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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功能对个体情绪调节策略使用倾向和调节效果的影响 *

2022-07-18韩铖铖王美沂杨海波

心理与行为研究 2022年3期
关键词:效价负性调节

刘 芳 霍 瑞 韩铖铖 王美沂 杨海波

(1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天津师范大学心理与行为研究院,天津 300387) (2 天津师范大学心理学部,天津 300387) (3 学生心理发展与学习天津市高校社会科学实验室,天津 300387) (4 天津北京师范大学静海附属学校,天津 301699)

1 引言

情绪调节(emotion regulation)是对情绪的内在过程和外部行为所采取的监控、调节,以适应外界环境和人际关系需要的动力过程(Gross, 1998)。情绪调节策略的选择和使用会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除了性别、年龄、人格和文化等因素以外,个体执行功能的差异也可能是作用于有效情绪调节的关键因素(Joormann & Gotlib, 2010)。执行功能(executive functions),也被称为执行控制或者认知控制,是人类的高级认知功能,是指个体在信息加工过程中,通过调配资源自上而下地对相关信息进行储存、计划和操控的过程(齐玥 等,2021; Perner & Lang, 1999)。

情绪调节作为一种对行为的监控和修正,其与执行功能之间存在着密切联系。首先,较高的执行功能有助于个体高效率地应对现实生活中的困难情境,减少负性情绪的产生。一项研究考察了系列认知功能测量任务,其中包括与执行功能相关的工作记忆、类别流利度等任务,以及被试的每日的情绪体验,结果发现更高的认知能力可以预测更少的与压力相关的消极情绪的增加(Stawski et al., 2010)。其次,执行功能可以分离为若干相对独立的执行加工过程(齐玥 等, 2021;Miyake et al., 2000),其子成分可以作为情绪调节成功与否的预测因子。执行功能的工作记忆子成分在认知加工过程中负责暂时储存与加工信息,可以预测在使用认知重评或表达抑制情绪调节策略的过程中负面情绪的减少(Hendricks &Buchanan, 2016; Sperduti et al., 2017)。已有研究表明,具有更高工作记忆广度的个体能更有效地抑制情绪反应的面部表情,同时在面对情绪性刺激时能更加成功地采取一种非情绪化的态度(Schmeichel, 2007),更加有效地进行自发情绪调节(Schmeichel et al., 2008)。通过工作记忆训练也可以显著减弱具有抑郁症状个体的情绪反应和抑郁沉思(彭婉晴 等, 2019; Hoorelbeke et al., 2015;Long et al., 2020)。执行功能的另一个子成分抑制控制通过对内在或外在干扰因素的抑制进而有效完成既定目标和任务。已有研究表明,个体在抑制控制相关任务中更好的表现可以预测个体在回忆完情绪记忆后更少的愤怒、焦虑情绪(Tang &Schmeichel, 2014),抑制控制能力强的个体能够在记忆编码的过程中抑制情绪背景的干扰(Guo et al.,2018)。最后,在大脑神经层面,执行功能与情绪调节的脑区存在重叠(Ochsner & Gross, 2005),情绪调节所基于的神经网络也涉及到执行功能加工(孙岩 等, 2020; Hajcak et al., 2010; Yu et al., 2021)。额叶受损的个体在执行功能与情绪调节能力上都存在缺陷(Gazzaley & D’Esposito, 2007; Gyurak et al.,2012),执行功能的障碍也会导致各种情绪和社会功能方面的异常(Demeyer et al., 2012; Predescu et al.,2020)。

