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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港澳大湾区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基于与旧金山湾区的对比分析

2022-07-27

全国流通经济 2022年14期
关键词:旧金山湾粤港澳大湾

马 俊

(广州城建职业学院,广东 广州 510900)

一、前言

旧金山湾区是世界最著名高科技企业集聚地和科技创新之都,硅谷所在地,是全美经济最繁荣的地区之一。2019年湾区GDP约为0.89万亿美元,人均GDP为10.8万美元,且经济增速常年保持全美领先。它的长盛不衰并非依靠单一的技术革命或资本积累,是其依托于硅谷的知识、资本的外溢和辐射作用的具有生命力的区域创新生态系统[1]。

作为国家发展大局中具有重要战略地位的粤港澳大湾区,是中国开放程度最高、经济活力最强的区域之一。目前,其经济总量已超过旧金山湾区,外向型经济发展水平高,区位和资源禀赋优势较好,形成了面向全球、知识导向、全价值链的产业集群,拥有华为、腾讯等一批具有一定世界科技影响力的领军企业和优质高校资源及科研条件,已基本具备了与旧金山湾区等世界其他湾区同台竞争的基础[2]。但是,就创新能力而言,粤港澳大湾区明显弱于旧金山湾区,2019年GDP总量为1.6万亿美元,人均GDP为2.18万美元,仅为同期旧金山湾区的1/5,2013年~2017年粤港澳大湾区施引专利数量占发明专利总量的比重为 22.67%,仅为旧金山湾区1/10。

明确粤港澳大湾区和旧金山湾区在科技创新方面的差距,构建高效、能自我演进优化的区域创新生态系统是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重要问题。本文在梳理相关前人研究文献的基础之上,对两大湾区区域创新生态系统的创新主体、创新资源和创新环境进行对比分析,试图找出两者在创新生态系统构建和运行方面的异同和差距,并为政策支持粤港澳大湾区区域创新生态系统的持续演进优化提供经验证据。

二、文献综述及区域创新生态系统提出

1.区域创新生态系统源起

上世纪90年代之后,日本经济的持续低迷和美国硅谷展现出的高速持续的创新活力[3],让学术界认识到了硅谷优势在于其拥有一个动态、有机、活力的创新生态系统。2003年,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美国正式提出“创新生态系统” 概念。2005年,Wince-smith主张在美国形成一个21世纪的创新生态系统[4]。自此,包括中国在内的其他国家也纷纷加入到创新生态系统的研讨和构建中来。其后,创新生态系统逐步由传统的静态、工程式、机械式向动态、生态化、有机式转化和升级[5]。

2.区域创新生态系统概念梳理

首创企业生态系统的是Moore[6],他认为企业生态系统是基于组织互动的经济联合体。在此基础上,Iansiti等[7]从生态位的角度探讨了创新生态系统,认为其是由占据不同但彼此相关的生态位的企业所组成。Adner等[8]也通过研究指出,创新生态系统是企业借以整合各自的投入和创新成果从而产生共同一致、面向客户的解决方案的协同机制。Jeckson[9]则从国家高度将创新生态系统定义为由企业、学校、科研机构、金融机构以及政府等创新利益相关者所构成的一个复杂的生态系统。Autioe等[10]等认为创新生态系统是指由一个包含供需两端参与者、与核心企业或平台相关,并通过创新来创造和利用新价值的相互联系的组织构成的网络。Wang[11]和Jackson[12]认为,创新生态系统是由人和组织构成的不同群落相互作用,并一起生产和使用创新网络。

国内对创新生态系统的研究起步稍晚,特别是粤港澳大湾区设立后,国内学术界越来越重视创新生态系统对科技创新的重要现实意义而作了一系列研究。首先,部分学者从管理学角度阐述了创新生态系统内涵,比如,陈健等[13]认为其是在多方主体与外部环境相互作用和共同进化下利益共享和价值共创的创新网络。然后,也有学者从自然生态学角度论述了创新生态系统的内涵和特点。比如,梅亮等[14]认为其是从要素的随机选择不断演变到结构化的社群。张贵等[15]则认为它是由创新物种、创新种群、创新网络和创新环境复合组成的动态、开放的类似自然生态的系统。其次,还有从创新主体或环境间的密切互动关系角度探讨创新生态系统的。杜德斌[16]认为创新生态系统是创新机构和创新服务机构与创新环境相互作用而形成的动态整体。惠兴杰等[17]则将其看作是一个由大量相互关联主体构成的复杂系统。最后,也有从创新资源或创新平台整合角度来论述的。比如,柳卸林等[18]认为它是创新主体通过协同和整合生态中的创新资源搭建通道和平台的创新网络。

