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纳:这就是我
2022-06-30史纳
史纳
这篇文章乃我术后四年所写,却又临笔踌躇。我不知该写些什么,又从何下笔,这三年间发生之事太多了,或许我只得写那时自己感触最深的事情。
术后这些年也从未荒废了学习,即使卧病在床也断没有放弃过一天的学业,我自小便喜欢读《古文观止》,读二十世纪文人墨客的散文集,后来写出的文字也如同那些散文集中老气横秋的文章般,沾染了其风格。
或许自那时我便与写作结下了不解之缘。不断地学习使我忘却了那时非人的苦痛,灵魂徜徉在学识的海洋里,我不再纠结于和同龄人一起玩耍,一起吵闹——我与知识作伴,我的挚友从同龄人变成了身边最亲近之人,我的父母和姐姐,以及那些在我们最困难之时帮助过我们的人。的确,我不曾有太多社交,社交也不曾带给我心灵的满足。
我自小便爱画画,也好静。喜欢自学,琢磨着怎么样画好看,身边之人都夸我“有天赋”,却只我一人知晓一幅作品的炼成需要付出多少汗水。之前也报过补习班,却不曾坚持上过,终是我一人刻苦钻研吧。
以前便有人说:“纳纳,我认为你真的可以写一本自传了!” 当然了,自传人人都可以写,吸引人的剧情往往是跌宕起伏的。不知怎样组织文字,怎样描述才得以使其更加生动形象,如何写才能使这故事既有清明时节雨纷纷欲断魂那般淡淡的忧伤与苦楚,又带些雨后彩虹般绚丽的霞光一般的美好。
当我心情烦闷、忧郁时,总会想法子排解这些苦楚,找人诉说却又没有合适的人选。我只得以画笔描绘出生活的种种,用文字记录心中的压抑。我爱画动漫,爱看仙侠题材的动漫,他们有着现代人所缺乏的“不羁”,他们在月圆时于树下鸣笛一曲,黑影在月下独显风采;他们侠肝义胆,闯荡江湖,路见不平就拔刀——大抵我喜欢他们的仙风道骨,也喜欢他们近乎庄周口中的“自由”。
我希望——至少是我笔下那些人们,他们可以追逐自己想要的自由。我也爱自由,纵使我并不能如庄周所言一般享受着没有任何条件的真正意义上之“自由”,不能如“北冥有鱼 其名为鲲 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般徜徉于天际,但我至少可以实现灵魂的自由。何为灵魂的自由?依我之见,便是纵使我没有任何朋友,社交也甚少,我依旧快乐,不觉空虚。
手术时我十一岁不到十二岁,那时我非常想去小学与同学作最后一叙(彼时我六年级),却是在三年之后才去小学拜访的班主任。有时我简直不敢去回味那段记忆,如同我写的一般,与地狱无异,我看着医院中患病的人们,他们痛苦的哀嚎,家人们的不耐烦中掺杂着无奈——我又有什么理由去哭,去闹,去自暴自弃?
我是个很要强的人,像了我的母亲。那时我的语言功能尚未恢复,大脑神经的受损使我说话吞吞吐吐,说不清楚,纵使我有千万思绪,说不清楚话也是徒然。那非常打击我的自信,加之手脚的不便,再也奏不了小提琴与长笛——我便将那些即将泯灭的思想写了下来,用一支钢笔,一本本子(我甚爱文具),记叙我的所见,所想,所闻。 我也爱读书,读国学,英语的演讲稿——马丁·路德金“I have a dream”那些激励人的文章,照样能够激励一个迷途的羔羊。
功夫不负有心人,如今的我,每周都会去西安曲江书城的英语角,练习口语,去说话,去与人交谈,那便是真正的“幸福”。
写这篇小自传时我的思绪如泉涌,想到的事太多了,最痛的經历,我不敢写也不想写,所以,你们所看到的故事,是我那时一分一秒都在经受的煎熬。甚至写到有些事,我总会倒吸一口凉气,想起那年盛夏,自那时起,我不复从前那般单纯了,那便是所谓的“成长”吧。
从前的事情,已然恍如隔世,从前那个女孩早变成了一个成熟的青少年女孩,喜欢画画写作,充满朝气——这就是我。B50F4544-86DC-42FC-AB73-14E142C61A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