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理空间视域下云南省公共文化事业建设与发展研究

焦 敏，吴佳倚，杨 强，蒲珍萍，陈亚颦

(1.云南师范大学 地理学部，云南 昆明 650500;2.云南师范大学 少数民族文化与旅游发展研究院，云南 昆明 650500)

公共服务设施是承载公共服务的空间载体，是保障社会正常运转的重要组成部分[1-2].2003年颁布的《公共文化体育设施条例》文件中指出：公共文化体育设施是指由各级人民政府举办或者社会力量举办的，向公众开放用于开展文化体育活动的公益性的图书馆、博物馆、纪念馆、美术馆、文化馆(站)、体育场(馆)、青少年宫、工人文化宫等的建筑物、场地和设备.2016年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共文化服务保障法》( 以下简称“保障法”)中明确指出公共文化设施是指用于提供公共文化服务的建筑物、场地和设备，主要包括图书馆、博物馆、文化馆(站)、美术馆、科技馆、纪念馆、体育场馆、工人文化宫、青少年宫、妇女儿童活动中心、老年人活动中心、乡镇(街道)和村(社区)基层综合性文化服务中心、农家(职工)书屋、公共阅报栏(屏)、广播电视播出传输覆盖设施、公共数字文化服务点等.云南拥有世界罕见的文化多样性，伴随着云南民族文化大省向民族文化强省建设的前行步伐，通过全省上下的共同努力，云南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取得长足发展，《云南省人民政府关于加强公共文化惠民服务体系建设的意见》(云政发〔2012〕52 号)、《云南省乡镇综合文化站管理办法》等一系列实施意见和管理办法的出台也为云南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建设提供了相应的政策法规和财政投入保障，推动文化事业投入大幅增长，促进形成多元投入机制[3].

国内外有关“公共文化事业”的研究较为丰富.就国外研究而言，主要集中于文化设施功能作用和使用[4]、人与文化设施之间的关系[5]、文化设施建设政策[6]等几个方面.纵观国内研究，研究尺度涵盖省域[7]、城市[8-9]、基层[10]，在研究方法上综合运用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研究内容主要涉及公共文化设施建设及现状[10-12]、城市功能服务[13-14]、空间分布与城市发展[15-17]、供给与运营[18-19]、发展策略及融资[20]等方面.结合现有研究成果，本文从省域尺度综合考虑云南省公共文化设施及其他文化事业单位建设情况，并基于Kernel密度分析和SPSS线性回归方法，进而对云南省公共文化事业建设与发展现状进行研究，并分析其成因，为云南省推进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优化城市文化空间结构提供一定的借鉴.

1 研究样本点及数据来源

公共文化服务设施的建设不仅满足了人们的日常生活、工作、学习所需，同时各种文化事业单位的萌生也为公共文化活动的举办提供了保障，进而满足人们的多样化需求.考虑到样本的可收集性，本文选取了云南省 2 531 个公共文化服务设施和其他文化事业单位作为研究样本(表1)，分别有：博物馆、纪念馆、图书挂、群众艺术馆及文化馆、乡镇文化站、青少年宫、非遗保护中心、艺术品经营单位、艺术表演团体、演出经纪机构、艺术表演场馆(见表1).所有样本点数据均整理自《2020云南统计年鉴》、云南省文化和旅游厅文化设施地图网及百度坐标拾取网.此外，在借鉴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21-22]，本文从经济、社会及文化3个方面出发，构建云南省公共文化事业发展评价指标体系(表2)，并通过SPSS软件进行线性回归分析其影响因素，所有指标数据均来源于《2020云南统计年鉴》、云南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公报、云南省各地州市2019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部分数据通过计算得出.

表1 云南省公共文化事业一览表

表2 云南省公共文化事业发展评价指标体系

续表2

2 研究方法

2.1 Kerne1密度分析

通过引入Kernel密度分析方法，可以在空间上清晰分析出样本在空间上的聚集-离散情况.该方法通过把随机变量数据转化为密度曲线的形式，勾勒出数据的非均衡分布形态，直观形象展现数据分布，具有模型依赖小，稳定性高的优点[23].核密度分析是地理要素空间分布的重要特征之一，其研究思路主要用于计算要素在其周围区域中的密度，核密度的估计值越大，表示要素越密[24-25].通过引入核密度的计算方法，能够较为直观地反映云南省公共文化服务设施及其他文化事业单位在空间上的聚集区域，计算公式为[26]：

(1)

其中，F(x)为核密度估计值，该值越大表明数据分布越密集，反之越稀疏；n为州市数量，h为带宽，(X-Xi)为估计点X到事件Xi处的距离，K(·)是随机核估计的核函数.