综上所述,中外各界学者因从管理学、经济学、生态学和相应交叉学科等理论学科的视角出发,对创新生态系统概念进行了界定,但很明显,至今尚未形成一致的认识。本文依据前人的研究成果,从管理学和经济学交叉角度,针对粤港澳大湾区特殊区情,试图对区域创新生态系统的内涵重新作出界定。

3.湾区创新生态系统内涵及结构特征

本文认为,区域创新生态系统是指在区域创新环境的影响下,在政府、金融机构、创新平台及中介机构的支持下,以高校、科研机构和核心企业为中心进行科学研究及成果转化和产品开发的动态、开放共存的协同网络系统。创新环境主要是指跟系统紧密联系的社会、经济、创新文化和政策法律环境。该系统由科学研究和成果转化两个阶段构成,第一阶段为系统各创新主体围绕在以高校及科研机构为中心的科学研究,第二阶段其围绕在以核心企业为中心进行成果转化及产品开发,两个阶段相互反哺、相互促进,最终形成一个循环系统。具体见图1。

图1 区域创新生态系统简图

三、粤港澳大湾区与旧金山湾区区域创新生态系统比较分析

1.创新主体比较

(1)主要高校、科研机构及其交流合作

参照向兴华[19]的综合QS、THE、US.NEWS、ARWU 四大大学排行榜前 500 名界定为高水平大学的研究方法,综合整理出旧金山湾区集中了斯坦福大学等7所世界级高水平大学、劳伦斯伯克利等5个国家实验室、20个州级实验室和若干个合作研究示范机构,是全美创新的策源地和创新人才的培养地,具体如表1所示。梳理旧金山湾区的高等教育发展历程,发现其具有明显“轻政府”的“自然生成性”特征,形成了以研究型和职业发展型大学为主导的科教融合和产教融合为特征的大学与市场的良好互动关系,并充分发挥其引领、辐射和渗透作用,最终形成了“为加州大学每投入1美元,就能产生14美元的经济产出[20]”的良好局面。

表1 粤港澳大湾区和旧金山湾区主要高校和科研机构对比

从高校及科研机构数量上看,两大湾区旗鼓相当。粤港澳大湾区内现有香港科技大学等13所高水平大学,相较之下,香港高等教育基础条件最好,有6所高水平大学在香港,5所在广东,且广东形成了以广东财经大学代表的具有一定知名度的应用型大学和以深圳职业技术学院为代表的国家顶尖高职院校,还有2所在澳门,国家重点实验室43个,国家工程研究中心16个,粤港澳联合实验室14个。广州作为广东省的省会城市,共有高校81所,占到全省80%的高校、97%的国家重点学科、70%以上的科技人员和95%的博士[21]。与旧金山湾区的“轻政府”“自然生成性”特征不一样的是粤港澳大湾区高等教育交流合作具有明显的政府主导性特征。湾区设立之前,民间自发地根据市场需求进行的“非正式”交流合作已经展开,湾区设立后,以政府为主导对大湾区的教育交流合作进行系统性思考,加强了顶层设计,政府主导和民间自发的高等教育交流合作齐头并进,香港科技大学(广州)正式动工,筹建“粤港澳大湾区大学”,汇聚粤港澳地区28所高等院校的粤港澳高校联盟开展科研合作,还有,粤澳合作的医药科技产业园、粤港澳空间科学与技术联盟、粤港澳海洋科技创新联盟以及各大创新创业平台和科技成果转化基地逐步建立和运营,共同促进了粤港澳大湾区的协同创新。

但是,相对于旧金山湾区高等教育的同一区域内和同一制度法律体系,粤港澳大湾区存在明显的“一个国家、两种制度、三个法律体系”的特殊区情,致使湾区内高等教育因“天然体制”和传统障碍处于天然的“割裂”状态,且这种“割裂”不会短期完全消除,如何互相磨合和调适基于“湾区意识”的高等教育交流合作,高效整合湾区内高等教育资源,突破高等教育体制障碍,推进粤港澳地区开展更深更层次交流合作,形成更大的创新发展合力,是关乎大湾区科技发展后劲的关键所在。故此,解决大湾区各内高等教育高效通畅的交流合作是培养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动态、自我吸纳与调整能力的关键问题。

