脑出血。吸烟史依据1984年世界卫生组织的标准,每日吸烟1支以上,持续1年以上。CAD家族史,患者父母及其他一级亲属曾确诊为CAD。
1.2.2 实验室检查 患者入院后次日晨采取空腹外周静脉血5 mL,全自动生化分析仪(贝克曼AU 5800)检测TC、TG、HDL-C、LDL-C,全自动血细胞分析仪(希森美康XE-2100)检测白细胞计数、淋巴细胞计数、单核细胞计数、平均血小板体积(MPV)等,计算WMR、MLR。
1.2.3 冠脉狭窄程度评估 采用国际公认的Gensini 评分系统定量计算患者的冠脉病变狭窄程度[10],对各支血管狭窄程度分别赋分,再乘以相应权重系数,各冠脉节段的分数总和即为Gensini评分。
1.3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6.0软件进行数据分析。定量资料的正态性检验选择Kolmogorov-Smirnov 检验,偏态分布的定量资料用中位数与四分位数[M(P25,P75)]表示,2组间比较选择Mann-WhitneyU检验。偏态分布的计量资料相关性分析采用Spearman 秩相关。计数资料以例(%)表示,2 组间比较选择χ2检验。用受试者工作特征(ROC)曲线确定指标的最佳诊断界值(Cut-off值)。二元Logistic回归分析CAD的影响因素。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2 组一般资料比较 与非CAD 组比较,CAD 组男性、年龄≥65岁、有吸烟史、高血压病、2型糖尿病、血脂异常和缺血性脑卒中的比例较高,Gensini 评分、入院收缩压、白细胞计数、单核细胞计数、TC、LDL-C、WMR≥0.77 比例、MLR≥0.27 比例均升高,而淋巴细胞计数、HDL-C降低(均P<0.05),见表1。
2.2 WMR、MLR诊断CAD的ROC曲线分析 WMR+MLR定义为WMR≥0.77且MLR≥0.27,相较于各单个指标,联合诊断的曲线下面积(AUC)较大,效能较高,见表2、图1。
2.3 多因素Logistic 回归模型 以是否患CAD(是=1,否=0)为因变量,以年龄≥65 岁、吸烟史、高血压病、2 型糖尿病、血脂异常、缺血性脑卒中、WMR≥0.77且MLR≥0.27为自变量(赋值方法均为是=1,否=0)。采用Forward 前进法拟合模型。Logistic 回归分析显示,除年龄≥65 岁、吸烟史、高血压病、2 型糖尿病、血脂异常、缺血性脑卒中等CAD 经典危险因素外,WMR≥0.77且MLR≥0.27亦为CAD患病的独立危险因素(均P<0.05),见表3。
Tab.1 Comparison of baseline characteristics between the CAD group and the non-CAD group表1 CAD组与非CAD组一般资料比较
Tab.2 The ROC curve analyse of WMR and MLR for diagnosing CAD表2 WMR与MLR诊断CAD的ROC曲线分析
Fig.1 The ROC curves of WMR,MLR and their combination in the diagnosis of CAD图1 WMR、MLR及两者联合诊断CAD的ROC曲线
Tab.3 Multivariate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of CAD risk factors表3 CAD危险因素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2.4 WMR、MLR 与Gensini 评分的关系 相关分析显示,WMR、MLR与患者Gensini评分呈正相关(rs分别为0.244和0.220,均P<0.01)。
3 讨论
炎症是CAD发生与发展的重要病理生理基础,而白细胞渗出是炎症反应的重要特征,大量的白细胞聚集可导致微小血管内皮功能障碍、血液黏度增加,从而诱发和(或)加重心肌缺血[11]。Zhao 等[12-13]研究显示,白细胞计数升高与CAD患者的远期预后不良、冠脉病变严重程度关系密切。本研究结果亦发现,CAD 组患者白细胞计数水平高于非CAD 组,证实了白细胞升高与CAD 患病存在密切关系。血小板的体积大小是血小板活化状态的主要决定因素,而MPV 是反映血小板活性的常用指标,活化后的血小板体积较大,可释放更多的血栓素A2和白三烯,促进血小板进一步聚集,激活血栓形成的级联反应,从而加重冠状动脉内血栓的形成[14]。既往研究发现,CAD 患者的MPV 水平较正常人群升高,且MPV 水平较高的急性冠脉综合征患者病死率更高[15-16]。然而,本研究中,CAD 组与非CAD 组患者MPV 水平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其原因可能为:MPV水平已被证实与性别、年龄、人群差异、体质量等有关[17],而本研究为单中心小样本研究,2 组性别差异有统计学意义,不排除与这些混杂因素有关;其次,患者的血脂代谢状态、是否应用抗血小板聚集药物等多种因素也可导致MPV水平的变化[18]。
WMR 由Dehghani 等[19]首次提出并认为其可同时反映机体全身炎症状态和血小板活化状态。目前,有关WMR 对CAD 患者诊断和预后预测价值的研究鲜见。本研究发现,CAD 组患者WMR 水平较非CAD 组升高,且WMR 对CAD 的诊断预测价值优于MLR。既往研究也发现,WMR升高为急性心肌梗死患者预后不良的独立危险因素[20]。此外,Emre等[21]研究发现,WMR 水平升高的CAD 患者常伴有更为复杂及严重的冠脉病变。本研究结果亦显示,WMR 与CAD 患者Gensini 评分呈正相关,再次证实WMR可以评估CAD的冠脉狭窄病变程度。
单核细胞可参与CAD 发病的多个病理生理过程,并与CAD患者的主要不良心血管事件有关。循环中的单核细胞黏附、浸润于激活的血管内皮细胞,产生炎性细胞因子、蛋白水解酶和活性氧化物质,从而在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斑块的形成和破裂中起关键作用[22]。淋巴细胞在调节炎症反应和动脉粥样硬化斑块形成的各个阶段同样起着重要作用,淋巴细胞减少可抑制机体免疫反应,加重斑块负荷并导致急性斑块破裂[5]。MLR 已被证实是CAD 患者预后不良的独立危险因素[23]。本研究亦发现,CAD 组较非CAD 组MLR 水平升高,且MLR 与CAD 患者Gensini评分呈正相关。其病理机制可能为升高的MLR 促进全身炎症反应和氧化应激,加速泡沫细胞的形成和内皮损伤,同时抑制免疫反应,促进冠状动脉斑块的形成,从而参与CAD 的发生和发展[24]。另外,本研究还发现,WMR及MLR同时升高为CAD患病的独立危险因素,其对CAD的诊断预测价值(OR值)与临床经典危险因素(如吸烟史、2型糖尿病)相似。
综上所述,WMR 及MLR 同时升高为CAD 的独立危险因素,且WMR、MLR 与Gensini 评分呈正相关。另外,WMR、MLR 在临床上易于检测且价格低廉,有望成为辅助诊断CAD、评估冠状动脉病变严重程度的新型标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