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汉词汇体研究综述
2022-07-06苏琬荃
苏琬荃
摘 要:梳理国内外有关英汉语词汇体的现有研究,发现研究主题逐渐由词汇体的含义、范畴、类型扩展到词汇体的功能、作用和对语言习得的影响等,研究对象从以动词为主扩大至其他句法成分,研究的方法和理论视角也渐趋多样化。国内对汉语词汇体的研究起步较晚,研究范式很大程度上受国外学者对英语词汇体研究的影响。尽管英汉词汇体现有研究成果颇丰,但相应的对比研究较为欠缺,研究内容仍可待进一步扩宽。
关键词:英语;汉语;词汇体;研究综述
一、引言
任何客观事物都处在一定的时间过程之中,不同语言关于时间的表达方式自成系统(龚千炎 1995:1),但也存在一些共同的规律。观察情状(situation)内部时间构成的不同方式称为“体”(aspects)(Comrie 1976:3),“体”通常包括词汇体(lexical aspect)和语法体(grammatical aspect),是语言学界研究的热点话题之一,与此相关的文献数量繁多,无法穷尽,本文主要根据所掌握的文献按研究主题分类,介绍国内外学者对于英语及汉语词汇体的研究,并就未来的研究方向提出相应的建议。
二、词汇体和语法体之分
(一)英语中的区分
学界普遍认为“体”分为具有语法标记的语法体和以动词为主表达时间特征的词汇体,但实际上两者有着复杂的联系,难以明确区分开来,首要原因是动词本身就出现在特定的语境中(Dahl 1985:26-27),当动词与谓体的其他成分或语法体标记组合时会产生新的体意义,因此很多学者通常将词汇体和语法体放在一起讨论,从含义、范畴和表现形式上对两者进行界定,并对词汇体与语法体的总体关系作出解释。
张宁宁(2008)概括性地指出,语法体基于词汇体建立,通过选择情景类型、添加动词词缀或构建小句的方式来实现对情状的描述。Philip(2012)表示词汇体和语法体、时态、状语、量词等存在相互作用,语法体主要表现为添加在动词上的曲折形态语法体标记。也有学者认为语法体是词汇体在句子层面上更隐蔽的语义类别。Oslen(2014)建议从语义上将词汇体、语法体和时态区分开来,将词汇体解释为动词与其他词项表达的某个事件或状态的内在时间结构。时态具有指示性,指事件发生时间相对参照时间所处的位置;而语法体和时态一样可以由助动词及其他词缀表示,有时也被称为第二时态(secondary tense)或相对时态(relative tense),英语中语法体和时态在表现形式上似乎可以等同。Declerck(2006)认为时态可用来指示情状发生时间和说话时间的相对位置,语法体则表示说话人想要如何描述情状的内部时间结构,从功能和含义上对两者做出了区分。本文认为时态和语法体相互重合,但时态在分类和表现形式上更多样,与语法体存在微观与宏观、局部与整体之分。何伟(2009a,2009b)将英语的体系统分为语法体、广义词汇体和狭义词汇体,认为语法体的完成义和未完成义体现说话人对事件在时间上的观察视角,与时态关系密切,表现为动词的曲折形式,具有主观性;狭义词汇体指动词或动词短语本身具有的语义特征;广义词汇体则是在小句层面上狭义词汇体与其他句子成分互动所表达的时间义;在英语的小句层面上,语法体和广义词汇体两种体意义并存。尽管在实际的分析中仍较难对词汇体和语法体做出实质性的区分,作者对英语体系统的分类以及相应概念的解释已较为清晰,有利于读者更好地理解两者之间的关系。
(二)汉语中的区分
以上研究主要围绕语言表达体意义的普遍特点对词汇体和语法体的表现形式、概念区分和相互关系作出了总结,但大都基于对英语的观察。汉语不具有词形变化,表达体意义的方式与英语有所不同,有学者对此进行了研究。陈平(1988)和龚千炎(1995)所说的汉语时相(phase)结构大致等同于词汇体,他们将其定义为“体现句子纯命题意义内在的时间特征,主要由谓语动词的词汇意义所决定,其他句子成分的词汇意义也起着重要的选择和制约作用”;作为助词的“了、着、过”被称为时态(aspect)成分,相当于语法体标记。Smith(1994)将汉语中体的语法化表达称为视点体(viewpoint aspect);词汇体称为情状类型(situation type),由动词、名词短语、状语等成分的语义组合而成。