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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富裕与区域经济协调发展*

2022-07-17张耀军张玮

区域经济评论 2022年4期
关键词:共同富裕差距区域

张耀军 张玮

一、共同富裕的提出与内涵

作为社会主义的本质特征,共同富裕包括两方面的有机统一:富裕是指经济总量的提升,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共同是指富裕实现的范围,是全体人民的普遍富裕。消除两级分化,实现社会人人有份、共同发展是中华民族一直以来追求的崇高理想。此外,中国共产党还肩负着将马克思主义共同富裕思想中国化的使命和责任。对于实现共同富裕,每一代中央领导人都依据当时的现实情况制定不同的应对策略,共同富裕的概念也在不同的社会发展阶段体现出不尽相同的内涵和特点。

1.共同富裕的提出及发展历程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我国面临内忧外患的严峻形势,为此国家制定了优先发展工业和重点发展城市的政策方针。但这不可避免地导致了农业与工业、农村与城市发展差距的不断拉大,全国70%以上的工业集中在占国土面积不到12%的东部沿海地区(肖光荣,2009)。为此,以毛泽东为核心的第一代党中央领导集体制定了诸如“一五”计划、“三线”建设、向西部地区推进的区域平衡战略等措施,并于1953年10月正式提出“共同富裕”。党和国家希望通过中央有计划的领导,以财政收入划拨和计划指令倾斜两种方式保证均衡发展战略的顺利进行,并且在全国各地适当分布工业生产力,使工业企业接近原料、燃料产区和消费地区,使工业布局适应巩固国防的要求,逐步提高落后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引导广大农民走社会主义农业生产合作化道路,实现增收,减少农村与城市居民的收入差距。这些都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特定的历史条件下,中国共产党为实现共同富裕所采取的初步尝试。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30年里,我国的经济平衡增长战略加速了内陆地区的经济增长,并建立了一批初具规模的工业企业和较为完善的交通设施,为中西部地区的工业化发展奠定了基础。但随着国际形势趋于缓和,均衡发展战略暴露出很多问题,因此,以邓小平为核心的第二代党中央领导集体认识到国家建设必须考虑经济效益,提出贫穷不是社会主义,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特征等一系列重要论断。这一时期,通过分层次和分阶段发展区域经济,我国的区域经济发展战略选择也从均衡发展战略开始转向梯度发展战略,即优先发展东部及沿海地区,再通过辐射效应带动其他地区以及整个国民经济的发展。开辟了鼓励一部分地区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先富带后富,最终达到共同富裕的道路。经过邓小平等党中央领导人的探索与实践,共同富裕的概念与社会主义的进程紧密联系起来,共同富裕理论也在对社会主义进程的反思中得到了深化,推动了全社会财富“蛋糕”的做大。

以江泽民为核心的党中央第三代领导集体强调兼顾效率与公平,探索如何在提高效率的前提下更好地实现社会公平,使广大人民群众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每一个阶段都共享改革发展的成果。进一步提出了通过收入分配制度改革,一方面,充分利用东部沿海地区经济增长的势头,支撑国民经济发展;另一方面,实施西部大开发和东北地区等老工业基地振兴战略,推动落后地区经济发展,缩小贫富差距,实现共同富裕。

进入21 世纪,我国经济进入高速增长时期,人民富裕程度大幅提高,我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进入到了一个全新阶段。但随着经济结构的变化,城乡之间、地区之间、产业之间以及不同群体之间的收入差距进一步拉大。以胡锦涛为总书记的党中央进一步推动区域协调发展,在鼓励东部地区加快发展的同时继续实施西部大开发、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促进中部崛起和优化国土开发格局的区域发展战略,形成“东中西互动、优势互补、相互促进、共同发展”的新格局(肖光荣,2009)。与此同时,此阶段还突出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观,提出了“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等以共同富裕为目标的一系列战略要求。