2.2 SPSS线性回归分析

回归被用于研究可以测量的变量之间的关系.线性回归则被用于研究一类特殊的关系,即可用直线或多维的直线描述的关系[27].多元统计分析通过如何有效地整理和分析受随机影响的数据，从而对所考察的问题作出推断或预测，其直接从实际出发考察和分析大量数据的结构和特征,最后从中提取主要而准确的信息[28].因此，通过SPSS进行线性回归分析，可以帮助我们清晰了解影响云南省公共文化事业发展的因素，更有针对性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最终助力云南省公共文化事业的长期稳定发展.

3 研究结果与分析

通过引入Kerne1核密度分析，有助于直观、准确反映样本点在空间上的分布规律.研究利用ArcGIS10.4中的核密度分析工具，对云南省公共文化服务设施及其他文化事业单位进行Kerne1密度分析，其中：峰值区表示该区域公共文化服务设施或其他文化事业单位呈密集分布状态，反之则为稀疏分布.

3.1 整体呈核心-边缘结构，区域之间差异显著

作为政治、经济、科教、文化、交通中心，省会城市各方面投入大产出大，因此整体上看，云南省公共文化服务设施及其他文化事业单位呈现核心-边缘的圈层结构格局.从公共文化服务设施及其他文化事业单位拥有量上看，昆明为首位，其次为红河>昭通>大理>曲靖>楚雄>文山>普洱>保山>玉溪>丽江>临沧>德宏>西双版纳>迪庆>怒江.通过Kerne1密度分析，云南省公共文化服务设施及其他文化事业单位呈现以滇中昆明为核心区；尽管红河、昭通、大理、楚雄、保山数量排在前头，但相对于自身面积来看，其数量较少，因此玉溪、曲靖、丽江分属次级核心区，红河、昭通、大理、楚雄、文山为过渡区，保山、普洱、临沧、德宏、西双版纳、迪庆及怒江由于地理位置偏远、城镇化水平较低，因此是公共文化服务设施及文化事业单位分布边缘区(见图1a).由图1a可以看出，核心区、次级核心区、过渡区及边缘区内部也并非均衡分布，核心区的峰值主要以昆明为首，次级核心区峰值则出现在曲靖、丽江及玉溪，过渡区的峰值基本上围绕城区分布，边缘区也基本上以城镇为首呈现低级均等分布格局.

3.2 各类型公共文化服务设施呈以滇中为核心，形态各异的分布格局

由图1可知，公共文化服务设施中，博物馆为单核分布，除保山峰值较为显著外，其余地州市为低级分布区(图1b)；由于受历史发展影响，昆明、丽江、德宏为名人名事、战争事迹等遗迹地，因此纪念馆在空间上的分布为明显的以滇中昆明、滇西北丽江、滇南德宏为中心的“三足鼎立”形态(图1c)；昆明市作为省会城市，除大众需求强烈之外，还因其坐拥多所高等学府，因此除了常规必备图书馆外，高校图书馆的设立也是助力昆明能够作为核心区的原因之一，其他地区普遍以较低的空间密度存在(图1d)；从十六届五中全会到当前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决胜阶段，完善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以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逐渐上升为国家任务，各地州市每个县至少配备有一个文化馆、美术馆，每个乡镇也必须配备一个文化站，由此可以看出尽管群众艺术馆及文化馆、乡镇文化站呈现以昆明为高密度分布的单核态势，但其余地州市基本呈现均匀分布的空间格局，区域之间差异相比其他类型较小(图1e、图1f)；青少年宫的建设和改造资金主要以各级政府投入为主，其运转、维护和开展公益活动的经费纳入同级政府预算.实体经济越稳定的区域相对来说政府对公共设施支付能力越强，可以明显看出青少年宫以较高的空间密度存在于经济发展较好的昆明、曲靖、红河等(图1g)；非遗保护中心分布密度依旧以昆明为峰值区(图1h)，但也受某地民族文化多样性的影响，因此可以清晰地看出其他地区依旧保持一定的密度分布.