何伟、付丽(2015)从系统功能语言学视角对现代汉语体的意义、分类和表现形式进行探讨,认为体的意义应该放在小句层次上讨论,并将现代汉语的体系统分为语法体、准语法体和词汇体三类,指出“了、着、过”是汉语学界普遍认同的语法体标志;准语法体主要由时间副词(就要、开始、刚刚、已经等)或由动词虚化的体助词“下去”、“起来”等体现。不同于英语只能由动词充当谓体,漢语中的名词、形容词及其词组也可以作为谓体表达体意义,因此作者将汉语词汇体细分为动词充当的谓体、词组填充的谓体及小句填充的谓体。动作类动词单独作谓语时在缺乏语境的情况下无法判断其表达的体意义,如“我走”。当这类动词与“出”、“上”等趋向补语一同出现时,小句的体意义则由趋向补语决定。
总体而言,词汇体和语法体最直观的区别在于表现形式,前者主要由动词或动词短语体现,后者主要由语法体标记体现。词汇体的语义相对而言是内在的、客观的,而语法体的意义可以根据说话人对表达方式的选择决定,具有外在和主观的特点。在实际的语言使用中,语法体和词汇体从形式和意义上相互补充,因此体意义的确认通常需要结合语境从句子整体来分析。国内外学者多从广义(即小句)的角度界定词汇体,因动词在具体语境中与其他句法成分组合时语义会发生一定变化。英语中有时态,其表现形式和语法体标记存在重合,通过助词及动词的曲折词缀体现;汉语语法体也由助词表现,虽然不具有动词的形态变化,但体标记明显,更易于辨别。
三、词汇体类型研究
(一)以动词为主的分类
西方很多学者对动词或动词短语为主的体意义进行过分类,其中Vendler的研究最为经典,也最具有普遍性。Vendler(1957)根据英语动词表达的时间图式将它们分为活动(activity)、完结(accomplishment)、达成(achievement)和状态(state)四种。状态通常表现为心理动词,一般不与进行体标记搭配使用,活动一般由动作词表示。根据动词语义本身是否含有终结点来划分,状态动词和活动动词无终结点,完结动词和达成动词有终结点;完结和达成的区别在于后者具有瞬时性含义。Smith(1983:481)认为活动、完结和达成都含有状态改变的意义,将它们称为事件(events),并指出事件整体包含状态改变的起点和终点;完结和达成具有自然终结点(natural endpoints),而活动的终结点具有任意性(arbitrary endpoints);状态则表示没有变化的稳定状况。Vendler对英语动词词汇体的划分主要基于三组二元对立的语义要素,即静态或动态(stative/dynamic)、持续或瞬时(durative/punctual)、有界或无界(bounded/unbounded)(Mourelatos 1981:201-202,转引自Croft 2012:33),每一类动词所对应的语义如下表所示。
动词的有界和无界可以由“in/for+时间段”引导的时间状语作为区分,状态动词和活动动词一般与“for+时间段”一同使用表示持续时间的长短,完结动词和达成动词多与“in+时间段”一起使用表示动作从开始到结束所用的时间;静态和动态则主要表现在动词是否可以和进行体标记组合上。Vendler认为四类动词彼此之间的语义并非界限清晰,而是存在互相包含与转化的关系,每一类动词在具体的语境中与其他句法成分结合后,原有的内在语义可能发生转变,获得新的含义,例如状态动词know在句子“Now I know it!”中表示达成义。
Talmy(1985:77)从类型学及认知语言学的角度研究事件核心语义的词汇化模式,他把“体”定义为“动作在时间进程中的分布模式”,将英语施事动词和非施事动词分为可逆、不可逆、循环等六类(如图1),此分类所依据的语义划分标准与Vendler不同,但更加详细,观察角度更微观。在Talmy(2000)提出的宏事件(macro-event)理论中,体相事件(temporal contouring)可囊括状态、活动和完结,表示事件具有不同程度的延展性,实现事件(realization)相当于达成,表示某种目的的实现。
Smith(1991:55-58)基于Vendler的四分法增加了“瞬时”(semelfactives),用以指代如cough、knock、flap等表示瞬时、动态、无界的单词,当这类动词与由for或in引导的时间状语或进行时态搭配时可转变为活动义。Oslen(2014)在此基础上再增加了包含有界、静态、持续三个语义的“阶段性状态”(stage-level state),如be pregnant。