2.新时代共同富裕的新内涵

党的十八大之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步入新时期,由于国内局势变化,国家把逐步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放到更为关键的位置。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指出,社会主义共同富裕到2035年要取得更为明显的实质性进展,到2050年要基本实现这一总体目标,这标志着共同富裕在我国正式由目标理念走向现实政策(王琼,2022)。此时,共同富裕的内涵有了新变化,即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特征;共同富裕是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是人民群众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富裕,不是少数人的富裕,也不是整齐划一的平均主义;要深入研究不同阶段共同富裕的目标,分阶段实现共同富裕(习近平,2021)。

具体来看,第一,实现共同富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基本内涵和重要特征,体现了以人为本的根本宗旨。共同富裕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习近平,2021),是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需要的落脚点和出发点。新时代推进共同富裕取得更为显著的实质性进展,其核心要义就是要将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与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普遍需求统筹起来,在全面提高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的同时,使人民生活更加富裕。第二,从“五位一体”的角度实现共同富裕。新时代的共同富裕是建立在物质生活丰裕的基础上,精神生活的富足、民主政治的进步、文明素质的提高和生态良好的全方位富裕,不仅要注重经济建设,更要加强和统筹政治、文化、社会和生态文明建设。第三,促进共同富裕有阶段性目标和举措。实现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从总体上分三步走:即“十四五”末居民收入和消费水平差距逐步缩小;到2035 年,基本公共服务实现均等化;到2050 年,居民收入和消费水平差距缩小到合理区间(辛向阳,2022),共同富裕目标基本实现。第四,实现共同富裕必须加强党的领导。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为实现共同富裕奠定了坚实的制度基础和体制保证,而中国共产党也在不断丰富和发扬共同富裕理论的过程中推动社会主义事业向前发展,新时代实现共同富裕的目标更需要坚持和加强党中央的正确领导和顶层设计。第五,推进经济社会的协调发展是新时代共同富裕的关键。在注重经济发展速度的同时要以协调发展理念为指导,重视区域协调发展在推进共同富裕中的重要作用,缩小收入差距、增强各类政策的协调性,更加注重发展的协调性和平衡性,通过推进区域、城乡、大中小城市和企业间的协调发展,减小收入分配差距,从而实现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

综上所述,基于我国地理环境和自然资源、社会和经济、政治和文化等方面的不同,构成了当前地区内经济与社会发展水平的巨大差异,这种差异直接影响到共同富裕的实现程度和发展水平。而实现共同富裕的目标,也需要以缓解城乡等区域经济失衡问题为出发点和落脚点,协调区域经济社会发展,从而真正实现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

二、区域经济协调发展是实现共同富裕的基础

共同富裕既要求把“蛋糕”做大,又要将“蛋糕”分好,充分体现了财富占有和收入分配的结果。共同富裕的实现,首先需要依赖社会生产力的持续提高,社会物质财富的持续增加;其次要持续缩小社会成员之间的贫富差距,加大财富占有及收入分配和再分配的政策调节力度,合理分配物质财富。而这二者都以区域作为基础和关键。

1.经济发展以区域为载体

经济活动离不开一定的地理范围,国民经济在纵向上分成部门,在横向上分成地区(孙久文,2001),因此,区域经济和国民经济是部分和整体的关系。首先,区域经济是国民经济的基础,区域为经济发展提供所需的土地、劳动力、各种自然资源和地理条件,吸引相应的产业在此集聚发展,这些资源的分布具有明显的地域性,受地域约束较大,资源配置以区域为基础。其次,区域经济是国民经济增长的动力和源泉,随着经济体制改革和市场机制的建立,区域经济从附属于国民经济转变成利益的实体(孙久文,2001)。区域是国家各类经济战略和政策的承担对象,现阶段我国中央财政收入主要依靠地方财政收入的上缴,因此,区域经济发展的速度和质量决定了国民经济发展的速度和质量。