(2)主要创新企业

创新需要广大企业,特别是需要掌握行业核心技术的“引擎”企业来推动和完成。从表2可以看出,从2021年入围世界 500强的企业总数来看,总部在旧金山湾区有10家,粤港澳大湾区25家,100强企业旧金山湾区有7家,粤港澳大湾区企业有5家,世界50强企业旧金山湾区有5家,粤港澳大湾区有2家。2020年旧金山湾区和粤港澳大湾区入围企业平均营收分别为1086亿美元和601亿美元。从总数来看,虽然粤港澳大湾区入围世界500强企业总数超过了旧金山湾区,但从两者的企业规模和排名靠前的企业数量来看,其经济体量和获利能力与旧金山湾区科技企业存在较大差距。旧金山湾区虽然入围世界500强企业数较少,但以苹果、谷歌母公司Alphabet、Facebook、惠普、英特尔等科技巨头企业为主要支撑的科技产业非常明显。另外,从排名也可以看到,粤港澳大湾区的世界500强企业产业结构相对全面,涵盖了汽车、家电、房地产、互联网及金融保险等主要产业,其中,深圳以电子、信息技术、金融地产为主,香港以金融、地产、公用事业等产业为主,广州的汽车制造、医药生物优势明显,而且,从行业分布及营收利润等指标进行分析,各板块城市形成了较强的产业协同性和互补性,这为区域经济的后劲发展注入了强劲动力,高质量发展趋势明显。

2.创新资源比较

(1)人才资源

人才是新知识、新技术的缔造者,是整个区域创新生态系统中的关键因子和第一资源。如表3所示,截止到2021年4月,旧金山湾区产生的诺贝尔奖获得者有194名、菲尔兹奖得主22名和图灵奖54名,近1000名美国科学院院士在湾区供职,湾区受高等教育人口占到总人口的57%。美国数量庞大的高水平大学、H1B赴美工作签证及移民制度为旧金山湾区吸引了大量国际人才,聚集科技人才近200万,其中30%是来自全球各地的科技移民。

表3 粤港澳大湾区与旧金山湾区高层次人才比较

目前,粤港澳大湾区在高层次人才引进方面汇集了本省及双聘院士150名、海外高层次人才引进计划161名、广东省“珠江人才计划”创新团队112个,区内人才规模较为庞大,整个大湾区人才总量为1832.59万人,占劳动力人口的80%以上,仅2020年普通本专科在校人数为240.02万人,研究生教育在校人数15.47万人。但是,如果从受高等教育占总人口比例来看,粤港澳大湾区却仅为17.47%,远低于旧金山湾区的57%。其次,从两大湾区的人才流失的共性问题来看,粤港澳大湾区比旧金山湾区人才流失问题却显得更为严重(粤港澳大湾区流向国外的占4.54%,远高于从国外流入粤港澳湾区的0.58%)。再次,从移民比例来看,旧金山湾区为 5.87%,粤港澳大湾区为 1.85%[22]。最后,从人才年龄结构来看,粤港澳大湾区人才年轻化趋势却更明显。粤港澳大湾区年龄为25岁~34岁的人才在总量中占比接近60%,35岁~44岁人才占比约23%,比旧金山湾区低2%,45岁以上人才占比不到9%,比旧金山湾区低21%①,深圳人才年轻化特征更显著,25岁~34岁人才所占的比例接近70%②。

从以上分析可知,相较于旧金山湾区,粤港澳大湾区虽在人才总量、人才队伍年轻化上占有优势,但是人才相对占比、特别是人才的国际性和高层次性却显薄弱,粤港澳大湾区的人才结构仍处于低端状态,且对国际化高端人才整体吸引力弱于旧金山湾区。如果不积极采取有力措施,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将缺乏创新源动力,必然会导致大湾区产业升级受阻和区域创新动力不足等问题。

(2)科研资金投入

科研资金投入是促进技术进步、实现创新驱动、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必要要求,特别是基础研究是国家科技创新能力的底蕴、后劲和动力来源。研发投入资金一方面来源于政府,多用于支持基础科学研究、社会公益性研究以及共性关键技术研究[23]。英国、美国、日本、德国、法国等5个全球创新标杆国家用于基础研究经费占其国内研发总投入为12%~23%[24],我国在2020年首次超过6%,基础研究经费投入长期不足的问题在逐步得到改善,深圳率先全国立法,规定基础研究投入不低于市级科研资金30%,并设立自然科学基金资助开展基础研究和应用基础研究,培养科技人才,全面发力基础研究。

