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钻石模型理论的我国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发展研究

刘 晴，王世强，黄 晶

(1.湖南工业大学体育学院，湖南株洲 412000；2.华南师范大学体育科学学院，广东广州 510631；3.体质健康和运动健身湖南省重点实验室，湖南株洲 412000)

人民健康是社会文明进步的基础，是民族昌盛和国家富强的重要标志[1]。 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党一直把保障人民健康放在优先发展的战略位置[2]。经过数代人的努力，国民整体健康状况稳步提升，人均预期寿命已超过77 岁[3]。 然而随着生活水平的日益提升，久坐时间日益增长、老龄化程度不断加深等问题对健康的影响逐步显现。 为缓解老龄化和慢性病对健康的影响，《“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指出，发挥全民科学健身在健康促进、慢性病预防和康复等方面的积极作用，推动形成体医融合的健康促进服务模式。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 年远景目标纲要》(以下简称《“十四五”规划和2035 年远景目标纲要》)更是把“推动健康关口前移，深化体医融合”放在了建设健康中国、体育强国的突出位置[4]。 在此背景下，如何系统推进体医融合，实现从以“治已病”为中心向以“治未病”为中心转变，进而提升国民整体健康水平是一项重要课题。 本研究基于钻石模型理论对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的发展要素进行解构，探讨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发展中面临的主要问题，并提出我国体医融合健康促进发展策略，以期为体育与医疗深度融合提供理论参考。

1 基于钻石模型理论的我国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的要素解构及互动机制

1.1 生产要素条件: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的基础条件

美国著名的战略管理学家迈克尔·波特提出钻石模型理论，阐释了构建产业持续竞争优势的关键要素系统。 该理论认为决定一个产业发展包含内生性因素和外生性因素两种，其中内生性因素包括生产要素条件、需求条件、支持性产业和市场要素；外生性因素则是政府和机遇要素[5]。

钻石模型理论认为生产要素分为基础要素和高级要素。 通常而言，产业发展所依托的资源禀赋、劳动人口和资本投入等属于基础生产要素，产业特有的设备仪器、软件、专业技术等则属于高级生产要素。 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模式的发展受到基本要素和高级要素的影响，主要包含人力、物力、财力3 个方面。 人力是既懂体育又懂医疗卫生的体医复合型人才的数量和质量；物力主要涉及体医融合所需的检测设备、检测仪器和体育基础设施等；财力主要指各级政府和市场主体在推动体医融合健康服务过程中的资金投入。

1.2 需求条件: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的需求

需求条件是产业发展、形成竞争优势的第二个关键要素，它是产业发展的动力，会刺激企业不断改进和创新。 需求因素对产业发展的影响主要体现在需求规模和成长速度、细分市场需求的结构、已有市场的组成3 个方面。 就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发展而言，国家和个体的需求是推动体医融合事业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根本性因素。 从国家层面来看，我国老龄人口达2.64 亿，慢性病患者已超过3 亿，直接导致国家医药卫生开支每年涨幅超过20%，其中80%的医药卫生费用用于慢性病的防治。 因此，推动“医疗干预”为主的慢性病治疗向“体育+医疗”双重干预方式转变已成为慢性病防治的必然选择和减少国家卫生支出的有效手段。 对个体而言，体医融合在健身行为干预、慢性病防治、疾病康复、体质健康促进等方面具有显著效应。 因此，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重视体育运动对推进健康关口前移和延长健康寿命的积极作用，进而对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产生了巨大的需求。

