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跑死磕自研

杨松

如无意外，总部位于杭州的零跑汽车，将成为继蔚来、小鹏、理想之后，第四家上市的电动汽车创业公司。

2022年3月，零跑汽车提交了招股书，拟在港交所上市。

零跑汽车在2015年成立，那一年也诞生了理想汽车。与李想、李斌等互联网领域出身的创业者不同，零跑汽车创始人朱江明的知名度并不算高。公司发展初期，在融资速度和融资金额等方面，远低于行业内的明星企业。

直到最近两年，颇为低调的零跑汽车，销量迅速攀升。特别是在2022年上半年，汽车供应链受到疫情冲击，而零跑汽车在5月份交付量破万辆，创品牌历史新高，并实现连续14个月同比增长超200%。

通过微型车获得销量上的突破，零跑汽车能站稳新能源汽车前四的位置吗？

与很多新势力车企创始人一样，朱江明也是跨界造车。早年他曾参与创办安防公司大华股份，担任首席技术官。

2015年，互联网造车成为风口，朱江明也开始创业之旅。

在零跑汽车市场部总经理周颖看来，朱江明是一个“专家型”的创业者，自己会写代码，有非常强的产品思维，特别在意产品的技术研发。

她透露，公司租用了新的办公大楼，研发人员留在老办公室，朱江明同样选择留守，与研发同事一起办公。

在2022年3月发布的招股书中，零跑汽车特意强调，是中国目前唯一一家具有全域自主研发能力的新兴电动汽车公司。从硬件到软件，汽车的重要部件均坚持自研。

周颖告诉《21CBR》记者，在公司成立仅一年时，朱江明从手机获得灵感，早期手机是更换电池的，后来智能手机用电量大增，就有了现在的内置式智能手机。“对汽车来说，我想内置比换电带来的可能性会更大。”他说。

朱江明提出CTC（Cell to Chassis，电池底盘一体化）概念方案，即将动力电池集成到汽车底盘上，取消了电池包箱体和上盖，以此提高车身空间利用率、降低零件数量。

为此，朱江明成立了跨部门项目组，亲自参与到项目中，对CTC技术进行预研。不过，直到5年后，CTC技术才成为交付的新车C01的重要卖点。

零跑在早期做了很多类似的自研布局。比如在2018年6月，联手大华股份，发布首款国产AI自动驾驶芯片“凌芯01”。在车灯、汽车控制器、仪表等电子零部件方面，零跑同样是自研。

周颖表示，公司正围绕着智能动力、智能座舱和智能驾驶，构建自主技术研发体系。“自研自造智能电动汽车核心系统，以及电子部件中的关键软硬件，围绕智能化和三电系统。”

以智能驾驶为例，从摄像头、毫米波雷达到芯片的硬件，以及智能驾驶软件算法，为零跑全域自研。

此外，零跑还自建了拥有自研、自产能力的金华工厂，生产C11、T03汽车产品及其核心零部件，包括电池包、电驱系统、车灯等。目前，该汽车工厂具备超20万辆的年生产能力。

不过，自研的成本不低。招股书显示，2019—2021年，零跑的研发开支分别为3.58亿元、2.89亿元、7.4亿元，在公司总营收占比分别为306.4%、45.8%及23.6%。

零跑自研的优势，早期并没有在产品销量上显现出来。

公司首款产品是10万元档的纯电轿跑S01，于2019年7月正式交付，当年的销量仅有1034辆，远低于年销过万辆的目标。

“公司的发展思路，在前期做技术、制造等基础性的投入。”周颖表示，这些底层性投入，对公司来说是必须要做的。

而在其他方面，零跑则精打细算。周颖称，在新能源汽车遭遇资本寒冬时，公司的经营风险意识比较强，小到一个市场营销项目，大到年度人力规划，都努力控制成本。

彼时，作为连续创业者的朱江明信心满满。他认为，新能源汽车与传统燃油车的迭代，与手机的机械键盘朝着全触摸屏转变类似，是行业发展的大趋势。

零跑终于迎来销量爆发期。2020年，零跑发布微型车T03，售价在10万元以下，当年这款车的销量超过7000辆。

曾为五菱宏光等车企经销商做培训的冯建博告诉《21CBR》记者，零跑采取错位竞争的策略，新势力中仅有哪吒汽车推出类似价位的产品，传统车企中五菱宏光MINI、长城欧拉等产品，外观设计方面更多偏向女性用户。