2.物质分配以区域为基础

新时代,实现共同富裕要求构建以中等收入群体为主体,两头小、中间大的橄榄型收入分配格局,需要正确处理效率和公平的关系,构建初次分配、再分配、三次分配协调配套的基础性制度安排。尤其是二次分配,政府通过税收把钱收上来,再通过社会福利、公共服务、养老、地区转移支付等途径,进行基于结果更加公平原则的再一次分配,对整个收入差距的调节起到了很大作用,增进了社会公平。一方面,国家以税收作为调节财富的重要工具,各级政府依据各地具体情况,以行政区域为单位,通过不断扩大民生支出和提高公共服务水平等不断完善社会保障体系。另一方面,中央政府通过在各区域间的转移支付,可以将资金重点用于欠发达地区、农村地区和落后产业,以此平衡地区间的财力差异,促进并加快实现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这些措施都是以区域为基础进行。

3.区域经济协调发展是共同富裕的基础

改善收入分配格局,提高居民收入水平,提高人民生活品质需要解决社会发展中的不平衡不充分问题。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之后,我国区域之间的发展差距已经缩小,但尚未消除,居民人均收入基尼系数仍然处于0.46左右,高于国际上规定的警戒线,说明贫富不均问题仍然十分严重(见图1)。而区域经济失衡是造成收入差距问题的最重要原因,这在我国经济发展过程中长期存在,并已经成为社会各界持续关注的焦点。经济的增长和财富的分配都离不开区域的协调配置,未来区域的进一步协调发展已经成为推进共同富裕的关键。

图1 2003—2020年中国居民可支配收入基尼系数趋势图

三、共同富裕中的区域经济问题

由于地理环境、政治文化、社会因素等方面的差异性,导致我国区域间形成了经济发展水平的差异,进而导致区域间人均收入差距的产生,直接影响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目标的实现程度和水平(方世南,2021),而区域协调发展问题将会深刻影响新时代共同富裕目标的实现。具体来看,我国的区域经济失衡问题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区域各板块的分化,呈现出“东多西少”“南快北慢“的特征;二是大中小城市之间以及城乡之间的收入失衡;三是近年来尽管全社会的工资收入水平普遍提高,但制造业、城镇私营单位从业人员收入远低于金融、计算机等热门行业以及国有单位,而且这一差距有逐步扩大的趋势。

1.区域间经济差距依然存在

第一,东、中、西部地区和东北地区四大板块存在经济差距。为了更好地实现区域经济协调发展,更有针对性地实施区域发展战略,我国于“十一五”时期依据现实情况把区域经济布局分为东、中、西和东北四大地区。具体来看,如图2 所示,自1993 年之后,东部地区经济份额在全国占比超过50%,成为促进我国经济发展和保证经济平稳运行的中坚力量。东部地区的人均可支配收入一直高于其他地区,2020年,东部地区的人均可支配收入为44746元,是中部地区的1.64倍,是西部地区的1.79倍,是东北地区的1.61倍。虽然随着西部大开发战略和成渝都市圈等战略和规划的兴起与实施,西部地区的经济持续向好,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速高于其他区域(见图4),但其绝对值和东部地区仍然有较大差距(见表1)。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东北地区凭借其较高产业发展水平和重工业体系,在国民经济中所占比重长期维持在15%左右,并持续到改革开放。此后,东北地区经济总量占全国的比重持续减少,受国有企业体制机制和人口大量流出等问题的影响,东北地区的经济增速减缓,甚至出现负增长,最终被其余板块挤占经济份额(孙久文,2020)。近些年,东北地区经济份额在全国的占比仅为5%(见图2),而且虽然东北地区的人口持续外流,但其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速仍是四大板块中最低的。

图2 1952—2020年中国四大板块经济总量份额变化

图3 2005—2020年四大板块人均可支配收入及其增速

图4 南北方人均GDP及其增速

表1 东部地区与其他地区人均可支配收入差距变化(元)