研发投入资金另一个来源就是侧重于市场应用型研究的企业自身资金投入。根据欧盟相关机构数据显示,2018年~2019年全球研发投入最多的前1000家企业中总部在旧金山湾区的共104家,平均研发投入为10.72亿欧元,总部在粤港澳大湾区的共32家,平均研发投入为 8.47亿欧元③,企业研发投入靠前总企业数和平均研发投入金额都不及旧金山湾区企业。同时,2020年粤港澳大湾区研发投入强度提升为2.70%,其中最高的深圳为4.93%,仍低于旧金山湾区的6.10%④。虽然,相较于旧金山湾区,粤港澳大湾区研发总投入、基础研究投入和企业研发投入都存在一定差距,但各级政府和以华为、中兴、腾讯、比亚迪等为代表的中国科技公司排头兵空前重视研发投入,逐年加大研发投入资金,研发投入强度不断增强趋势明显,势头迅猛,仅珠三角9市,研发经费投入占GDP比重达2.7%,已和美国2.8%、德国2.83%处在同一水平⑤。

3.创新环境比较

(1)创新法律政策环境

创新法律政策环境是政府为了引导各创新主体积极创新,扶持相关弱势或关键创新因子的主要手段。旧金山湾区形成了世界上最完备的科技法律体系和区域治理机制。从联邦政府到州政府以及旧金山市在科技创新的研发、成果转化和产品市场化等各个阶段都制定了相应的扶持措施与政策。在研发阶段,政府对研发创新提供财政资金支持,以解决研发机构的资金需要;对科技企业及员工实行各种税收优惠减免政策以刺激其研发创新的积极性;另外为提升专利质量改专利登记制为审核制、优化专利申请程序、为特定产业制定专利保护法案等知识产权保护政策,保障了科技创新企业的法律权益。在成果转化阶段,也制定了一系列政策,设置了譬如国家技术转让中心(NTTC)、联邦实验室、孵化器等专门转化机构来促进科技成果转化,还通过立法形式推动孵化器、产业园区的发展,对科研成果进行转化。在产品市场化阶段,通过政府采购和企业团购的方式对新产品或新技术进行引导和支持。政策的支持为旧金山湾区的创新机制保驾护航,为旧金山湾区的科技创新提供了良好的法律环境。

近些年,为鼓励粤港澳大湾区科技企业加强科技创新,中央和地方政府制定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创新政策,但粤港澳大湾区的科技政策支持多以政策法规的形式出现,包括税收减免、资金补贴和技术转移保护等,但尚未形成一套成熟的科技政策体系[1]。打造全球创新高地、建设粤港澳大湾区区域创新生态系统、逐步发展成为全球重要科技产业创新中心,需要及早谋划、总体考虑、全面协调,制定科技创新领先战略[25]。

(2)创新融资环境

科学研究需要巨量资金支持,除了政府和企业自身的研发资金投入外,还需要基于一定体制下的融资活动,通畅的融资环境能为融资提供机会和条件,却也反过来制约、干预和威胁融资。科技与金融的深度结合是旧金山湾区成为全球创新引擎的关键促进因素,而营造良好的创新融资环境离不开政府的推动和引导。美国分别于1974年和1979年两次立法逐步放开养老基金的风险投资限制,使养老基金成为了风险投资的最大资金来源地。1982年,又制定了《中小企业技术革新促进法》,规定政府对企业技术创新、发明创新科技人员创办高新技术企业提供支持或资助,并制定相应税收优惠政策,这些政策最大程度地吸引了风险资本进入高新技术领域。经过一系列的政策引导,旧金山湾区已形成了由天使投资、风险投资以及私募投资组成的完整的投资体系。其拥有全球16%的风险资本,风险投资规模占全美的1/3 以上,每年的风险投资总额超过200亿美元,以市场为主导的风险投资对推动湾区初创企业的成长起到了关键作用[2]。初创科技企业吸引了大量风险投资基金落户湾区,完备而发达的科技金融服务体系又为湾区内科技型企业的发展和壮大提供了坚实的保障,已然形成了良性循环局面。

粤港澳大湾区为满足湾区创新企业融资需求,促进投融资便利化,提升金融服务创新水平,中央和地方政府也实行了一系列的措施和扶持政策,比如2020年5月《关于金融支持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意见》的颁布和实施,积极发挥政策性基金的资金引导和放大作用,并实施了一系列的税收优惠政策。并且,粤港澳大湾区本身金融基础较好,金融资源丰裕,资本众多。截至2019年第一季度末,保险资金在粤投资规模约9000亿元,2019年广州市各类股权投资、创业投资、风险投资机构约6200家、管理资金规模9000亿元。融资规模和成长速度上也呈现良好上升势头,湾区内以PE、VC为主要投资机构包括VC、PE、战略投资者、FOFS等机构共2055家,且VC、PE等专注于企业初期和成长期的投资机构已占到总数的80%⑥,在2013年至2018年6年间,大湾区内累计获融资新创业企业数达到2594家,年平均增长率为42.1%⑦。可以看出,因为政策的扶持,庞大的资本规模,以及越来越开放的融资环境,有力地满足了大湾区的创新创业企业的资本需求,初创企业数量呈现明显的持续增长趋势。

