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期间师范生在线教学技能培养现状研究——基于教学视频的质性分析

陈法宝

(浙江师范大学 浙江省智能教育技术与应用重点实验室，浙江 金华 321004)

一、问题提出

信息技术的发展改变了教与学的方式，基于“互联网+”的在线教育突破了时空限制，成为现代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整合信息技术的在线教学技能将会成为未来教师的必备素养。2020年初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在线教学成为“停课不停学”的不二选择，数以百万计的教师军团化身为“网络主播”。一时间，各种在线教育平台应运而生并大力发展，某种程度上也为在线教学的开展带来了机遇。然而，在这期间很多教师也因为信息素养不足，一时难以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在线教学。

事实上，20世纪80年代学界就开始基于计算机进行远程在线教学研究，并指出在线教学的发展趋势，认为信息技术在教育中将会发挥重要作用。[1]此后，国外许多研究者率先对在线教学的特点、类型、方式、价值等进行了深入研究。[2]通过对教师和学生进行调查，发现在对学习内容的批判性理解和运用方面，在线教学更能体现协作式学习和教学创新，更容易实现学习目标、教学过程和评估方式的一致性，但在线教学对教师的角色定位和观念转变方面存在一定的挑战。[3]我国学者在对发达国家的信息素养教育进行深入考察的基础上，认为教师应用信息技术进行教学是教师的必备素养。[4]随着信息通信技术的发展，以及信息化手段在教育领域的运用，持续提升教师的信息素养成为教师培养与培训的一项重要任务。[5]

教师的在线教学不会因为有了信息技术的加持就会自然取得成功，教学的成功与否不在于媒体的形式，而是教师们有无以媒体的特色来发挥最适用的教学策略。[6]疫情期间在线教学迅速发展，学生居家学习，学习方式、学习内容和学习模式发生了巨大变化，[7]同时也存在许多需要调整和适应的地方，教师对待在线教学的态度积极，但是经验普遍不足，面临较大的实际困难和紧迫的培训需求。[8]相关研究建议学校应该把疫情期间进行在线教学的权宜之计和区域、学校的教育信息化发展结合起来。[9]随着时代的发展和教育的革新，用人单位对师范生专业素养的要求会发生变化，[10]疫情期间的在线教学就突出表现为对信息素养要求的提高，这客观上要求高师院校有针对性地调整课程设置和培养方式，对师范生的信息素养进行训练，让将来的教师可以专业地开展线上教育教学活动，可以专业地利用各种技术平台并结合学生发展需要和教育教学内容设计来实施教育教学活动及评价。[11]

综上可知，信息技术的发展已经对课堂教学产生了深刻影响，但是教师运用信息技术进行教学的能力并没有达到人们的预期，特别是长时间大规模的在线教学暴露出了许多问题，对师生的信息素养提出了挑战。[12]作为教师教育的主要机构，各类师范院校必须重新考虑如何基于信息技术重新构建教师教育体系。而我们以往的师范生培养体系中，微格教学(教学技能实训与诊断)作为师范生教学技能训练的重要课程，以线下教学所需要的基本技能为主要训练内容，而师范生的在线教学技能在实训中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和重视。本研究以疫情期间英语师范生在线教学视频为分析对象，管窥师范生在线教学技能的实然状况。

二、研究设计

(一)资料来源

本研究收集了某师范大学疫情期间一个25人班级的英语微格在线实训(导入技能)视频。课程实施过程中采用钉钉(Dingtalk)平台开展在线教学技能实训，每位同学根据微格教学的要求，自己选择教学内容和材料，针对课堂导入片段进行5～10分钟左右的在线试讲。在说明研究意图并征得学生的同意后，研究者对25个视频进行下载，其中1个视频下载获取失败，共得到24份短视频。

(二)研究工具

随着科技的进步和信息技术的发展，视频图像成为一种新的数据形式，被各领域的研究者所广泛应用。在教育领域中，视频图像作为教师专业发展的一种途径也有着独特的方法论意义。在微格教学中，视频图像作为一种有效且可见的反馈机制，为教育研究的开展提供了真实可靠的数据。[13]

本研究借助Nvivo 12.0对24个视频进行质性分析，将视频人物的语言和行为进行分类编码，旨在概括现状、发现问题和明晰对策。

(三)资料分析

在对视频进行分析编码的过程中，由研究者本人根据视频中“教师”的动作单位和话语的意义单位对24个微视频进行编码(对视频中构成一个意义单位的一个动作或者语言表达进行描述)，共得到697个参考点(编码的节点)。通过不断的比较与分析，当资料分析达到23个一级编码之后(剔除了“上课问好”等对本研究来说无意义的编码)，再继续对视频资料进行分析没有发现新的参考点，研究认为此时理论抽样达到饱和。

