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人类迁徙的“记录者”

王治钧

 人类牙齿结构图

考古学家研究发现，几千年来，人类一直在不断迁徙。无论人类去过哪儿，都会在骨头甚至是牙齿里留下“印记”。骨骼在人的一生中会不断再生，但牙齿一旦长成就不会再生成新细胞，因此牙齿就成了人类迁徙最好的“记录者”。于是，考古学家将牙齿的生物学特征与化学特征相结合，来追溯人类的迁徙轨迹。

例如第一颗臼齿在小时候就长成并一直存在，它记录了人们儿时的饮食;智齿则记录了人们成年后的饮食及食物来源。据此，考古学家就可以绘制出一个人的迁徙地图。

观察一个人的牙齿，除了可以知道他在哪个时间段住在哪里、在吃什么、在做什么之外，还可以通过牙齿分辨出古人类的性别——牙釉质中含有釉原蛋白，编码这种蛋白的基因恰好位于性染色体——X染色体和Y染色体上。性染色体为XX的女性，牙齿只有X型釉原蛋白;性染色体为XY的男性，则同时拥有X型和Y型釉原蛋白。

矿化的牙菌斑或牙结石是极其微小的食物和细菌层，它们堆积在牙齿和牙龈的交界处。由于其含有的脱氧核糖核酸（DNA）比骨骼高25倍，因此利用牙结石可以破译人类的迁徙时间和确切的迁徙路线。

而食物中所含的矿物质和化学元素，比如钙，组成水分子的氧、钠，还有盐，都蕴含了人类饮食的信息。而硫、锶、氧、铅等元素，则会透露出食物来自哪里，据此就可以判断一个人吃这些食物时所处的地点。

 牙齿坚硬、耐腐蚀，是迁徙最好的“记录者”

如果你能乘坐时光机，回到公元400年的玛雅城邦（今墨西哥东南部、危地马拉、洪都拉斯、萨尔瓦多和伯利兹等），走进阳光照耀下宽阔的城市广场，就能看到玛雅最有名的统治者亚克库毛在此举行就职典礼。

亚克库毛的相关雕刻显示，他的穿着不属于玛雅地区的风格，而是与数百英里外的墨西哥中部人服饰类似。难道当时玛雅城邦的国王不是当地原住民？

考古学家通过分析亚克库毛骨骼和牙齿的化学成分，推测出他就是玛雅原住民，虽然他的隨葬品中有外国物品。

他的牙齿“讲述”了一个复杂的故事——他在婴儿期、童年期、青春期一直在迁徙，其他的考古发现也辅助证实了他复杂的居住史和迁徙史。

2016年，考古学家在伯利兹（中美洲国家）发现了该国迄今为止最大的部落遗址。

研究人员在其中一个墓穴里发现了一些玛雅文化时期的盘子、器皿，以及一些美洲豹骨骸和毛皮披肩，这些都是墓主尊贵身份的象征，显示其为王族成员。

由于墓穴地处一个比较小的城市，所以最初人们猜测墓主人是一位来自外国的统治者。后来，通过鉴定墓主的DNA和牙釉质，确定她并非来自外国，而是一位玛雅王后或是本土王室的某位成员。

人类的牙齿在以其特有的方式讲述着关于它主人的故事——每次照镜子看自己的时候，每次你笑的时候，都要露出牙齿。你可以在内心提醒自己，这是在分享你的故事。

 在玛雅文化中，国王和王后的形象会被雕刻在石头、木头和玉石上

（责任编辑 / 高琳 美术编辑 / 周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