第二,南北方经济差距凸显。从宏观经济指标来看,目前南北差距呈现出增长速度“南快北慢”,经济总量“南多北少”,人均水平“南高北低”的特点。如图4 所示,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到改革开放前,北方地区在重工业的带动下,经济发展速度和居民生活水平皆优于南方地区,并且由于南方地区人口数量多,人均GDP落后于北方地区。改革开放后,南方地区经济发展速度提高,人均GDP 增速加快;之后随着西部大开发、中部崛起、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等战略措施实施,北方地区的经济增速相对加快,但南方地区的人均收入逐渐超越了北方地区,并且差距逐渐拉大(见图5)。经济进入新常态后,我国经济发展面临速度减缓和结构转变的压力,北方地区经济增速回落幅度更加明显,而南方地区经济转型升级情况较好,导致南北方发展差距逐渐扩大。2014 年之后,南方地区的人均GDP超过了北方地区,并且保持较快的增长速度(见表2),且近几年来南北经济差距仍有扩大趋势。从2020年的数据来看,在产值增速前10 位的省(区、市)中,南方地区有8 个;在产值前10 位的省(区、市)中,南方地区同样有8个,北方地区有2 个(见表3),南北方差异分化凸显的趋势值得警惕。

图5 南北方人均可支配收入及其增速速

表2 南北方人均GDP差值和收入差距变化(元)

表3 2020年产值及增速排名前十省份

2.大中小城市收入差距进一步扩大

20 世纪90 年代市场化改革之后,我国的城市化发展速度逐步加快,城市人口占比急速上升。在此过程中,一些城市规模急剧扩张,另一些城市规模逐渐收缩,资金和人口等各类生产要素向大城市和城市群不断流动和集聚,城镇居民收入差距也在不断扩大,城市规模分化和收入差距扩大是现阶段城市化进程中同时出现的两种现象(张天华,2017)。依据国家现行标准,城区常住人口规模在50 万人以下的为小城市,常住人口规模在50万人—100万人的为中等城市,常住人口规模在100万人以上的为大城市。通过选取较有代表性的大城市和中小型城市进行人均可支配收入的比较,从图6可以看出,大城市的人均收入水平持续高于中小城市,且差距在不断扩大。分地区来看,东部地区大中小城市整体的人均收入水平高于中西部地区,但大中小城市之间的差距更大(见图7)。大中小城市的收入差距如果进一步扩大会导致中小城市发展缺乏动力。

图6 大城市和中小城市人均可支配收入及其增速

图7 2010—2020年不同地区大中小城市人均收入差距及其增速变化

3.城乡收入差距不断扩大

城乡收入差距大一直是制约我国区域协调发展的关键问题。改革开放之初,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实行激发了农民的积极性,解放了农村生产力,提高了农业生产效率和土地配置效率,加之乡镇企业的发展为农村就业提供了新渠道,这些都为农民增收创造了条件。1978—1983年,农村居民人均收入快速增加,城乡居民的恩格尔系数十分接近,1983 年城乡居民收入差距达到历史最低水平(见图8)。而在此之后,经济体制改革逐步以城市为重点,市场经济的发展加速了工业化和城镇化的进程,导致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不断扩大。而在2003年之后,如何增加农民收入成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重点。此外,城乡二元结构的逐渐弱化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收入差距,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实施的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战略,提高了农村居民的收入水平与福利待遇,农村居民人均收入提速明显(见图9)。但2020年,我国城乡人均收入差距仍然达到了26703 元,城乡收入不均问题依然存在(见表4)。

表4 城乡居民人均收入差距(元)