1.3 企业战略、结构和竞争: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的产品

企业战略、企业结构和同行竞争(以下简称“市场要素”)是指国内支配企业创建、组织和管理的条件，以及国内同行业企业之间的竞争情况。 企业的市场定位和对产业发展方向的把握会影响到企业的生产和发展，而激烈的市场竞争环境可以推动产业的兴盛。 钻石理论指出在市场经济下产业的发展必须要依靠市场主体，只有企业发展壮大才能形成高层次的产品供给，行业竞争程度是决定行业整体水平的重要因素。 体育与卫生作为准公共产品，二者结合也具有较强公共性和公益性。 按照公共产品理论界定，准公共产品具有非排他性和非竞争性特征，其局部的纯公共产品特征应属于政府所管，而其私人产品属性将引入市场机制。 因此，不能单一地把企业战略结构和同行竞争这一因素的主体限定为市场和营利组织，还应该包含高校、研究所、医院等事业单位所提供的体医融合服务。 从体医融合发展的实践角度来看，最早是地方体育局和三甲医院联动提供体医融合联合诊疗实践。 但钻石理论指出在市场经济下产业的发展必须要依靠市场主体，只有企业发展壮大才能形成高层次的产品供给，同时行业竞争程度是决定行业整体水平的重要因素。

1.4 支持性产业: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的上下游产业

钻石模型理论认为，某一产业的发展和壮大离不开相关支持性产业的支持，强势的上游支持产业会带动下游产业的兴起，而支持性产业整体水平的提升也会引发产业核心技术的不断突破，进而引领更高层次的需求[6]。 根据钻石模型理论，体医融合的主体产业是指直接提供体育与医疗服务的产业，如运动康复中心、医院健康指导和社区体医服务点等；其相关产业包括运动康复设备制造、健康管理软件、健康经济管理等体医融合上下游产品。 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不仅需要提供上游的科研机构研发合适的材料、工艺和运动处方，也需要有下游的企业提供软件适配和体医融合健康促进设备生产制造。同时，还需要与旅游业、服务业相融合形成新业态推动体医融合健康服务的产业发展。

1.5 政府与机遇: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的机制、政策

波特认为，政府与机遇属于产业发展的外生性因素。 外生性因素可以对内生性因素产生作用，进而影响产业的竞争力。 政府对产业竞争力的影响主要体现为政策引导和经济支持，政府既可以发布政策文件在宏观层面调控产业发展所需的资源配置市场，也可以通过严格的管控对产业进行限制。 因此，评价政府在产业中的角色时，要看政府公共政策和财政支持的手段对产业钻石体系的影响。 具体而言，政府在体医融合的推进过程中属于主导者，在原有体系下体育与医疗部门在推动健康服务建设过程中各司其职、互不干涉，缺少在政策层面、实施层面的联动[7]。 因此，在新形势下如何推动角色转变，并通过政策引导和监管等方式实现体育与医疗的深度融合是政府在体医融合钻石体系中所面临的重要考验。

机遇作为产业竞争条件之一，具有不可控的特点，通常是指基础科技发生重大突破、生产成本突然提高、区域市场需求剧增、战争等情形。 钻石模型理论认为引发机遇的事件很重要，它会打破原本的状态，引发钻石体系各个关键要素的变化，从而创造新的环境。 机遇的偶然属性和隐藏特征使产业发展与社会、经济和政治息息相关，竞争优势的获得与丧失也充满不确定性。 当前，《“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和《“十四五”规划和2035 年远景目标纲要》为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带来发展机遇，如何把握机遇，推动钻石体系各个要素的发展，以形成体育与医疗深度融合，是当前学界所思考的重要课题。

1.6 各要素的互动机制

波特认为在钻石模型中各个要素是一个双向强化的整体，相互之间具有较强的关联性(图1)，其中任何一项因素的发展必然会影响其他要素的状态[8]。 具体而言，需求是引发市场条件、生产要素、支持性产业发展的动力来源，激烈的市场竞争、完善的支持性产业和高质量的生产要素将会刺激需求的增加和需求水平的提高；人力、基础设施和知识等生产要素将会影响市场参与的积极性，体医知识的融合具有扩散效益，也会带动支持性产业的飞速发展；支持性产业创造或刺激可转换为生产要素的提升，还可以为市场、医院等体医融合市场条件提供高质量的产品和设备；发达的体医融合市场条件也会吸引更多、更优秀的人力资源来参与体医融合，进而更好地满足需求；政府和机遇等外生性因素将会对内生性要素产生作用。