尽管还有其他学者根据不同的语义取舍对词汇体进行了划分,但大多以Vendler的分类作为基础,汉语界对动词谓语的分类也基本如此。杨素英、黄月圆、王勇(2009)基于前人的研究力图对汉语动词做穷尽性的分类,他们强调把动词的基本义和语境义区分开来,选择最主要的[±动态]、[±持续]、[±终点]作为基本语义义项,将汉语动词分为状态(states)、活动(activities)、瞬时活动(semelfactives)、指向结果(accomplishments)、包含结果(achievements)五类,分类方式与Smith的五分法相似。Peck, et al.(2013)在基本语义之外引入了[±scalar](阶变)的概念作为划分依据,将汉语动词分为六种类型,具体如下表按所示:
后三类动词相对于前三类具有呈现阶段性变化的特点,多极有限阶变(multi-point closed scale change)和双极有限阶变(two-point closed scale change)分别相当于完结和达成,无限阶变(open scale verb)的语义本身不具有内在终结点。可以看出,Peck等人对动词时间结构的观察进一步细化,且涉及到了形容词性动词(如“高、老”)和动补结构(如“改良、搬空”),这说明在讨论汉语谓体表达的体意义时不应局限于对动词的分类,而应根据汉语的特点将可作谓体的所有成分表达的体意义纳入考虑范围(何伟、付丽 2015:15)。
(二)其他有关研究
虽然体意义的搭建通常以动词为中心,但其他具有量化含义的句法成分对体意义的表达也有着不同程度的影响,例如动词宾语的数量以及限定词的使用等通常会影响体意义的解读,例如“John drank a glass of wine.”和“John drank wine.”两句的语义之分主要在于有界和无界,部分学者对此进行过探讨(如Tenny 1995;Rothstein 2005;Pinon 2008;Beavers 2012等),此处不作详细介绍。
Talmy(2000a,2000b)认为宏事件的核心语义可词化(lexicalize)为动词和卫星语(satellites,也称为“附加语”),卫星语在英语中可由词缀、副词或小品词充当,在汉语中则表现为补语的形式,其中趋向补语(如“起来、下去”)相当于英语的小品词(如“up、down”),它们在体相事件中可以表达开始、继续、结束、反复等含义。杨素英等人(2009:493)在对汉语动词进行分类的过程中也发现大部分动词可出现在动结式和动趋式中,他们认为“结果补语和趋向补语的作用就是给一个动作或情景一个转折点(始点、新起点或结果)。这个点的作用就是给相关的点或情景一个时间或空间定位”。严辰松、陳冬兰(2021)也指出趋向补语无论实义或虚义大多具有为事件设置时间界点的作用,可见卫星语成分与动词组合时通常可以改变原有的时间指向,产生新的体意义。
英语小品词(particles)和汉语趋向补语(directional complements)除了具有本身的空间方向义外,基于隐喻机制还可虚化为时间义,刘月华(1998)和Luo(2019)分别对汉语趋向补语和英语小品词的语义作出了整体的分类,并且都根据它们与动词的搭配将语义概括为趋向义(directional)—结果义(resultative)—状态义(aspectual),本文认为在结果义和状态义的基础上可根据和动词及论元搭配的具体情况继续细分。此外,对汉语趋向补语和英语小品词的对比分析尚可以挖掘。
四、词汇体与构式压制
王寅在2009年的文章中综合国外学者的研究解释了构式压制的含义及这一概念的发展由来,他指出当动词的语义和用法与构式不完全兼容时,构式通常占据主导地位,使动词改变其原有的语义。De Swart(1998,2000)认为压制与英语中的进行体、完成体或持续时间状语等语法体算子属于相同的语义类型,都可以在情状的描述中起到修饰作用,主要的不同在于压制是隐性的,即不显现在句法和词法上;它产生于解决体意义冲突或误配(mismatch)的需要,促使解释者根据语境重新做出合理、恰当的语义解释。因此,压制也诱发出体的转变,如:
(1)Susan is liking this play.
