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新高考创新性历史试题的命制特征——以2021 年全国甲卷第42 题为例

福建 陈朱俊

《中国高考评价体系》是新时代国家选拔人才和高考命题及评价的实践指南，主要由“一核”“四层”“四翼”组成，深刻回答了“为什么考”“考什么”“怎么考”的问题。其中，“创新性”的考查要求是新高考赋予“怎么考”在试题命制上的新要求，也是新时代国家选拔具有创新潜质人才的新标准和新理念。下面，笔者以2021 年全国甲卷历史第42 题（以下简称为卫所题）为例，对新高考历史试题的“创新性”进行命题层面的解读，以期更好地引导历史教学。为方便文中分析，特将原题摘录如下：

例.（2021·全国甲卷·42）阅读材料，完成下列要求。（12 分）

材料卫所，明代常备军军事组织。明代在各要害地方皆设卫所，屯驻军队，若干府划为一个防区设卫，卫下设所。卫所集中分布区城与明代的政治、经济、国防等有密切关系。

根据图并结合所学知识，在答题卡的地图中标示出明代卫所集中分布的区域，并说明集中分布的理由。（要求：只需标示出明代卫所的一个集中分布区域；在答题卡的地图中用斜线///////明确标示，理由准确充分，表述清晰）

图

卫所题属于2021 年全国甲卷历史试卷中最具创新性考查要求的试题之一，笔者细究其试题命制特征，发现主要有如下三个方面。

一、鲜明的新时代气息

《中国高考评价体系》特别强调：“创新性试题命制要紧密结合我国社会亟待解决的紧迫问题、科学技术前沿理论、工程技术领域的重大项目等进行编拟，使试题具有浓厚的时代气息和鲜明的中国特色。”这是鉴别试题具有创新性特征的条件之一。国家安全问题是我国当下国家重点关注的问题，如何更好地维护和巩固国家各方面的安全，也成为新时代青年人应该思考和关心的重大课题。外部我国与四周邻国接壤的边界问题，如中印边界冲突、南海主权问题等。内部我国的重要城市和重要工程等，这些涉及国家政治、经济、国防等要害部门或地区的安全问题，均不容小觑。

若以安全问题为主题，由此回溯到历史上历朝历代有关国家安全方面的重大历史事件或历史现象，如明代卫所制度。此题表面上考查明代卫所布防区域问题，实则也在间接考查学生对时下中国各种安全问题的深层思考。这也体现出高中历史课程所承载着的教育功能，不仅要求“在内容的选择上，应坚持基础性、时代性，应密切与现实生活和社会发展的联系”，而且要“使学生能够从历史的角度关心国家的命运，关注世界的发展”。卫所题一方面将示意图中的“南京”“京师”等重要城市及北边的万里长城和东南岛屿“东番”，甚至整个明朝疆域等各情境要素，与学生所处的现实社会和生活建立紧密关联；另一方面，要求学生能对所标注区域说明标注的理由，就等同于考查学生要能从历史的角度思考国家的安全和命运，分析世界的发展态势。这样不仅落实了《中国高考评价体系》对试题创新性的要求，而且实现了历史与现实的结合，更是对时代新气息的有力彰显。

二、新颖的问题情境

“情境”是《中国高考评价体系》中的考查载体，又称“问题情境”。从历史学科试题命制看，“情境”指的是要以真实的历史素材为问题背景，以解决相应历史问题或任务为中心而构成的特殊智力活动场域。关于试题是否体现创新性特征，《中国高考评价体系》进一步作出解释：“创新性要求创设合理情境，设置新颖的试题呈现方式和设问方式，要求对即将进入高等学校的学习者在新颖或陌生的情境中主动思考。”可见，情境的新颖性是高考创新性试题的重要特征之一。

卫所题情境的新颖性具体表现在：一是历史素材的新颖。明清时期的疆域是现代中国版图的基础，是学习中国古代史部分的重要内容。卫所题呈现给学生的不是他们平时熟悉的明朝疆域示意图，而是明万历年间的疆域示意图。二是设问方式新颖。卫所题在设问方式上又有了更大的突破，要求学生“在答题卡的地图中标示出明代卫所集中分布的区域”，类似于理科卷在答题卡上作图一样，更综合地检测了学生的能力水平。这在历年高考历史试卷中均没有出现过，不仅出人意料，而且值得学习借鉴。三是问题情境合理。合理关键在于能促发学生对情境的主动思考。学生能主动思考的关键是在问题情境与学生已有认知之间建立起某种适度的关联性。假如问题情境与学生已有认知背景毫无关联，则无法引发学生更多的思考。例题情境中“卫所集中分布区域与明代的政治、经济、国防等有密切关系”这句提示语，能起到引发学生思考的作用，即提示学生从明代的政治、经济、国防等角度思考，即可能标示出疆域图中卫所集中分布区域，而且也能说出其中道理。

三、发散的思维

发散的思维是高考历史创新性试题的又一重要特征。《中国高考评价体系》指出：“发散思维、逆向思维、批判性思维等思维品质是创新思维的重要特征。”而创新思维的培养，正是时下我国推行国家科教兴国和人才强国战略要培养创新型人才的重要方向。高考历史试题通过创设多维度的问题情境，鼓励学生摆脱原先思维定势的束缚，面对陌生、复杂、开放性的历史真实问题情境时，能积极发散思维，寻找解决问题的新方法或新技术，进行史论结合论证后得出结论。卫所题是如何体现思维的多向性呢？

此题的素材是以图文组合的方式呈现，其中隐含的多向性思维可以从两个方面进行阐述。文字说明部分有几处地方对于多向性思维特别有帮助。一是“各要害地方皆设卫所”，意味着学生标示卫所分布区域时，定是要选在“要害”地方，只要找准要害地方即可，不可在示意图中随意标示；二是“若干府划为一个防区设卫”，说明学生标示卫所分布区域时还可考虑由若干府构成的一个防区或较大范围，而不是一个点；三是“卫所集中分布区域与明代的政治、经济、国防等有密切关系”，进一步指明学生可结合当时政治、经济、国防等不同角度确定所要标示的卫所集中分布区域。同时在阐述或说明标注理由时，可从“要害”地方或防区的多重利害关系，甚至直接从政治、经济、国防等角度加以论证。

示意图由主图和图例构成。观察主图可以发现，图中有用“鞑靼土默特部”“鞑靼”“土鲁蕃”“女真部”“南京”“京师”“东番”等文字标注的地方或区域，学生可将这些与卫所设立条件进行联系并加以思考，便可找到要标示的理想位置。例如，以“女真部”为观察点，学生可以在图中的长城山海关一带标示。若观察图例，会发现有不同的符号及其相应的文字说明，如都城、省级驻所、政权界、长城、大运河、河流、海岸线等，这些为学生提供了另外一条思考问题的重要路径。例如，以“海岸线”或“河流”为观察点，则可以考虑在图中的广东、福建、江浙等省沿海标示，或选择在长江中下流的南京、苏杭一带标示。

综上，高考是选拔优秀人才的大型考试，国家对具有创新意识和创新思维的人才选拔尤其看重。高考历史创新性试题的命制及其要求，也是检测和评价学生的历史学科核心素养水平的重要指标。因此，《中国高考评价体系》最后指出：“素质教育中的智育和以往教育理念中的智育最大的不同，在于其对创新性的强调。高考关注与创新密切相关的能力与素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