图1 体医融合钻石模型基本框架Figure 1 Basic framework of diamond model of sports and medicine integration

2 基于钻石模型理论的我国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发展存在的问题

2.1 政府层面:协调发展机制缺乏，政策体系有待细化

波特认为政府主要是运用政策和财政等手段对产业发展进行引导和调控，在提升产业竞争力方面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9]。 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属于准公共产品，在管理上又涉及到体育与医疗两大行政体系的融合。 因此，政府是决定体医融合程度、融合效率的重要因素，但当前体育与医疗在体制层面的融合却尚未达成。 主要体现在:1)缺乏统一的组织领导机构或实体。 《健康中国行动(2019—2030年)》提出要打造“体医融合”疾病管理与健康服务模式，并明确指出由国家体育总局牵头，卫健委按职责负责，但在实际运行中国家体育总局和卫健委仍未形成常态化的协调机制，相关需要共同发展的领域也未就此建立沟通协商平台。 2)政策体系有待进一步细化。 在体育和医疗等部门出台的政策中，都有推动体医融合的相关表述，但是内容过于宏观，对体医融合的发展规划、建设标准、技术及管理规范等中观层面的要求较少，且缺乏具体的体医融合专项的推动方案。 3)体医融合相关法律法规有待进一步完善。 体育与医疗部门在共同推动具体实施方案时，缺少来自上位法的支持，直接导致跨部门行动时受到强力制约，如医保报销政策与医疗、体育和健康管理政策衔接不畅等。 虽然多个地区曾尝试在医保基金结余比较多的地区开展医保卡用于大众化、基础性健身消费试点，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其原因在于在原有体系中体育消费不属于医疗保险范畴，此项举动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社会保险法》中关于医疗保险不得挪作非医疗其他用途的有关规定。

2.2 生产要素层面:生产要素薄弱，服务供给缺乏支撑

钻石模型理论将生产要素作为国家(产业)竞争力的第一重要来源，是构建产业钻石模型的基础[10]。 人力资源、基础设施和知识融合等生产要素是体医融合健康服务供给质量的重要支撑，同时也是制约我国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模式可持续发展的关键问题。 当前，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在生产要素方面的问题主要表现在:1)人力资源极度缺乏。2016 年全国“两会”提案数据显示，中国目前具有康复治疗师专业资格的人约3.6 万人，每10 万人口中只有2.65 名康复治疗师[11]。 现阶段，我国体医融合人才培养所依托的运动康复、运动人体科学专业整体开设时间较晚、设点学校较少，且主要集中在体育院校，医学类院校分布较少。 因此，人才培养总量无法满足当前庞大的市场需求。 尤其是体医服务需求较大的基层社区相关人才严重短缺。 2)基础设施难以满足需求。 当前，我国开展体医融合实践的公益模式主要是以体育部门主导的社区模式和以医疗部门主导的医院模式。 两种模式在实践中各有优势，但都存在容量有限、基础设施不足等问题。 就医院模式而言，实践中发现患者普遍对体医融合项目兴趣较高，也愿意承担在运动康复课程上的费用，但医院运动指导人员、基础体育设施的供给能力不足成为制约医院模式大范围推广的主要因素。 社区模式虽然体育场地设施充足但医疗软硬件设备存在缺口，难以满足当前公众服务需求。 3)知识和技术资源融合不足。 从现有知识体系来看，体育专业的知识结构侧重于专项技能培养和教学技能传授，与解剖学、病理学和免疫学等基础医学知识体系的交叉融合较少；医疗领域内的知识更注重于基础医学、专科医学和临床实践，缺少对运动生理、运动训练和运动康复等体育知识的关注。 总体来看，薄弱的生产要素难以为体医融合服务的大范围供给提供有效支撑。