(2)Mary has read poetry.
例(1)中的like属于心理状态动词,而该句使用了进行体构式be+V-ing,词汇义与构式义发生误配,此时两者的语义相互影响触发压制作用,进行体构式所具有的含义添加到状态动词上,动词like获得新的语境义,较之前的词义有着更强的动态性,表示一种进行中的状态。例(2)中read本身表示一种活动,没有内在的终结点;而在完成体构式has read中,阅读的活动被赋予了结果义,表达活动的结束,使整句话的解读变为“玛丽曾进行过阅读诗歌的活动,这个活动在此前的某个时候已经结束了”。
Michaelis(2004,2005)也讨论了包括进行体、完成体、动词短语等构式的压制作用,她认为压制作用存在于组合式的语法结构中,因为这样的结构包含了词汇本身所未传达的含义,因而相对于词汇义,句法含义更适合用于解释整体的语境。
尽管构式压制论能够很好地解释语义冲突的问题,王寅(2009)认为该观点过于强调构式的压制作用,与Goldberg论述的“动词与构式的互动关系”有所矛盾,因此提出了与构式压制互为补充的词汇压制,指出句子的意义应是词汇义与构式义相互协同作用的结果,并举出体现词汇压制的例子,如:
(3)a. *He is losing the key.
b. He is always losing the key.
(4)a. *The star has twinkled.
b. The star has twinkled twice.
在以上两个例子中,(3)a和(4)a少了表示频率的always和twice则于常理说不通,因为lose和twinkle都属于终止性动词,分别与进行体和完成体构式所表达的延长状态义相悖,而(3)b和(4)b中频度副词的添加可以对构式义进行切割,将瞬时性动作当成一条线上的无数个点,具有重复性,这也就使得句义更合理了。
在提出词汇压制观的基础上,王寅(2013)还对英语的语法体(完成体、进行体)和词汇体(点性、线性)的内部结构和组配关系进行了分析,指出组配出现矛盾时由压制发挥作用进行消解,并且首次以转喻机制分别解释词汇体和语法体内部结构的邻近性以及压制的可行性,为识解体的互动关系提供了有力的认知依据,有利于英语的時体教学。许明、董成如(2013)和王瑞杰、李冰芷(2017)也分别从认知的角度分析了进行体和现在完成体对各类动词的压制作用。田臻、黄妮、汪晗(2015)以词汇体和语法体为变量,探讨两者在there存现构式中的共现、互动以及它们与构式原型性的关联,研究了除语法体构式之外常见的there构式与词汇体的相互作用。可见词汇体与语法体(或称为体构式)的互动关系(即体压制)是国内近年来体研究的一个热点,但研究大多以英语为主要对象,对汉语体压制现象的相关讨论较少,对此类分析比较细致的有胡图南、吴义诚(2019)的《趋向构式中的体压制》和张小倩(2022)的《汉语完结情状的未终结义》;前者以构式语法为理论框架解释趋向词“来”“去”与时量短语搭配出现“转动为静”的现象,指出构式压制作用使相关表达式变得合理;后者提出以体压制假说解释汉语中完结情状允准未完结解读的原因,论述了区分不同类型终结点的必要性。国内有关研究在构式类型以及能够解释体压制现象的认知机制方面还可进一步发掘。
体压制同样涉及对词汇体、语法体和时态的讨论,与本文第二节有所不同,本节提及的研究侧重于从构式的角度谈论词汇体和语法体在语义上的相互压制关系,这也是国内近10年探讨较多的主题,因此将其单独列为一节进行介绍。
五、词汇体与语言习得