周颖认为，T03的续航、智能化等表现，让其在小车细分市场中成为一款有“诚意”的产品。低价与自研技术的结合，迅速提振销量，零跑2021年全年合计交付43748辆电动汽车，较2020年增长443.5%。其中，T03销售了39149辆，占比高达89.5%。

正如朱江明预测的那样，经过多年的市场教育，终端消费者对新能源汽车的接受度大幅提升。2021年，中国新能源汽车产销同比增长超160%，渗透率达到13.4%。

周颖告诉《21CBR》记者，T03用户群体中，有一半来自下沉市场。所以，在营销渠道上，零跑并没采用自建零售终端的模式，而是借助经销商渠道，快速下沉到低线市场。截至2021年底，零跑的291家门店中，直营店为23家，渠道合作伙伴店有268家。

到了2022年上半年，受疫情影响，汽车供应链成为制约车企产销量的一大因素，而零跑受此影响不大，交付量仍保持增长。

“零跑基于全域自研这一模式，相较其他企业而言，对于供应链的替换和选择更为灵活，采取多供应企业、多区域规划，形成可快速反应的优势，大大提高了供应链抵御风险的能力。”

周颖表示，以电池为例，现在零跑有两种电芯，有五六个电池供应商解决供货难的问题，团队从去年初就开始规划这种模式。

即便是在供应链受冲击较为厉害的时期，零跑的销量仍保持高速增长。2022年5月，零跑汽车的交付量达到万辆。到6月底，公司第十万辆量产车下线。

彼时，面对首款产品销量不佳的局面，朱江明采取了务实策略，推出更为低价的产品。由此，销量快速提升，公司繼续留在牌桌上，也有了上市的底气。

虽然销量猛增，但低价的产品，并不利于零跑树立向上的品牌形象。在高毛利的自动驾驶等方面，低价用户接受度偏低。而自研的自动驾驶等技术，也难以改善亏损的营收。

招股书显示，零跑的毛利率虽然不断改善，但目前仍为负值。从2019—2021年，毛利率分别为-95.7%、-50.6%、-44.3%。反观主打中高端市场的理想汽车，整车毛利率超过20%，公司经营形成正向循环。

2021年，包括车联网、OTA固件等服务业务营收仅有130万元，在公司总营收中占比不足1%。反观以自动驾驶技术见长的小鹏汽车，同期服务等其他收入占总营收的比例为4.5%。

“零跑的长期定位是面向中高端汽车消费市场。”周颖称，T03的成功让零跑在产品方面打下了坚实基础，积累了量产车的重要经验，以及细分市场的用户口碑。

针对中高端市场，零跑在2022年5月推出了采用CTC技术的旗舰产品C01，预售价是18万—27万元，被视为零跑冲击高端的重要产品。

“通过全域自研，能够降低产品的成本，让大家花同样的钱可以买到更好的产品。”朱江明表示，公司的目标是“为人民造豪车”。

周颖透露，截至今年6月20日，C01的订单量已突破6万辆，将进一步完善产品矩阵，推动零跑汽车品牌向上。

据招股书，零跑会聚焦15万元—30万元的中高端市场。周颖称，到2026年，预计这一价格区间将占中国新能源汽车总销量的49.1%，成为市场增长的主要驱动力。零跑计划以每年一到三款车型的速度，于2025年底前推出8款新车型。

这个市场竞争激烈，新势力们也在加快布局中端市场。以理想汽车为例，产品要做到15万—50万元价位全覆盖，这与零跑公布的价格区间一致。此外，集度、小米等在加速入局新能源造车赛道，传统车企也在加快对中高端电动汽车市场的渗透。

对零跑而言，一大挑战是，中高端汽车在产品、营销渠道等方面，与低端市场不相同，从低价市场逆袭到中高端消费群并不容易。不过，朱江明对自研技术充满信心，“核心技术是弯道赶超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