2.3 需求条件层面:认知观念固化，消费意识有待引导

钻石模型理论认为需求是行业产生的根本原因，也是推动行业快速发展的决定性因素[12]。 从当前体医融合推进的实践经验来看，公众缺乏体医融合健康促进的大健康理念，尤其是老年人对体医融合理念的认识相对不足。 主要体现在:1)健康观念有待引导。 部分群体的健康观还停留在“有病治病”，没有充分认识到体育参与对身心健康促进的积极作用。 课题组在实际调查过程中还发现部分患者运动锻炼的依从性较差，主要表现为在医院接受治疗时参与运动积极性较高，但出院后自主运动意识薄弱，无法持续性参与体育运动。 2)低质量的体医融合服务难以体现健康促进效果，引发大众质疑。当前，北京、上海等地以社区为主的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团队因为缺少专业、权威的医疗团队参与，其疾病诊疗、运动康复效果不明显，反而加深了患者对运动防治慢性病效果的质疑[13]。 3)体医融合消费意识薄弱，主要表现在中老年群体的低消费欲望。在部分中老年群体的意识中健身仅仅意味着付出时间与精力进行体育锻炼的行为方式，而不是一项涉及消费的经济活动，因此缺乏消费欲望。

2.4 市场要素层面:外部支持环境不完善，市场要素活力未能调动

从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的准公共服务属性来看，市场及社会组织等主体的合理介入不仅可以有效缓解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供给不平衡与不充分等问题，还可以提供多元化、层次化的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 由表1 可以看出，当前我国体医融合仍以政府为主导，市场层面的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供给不足，且主要集中在北京、上海和杭州等经济发达城市，其主要原因在于:1)市场外支持环境不完善，当前体医融合尚处于起步阶段，需要政府引导和扶持，但我国对体医融合大健康产业的优惠政策和产业发展专项资金政策的方向性不明。 反观日本通过税额减免、税收抵扣、加速折旧和提取准备金等方式对大健康产业提供优惠政策，形成了全世界第二大规模的“体医融合”为主的健康产业集群发展网络，极大地提升了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市场的活力[14]。 2)产业投资大，盈利模式不健全。 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产业属于知识密集型服务业，对人力资源、基础设施等生产要素要求较高。 当前物理治疗师的极度缺乏和基础设施的昂贵使得专业的运动康复运营生产要素成本高，市场型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模式所需的物理治疗师月薪普遍过万，加之单个物理治疗师的每日服务人数有限，难以产生高额剩余价值。 3)国家对“体医融合”公益性的推崇，难以引起足够的经济性重视。 在公益前提下经营者和产业开发者难以把握产业的稳定性和盈利性，从而影响“体医融合”配套实体产业成规模地介入。

表1 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模式Table 1 Health promotion modes of sports and medicine integration

2.5 支持产业层面:产业链尚未形成，配套设备供给乏力

钻石模型理论认为相关支持性产业和主体产业是休戚与共的关系，如果相关支持性产业缺乏有效应用主体产业的能力，单靠下游企业的竞争力难以形成该国在这个产业的国际竞争力。 当前，我国体医融合相关支持性产业发展迟滞，难以为体医融合提供产品支撑。 主要体现在:1)高质量设备缺乏。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是体育与卫生两个领域的融合，但在具体操作过程中仍需要医疗设备、体育设施去承载具体的监测、检测、训练任务，因此高质量的设备是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高质量运行的保障。当前，我国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所使用的先进运动防护器材基本依靠进口，价格十分昂贵。 国产的诊疗设备如光、电、声、磁、热、冷、机械等物理因子治疗相关设备的质量和功能难以保障。 2019 年，商务部调查数据显示消费者认为国内市场不能满足需求比重较高的商品中体育产品名列前茅[15]。 2)运动康复理念和手段落后。 对运动康复的认识停留在“伤后、术后恢复”阶段，缺少对运动损伤的预防和运动状态监控等科学运动康复理念的认识，这也致使许多高水平运动员的运动康复仍选择在德国、美国等发达国家进行。 3)智能化设备的可靠性有待提升。 市场大规模出现贴合健康服务的穿戴式智能设备和运动类App，在功能上可监测人体动态体征，跟踪并记录体力活动行为，指导体育锻炼实践，但其信息来源的可靠性、精准性都有待提升。