图8 城乡人均收入及其增速

图9 城乡居民恩格尔系数

4.行业间收入差距

根据中国统计局2006—2020 年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数据统计,从东部地区来看,金融行业、信息计算机行业、电力燃气以及科学研究平均收入较高,而住宿餐饮业、农林牧副渔的平均收入较低(见图10)。2006年,东部地区的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最高行业和最低行业的差值为34164元,而2020年该差值达到了120496元,收入差距悬殊。从中部地区来看,收入最高的是金融业和电力燃气行业,收入最低的为住宿餐饮、农林牧副渔和水利环境相关行业。2006年,中部地区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最高行业和最低行业的差值为17186元,2020年该差值达到了60085元。从西部地区来看,收入最高的为金融行业,收入最低的是住宿餐饮和农林牧副渔。2006年,西部地区的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最高行业和最低行业的差值为17741元,2020 年这一差值达到了74321 元。可以看出,收入较高的行业均集中于使用高精尖技术的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以及金融业,还有垄断性较高的电力燃气行业;而农林牧副渔业与大部分制造业等基础性产业的平均工资偏低,市场竞争比较充分的行业平均工资也较低,如零售业、餐饮业等。

图10 分地区各行业收入差别

四、以区域经济协调发展促进共同富裕

新时代,共同富裕的目标是居民收入迈上新台阶,提高低收入人群收入,扩大中等收入群体,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提升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水平,增强再分配调节能力,逐步形成“橄榄型”收入分配格局。因此,未来需要协调区域经济发展,继续深入实施各类区域协调发展战略,促进要素和资源在区域间的流通,深化区域一体化发展,缩小各类区域和行业收入差距,完善收入分配体系,做到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

1.促进区域经济的均衡协调发展

第一,在区域经济协调发展方面,一方面要挖掘和发挥各地区比较优势,合理分工;另一方面应注重区域协调和区域合作,促进要素在区域间的合理流动和高效集聚。具体来看,对于人均收入水平较高的东部地区,未来依然是区域经济发展的高地,支撑着国民经济的发展,未来应加快东部地区现代化建设,保证经济平稳增长。对于人均收入水平较低的西部地区,未来的发展重点是解决低收入人口问题,巩固脱贫攻坚成果,加大对农产品主产区、生态功能区和困难地区的转移支付力度,发展特色产业。而对于中部地区来说,未来需要培植新的经济增长点,在发挥承东启西和产业优势中崛起,加快建设中部制造业基地,打造中高端产业集群。对于东北地区,应加快产业结构调整和国有企业改革改组改造,支持资源型地区经济转型发展,强化粮食基地建设和现代农业建设,积极参与国内大循环和新发展格局的构建。同时,各区域之间应在发挥各自比较优势的基础上加强区域合作,推动生产要素的自由流动和优化配置,促进市场一体化,促进发达地区和欠发达地区、东中西部地区和东北地区共同发展,形成南北区域的良好互动(孙久文,2021)。第二,在城乡协调发展方面,要深入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夯实农业生产能力基础,稳定和优化粮食生产,发展特色产业,增加农民收入,巩固脱贫攻坚成果;改善交通、水电、互联网等基础设施建设,提高公共服务质量,改善农户生活生产环境;加快户籍制度改革和土地政策改革,加强城乡融合互动。与此同时,推进以人为核心的新型城镇化。构建大中小城市和农村协调发展的空间格局,深化户籍制度改革,合理减少人口向城镇、大城市的流动限制,完善中小城市社会保障体系建设,提高中小城市社保覆盖率,加快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实现基本公共服务城乡均等。加强乡村振兴战略和新型城镇化战略二者之间的有机统一,减少阻碍城乡各类要素流动的体制机制,加强城乡合作和联动发展,促进城乡生产要素自由流动、平等交换。第三,在合理调节行业收入方面,政府要合理定位政府与市场关系,在初次分配中坚持以市场调节为主,进一步转变职能,强化对市场和行业的引导、监管。不断完善市场体制机制,逐步缩小垄断行业与非垄断行业以及各行业之间的收入分配差距,不断优化市场环境。与此同时,通过再分配维护社会分配的公平正义,最大限度地为整个社会谋求最优福利,构建合理的收入分配体系(杨海涛,2018),通过税收、转移支付等方式,调节过高收入,增加低收入者收入。

