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常态化背景下大学生焦虑现状、原因及对策研究
2022-07-13邵楠孙思玉杨雯钦梁雪李雨晴
邵楠 孙思玉 杨雯钦 梁雪 李雨晴
天津职业技术师范大学职业教育学院 (天津市 300222)
2020 年初,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疫情在全世界蔓延传播,这一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严重威胁着个体对自我以及外界环境的控制感,导致的不确定性和无序性会诱发焦虑的形成[1]。焦虑(anxiety) 是个人预料会有某种不良后果或模糊性威胁将出现时产生的一种不愉快的情绪,其特点是紧张、忧虑、烦恼、害怕和恐惧[2]。国外学者把焦虑分为状态焦虑和特质焦虑,特质焦虑是个体处在某一情境中,暂时的主观感受,而特质焦虑是比较持久的、稳定的人格特质[3]。
大学生作为重要的社会组成部分,在疫情影响下其心理健康状况、疫情应对方式和对突发事件的认知态度值得关注。有学者在疫情初期对大学生的焦虑情况做了研究,钱荣等人(2020)的研究结果表明,大学生的焦虑情况明显高于常模,女生的焦虑情况明显低于男生[4]。另有研究表明,在疫情防控期间大学生的焦虑水平显著高于常模,其中可能有严重焦虑的大学生占28.48%[5]。大学生存在一定程度的应激状态,对疫情的防护认知水平有待提高[6]。目前,对疫情下大学生的焦虑研究主要集中在疫情暴发初期,对大学生心理状况的分析更多是焦虑、抑郁等负面情绪。然而,在疫情防控已逐渐转向常态化管理的今天,这一结论是否仍然适用值得进一步探究。本研究旨在研究在疫情常态化背景下大学生的焦虑情绪是否仍然存在,是否出现更多积极情绪,为进一步有针对性地开展大学生心理健康工作和心理危机干预提出对策和建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选取天津市在校大学生为研究对象,采用微信、QQ 等网络社交平台在线发放调查问卷进行调查。共回收525 份,有效问卷511 份,有效问卷率96.4%。其中男生184 人(36.0%),女生327 人(64.0%);大一学生175 人(34.3%),大二学生208 人(40.7%),大三和大四学生128 人(25.1%);文史类学生130 人(25.4%),理工类学生381 人(74.6%);来自城镇229 人(44.8%),来自农村282 人(55.2%)。
1.2 研究方法
1.2.1 研究工具
采用自编《疫情常态化背景下大学生焦虑状况调查》对大学生进行匿名调查。问卷主要包含两个部分:(1)个人基本信息部分,包括性别、年级、专业和生源地;(2)疫情常态化背景下大学生焦虑问卷。本研究首先对八名大学生进行了深度访谈,综合大量文献,并借鉴了有关焦虑方面的量表,自行编制了包含3 个维度的《疫情常态化背景下大学生焦虑问卷》,分别是健康焦虑因子、学习焦虑因子和乐观因子。将初步问卷在50 名大学生中进行试测,经修改和审核,留下26 个题项。问卷采用 Likert5 级计分(1-5 分,从“完全不符合”到“极其符合”,健康焦虑因子和学习因子得分越高,表示个体焦虑水平越高;乐观因子得分越低,表示焦虑水平越高。总分=(健康焦虑因子得分+学习焦虑因子得分)/2-乐观因子得分,总分越高,表明总体焦虑程度越高。
1.2.2 施测与数据统计
采用在线调查工具问卷星将问卷《疫情常态化背景下大学生焦虑状况调查》编制为电子版,对天津市大学生进行问卷的发放和回收。采用SPSS 24.0 对数据进行统计分析。
2 结果
2.1 问卷的信效度检验