综上所述,已有研究证实了执行功能和情绪调节之间存在紧密联系。但是各研究在情绪调节指标的选取上并不统一,有些研究关注个体消极情绪主观感受的降低程度(Schmeichel, 2007; Stawski et al., 2010; Tang & Schmeichel, 2014),有些研究关注某种特定情绪调节策略的使用(Hendricks &Buchanan, 2016; Sperduti et al., 2017),还有研究将认知任务的完成情况作为个体情绪调节能力的体现(Guo et al., 2018)。所以,执行功能与情绪调节之间的关系还应进一步深入探讨。并且,情绪调节作为一级概念包含着两个二级概念:情绪调节策略和情绪调节能力,二者界定的是个体情绪调节特质的不同方面。情绪调节策略是指个体在调节消极情绪过程中所运用的各种认知策略和行为策略,而情绪调节能力特指个体对情绪调节策略的有效运用,是对个体情绪调节完成结果的积极判定(刘启刚, 2011)。因此,有必要从情绪调节策略的选择以及情绪调节效果差异两个方面对于执行功能对情绪调节的影响进行系统的分析。本研究选择认知重评和表达抑制两种情绪调节策略作为研究对象,选择工作记忆任务和抑制控制任务作为执行功能的测量指标,来考察执行功能的高低是否会对情绪调节策略的选择以及情绪调节能力产生影响。首先,执行功能的高低是否会导致个体在情绪调节策略的选择上出现不同的倾向?其次,执行功能较高的个体是否具有较强的情绪调节能力,能够更有效地使用情绪调节策略以降低消极情绪体验?考察个体对于情绪调节策略的选择及情绪调节效果的差异,对于分析情绪调节的个体差异,确定影响情绪调节的因素有重要的作用。

2 研究1:执行功能与情绪调节策略使用倾向的相关分析

2.1 研究方法

2.1.1 被试

选取天津市某高校大学生100名(28男72女),平均年龄19.6±1.8岁。所有被试裸眼视力或矫正视力正常,均签署知情同意书。

2.1.2 研究工具

(1)执行功能任务工作记忆任务—2-back任务。使用Eprime2.0编制实验程序,采用英文字母(A、B、C、D)作为实验材料。在每一个实验试次中,电脑屏幕中央首先呈现注视点“+”500 ms,然后呈现字母刺激700 ms,随后为空屏1000 ms(见图1)。在实验中,被试需要比较当前刺激和在它之前间隔一个试次的刺激,按键判断两个字母是否相同,左右手按键在被试间平衡。判断相同的试次和不同的试次各占50%。记录反应时和正确率。

图1 2-back任务流程图

抑制控制任务—Simon任务。使用Eprime2.0编制实验程序,采用向上或向下的箭头(↑或↓)作为实验材料。在每一个实验试次中,电脑屏幕中央首先呈现注视点“+”300 ms,空屏300 ms后在电脑屏幕左侧部分或右侧部分呈现箭头刺激500 ms,最后呈现1000 ms的空屏(见图2)。被试的任务是判断箭头的朝向而不是空间(左右)位置。若箭头朝上则按左键,若箭头朝下则按右键,或者反之;左右手按键在被试间平衡。记录反应时和正确率。

图2 Simon任务流程图

(2)情绪调节策略问卷

情绪调节策略问卷(Emotion Regulation Questionnaire, ERQ)(Gross & John, 2003)共有10个项目,包含两个维度:认知重评和表达抑制。其中,6个项目测量认知重评,4个项目测量表达抑制。该问卷采用Likert 7点计分,反应范围是从1(“非常不同意”)到7(“非常同意”),得分越高,表明该情绪调节策略的使用频率越高。该量表中文版的信、效度良好(王力 等, 2007),本研究中认知重评维度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78,表达抑制维度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69。

2.1.3 研究设计

对执行功能(2-back任务反应时、2-back任务正确率、Simon任务反应时、Simon任务正确率、执行功能总分)和情绪调节策略(认知重评得分、表达抑制得分)进行相关分析。

2.1.4 研究设备

采用14.6英寸笔记本电脑呈现执行功能任务并记录被试的反应,显示器分辨率为1024×768像素,刷新率为60 Hz。(李泉, 2019),转换为0-1点计分,再将转换后权重一样的两个任务的新数据相加求和,组合成新的变量“执行功能总分”。接下来统计情绪调节策略问卷认知重评维度和表达抑制维度的得分,再将2-back任务的反应时和正确率,Simon任务的反应时和正确率,执行功能总分,表达抑制与认知重评得分进行相关分析,并使用FDR方法对相关分析的结果进行多重检验校正,阈值设为q<0.05。

2.2 结果

相关分析结果(表1)表明,2-back任务反应时与Simon任务反应时和Simon任务正确率显著正相关;2-back任务正确率与Simon任务正确率显著正相关;执行功能总分与2-back任务反应时、Simon任务反应时、Simon任务正确率显著正相关;表达抑制策略与Simon任务反应时显著正相关;表达抑制策略与执行功能总分存在边缘显著正相关(p<0.05, q=0.056, FDR校正)。

