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监狱被曝光强迫劳动

英辰 刘皓然

美国公民自由联盟（ACLU）15日发布——份报告，全面起底美国服刑人员日常面临的劳动力压榨。事实上，美国狱政体系对犯人的盘剥长期受到媒体及舆论诟病，一些知名报刊曾直斥现行的狱政制度本质上就是“现代奴隶制”。

米兰德的抱怨

报告显示，美国联邦及地方各级监狱所监禁的犯人总数约为120万人，其中高达2/3面临强制劳动在这80万监狱劳工中，超八成从事着狱政系统的日常维护工作，包括修理、烹饪、设施清洁以及衣物洗涤等。报道称，截至今年5月，全美平均时薪约为美元。而这些监狱劳工的时薪却不足1美元（从13美分到52美分不等）。不仅如此，很多狱政机构已连续数年甚至数十年未给犯人涨过工资。佛罗里达州等7个州绝大多数安排给犯人的工作没有劳动报酬。

美国伊利诺伊州在押犯人米兰德抱怨道，自己服刑期间的年收入仅为450美元。他说：“我们每年为监狱省下几百万美元开销，却并未从中受益，这些钱全用来供养狱政系统'了。”正如他所说，美国监狱用于支付犯人工资的开支不到总预算的1%,而监狱劳工每年创造的产品和服务总价值却超过110亿美元。此外，很多犯人的工资以“税务、膳食费、监牢费及出庭费用”等原因遭到狱方克扣，超七成受访者无法承担服刑期间基本生活开支。有统计显示，服刑人员家属“倒贴”给监狱托管账户的费用总额高达29亿美元，其中过半数家庭为此举债。

“比奴隶还要便宜”

美国的监狱劳工群体中，约有8%被外包给公共项目，另有约6.5%被企业雇用从事建筑、道路养护、林业和殡葬等行业，这些工种要么是脏活累活，要么具有高风险。ACLU报告显示，全美至少30个州将服刑犯人列为灾难和紧急事件的“应急劳动力”，至少14个州雇用犯人从事森林消防工作。

然而，用人单位极少顾及犯人的安全与健康，更疏于对他们进行职业培训。大多数监狱劳工称自己从未接受过正式的岗位培训，却往往要在不符合安全操作标准和缺乏防护设备的情况下进行危险作业，死亡案例并不罕见。而对于这部分人员的伤亡，各监狱并无明确记录。美国《大西洋月刊》早在2015年就评论称：“这些外包的犯人比奴隶还要便宜，毕竟企业无须操心他们的身体健康。”

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全美至少40个州要求犯人赶制口罩（如图）和洗手液等防疫物资，处理医院产生的大量医疗垃圾，搬运尸体、打造棺木、挖掘墓穴。而从事这些危险工作的犯人却难以得到相应保护。自疫情暴发以来，美国监狱已经有近1/3的犯人感染新冠肺炎，3000人死于缺医少药或拘押环境过度拥挤。

殴打、饿饭、纵犬行凶

与高墙之外的一般性体力劳动者有所区别的是，监狱劳工完全受制于自己的雇主，根本没有拒绝劳动的权利。美国宪法第13条修正案虽保护公民免受强迫劳动待遇，但该法却将刑事犯人排除在外。高达76%的受访者表示，一旦自己无力劳动或拒绝劳动，就将受到狱方花样百出的惩治，比如单独囚禁、减少家人探视、驳回假释或减刑申请。此外，服刑人员也没有权利自主选择工作种类，工作分配完全出自狱政管理人员“武断、歧视甚至惩戒性的决策”。

18岁时因谋杀罪被判无期、至今仍在服刑的凯文•约翰逊自诩为“社会活动家”与“改革者”，长期与美国狱政制度作对，抵制强制劳动。2018年他曾在英国《卫报》刊文，称自己常常遭到单独囚禁，还曾单独被转移至死刑牢房关押。因煽动狱友罢工，他受到过殴打、饿饭、脱水等诸多私刑,还曾被狱方纵犬行凶，甚至还被绑在墙上长达数周。

ACLU方面表示，美国将监狱劳工作为廉价劳动力来源的历史由来已久，并因此呼吁联邦及地方层面推动立法，加强狱政改革，赋予服刑人员更多选择权。《哈佛政治评论》杂志批评道，美国监狱劳工的概念本身就是对人权的一种践踏，称“美国凭实力打造出一个极具压迫性的狱政体系”。不过，既得利益者却并不情愿改变现状。佛罗里达州一名前市政部门负责人曾表示：“如果我们没有这些劳工，我们的市政设施、道路、沟渠什么的就没有人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