在资料分析过程中，将编码参考点出现的频数进行标记，而频数与视频个数(24个)的比作为频率进行标记。再根据研究目的对一级编码进行分析、再概念化，形成9个二级编码，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分析形成了导入技能在线教学的三级编码(见表1)。

表1 英语师范生导入技能视频分析编码表

至此，通过对视频资料进行自下而上的编码分析，我可以发现，英语师范生的信息素养、在线教学的课堂组织技能和在线教学的基础技能方面的现状，优势和不足逐渐清晰，大致勾画了师范生在线教学的现实状况。同时，也可以看到在线教学对师范生信息技能、课堂组织技能、基础教学技能提出新要求，与以往线下教学有了较大的不同，这对师范生的教学实训和在线教学技能培养提出了新的考验。

三、研究发现

(一)信息素养不能满足在线教学需求

面向未来的在线教学，师范生不仅需要掌握传统的线下教学技能，还需要具有相应的信息素养，实现课堂教学技能与信息技术的深度融合。通过资料分析可以发现，当下师范生教学技能中所体现出来的“技术准备”“导入方式”和“技术整合”等信息素养，难以满足在线教学的要求。

在线教学最基本的要求是必须“具有理解和使用信息技术的能力”，[14]这不仅需要熟练掌握信息技术，还需要做好充分的课前技术方面的准备，以防止出现意外。疫情期间有些教师出现“讲了半天可没开麦克风”的现象，结果给师生带来较差的在线教学体验。课前教师做好充分的技术准备可以避免类似事情发生。资料分析结果显示，师范生在开始“上课”之前的几秒钟和大家进行确认“是否能够听到”的情况有20次，频率(所有视频编码数量与视频总数之比)为83%，但是出现“无声音、视频不清晰、甚至图像颠倒”等情况出现了39次，频率为163%。这些音像问题的过多出现，说明师范生对信息技术支持下的在线教学还不够熟悉。所以，教师必须考虑到在线教学中信息单向传递的局限，有必要在开始上课之前“跟大家确认一下声音和视频画面是否正常”。作为提供在线教育的教师，必须了解和熟悉在线教学所使用的平台、软件、设备等必备工具。在线教育因为平台承载力有限，无法应对大规模并发访问，时有发生网络卡顿、频繁掉线等现象。[15]但本研究中的视频是排除了网络原因的，只因师范生在线教学准备不足甚或是对平台使用不熟悉造成的声音、视频“无或不清晰”状况。所以，在线教学不仅需要教师进行教学设计方面的准备，还要考虑技术、设备、网络方面万一出现故障的替代方案。

信息技术在呈现教学内容或传递信息方面所显现的高效、快捷、直观优势，是仅靠语言无法做到的。所以，用视频、音频、图片等信息和多媒体技术来丰富在线教学的导入方式，有利于激发学生兴趣、激活学生背景知识。数据分析也发现，24个短视频中大部分用图片、视频、音乐(音频)、分享经历或话题的方式进行导入。从编码分析的数据来看，“分享经历或话题辅助导入”“播放音乐等音频进行导入”“利用图片等进行导入”“利用视频进行导入”的频数分别为6、10、24和16，频率分别是25%、42%、100%和67%。这也说明部分师范生已经意识到了信息技术对在线教学的影响，注重教学技能中多模态的导入方式。相对于语言表达，视频与图像蕴含的日常行为和缄默知识，在人类认识世界和人类行为方面起着更为基础的作用。[16]荀子有云“不闻不若闻之，闻之不若见之”，说明了在学习的过程中仅凭口耳相传有一定的局限性。特别是在信息时代，视频和图像已然成为信息传递的重要途径。所以，利用视频和图像等多模态的方式进行导入，从学习的效果上来说，更能够调动和刺激多种感官，更有利于加深印象、增进理解。但在实际教学过程中，经常出现教师“一边播放视频或者音频，一边进行讲解”的情况。在讲解的过程中没有暂停播放视频或音频，会造成“学生”注意力分散，教师的语言效果被音像刺激所影响，进而影响导入教学的效果。