表1 各变量的描述统计及相关系数矩阵

2.1.5 研究程序

被试需要完成执行功能任务和情绪调节策略问卷,任务和问卷完成的先后顺序在被试间平衡。

2.1.6 数据分析

采用SPSS20.0对收集的数据进行统计分析处理。首先统计全部被试的2-back任务和Simon任务的反应时和正确率,然后将两个任务反应时的原始数值通过“0-1标准化”的方法进行线性变换

在研究1中执行功能总分越高意味着个体完成执行功能任务的反应时间越长,表明执行功能越差,因此研究1的相关分析结果说明执行功能越低与选择表达抑制情绪调节策略倾向的联系越紧密。表达抑制策略是将个体已经产生或者即将产生的情绪压抑。有研究认为表达抑制属于适应不良的情绪调节策略,较高的表达抑制评分与较高的心理困扰相关(Gross & John, 2003)。个体越习惯使用表达抑制策略,其前额叶皮质、颞叶、顶叶、脑岛和海马旁回脑区之间的功能连接可能会增强,意味着长期使用表达抑制进行情绪调节可能容易导致消极的情感后果(孙岩 等, 2020)。由此推测,执行功能越低的个体虽然更频繁地使用表达抑制,但不一定能取得良好的情绪调节效果。那么,高执行功能个体与低执行功能的个体相比,是否会存在情绪调节能力差异?研究2将对此进行探索。

3 研究2:执行功能对情绪调节效果的影响

3.1 研究方法

3.1.1 被试

选取天津市某高校大学生40名(17男23女),平均年龄19.6±1.6岁。所有被试裸眼视力或矫正视力正常,均签署知情同意书。

3.1.2 研究工具

(1)工作记忆任务—2-back任务。同实验1。

(2)抑制控制任务—Simon任务。同实验1。

(3)情绪调节任务。使用E-prime2.0编制实验程序,采用80张负性情绪图片(44张选自国际情绪图片库,27张选自中国情绪图片库,9张选自网络),20张中性情绪图片(全部选自国际情绪图片库)作为实验材料,情绪图片大小均为1024×768像素。由不参加实验的30名被试对全部情绪图片的效价和唤醒度进行1~9评分。在效价评定中,1分为“非常不愉悦”,9分为“非常愉悦”。在唤醒度评定中,1分为“非常平静”,9分为“非常激动”。评价结果表明,负性图片效价均值为2.14(SD=1.58),中性图片效价均值为5.46(SD=1.13),负性图片与中性图片的效价存在显著差异(p<0.001);负性图片的唤醒度均值为6.03(SD=1.41),中性图片的唤醒度均值为4.20(SD=1.27),负性图片与中性图片的唤醒度也存在显著差异(p<0.001)。

情绪调节实验任务采用组块设计,分为保持观看(中性图片)、保持观看(负性图片)、认知重评(负性图片)、表达抑制(负性图片)4个组块,组块之间的顺序进行了拉丁方平衡。在每个组块的实验开始前,对被试所需要采用的情绪调节策略进行提示。在每一个实验试次中,首先呈现注视点“+”800~1000 ms,然后呈现情绪图片6000 ms,要求被试认真观看图片,按照要求使用指定的情绪调节策略(认知重评、表达抑制)调节由图片引发的情绪,或者不调节情绪(保持观看),图片之后为800~1000 ms的空屏,接下来被试对图片所诱发的情绪的效价和唤醒度进行1~9评分,在效价评定中,1分为“非常不愉悦”,9分为“非常愉悦”;在唤醒度评定中,1分为“非常平静”,9分为“非常激动”。任务流程见图3。

图3 情绪调节任务流程图

3.1.3 研究设计

采用2(执行功能分组:高、低)×4(情绪调节策略:中性图片保持观看、负性图片保持观看、负性图片认知重评、负性图片表达抑制)混合实验设计。其中执行功能分组为被试间变量,情绪调节策略为被试内变量。

3.1.4 研究设备

采用14.6英寸笔记本电脑呈现执行功能任务和情绪调节任务,并记录被试的反应,显示器分辨率为1024×768像素,刷新率为60 Hz。

3.1.5 研究程序

本实验分两个阶段进行:第一阶段,被试完成两个执行功能任务,两个执行功能任务的测试顺序在被试间进行了平衡;第二阶段,首先向被试介绍认知重评与表达抑制两种情绪调节策略,直至被试理解如何运用这两种情绪调节策略,然后,被试完成情绪调节任务,四个情绪调节组块的测试顺序在被试间进行了拉丁方平衡。被试分两天完成两个阶段任务,时间间隔不超过一个月。