与旧金山湾区相比较,粤港澳大湾区已形成一个全频幅完整的金融产业链,在综合金融能力上有一定优势,增速快,上升势头明显。但是,粤港澳大湾区也存在香港的全球金融中心能量未得到充分释放,湾区内城市未充分整合、金融协同效应还未完全发挥,湾区内的金融市场因机制障碍还处于比较割裂的状态,存在直接融资少、间接融资多,长期资金少、短期资金多等结构性矛盾,在科技产业的风险投资方面仍与旧金山湾区存在较大差距。

(3)创新文化氛围

“创新者困境”理论认为创新会受市场、消费者行为和社会文化等要素的影响[26],新的经济运行和社会文化理念可以支撑科技创新健康良性发展[1]。

旧金山湾区从100多年前的“淘金热”和“西进运动”、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国外知识精英的大批移民,再到上世纪60年代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学生发起的“言论自由运动”等一系列历史事件,多元的移民文化和反主流文化对整个社会文化产生了深远影响,最终形成了挑战权威、鼓励冒险、宽容失败的创新文化和硅谷精神。在这里,初创企业比美国其他地区更容易获得风险投资,VC投资初创企业数占该地区初创企业总数是美国其他主要都市均值的8倍,达到了11.21%⑧,如此鼓励冒险、宽容失败的硅谷精神,促使创业者更有勇气去试错,继而促进了创新氛围的形成[2]。另外,旧金山湾区政府非常重视全世界的科技人才引进,吸引了大批科学家在美落户。旧金山湾区59%的人口都是外来人口,多样化种族自由开放包容的文化特质也进一步促进了创新文化氛围的形成。故而,众多因素造成旧金山湾区创新文化氛围浓厚,创新意识根植于民。

相较于旧金山湾区,粤港澳大湾区根植于民的创新意识不足,外来文化的交汇和碰撞不够。深圳、广州、香港作为大湾区中国际化和开放程度最高的城市,外籍人口占比远远低于旧金山湾区,致使创新难有来自不同种族的传统“文化底蕴”,缺乏内化为地方居民的集体无意识和自觉服从的“隐藏力量”式的地域文化。因此,完善粤港澳大湾区高效、自我促进、共生的创新生态系统构,必须建一个多元、鼓励创新、根植于民的创新意识和拥抱容错失败的风险创新文化氛围。

四、政策建议

(1)积极推进高等教育合作交流,破除体制障碍,形成粤港澳地区高效通畅的高校科研合作平台,推动该地区官方和民间开展更深层次的科研交流合作、实施更高层面的协调发展、形成更大的发展合力,鼓励企业与高校、科研机构等基础研究机构深度合作,促进基础研究、应用基础研究与产业化对接融通,提高企业研发能力。

(2)矢志不渝推进粤港澳大湾区各金融市场互联互通,消除资本市场割裂的机制或制度障碍,为湾区企业提供良好的创新创业融资平台,积极发挥以香港为主、广州和深圳为辅的资本市场独特优势,完善面向创新的多层次资本市场,吸引更多注重长线的风险资本,积极推进养老基金或保险基金投入风险投资行业试点,鼓励允许创投机构走向资本市场,实现技术与资本的有效对接。

(3)进一步细化研讨和破除人才流动和外籍人才落户等体制方面的障碍,实现人才的自由流动,提倡开放容错的创新文化,加大国际性人才引进力度,提供良好的工作生活环境和优厚的薪资待遇及人文关怀保障,更加开放外籍人才的落户政策,解决好“后顾之忧”。

注释:

①数据来源:根据《2020粤港澳大湾区与旧金山湾区人才流动趋势白皮书》整理而得。

②数据来源:根据《2020粤港澳大湾区与旧金山湾区人才流动趋势白皮书》整理而得。

③数据来源:欧盟《2019年欧盟工业研发投资记分板》

④数据来源:根据《2020粤港澳大湾区与旧金山湾区人才流动趋势白皮书》整理而得。

⑤数据来源:粤港澳大湾区四大优势逐个数https://m.sohu.com/a/135418274_124712/?_f=v2-index-feeds

⑥数据来源:根据亿欧智库清科私募通相关数据整理而得。

⑦数据来源:根据亿欧智库相关数据整理而得。

⑧数据来源:根据FundersClub统计数据相关数据整理而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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