由于缺乏线下课堂教学的现场感，师范生如何利用技术有效实现课堂上的内容展示、知识讲解、组织讨论，是开展在线教学的一个巨大挑战。在线教学的质量建立在信息技术与教学技能的深度整合的基础上，无论是课堂导入、组织、提问、互动等各个环节都离不开信息技术的支持。资料分析发现，有些只是借助PPT和屏幕分享来实现具体内容、话题的讲解和演示，这种缺乏师生互动的教学效果自然不够理想。此类编码(一级编码)频数为108，频率为450%，也说明师范生在教学设计中缺乏内容与技术的有效整合。在线模拟课堂教学活动中，还有的师范生会下指令让“同学”进行“讨论”或开展“头脑风暴”，而钉钉平台缺乏相应的教学和评价技术支持来协助和检测“讨论”，因此，所谓的“讨论”和“头脑风暴”事实上难以真正实现。而“下指令进行思考或现场讨论”与“模拟开展头脑风暴”的一级编码节点频数分别为16和8，频率分别为67%和33%，这说明还有相当一部分师范生还是在用“课堂搬家”的思维方式进行在线教学，并没有体现出在线教学的优势特征。另外，网络资源和技术的运用在线教学中应该发挥重要作用，但在24个视频中，只有1位同学在教学过程中运用了在线教学资源，说明网络资源和信息技术在教学中的运用还没有达到应有的效用。

(二)课堂组织技能缺乏在线教学特征

教学需要师生之间有序的互动和沟通。由于在线教学中教师和学生分布在不同的空间，它要求师范生开展在线教学时能够做到“无生胜有生”，即要求师范生不仅能够熟练掌握信息技术，还需要对导入设计进行精心准备，这对师范生的在线课堂组织技能提出了挑战。根据编码分析的结果，师范生的在线教学组织活动主要体现在“提问追问”“理答反馈”和“过渡方式”等方面，但现有的课堂教学的组织技能缺乏明显的在线教学特征。

提问是课堂教学中师生之间进行交流的一种重要技能，能够引起对方的注意，有利于教师组织课堂教学。很多时候，提问的目的并不在于得到答案，而在于启发学生进行积极思考，促进学生的学习和对相关知识的理解。有时候教师会根据具体情况，采用“剥洋葱”式的层层追问来打开问题，探究本质，直至问题得到解决。本研究的目的不在于对提问的类型等进行深入的分层分类，而是从教学技能的视角研究师范生在线教学中如何进行提问。如前所述，图片、音频和视频已经成为在线教学的重要辅助手段，而在播放图片、音频和视频之前的提问，可以让学生在浏览图片、倾听音频或观看视频时聚焦问题，研究发现这样的编码节点频数为46，频率为192%；而在播放图片、音频或视频之后的提问，可以让学生回顾内容、加强总结，这种类型的编码节点频数为78，频率为325%；而模拟同学回答之后的追问，在课堂上可以引导学生进行更深层次的思考，这类节点频数为112，频率为467%，在所有编码节点中比例最高。这说明提问和追问是师范生组织在线教学时最常用的方法，但是师范生在使用提问和追问技能的时候，没有利用信息技术或者应用平台的技术支持进行提问、收集数据、分析结果的意识。总之，师范生提问的设计没有体现出在线教学的特点，“数据智慧难以支撑基于技术的精准教学”[17]。

理答与提问相伴相生，它是教师对学生的回答、理解、表现等进行的反馈。教师可以通过对问题的理答和反馈把学生的注意力引导至将要学习的内容上。一般来说，线下的课堂理答中，教师除了可以重复学生的回答之外，还可以对学生回答不确切的地方进行即时纠错和反馈。特别是通过追问获得的比较零散的回答，教师及时理答、总结和反馈，重新组织语言，可以给学生一个更加准确、清晰和完整的答案。[18]但是在在线教学中，由于钉钉提供的一对多的直播平台是以单向信息传递为主，课堂中互动和反馈的功能(技术支持)尚不完善，很多“学生”通过文字进行的反馈需要一定的等待时间，这些都给理答的实效性带来一定的影响。分析发现，“通过问题互动并进行解答、反馈”的编码节点频数为22，频率为92%；而“对学生的回答进行直接总结、解释”的编码节点频数为87，频率为363%。这也说明在线教学情境下，由于互动的条件、技术等不够成熟，教师会更偏向于直接总结而不是与学生互动来进行理答，也没有利用信息技术对学生的回答进行精准诊断和总结。此外，24个视频中师范生的教学没能够利用信息技术实时监测学习者的学习行为，更不要说“根据多种过程数据来对教学活动进行动态调整”[19]。