随着对词汇体界定及划分的讨论不断完善,学界的研究落脚点也逐渐从词汇体的概念、范畴、表现形式等层面转移到应用层面,研究方法也由以内省法为主到辅以语料库或实证研究,有部分学者通过调查和实验探究了词汇体对语言习得的影响。
对英语词汇体的了解通常能够直接影响到语法体标记的使用或时态的选择,Shirai & Anderson(1995)观察了三名儿童习得时体标记(tense-aspect morphology)的情况,发现这些儿童开始使用过去时词缀时多添加于达成动词上,进行时词缀主要用于活动动词中,这表明语法体标记的使用很大程度上受到动词内在体意义的影响,Collins(2002)对法国成人使用英语时体标记的研究结果也与此相似。Bardovi-Harlig & Reynolds(1995)经过调查发现,经过和未经过授课教学的成人在习得英语过去时的过程上是相同的,词汇体是主要的影响因素。可见在英语的习得过程中,学习者更倾向于使用与动词语义相近的语法体标记来表达体意义。
國内关于此类主题的讨论相对较少,但近几年也有少数学者对此进行了研究。曾晓燕、陈晓湘(2019)以国内英语学习者对进行体的习得为研究内容,以情状体假说(aspect hypothesis)为理论依据,借助口语和书面语语料库进行统计分析,得出动词词汇体在进行体中的分布不受学习者水平和语体的影响,而状态动词与进行体的组配受到学习者英语水平影响的结论。俞稼钰、王芩芩、梁丹丹(2019)的研究对象和研究内容较为特殊,涉及到心理语言学领域,主要通过对比的方式调查7-10岁学龄期普通话特异性语言损伤(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SLI)儿童对汉语词汇体和语法体组合(语义一致和不一致)的加工速度。他们总结前人的研究,指出4-5岁的典型发展儿童已能够理解词汇体和语法体语义不一致组合的合法性,而研究显示7-10岁的SLI儿童对语义一致组合的加工速度快于语义不一致的组合,表明SLI儿童的体标记习得仍然存在障碍。
由于词汇体和语法体的使用相辅相成,语言习得研究中有关词汇体的部分往往涉及到与语法体的组合关系以及对语法体标记或构式习得的影响,对此学界的普遍的共识是语言学习者更容易理解和产出词汇体和语法体语义一致的组合,对语义不一致组合的加工存在一定困难。国内外学者在进行此类研究时采用了多样的研究方法,并且具有跨领域研究的趋势,不足的是有关汉语词汇体与语法体组合对国内及国外学习者语言习得的影响研究甚少。
六、结语
本文对有关英语和汉语的词汇体研究进行了主题式概述,由于相关术语及讨论内容多种多样,无法穷尽所有文献,研究主题的分类未必详尽,因此本文主要介绍了比较具有代表性的研究。通过梳理,本文总结得出:1)英语词汇体的研究占多数,国内对词汇体的研究主要以国外已有的研究结果为基础,根据汉语的实际情况进行调整和补充,目前缺乏英汉词汇体的对比研究。有关汉语词汇体的研究近年来在逐步增加,但研究对象相对来说还可再继续扩大;2)“体”的含义、结构和表现形式是相当复杂的,尽管动词是充当谓语的主体,在具体的语境中也会受到其他成分的语义限制,因此大多数学者从小句的层面研究词汇体,且基本上离不开句法语义分析;3)与词汇体有关的研究视角大体上随着时间的发展逐渐由内部转向外部,呈现出从认知语言学角度观察和解释相关现象的趋势,这对推进词汇体教学有一定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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