运用探索性因子分析主成分分析法和最大方差法转轴,提取共同因子,并删除因子载荷小于0.3 的题项。取样适当性KMO 的指标为0.893,Bartlett 球形检验统计量为3081.780,p<0.001,表明数据适合进行因素分析。共提取3 个因子,可以解释测量项目65.3% 的变异量。根据因子分析结果,最终保留15 道题项:因子1 命名为健康焦虑因子,共5 个项目,反映个体对自身健康的焦虑程度,如“我感觉自己情绪不稳定,容易激动”;因子2 命名为学习焦虑因子,共5 个项目,反映在疫情常态化背景下个体对学习的担忧程度,如“担心线上学习没有自控力”;因子3 命名为乐观因子,共5 个项目,反映了个体对疫情下学习生活的适应性和乐观态度,如“疫情增加了我和家人的亲密性,让我更了解我的家人”。这3 个因子符合前面提出的大学生焦虑的理论构想。
采用 Cronbach ’s 系数对三个因子和总分进行信度分析,结果显示,总问卷信度0.835,三个因子的信度在0.702-0.858之间,表明问卷的信度良好。
2.2 疫情常态化背景下大学生焦虑现状总体分析及差异比较
2.2.1 大学生焦虑现状
疫情常态化背景下大学生焦虑总分为-0.159<0,说明大学生普遍的积极情绪多于消极情绪。其中学习焦虑因子平均得分最高,为2.903;健康焦虑因子得分为2.389,处于中等偏下水;乐观因子得分2.805,处于中等偏上水平,表明在当前疫情常态化的背景下,大学生在学习方面具有较高的焦虑水平,但与此同时,也显示出大学生在应对疫情时表现出的积极态度,具体数据见表1。
表1 疫情常态化背景下不同大学生焦虑现状差异分析
2.2.2 大学生焦虑在不同性别间的差异
以性别为自变量,以大学生焦虑总分及其三个维度为因变量,进行独立样本t 检验。结果显示,女生在学习焦虑因子、乐观因子得分上高于男生,在健康焦虑因子和总分上低于男生,其中健康焦虑因子、乐观因子和总分在不同性别上存在显著差异,男生对健康的焦虑程度显著高于女生,女生表现出的乐观态度显著高于男生,总体上女生的焦虑状况显著低于男生。如表2 所示。
表2 疫情常态化背景下大学生焦虑现状性别差异分析
2.2.3 大学生焦虑在不同年级间的差异
以年级为自变量,以大学生焦虑总分及其三个维度为因变量,进行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表明,不同年级大学生在健康焦虑因子、学习焦虑因子和总分上存在显著差异,在乐观因子上差异不显著。经LSD 事后检验发现,在健康焦虑因子上,大三和大四年级学生分数显著高于大一和大二学生,在学习焦虑因子和焦虑总分上,大三和大四学生显著高于大二学生,说明大三和大四学生相对于大二学生更加担心健康和学生状况,相对于大一学生更加担心健康状况,总体上大三和大四学生比大二学生有更高水平的焦虑,如表3 所示。
表3 疫情常态化背景下大学生焦虑现状年级间差异比较
2.2.4 大学生焦虑在不同专业间的差异
以专业为自变量,以大学生焦虑总分及其三个维度为因变量,进行独立样本t 检验。结果显示,文史类学生在学习焦虑因子、乐观因子和总分上高于理工类学生,在健康焦虑因子上小于理工类学生,其中乐观因子在不同专业上存在显著差异,文史类学生对当下疫情的乐观态度显著高于理工类学生,如表4 所示。
表4 疫情常态化背景下大学生焦虑现状专业间差异分析
2.2.5 大学生焦虑在不同生源地间的差异
以生源地为自变量,以大学生焦虑总分及其三个维度为因变量,进行独立样本t 检验。结果显示,来自城镇的大学生在健康焦虑因子、学习焦虑因子、乐观因子上均高于来自农村的大学生,其中乐观因子和焦虑总分在不同生源地上存在显著差异,来自城镇的学生面对疫情的乐观态度显著高于来自农村的学生。城镇大学生焦虑总分显著低于农村大学生,说明农村大学生的焦虑程度更加严重,如表5 所示。
表5 疫情常态化背景下大学生焦虑现状生源地间差异分析
3 分析与建议
3.1 疫情常态化背景下大学生焦虑现状
疫情常态化背景下学习焦虑因子在三个因子中平均得分最高,表明疫情期间大学生焦虑情绪增加的主要原因是学习因素。这一结论与已有研究结果一致,大学生在接受线上的授课和考试方式时,焦虑情绪加重[7]。在疫情常态化下,一些高校采用线上教学或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模式。由于大学生处于这一特殊年龄阶段,部分学生缺乏自律性,容易受到网上信息、网络游戏等外界因素干扰,且对生活学习规划不清晰,容易导致学习效率和学习效果下降,从而诱发焦虑情绪,产生恐慌心理。