作为一种教学技能，能否顺利过渡到课程内容是衡量导入活动设计是否成功的关键。这需要在导入活动结束之时，顺利过渡到将要学习的内容或者讨论的话题，否则会出现“导而不入”的现象。通过分析得知，24个视频中有14个是通过“总结概括话题引入到教材中的内容”，占比为58%，另外有10个是“通过询问引出本课要学习的内容”，占比42%。可以看出，这里的过渡方式也没有很好体现在线教学的特点，与线下的导入过渡方式并无太大区别。另外，在导入活动即将结束的时候，实际上也主要依赖教师通过话语进行总结、概括和引导，过渡环节身对信息技术或多媒体技术的依赖比较小。所以，如何利用信息技术实现课堂教学不同环节之间的切换和过渡，值得进一步探讨。

(三)在线教学基础技能没有与时俱进

传统的线下教学，把教师的板书、教态和语言表达看作是非常重要的基础技能，它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我们很难相信一个在线下教学基础技能比较弱的教师一到线上就大显神通。但是在线教学不是把线下教学简单地通过录像照搬到线上，传统线下教学的板书设计、肢体语言和语言表达等基础技能，必须根据在线教学的实际情况进行整合、重组、更新，达到与信息技术的融合。

板书设计旨在呈现教学内容、帮助理解、增强记忆和提高效率。[20]对于课前制作好的PPT来说，板书可以体现课堂教学的生成性和灵活性。受信息技术的影响，传统板书的部分功能在课堂教学中被PPT等多媒体所取代已经成为既定事实，但课堂教学中总有一些生成性内容或者核心内容需要“板书”。通过视频分析发现，24个视频中，只有3位师范生使用了相应的技术和设备(数位板等)进行“板书”，占13%；其余皆使用不当的板书方式，如在A4纸上写字(对学生来说根本看不到书写的内容)的有7人，占29%；另外在教学中完全没有使用板书功能的有14人，占58%。这说明在线教学中，师范生能够利用信息技术和设备进行“板书”的能力和意识存在不足。

肢体语言是教师综合素质和个人魅力的体现，也是师生语言互动的“黄金搭档”。但是开展在线教学时候，一般采用屏幕分享的形式进行直播。问题是，学生端会出现看不到教师(屏幕分享)或者只能看到教师面部的情况。教师在线教学的形式对教师教学技能和基础素质的要求也发生了重要变化。有些人认为，在线教学中教师的肢体语言不像线下的要求这么高了，师生之间的目光交流和情感功能已经很难体现。通过资料分析发现，能够看到“教师”的视频有7个，占29%，另外只是进行屏幕分享而根本看不到人的视频有17个，占71%。这说明在线教学中教师的肢体语言遭遇了重视危机。事实上，在线教学的肢体语言有自己特殊的要求，突出表现为面部表情或上肢动作与设备、技术之间的融合，共同完成信息传递和师生互动。更重要的是，通过技术或者在线教学平台提供的某些功能来弥补教师肢体语言的部分功能缺失。

教师的语言表达是教学内容和表达手段的统一，是逻辑思维和语言修养的统一。[21]教师课堂中的语言是引导学生进行积极思考、对学生做出正确评价、组织开展教学活动的重要工具。对外语教师来说，在线教学对口语表达的流利度和准确性要求更高，因为在教学中通过肢体语言进行辅助表达的作用有限。所以，教师应该考虑技术或设备能够为课堂教学提供怎样的帮助，哪些内容需要教师自己与学生进行互动，哪些知识点教学或者互动环节借助技术可以完成得更好，以体现出技术的优势。遗憾的是，观看24个视频，没有发现有专门进行这方面的设计。另外，甚至还发现部分师范生在进行口语表达或者互动的时候，仍会以线下教学的口吻进行。在线教学本质上还是教师在线指导下的学生学习，但是在形式和时空上发生了巨大变化，“已经把物理身份转移到在线空间和结构上来了”，[22]教师教学技能必须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应对，方可胜任未来教学新要求。总之，在线教学环境下，教师的语言表达不应该被忽视，而应该重视技术辅助语言表达，赋能课堂教学，以尽可能弥补肢体语言等方面的不足。