3.3 文化事业单位具有明显的市场偏好性，受经济因素影响较大

就其他文化事业单位来看，斑块分布呈现单核心态势.分析其原因，艺术品经营由于需要较强的市场购买力，因此主要集中于省会城市(图1i)；艺术表演团队是实现表演艺术各项功能的组织形式，目的在于围绕“表演艺术”提供相关产品和服务.通过观看艺术节目可以满足人们追求快乐、缓解生存压力的天性，于无形中“成教化、助人伦”.由于城镇人口密度大，生活在一线城市的人相对农村来讲面临更大的生活、学习、工作等方面的压力，且城镇作为文化中心，为满足各式各样的需求，会催生不同类型的艺术表演团队，且主要集聚在人口密集、繁荣地带(图1j)；演出经纪机构通过为表演者与观众提供中介服务，以保证演出活动的举行.而其需要设立在经济发展态势较好、市场购买力较强且市场需求量大的中心城市，因此呈现极强的市场偏好性，以昆明为密度峰值区(图1k)；艺术表演场馆除了为满足大部分市场需求而设立之外，也会受到旅游发展需要的影响，这也解释了为何除昆明外，旅游经济发展较好的大理、丽江、红河、西双版纳也是艺术表演场馆密度峰值分布区，例如著名的丽江千古情大剧院、大理杨丽萍大剧院等(图1l)；

4 影响因素分析

通过命名各变量，设置变量标签，得到表3.在表3中，B即beta，代表回归系数，标准化的回归系数代表自变量也就是预测变量和因变量的相关(通过标准化使各个自变量以及因变量单位统一，让结果更精确，进而减少因单位不同而造成的误差)；T值是对回归系数的t检验的结果，绝对值越大，sig就越小；sig代表t检验的显著性，sig<0.05一般被认为是系数检验显著.由线性回归分析结果(表4)可知，sigX5=0.047，sigX6=0.018，sigX8=0.031，sigX9=0.039，表明工业总产值、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一般公共预算支出、小学及以上在校生数量是影响云南省公共文化服务设施及其他文化事业单位空间格局分布的主要因素，以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最为显著，其次为一般公共预算支出、小学及以上在校生数量、工业总产值.其中，工业总产值、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一般公共预算支出属于经济因素，小学及以上在校生数量属于社会因素.因此可知，地区的实体经济越稳定，财政支出规模越大，政府对公共设施支付能力越强劲，对公共设施的支持力度也就越大；当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越高之时，对公共服务基础设施建设投资力度也随之增大.此外，在校生人数越多，对公共服务设施的需求也越高，由此反映了公共文化服务设施及文化事业会受到市场需求的影响.

总体来看，经济因素依旧是影响云南省公共文化事业发展的主导因素，主要体现在政府对于公共文化服务设施及其他文化事业单位的支付、扶持、维护等能力，尤其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X6、一般公共预算支出X7以及工业总产值X5，因此会影响公共文化服务设施及文化事业单位在空间上的集聚程度，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云南省公共文化服务设施及其他文化事业单位总体上呈现明显的核心-边缘圈层结构格局.从供需角度来看，小学及以上在校生人数X9反映了人民对文化产品的需求和完善度，进而影响其空间分布.

图1 研究样本Kernel密度分析

表3 云南省公共文化事业发展评价指标数据

表4 云南省公共文化事业发展的线性回归分析结果

5 结语

由上述分析可知，云南省公共文化服务设施及其他文化事业单位整体呈核心—边缘结构，区域之间差异显著，密度峰值去主要以昆明为首.各类型公共文化服务设施呈以滇中为核心，形态各异的分布格局，尤其纪念馆在空间上出现3个密度峰值区，呈现三足鼎立格局，主要受历史发展影响，文化馆、乡镇文化站则具有政策导向.此外，其他文化事业单位受经济因素影响较大，峰值区与经济中心基本吻合.

经济基础越雄厚，政府的支付能力越高，对于公共文化服务设施及其他文化事业的建设力和维护力越强，进而影响公共文化服务设施及其他文化事业单位的空间分布格局.社会因素体现为城镇发展规划的主导，市场的需求、喜好、消费力、观念等各种因素促使文化事业的集聚分布，呈现极强的市场偏好性.分布越多，且较为稳健发展.在所有影响因素中，经济因素居于主导地位，社会因素中市场需求影响密度峰值区分布.此外，结合云南省公共文化事业发展中存在的问题，今后应注意财政投入、市场需求、数字化建设、文化人才队伍等方面的提升，进而让公共文化设施更加惠民生、暖民心，助力社会主义文化的大发展、大繁荣.本研究通过以云南省 2 531 个公共文化服务设施及其他文化事业单位作为研究样本点，借助ArcGIS10.4中的Kernel密度和SPSS线性回归分析方法对云南省公共文化事业发展进行评价，具体探究其影响因素.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市场需求发生变化，公共文化服务设施及其他文化事业单位也将日益多样化，并不仅限于本研究中的13类.且在分析公共文化事业发展现状之时，还需考虑可达性、等级性、高效性等.此外，进行多学科交叉分析，会促进评价的客观性、科学性和准确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