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容对博士猴行为的影响

郑晓敏，汪丽芬，黄汶文，张 欣

（杭州动物园，杭州 310008）

德氏长尾猴（Cercopithecus neglectus）又名白臀长尾猴，由于其下巴处长有一撮白毛，像老学者的样子，又昵称博士猴。博士猴隶属于灵长目（Primates）猴科（Cercopithecidae）长尾猴属（Cercopithecus），主要分布于非洲中部的安哥拉、喀麦隆、赤道几内亚、埃塞俄比亚、肯尼亚等地，属杂食性动物。

随着社会的发展，人文素质的提高，人们对动物福利的关注度不断提高，丰容也已成为动物园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丰容大致可以分为以下五类：社群丰容、认知丰容、环境丰容、感知丰容和食物丰容，适宜的丰容能够改善圈养动物的生理和心理，提高动物的学习能力，减少压力，增加行为多样性，改善健康状况，提高其生物学功能，如生殖成功率和适应性，从而提高其福利水平。丰容的过程一般包括设定丰容目标，根据目标制订丰容计划并实施，依据评估效果调整丰容计划。因此丰容是一个动态过程。

灵长类动物会因打斗出现手指、手掌、嘴唇、手臂等部位的损伤，有时伤口会长达8～12 cm，也会面临截肢的风险。成年个体间的打斗也会导致幼仔受伤，如头部顶骨破裂损伤。2017年杭州动物园饲养着一对博士猴，呼名博博和士士。在2017年11月24日引进一只雄性博士猴，呼名猴猴。自2019年4月24日以来，3只博士猴屡见打斗受伤的情况。为缓解博士猴的打斗受伤情况、延长取食时间，进行了本次丰容，主要包括食物、气味和环境丰容，现报道如下。

1 材料与方法

1.1 试验动物饲养情况

3只博士猴博博、士士、猴猴，来源于杭州动物园。

饲养笼舍规格为7.0 m×8.0 m×5.0 m，游客参观面为玻璃，规格为7.5 m×2.5 m，玻璃下方0.5 m是水泥墙，上面是木头栅栏装饰。参观面的对面为带有假山的水泥墙面，两面为栅栏加不锈钢网结构。有2个约1.5 m×1.0 m×1.0 m的巢箱，笼舍顶部有一条与笼舍等长的隔离通道，宽×高为1.2 m×0.8 m。博士猴已对游客脱敏，在行为观察期间为避免饲养员干扰，在08：30前清扫完笼舍并安装好丰容器材，09：30、14：30投喂食物并进行食物丰容。常规食物包括树叶、苹果、香蕉、梨、花瓜、胡萝卜、葡萄、番茄、橘子、红枣，还有鸡蛋、玉米、馒头、窝窝头。博士猴尾长与身体等长或更长，士士、猴猴尾巴断掉变短。身体健康状况良好。3只博士猴出生时间及性别情况见表1，玩耍情景见图1。

表1 3只博士猴出生时间及性别情况Tab.1 The age and sex of three Cercopithecus neglectus

图1 博士猴玩耍情景Fig.1 Playing time of three Cercopithecus neglectus

1.2 丰容情况

食物丰容：取食器（PVC管、毛竹筒、塑料球）、新奇食物（常规饲料外的水果、树叶）、食物串（用扎带、铁丝将食物串起）。

气味丰容：气味麻袋（风油精、香水）、榴莲壳。

环境丰容：刨花、树叶、小石子放置于大竹篮中；长PVC管秋千、木条秋千、竹排秋千。

丰容物中长绳梯、铁链、消防水带吊床安装以后不再拆卸，固定不动。食物丰容、气味丰容、环境丰容每天更换，以不同组合方式进行。铁链除起到链接作用、动物攀爬外还可以随意悬挂取食器。丰容物的悬挂位置视博士猴的学习能力进行调整，逐步增加取食难度。环境丰容前中照片见图2、图3。

图2 丰容前照片Fig.2 Pictures before the enrichment

图3 丰容中照片Fig.3 Pictures during the enrichment

1.3 行为频次观察情况

行为观察于08：30—16：30进行，采用瞬时扫描记录法，间隔时间5 min，记录各项行为的频次，每天每个动物记录行为总频次96次。计划丰容前、丰容中各观察5 d。丰容前对3个个体观察3 d（2019年7月4—6日）后，在进行第4天（7月7日）观察时，猴猴由于受伤被隔离，行为观察被迫停止。4 d后对博博、士士进行了观察（2019年7月11—12日）。丰容中对3个个体观察5 d（2019年8月25—29日）。