尽管如此,大学生总体的焦虑水平较低,积极情绪多于消极情绪,这与钱荣、王亚等人针对疫情初期对大学生焦虑的研究结论存在不一致[4][5]。产生这种现象的原因是,随着国家和社会对疫情的积极防护和有效治理,以及大学生在面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时应对经验的丰富和情绪控制的增强,降低了大学生对于自身健康的焦虑水平,大学生已从原来面对疫情时的焦虑、抑郁中逐渐学会建立积极情绪,理性乐观地看待常态化下的疫情。
3.2 大学生焦虑在不同人口学变量上的差异分析
结果显示,大学生焦虑总分、健康焦虑因子和乐观因子在性别上存在显著差异,男生对健康的焦虑显著高于女生,而女生的积极情绪水平高于男生,总体上女生比男生更乐观,这与前人研究结论相一致[8][9]。这一结果可能与传统性别角色和认知风格差异相关。女生更多被社会期望为认真细致,对新冠疫情的现状分析、基本特点、预防知识、研究进展等的认知情况要优于男生,有利于降低自身焦虑情绪。同时,女生在言语与情感方面更善于表达,有利于情绪调节,建立积极情绪。
大学生焦虑总分、健康焦虑因子和学习焦虑因子在年级上存在显著差异,高年级(大三和大四)学生相对于低年级(大一和大二)学生存在更多焦虑情绪。这一结论的主要原因是,高年级学生更多关注未来职业发展和选择,而疫情背景下大学生的就业形势和以往存在较大差异,许多企业降低了新员工的招聘需求,平均薪资相对以往也有所减少,从而导致大学生就业压力骤然增大[10]。
健康焦虑因子和学习焦虑因子在专业上不存在显著差异,表明不论文史类还是理工类,在健康和学习方面可能都存在些许焦虑,但不是很多(总分为负)。而乐观因子在不同专业上呈现显著差异,文史类学生对当下疫情的乐观态度显著高于理工类学生,文史类学生相较于理工科学生具备更多人文素养,更加擅长人际沟通与情感表达,善于挖掘激发内在力量,形成积极乐观的心态。
大学生健康和学习方面在生源地上不存在显著的焦虑差异,而焦虑总分和乐观因子存在显著差异,来自农村的学生焦虑程度更加严重,来自城镇的学生具有更高水平的乐观态度。疫情之下,部分农村学生由于家庭经济状况相对较差,无法在家中通过互联网参与在线学习,容易使心态造成紧张和波动;对未来职业生涯选择存在更多迷茫和不确定性,也容易导致自卑心理。而来自城镇的大学生自身具有地域优势,社会资源和社会支持相对丰富,对学习、人际沟通和生活方面不确定性较低,因此表现得更加积极乐观。
3.3 对策与建议
疫情常态化下,高校应把心理健康与思想政治教育结合起来,加强关注大学生心理危机干预和心理援助工作,尤其应重视农村大学生的心理健康水平,定期组织对大学生的心理健康进行测评,有针对性地开展心理危机干预和心理健康系列讲座,重视隐匿性心理健康危机[11],规范学校的心理健康管理和服务工作。
同时,高校除了进行正常的教学活动外,还应增加一些关于大学生职业生涯规划的课程和讲座,引导大学生建立职业发展目标,提供就业方面的专业咨询,从而缓解大学生,特别是高年级毕业生的焦虑情绪。在当前就业难的背景下,高校可以为大学生提供处理人际关系的课程或讲座,根据防疫政策制定合理灵活的管理方式,缓解大学生的焦虑情绪。
大学生应提高面对突发事件的应对能力和适应能力,增强心理承受能力和信息辨别能力,合理安排生活学习,养成良好的学习生活习惯。同时,也应重视自身的心理健康,建立积极心态,当焦虑、抑郁等负面情绪严重时,应及时寻求专业性心理援助,缓解不良情绪,促进自身在疫情常态化下的身心健康发展。
4 结论
本研究通过自编问卷《疫情常态化背景下大学生焦虑状况调查》对511 名大学生进行调查,结果发现,在疫情常态化背景下大学生总体焦虑水平较低,普遍表现出应对疫情时的乐观态度。健康焦虑因子、学习焦虑因子和乐观因子分别在性别、年级、专业和生源地上存在显著差异。建议学校和社会应持续关注大学生心理健康,完善大学生心理危机干预机制,进一步帮助大学生更好地应对调节负面情绪,提升积极乐观的人生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