3 基于钻石模型理论的我国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发展策略

3.1 强化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发展的政府作用

根据钻石模型理论，政府虽然属于外生性因素，但可以对内生性要素产生积极或消极作用。 因此，政府应该从宏观层面以政策引导、经费支持等方式推动体医融合内生性要素的发展。 1)建立自上而下的体医部门联动运行机制。 在宏观层面，由国务院出面成立体医融合工作部级联席会议，形成完善的体医融合推动机制，搭建体医融合协商平台；中观层面，省、市、县三级政府应该建立由各级体育部门和卫生部门组成的体医融合联席会议制度，出台本地区的体医融合专项推进行动；在微观层面，街道社区应统筹区域内体育与卫生资源，在思想动员、宣传、组织等层面为体医融合的具体实施提供服务。2)加快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和配套制度建设。 在《“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的大体框架下，出台一系列体医融合政策文件，对体医融合的发展目标、发展计划、职责划分等方面进一步明确。 尤其是要建立跨部门协同的激励机制和评价机制，在明确部门职责的基础上，指定规范的奖惩措施，以激发部门的推进动力。 如在全国卫生城市、文明城市评选过程中将体医融合发展作为核心指标纳入评价体系等。 3)打通体医融合从业人员职业认定体系，实现体医融合专业人员“持证上岗”。 应将运动康复治疗师、运动处方指导师等体医融合亟需的专业人才纳入国家职业资格目录中技能人员职业资格类，制定体医融合职业技能标准，设定体医融合职业从业门槛，推动体医融合专业人才的规范化和职业化。

3.2 夯实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的高级生产要素基础

钻石模型理论认为，真正重要的竞争优势必须借由高级、专业性、具有创造和提升动力的生产要素才能达成。 因此，在体医融合推进过程中要采取多种措施，进一步夯实高级生产要素的基础。 1)完善人力资源培养体系，建立多学科跨专业服务团队。人才培养具有较长周期性，仅依靠高校人才培养难以在短时间内满足现实的体医融合的需求[16]。 因此，一方面要在体育院校加大运动康复、运动人体科学专业的设点，扩大整体招生数量。 另一方面要在已有体育专业和医学专业人才培养中加大运动康复、运动保健、病理学等课程的开设比重，加强学生“体医融合”专业技能实际操作环节的培训。 此外，要加大对已有初级卫生保健医生、全科医生和社会体育指导员的职后教育。 2)加大基础设施的投入。一方面要加大政府财政投入力度，在各级政府增设由公共财政预算资金和体育彩票公益金组成的社区体医健康服务专项发展基金，按需配齐基本的社区体医服务设施设备。 另一方面要对已有体医资源进行整合，实现资源配置效果最大化。 如加强医疗卫生服务设施与体育设施的功能衔接、推动各级各类公共体育设施和学校体育设施免费错时开放等[17]。 3)注重知识要素的整合。 要通过专题会议、编写教材、打造运动处方库等方式构建体医融合知识体系，将体育和医疗中的碎片化知识经过整合形成新的知识体系。

3.3 激发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的需求

随着环境的改善和微观动力机制建立，市场需求的信息将逐步得到有效的传递和回应，这时需求条件的持续程度将极大地影响产业结构升级的质量与效率。 因此，应该从理念上解决人们对于“大健康观”的了解，逐步打破体医深度融合在意识层面的障碍。 具体而言，一方面可以在各个层面设置“健康单位”荣誉，鼓励各级政府、企事业单位积极开展体医融合健康教育讲座、培训和比赛。 另一方面，支持体医融合专业人士进社区、乡村、校园开展健康知识普及和体医融合推广活动[18]。 钻石模型理论认为，相较于需求的数量而言，高质量的需求更能刺激市场的发展，激发产业内生动力，从而提升产业整体竞争力。 因此，还应该让老年人等低消费欲望群体进一步认识到体育对身体健康和心理健康的重要性，在体育锻炼过程中养成“花钱买健康”的概念，主动投身到体医融合产品的消费中来。 在具体措施上，一方面可以将康复、保健等消费纳入到医保报销范畴，实现体医在支付层面的融合，切实减少消费支出。 另一方面，各级政府结合本地实际情况将运动康复项目纳入医疗系统管理之中，制定体质检测与运动康复服务收费标准，使之规范化和透明化。