前期根据行为预观察制订以下行为谱：（1）活动。动物以移动、爬行、跳跃形式发生明显位置变化。（2）觅食。寻找食物、取食、进食、饮水行为。（3）玩耍。摆弄栖架、丰容器具等，行为幅度大，但没发生明显位置变化。（4）理毛。舔手行为，给自己、同伴理毛，理与被理均记为理毛。（5）休息。长时间未发生位置变化（超过1 min）。（6）探究，对视同伴，对视隔壁笼舍动物，但无行为动作，无目的张望（1 min内发生位置变化），行为幅度小（主要集中在手指）地拨弄栖架、丰容器具等。（7）追逐。动物相互间追赶，追与被追均记为追逐。（8）其他。打哈欠，与游客、隔壁笼舍动物互动，舔玻璃上的水。

1.4 数据的统计分析

用Excel软件整理博士猴每天的行为频次数据，采用SPSS软件中Mann-Whitney U的非参数检验对数据进行分析。

2 结果与分析

2.1 丰容前、丰容中博士猴群体及个体的行为频次

与丰容前相比，丰容中群体的觅食、玩耍、休息、探究行为增加，但差异不显著（P＞0.05）。丰容中活动、理毛、追逐行为减少，其中理毛行为显著减少（P＜0.05），见表2。

表2 丰容前、丰容中博士猴群体的行为频次Tab.2 Behavioral frequency of three Cercopithecus neglectus before and during enrichment 次·d-1

博博丰容中理毛行为显著低于丰容前（P＜0.05），士士丰容中活动行为显著低于丰容前（P＜0.05），其他行为丰容前、丰容中均无显著差异（P＞0.05）。3只博士猴理毛行为在丰容后均比丰容前减少，可能与博博、士士的休息、觅食行为增加有关。只有猴猴丰容中的活动行为增加、休息行为减少。见表3。丰容持续了1个月，仅观察到猴猴脚后跟处有个1～2 cm的小伤痕，比丰容前受伤次数减少。

表3 丰容前、丰容中博士猴个体的行为频次Tab.3 Behavioral frequency of single Cercopithecus neglectus before and during enrichment 次·d-1

2.2 猴猴对博博、士士行为频次的影响

猴猴不在群体中时，博博活动、觅食、理毛、探究行为增加，玩耍、休息、追逐行为减少，但差异不显著（P＞0.05）；士士觅食、休息行为增加，活动、玩耍、理毛、追逐行为减少，但差异不显著（P＞0.05），见表4、表5。

表4 猴猴在与不在群体中时博博的行为频次Tab.4 Behavioral frequency of Cercopithecus neglectus Bobo when Houhou in and out of the group 次·d-1

表5 猴猴在与不在群体中时士士的行为频次Tab.5 Behavioral frequency of Cercopithecus neglectus Shishi when Houhou in and out of the group 次·d-1

3 小结与讨论

3.1 丰容前、丰容中博士猴群体及个体的行为频次

丰容中博博、士士休息行为增加，可能与环境温度有关系。丰容前3 d的观察时间为2019年7月4—6日，丰容中观察时间为2019年8月25—29日。7月初刚进入夏天，8月底正值盛夏，丰容中的环境温度比丰容前高。觅食、休息行为增加使得理毛行为显著减少，在PVC+轮胎丰容中黑猩猩的梳理行为也显著减少。

博博、士士在丰容中活动行为减少、休息行为增加，猴猴则活动行为增加、休息行为减少。虽然行为的分配受到环境温度的影响，但是猴猴还能直观地表现出正向行为增加，表明丰容最有利于猴猴的行为展示。丰容对处于劣势地位的动物来说是有利的，丰容物的使用分散了群体动物间的注意力，使得地位低的动物有更多的机会去觅食、活动。

3.2 猴猴对博博、士士行为的影响

在丰容前第4天，猴猴受伤被隔离。猴猴也可以看作是博博、士士的社群丰容对象。猴猴不在群体中时博博、士士的觅食时间增加，群体间的追逐行为减少。由此可以考虑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将猴猴换笼饲养。猴猴不在群体中时博博的正向行为增加，活动、理毛行为增加而休息行为减少，士士活动、理毛、休息行为的变化和博博相反。因此，猴猴作为社群丰容对象在群体中时，士士的正向行为增加，对于士士来说更有利，但不利于博博。性格不同的个体在相同的环境下会有不同的行为表现，在丰容中的表现也都不同。这也是基于它们之间的关系造成的，群体中博博占主导地位，猴猴地位最低，猴猴和士士关系尚好、互动较多，都惧怕博博。因而丰容前先了解动物个体的性格、年龄、性别、地位等状况是很有必要的。

环境温度对行为分配是一个重要影响因素，很遗憾本次由于猴猴的隔离，不能按计划完成丰容前的观察。丰容中博士猴觅食行为均增加，追逐行为均减少，达到了预期目的。对猴猴来说丰容效果较好，说明丰容对处于低地位的动物最有利。不同性格的动物对相同的丰容物会有不同的表现，社群丰容也需要考虑动物的性格。

丰容是一个动态过程，需要不断的评估再完善，也希望后期能根据群体的状况，如繁殖期、是否有幼仔等具体情况开展针对性的丰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