3.1.6 数据分析

首先统计全部被试的2-back任务和Simon任务的反应时和正确率。然后将两个任务反应时的原始数值通过“0-1标准化”的方法进行线性变换,转换后两个任务得分相加组合成新的变量“执行功能总分”,并对其升序排列。接下来将前33%的13名被试划分为高执行功能组,将后33%的13名被试划分为低执行功能组。使用SPSS20.0对数据进行方差分析。全部方差分析均采用Greenhouse-Geisser校正法,自由度均为未校正值,所有事后比较均采用Bonferroni校正。

3.2 结果

3.2.1 执行功能任务结果

将高、低执行功能组被试的2-back和Simon任务反应时、正确率以及执行功能总分进行描述性统计,具体结果见表2。

表2 执行功能任务结果(M±SD)

对2-back任务反应时进行单因素方差分析的结果表明,执行功能分组主效应显著,F(1, 24)=78.15,p<0.001,η2p=0.77,高执行功能组的反应时显著短于低执行功能组。对2-back任务正确率进行单因素方差分析的结果表明,执行功能分组主效应不显著,F(1, 24)=0.08,p=0.780。对Simon任务反应时进行单因素方差分析的结果表明,执行功能分组主效应显著,F(1, 24)=66.51,p<0.001,η2p=0.74,高执行功能组的反应时显著短于低执行功能组。对Simon任务正确率进行单因素方差分析的结果表明,执行功能分组主效应不显著,F(1,24)=1.83,p=0.190。对执行功能总分进行单因素方差分析的结果表明,执行功能分组主效应显著,F(1, 24)=230.50,p<0.001,η2p=0.91,高执行功能组的总分显著低于低执行功能组的分数。由此可知,高执行功能组被试能够更快速有效地完成执行功能任务,证明执行功能高低分组是有效的。

3.2.2 情绪调节任务结果

将高、低执行功能组被试在不同情绪调节策略下情绪评定的效价与唤醒的评分进行描述性统计,具体结果见表3。

表3 不同情绪调节策略条件下被试的情绪评定结果(M±SD)

首先,对情绪唤醒进行执行功能分组(2)×情绪调节策略(4)的重复测量方差分析,结果表明,情绪调节策略主效应显著,F(3, 72)=5.92,p<0.01,η2p=0.20,进一步的事后比较表明,保持观看(中性图片)的唤醒评分显著低于保持观看(负性图片)的唤醒评分(p<0.001);执行功能分组主效应不显著;执行功能分组和情绪调节策略交互作用不显著。

然后,对情绪效价进行执行功能分组(2)×情绪调节策略(4)的重复测量方差分析,结果表明,情绪调节策略主效应显著,F(3, 72)=11.25,p<0.001,η2p=0.32,进一步的事后比较表明,保持观看(负性图片)策略下的效价评分显著低于保持观看(中性图片)的效价评分(p<0.001),也显著低于认知重评(负性图片)的效价评分(p<0.05),并显著低于表达抑制(负性图片)策略的效价评分(p<0.01);执行功能分组主效应显著,F(1, 24)=9.23,p<0.01,η2p=0.28,高执行功能组的效价评分显著高于低执行功能组;执行功能分组和情绪调节策略交互作用不显著。为了考察高、低执行功能组在不同情绪调节策略下图片效价的评价上是否存在差异,对保持观看(中性图片)和保持观看(负性图片)效价评分分别进行了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都表明,执行功能分组主效应不显著。对认知重评(负性图片)效价评分进行单因素方差分析的结果表明,执行功能分组主效应显著,F(1, 24)=11.13,p<0.01,η2p=0.32,说明在使用认知重评策略时高执行功能组对负性图片效价评分比低执行功能组的效价评分更高。对表达抑制(负性图片)效价评分进行单因素方差分析的结果表明,执行功能分组主效应显著,F(1, 24)=6.00,p<0.05,η2p=0.20,说明在使用表达抑制策略时高执行功能组对负性图片效价评分比低执行功能组的评分更高。