3.4 营造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的市场环境

大健康产业与一般产业的根本区别在于其兼具市场的营利属性和公共的公益属性，因此，产业运作发展需要市场、政府两相结合(图2)。 1)应该进一步鼓励医院、体育科研机构等事业单位通过体育科技团体和临床医疗机构的跨领域合作。 在产业发展前景尚不明确、盈利模式尚不成熟的初期，应该由三甲医院和社区共同组建体医融合团队或者医院新建专门的运动康复机构等形式推动产业普及。 2)在传统体育健身和医疗保健企业难以突破的行业壁垒中，政府要采取定点扶持、税收减免、降低医保准入资格等多种形式的优惠政策，提升市场主体参与体医融合的积极性和效率，优化体育和卫生市场主体资源配置[19]。 3)构建体医融合服务标准体系。 在政府和行业的双重引导下制定体医融合产业相关标准体系，对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机构的人员、场地、设备、消防和应急等服务保障作出具体的规定；对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所包含的范围边界、服务项目、操作流程(症状诊断、运动处方的制订和运动干预指导等)进行标准化规范[20]。

图2 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市场要素构想Figure 2 Market element concept of health promotion services integrated with sports and medicine

3.5 拓宽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的支持产业

钻石模型理论认为相关支持性产业和主体产业是互利共生的关系，要想发展好体医融合的主体产业必须重视相关产业的发展，主要包含硬件层面和软件层面(图3)。 在硬件层面，首先要做的就是产品创新与技术研发，采用多种形式的融资方式和合作形式，加大研发领域的经费投入。 在具体路径上可以选择深入开展产学研活动，一方面，引导企业与高校联合建立材料、机械、设计等实验室，充分发挥高校的智库和服务社会的功能；另一方面，要鼓励相关体育科技团体和临床医疗机构申报自然科学基金、科技部和发改委等各类纵向课题，获取科研资金，不断创新和应用体医融合的科技成果。 其次是推动跨界融合，以“智能化”实现体医融合配套产品的弯道超车。 依托当前我国在5G、VR 等通信领域、电子领域的优势，加大相关产品与数字经济、智能制造的融合，通过发展智能化的健身器材、体育可穿戴装备和运动康复训练设备，推进体医融合配套产品升级换档，引领消费者需求[21]。 在软件层面，一方面，要政府牵头成立电子健康数据库，加强数字化健康管理。 健康管理是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的关键内容，通过建立动态更新的健康档案，实现“社区—医疗机构—体育机构”之间的信息共享。 另一方面，鼓励社会力量进一步研发集科学健身、运动管理、医学普及于一体的体医融合健康管理App。

图3 体医融合相关产业示意图Figure 3 Schematic diagram of sports and medicine integration related industries

4 结语

体医融合是推动“健康中国”建设的有效抓手，也是积极应对我国老龄化和遏制慢性病高发态势的重要举措。 目前，在政府政策和个体现实需求的双重推动下，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取得了初步成效。但当前我国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推进过程中仍然存在协调发展机制缺乏、生产要素薄弱、认知观念固化、市场要素活力未能调动、产业链尚未形成等问题。 未来应强化政府在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发展中的作用，夯实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的高级生产要素基础，激发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的需求，营造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的市场环境，拓宽体医融合健康促进服务的支持产业等策略，进一步推进体医深度融合发展，助力“健康中国”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