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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香为伴四十年

2022-07-18韩今

莫愁 2022年20期

文韩今

1976年,周信钢进厂当电工,自己组装了一台电子管电视机,让家门口的小伙伴乐了好几年。他喜欢自动化专业,梦想做出一套家庭遥控系统,按下电钮,家具家电就能自动开启,让人享受现代化生活。然而,一次进修学习,让他开启了与香为伴的人生。

成为一名调香师

高考恢复后,母亲给周信钢买了十三本数理化自学书籍。上班干活的间隙和晚上都是他的读书时间。周末,周信钢带上一壶开水、几块烧饼,跑到雨花台找个僻静的地方,数理化轮流看,从早晨看到天黑。

1980年,周信钢考入第二届中国电视大学电子班。第二年,厂领导找到他说:“轻工部准备在上海办一个调香专业的大专班,为国家培养第一批调香师,江苏只有一个录取名额,你去试一试。”进厂四年,周信钢耳闻目睹了中国化妆品行业在香精方面的落后:出口大量天然香料,进口大量香精,价格相差数倍。时任一家仪器厂厂长的父亲支持他去试试。

当时,上海轻工业专科学校(现上海应用技术大学)经常邀请一些专家教授、艺术大师、电影明星来授课,开拓学生们的视野。中国轻工部香料所正副所长及各调香室主任亲自给他们讲课,这批学生有幸成了老教授们的关门弟子。周信钢觉得,这所大学为他打下了的坚实的基础,留下一生不可磨灭的印记。

香水为媒

三年后,周信钢回到厂里,首先调配出了第一款古龙香水,这种带喷雾的国产古龙香水受到市场欢迎。接着,他又用中国的香料制作了淡雅的桂花香水,得到女性的青睐,慢慢改变着中国女性长期使用花露水的习惯。

周信钢还尝试着开发了国产的指甲油。指甲油既要快干,又要着附力强,为此,他经过上百次试验才找到了一种叫“硝化棉”的原料。为了试验其着附力,他经常给自己涂指甲油,一次忘记洗干净手上的红色指甲油,在公交车上被几个姑娘投来诧异的目光。

景泰蓝香水

两年多时间,周信钢为厂里调制开发了十多个香水品种,大大加快了化妆品新品研发速度。当时厂长高兴地说:“有了自己的调香师,就可以为民族香水的发展做出贡献,小周这个学上得好啊!”27岁时,周信钢被提拔为厂技术科科长。

春节联欢会上,周信钢被独唱“洪湖水浪打浪”的李欣吸引。小学二年级就在“小红花”艺术团学习小提琴的他为她伴奏起来。后来,李欣进修读书,暑假里,周信钢大胆地来到李欣家,和她父母拉家常,并送上了自己新调制的栀子花香水。李欣的母亲夸奖说:“这个香水真像鲜花!”李欣的父亲也欣然接受了这个“调香师”女婿。

将调香进行到底

周信钢在试香

随着中国化妆品行业的发展,周信钢对李欣说:“我想下海去闯闯,试试看能不能走出一条香精香水发展的新路子。”在妻子的支持下,1992年,周信钢注册了自己的香精公司,开始了与香为伴的创业。

周信钢选择为化妆品和洗涤行业的原料服务,用国产的香精和国内外一些大企业竞争,涉及了百雀羚、蓝月亮、隆力奇、海鸥等多个知名品牌。

创业初期,周信钢缺资金、缺人才、缺门路,一时压力巨大。“干什么事都要刻苦,要坚持不懈。你就天天拉空弦也要拉上一年。”这时,他想起小时候学小提琴时,老师讲过的一番话。周信钢觉得无论做什么事,只要坚持做下去,就能把事情做好。一次,在香精的调试上,他应用调香技术大胆采用国产组合原料,替代进口原料,在满足香气要求的前提下,获得价格优势,在与美国和瑞士两家国际香料公司的竞标中,赢得一款洗衣粉品牌的合同。看到使用了自己调配香精的产品供不应求,周信钢内心充满了喜悦。

后来,周信钢又成立了圣美伦(南京)化妆品集团。他带队去法国考察,参观香水工厂,拜访世界顶级的香水调香师和设计师,不断提高香水制作水平。功夫不负有心人,2015年,周信钢调制出“景泰蓝神州梦香水”等拳头产品,这款香水还被法国化妆品协会主席珍藏。

“调香是艺术,也是和科学相融合的结晶。”回顾四十年走过的调香之路,周信钢这样总结:“音乐家用七个音符谱写出各种美妙的旋律,画家用七个色彩描绘出各种精彩的画面,调香师用青、草、花、木、辛、甜、果七种香调调配出各种神秘无比的香韵。”

四十年后,当时调香班的同学只剩六人还在坚持调香。周信钢笑着说:“看来我是要在香韵中走到底了,为了中国香水的品牌,愿一生与香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