四、结论与建议

(一)重构强化师范生信息素养的课程体系

《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指出，“信息技术对教育发展具有革命性影响，必须予以高度重视”。[23]信息时代的来临为课堂教学带来了诸多便利，课堂样态发生了重要变化，而且这种影响还将持续加深。新冠疫情暴发初期，在线教学成了线下教学的唯一替代方案，我们看到了很多教师在开展在线教学，特别是进行直播教学的时候，出现不少“翻车”的事故。究其原因，无非是我们传统的教师教育体系没有把教师的信息素养放在应有的重要地位，造成教师也缺乏相应的信息技术应用能力，在利用信息化手段实施教学的能力、经验和准备都存在不足。[8]但是这次迫不得已进行的大规模在线教学，让在线教学在师生们的脑子里生根，这将给我们的教育变革留下基因，并延续到未来的教学中去。[24]

信息技术与教育的深度融合发展，客观上要求教师教育课程体系的变化与重构。各种基于信息技术实现的学习形式、组织形式和管理能力变革需要纳入教师教育课程体系之中，将师范生的信息素养放在更加重要的地位，让师范生学会“利用信息技术实现各种形式的教学和学习”。[25]所以，高师院校必须以应用能力为核心，提升未来教师的信息素养，基于信息技术完成师范生培养的课程体系重构，突出信息技术在课程结构和实践环节的比重，使未来教师能够具备信息化条件下的教学技能。另外，在师范生培养环节，作为教师教育者的高校教师，要能够在信息技术的运用以及运用信息技术提高教学技能方面起到示范作用。

(二)发展师范生整合技术的学科教学知识

信息技术的发展，促进了学习内容、学习方式、技术手段和学习环境的融合，为教学带来了全过程、全方位的支持，使得在线教学与传统课堂的界限越来越模糊，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混合式教学应运而生，正在成为未来教育的新常态。[26]研究表明，在线课堂教学过程中部分教师的授课方式、PPT课件质量、师生之间互动直接影响学生对在线课堂满意度的评价。[27]未来教师必须通过现代信息技术对各种教学要素进行整合与重构，根据未来课堂中在线教学的特点进行课堂教学。而教师的在线教学技能受到教师学科教学知识和信息技术的影响，这就要求师范生必须发展自己整合技术的学科教学知识(Technological Pedagogical Content Knowledge)，实现学科知识、教学知识与信息技术的有机整合，根据在线教学的特征优化教学技能，才能满足未来的课堂教学需要。

以往的信息化教学基本上限于在传统教学过程的各个环节中加入技术化元素，将纸质课本数字化后上传网络，用投影等多媒体设备展示教材内容等，教学实质上依然是填鸭式灌输式的教学。[28]这既无法发挥信息技术的应有特征，也缺乏对在线教学本质的理解。疫情期间，在线教学效果不佳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教师在线教学能力不足，特别是如何基于在线教学特点进行教学设计和资源整合的能力不足。[29]根本上来讲，是教师整合技术的学科教学知识存在不足。很多师范生虽然使用了信息技术把线下课堂搬运到线上，但是教学技术理念还可能停留在过去。面向未来的课堂教学，当下的师范生必须能够对各教学要素进行整合，发展整合技术的学科教学知识，突出在线教学的特征与优势，切实提升在线教学技能，以实现更好的教学效果。

(三)培养师范生面向在线教学的基础技能

突如其来的疫情，猝不及防地把在线教学推向每一位师生，倒逼着教师开展课堂教学改革。同时也出现了人们对在线教学和线下教学关系理解方面的偏差，一种认为在线教育就是把线下教学搬到网上；另一种是在线教育优势明显，必将取代线下教育。事实上，线上线下各有优势，永远不能取代彼此。[30]良好的口语表达能力、恰到好处的教态、设计合理的板书，任何时候都是重要的基础技能。同时我们应该看到，传统线下教学的基础技能，显然已经不能完全适合将来线上教学的要求，更新师范生教学技能，已是势在必行。

相对于传统课堂而言，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混合式教学只是其中的某些模式具备了颠覆性的特征，并没有颠覆传统课堂，反而为其提供了有价值的改善。[31]在线教学中，传统粉笔的使用已经越来越少，但是板书的价值和地位并没有降低。教师需要学会利用新的技术和设备进行板书，不仅体现板书的价值，而且能够发挥传统“粉笔+黑板”所不具有的功能。相应地，教师的口语表达要学会适应面前没有学生的“自说自话”，做到“无生胜有生”。总之，从展开课堂教学改革的时间轴来看，线上线下教学必然会走向融合，疫情只不过是为当下开展在线教学添加了一个脚注，在线教学将会重新定义未来课堂教学的新技能。师范院校要加强对在线教学的支持，以及教师教育者在在线教学方面的示范引领作用，让师范生感受到在线教学的易用和有用，增强他们工作后使用在线教学的意愿，[32]为将来进行在线教学，从教学技能方面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