2.促进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

第一,坚持创新推动发展战略。一方面,各地区应根据本地的要素资源禀赋和产业基础,发展合适的创新产业。例如,东部地区集中了大量的人才、资金和科技资源,应构建以科技创新为引领的现代产业体系,依靠科技创新驱动,建设创新型和智慧型超大城市群,将城市群打造成创新策源地和高质量发展增长极。中西部地区应借助各类政策制度红利,利用资源要素等禀赋优势促进创新要素在中西部地区汇聚(吴福象等,2021)。另一方面,构建统一大市场。各地区应加强区域协调合作,打通区域壁垒,降低商品和要素流通成本,发挥东部地区在创新发展方面的引领带动作用,发掘中西部地区的资源要素和市场潜力,积极构建国内创新产业链。第二,坚持绿色发展。完善主体功能区战略,建立生态补偿制度,按照生态空间功能,实施纵横结合的综合补偿制度,促进生态受益地区与保护地区利益共享,形成受益者付费、保护者得到合理补偿的良性局面(杨继瑞,2021)。逐步实现碳达峰和碳中和,进一步完善能源消费双控制度,建设碳中和型城市群,向绿色生产生活方式转型,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第三,坚持开放和共享发展。新发展格局是连接东中西、贯通南北方的多中心、网络化、开放式区域开放格局,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要求打通区域经济循环中的堵点,构建开放的国内国外双循环体系。此外,要聚焦医疗卫生、教育、住房保障等重要民生领域,提升各区域公共服务保障水平,并逐步实现各区域公共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的均等化,建立覆盖全民、统筹城乡的多层次社会保障体系,更好地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

3.大力推进都市圈和城市群建设

随着我国新型城镇化水平的不断提高,人口、生产要素和经济活动持续从农村向城市转移、从小城市向大城市转移,中心城市、城市群和都市圈积聚了我国大部分的生产和发展要素,并逐渐成为资源配置的空间新层级(杨继瑞等,2021)。在新发展格局中,应促进城市群一体化发展,发挥城市群的辐射效应。实现城市群内部基础设施一体化,打通阻碍城市群内部商品市场和生产要素流通的堵点,突破行政区划对经济区的束缚,减少流通成本,提高流通效率,提高经济发展较快地区的辐射带动能力,形成中心城市带动都市圈、都市圈带动城市群、城市群支撑经济区、经济区连成经济带的多层空间嵌套体系(倪鹏飞,2021)。此外,建设城乡融合型城市群,应以城市发展带动乡村振兴,减少行政制度障碍,重视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发展,提高其吸纳农村富余劳动力就业的能力,加快相对欠发达地区的城市群建设,吸引更多的人口与资源流向相对欠发达地区的核心区域,实现城乡要素双向自由流动。

4.促进区域资源的合理优化与配置

生产要素在区域间的合理配置有助于缩小区域发展差距,提高人民生产生活质量,实现共同富裕。在我国的户籍政策下,人口自由流动还存在一定限制,此外流动人口也因无法享受居住地的医疗、教育、养老等公共福利,仍需支付很高的迁移成本,这不仅降低了资源配置效率,更扩大了收入差距。因此,应继续推动户籍制度改革,逐渐去除阻碍人口自由流动的体制性障碍,推动外来人口公共服务均等化,提高城市管理水平。同时,户籍制度改革需要和优化土地空间配置相匹配。推动土地资源和人力资源的同向聚集,增强土地管理政策的灵活性,完善新增建设用地与转移人口挂钩政策,实现土地人口相匹配,提升经济发展效率、缩小区域人均收入差距、稳定发达地区住房价格。此外,在区域资本合理配置方面,东部地区应促进资本的自由流动,推动利率市场化改革,提高资本配置效率和水平;西部地区应针对劳动力市场扭曲问题,逐步提高劳动报酬,通过多种手段吸引和留住高素质劳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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