为了进一步排除个体在情绪反应上存在的差异,将认知重评(负性图片)效价评分作为组内变量,将执行功能分组作为组间变量,保持观看(负性图片)效价作为协变量,进行协方差分析,结果表明执行功能分组因素主效应显著,F(1, 23)=7.48,p<0.05,η2p=0.25,说明高执行功能组在使用认知重评策略对负性情绪的调节效果比低执行功能组更好。将表达抑制(负性图片)效价评分作为组内变量,将执行功能分组作为组间变量,保持观看(负性图片)效价作为协变量来进行协方差分析,结果表明执行功能分组的主效应不显著。

4 讨论

情绪调节与执行功能都是影响个体健康生活和社会功能的重要因素,本研究考察了执行功能与情绪调节策略使用倾向和情绪调节效果之间的关系。研究结果表明,执行功能越低的个体越倾向于选择表达抑制情绪调节策略,并且低执行功能个体与高执行功能个体相比,高执行功能个体的情绪调节效果更好,尤其在使用认知重评情绪调节策略时。

执行功能是个体为了执行目标导向的行为而有意控制注意、思维及行为的认知过程,而成功的情绪调节也是一个以目标为导向获得期望情绪状态的过程(Gross, 1998)。执行功能在达到目标之前可能会有多次反复加工,这与情绪产生以及情绪调节的过程相似,因此执行功能可能会参与情绪调节的许多过程。并且,情绪调节过程依赖于控制相关脑区(如背外侧前额叶皮层、前脑岛、额下回等)与情绪加工脑区(如杏仁核、脑岛等)之间的相互协作(Barnhofer et al., 2021;Banich et al., 2009; Dixon et al., 2017; Goldin et al.,2008; Wager et al., 2008)。因此,执行功能高的个体可能具有更强的控制加工能力,能够有效维持目标相关信息并排除无关信息的干扰。因而较强的执行功能有助于个体抑制消极情绪,对诱发情绪的刺激或情境进行重新理解和审视,进而表现出更好的情绪调节效果。本研究结果也证实高执行功能个体比低执行功能个体更有效地使用了认知重评和表达抑制情绪调节策略。此外,情绪调节的选择、优化和补偿(the selection, optimization,and compensation with emotion regulation, SOC-ER)框架理论表明情绪调节策略需要资源,更高水平的相关资源可以提高情绪调节的成功率(Opitz et al.,2014; Urry & Gross, 2010),执行功能更高的个体还可能具有情绪调节更高水平的相关资源,进而表现出较强的情绪调节能力。执行功能可能作为一个一般的调节机制帮助个体调控消极的情感反应。因此,高执行功能个体可能会表现出一种情绪调节优势。

本研究结果还发现,低执行功能的个体倾向于选择使用表达抑制策略,且情绪调节的效果较差。表达抑制策略干预情绪产生的后期过程,成功的表达抑制需要两个付出努力的自我控制过程:抑制情绪体验和抑制情绪表达(Geisler &Schröder-Abé, 2015)。低执行功能的个体受执行功能水平的限制,可能难以同时抑制情绪体验和情绪表达,因而表达抑制情绪调节策略使用效果相对较差。自发地使用表达抑制频率过高也会对执行功能产生消极影响,会造成认知处理速度降低,较高的表达抑制负担会削弱认知资源(Franchow & Suchy, 2015)。认知重评策略主要改变的是对情绪诱发情境的理解,而低执行功能的个体较难排除无关信息的干扰以重新评估不愉快的情境或刺激,因此造成认知重评调节效果欠佳。日常生活中更多地使用认知重评的青少年自我报告的执行功能更好,自称依赖于使用表达抑制的青少年其执行功能更低(Lantrip et al.,2016),所以情绪调节与执行功能之间可能存在着相互作用。情绪调节依赖于如记忆行为目标、预测结果、计划、监控和执行反应等认知过程(Zelazo & Cunningham, 2007),而执行功能作为核心的认知能力,与情绪调节是密不可分的。因此,要想有效提升情绪调节能力,有必要对个体进行执行功能训练,提高执行功能,帮助个体学习并掌握多种情绪调节策略。

5 结论

(1)执行功能越低,个体越倾向于选择表达抑制情绪调节策略;(2)与低执行功能个体相比,高执行功能个体使用认知重评策略进行情绪调节的效果更好,情绪调节能力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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