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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武周时期洛阳龙门石窟中弥勒造像的特征及原因

2022-06-10康丹丹马倩倩

华夏文化 2022年1期
关键词:弥勒佛弥勒武则天

□康丹丹 马倩倩 缪 甜

作为中国四大石窟艺术宝库之一的龙门石窟在北魏迁都洛阳前,即太和十八年(494)就已经开始开窟造像。北魏以来,历东魏、西魏、北齐、隋、唐、北宋诸朝断续营造400余年,东西两山现存窟龛2345个、造像近11万尊、碑刻题记2890块。在北魏时期和唐代达到造像的高峰,其造像分别占据龙门窟龛造像总数的30%和60%。洛阳地区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历史区位因素,是北魏迁洛后的都城和唐朝的东都,其佛教因素除远传而来的印度佛教外,还包括已经中国化了的近传佛教。唐武周时期是指武则天(624-704)在位时期,655年武则天被册立为皇后,并开始辅助高宗参与国事,690年自立为帝,并改国号为“周”,虽然仅在位15年,但实际统治时长近50年,所以本文所探讨的武周时期为则天皇帝实际统治时期,即公元655年-公元704年。

一、武周时期龙门石窟弥勒佛造像概况

初期龙门石窟的造像(即五六世纪的造像)是吸取了云冈石窟的风格,以三世佛为主,但是进入七世纪以后,弥陀信仰逐渐在中国盛行,龙门石窟的造像,随着信仰的转移,弥陀像的造像数量、尊格等占据上风。佛经中塑造的弥勒主要有两重身份,相应的造像中也有菩萨和未来佛两种不同的尊格,其造像是佛教中众多圣像中象形和组合最多样的尊像之一。武则天时期,龙门石窟中有明确纪年的倚坐像弥勒窟龛共有8处,具体造像情况如下:

年代名称背光头饰通高服饰坐姿印相座造像组合664-668双窑南洞桃形头光残2.1米褒衣博带,右襟搭右臂,内着僧袛支倚坐,双脚各踏一朵莲花圆座残+抚膝长方形台座一弥勒两弟子二菩萨。左右壁有千佛。673惠简洞圆形头光波状发髻褒衣博带,右襟搭右臂,内着僧袛支倚坐,靠背椅抚膝+与愿方座一弥勒二弟子二菩萨二天王二力士680万佛洞西壁北杜因果龛1.55米褒衣博带倚坐,双脚踏莲高座一弥勒佛二弟子二菩萨二狮子680万佛洞南壁处贞龛褒衣博带倚坐善跏坐狮子座一弥勒佛二菩萨.683惠简洞南壁东赵奴子龛褒衣博带倚坐,双脚踏莲方台座一弥勒佛、二菩萨690-692擂鼓台中洞圆形头光残圆领通肩衣倚坐残+抚膝须弥座一弥勒佛二弟子692-694摩崖三佛龛漫滤形头光磨光肉髻5.9米褒衣博带,右襟搭右臂,内着僧袛支善跏坐抚膝+无畏印方台平座三佛,各二菩萨

(一)弥勒佛造像的像形特征

双窑是武周时期开凿弥勒像最早的洞窟,于唐高宗时期(公元656-683年)开凿,是一组共用前室的双洞。南洞平面呈长方形,主像为弥勒佛,桃形头光,面像现已残,左手抚膝,右手部分现残,善跏坐于方形高台坐上,双脚各踏一朵莲花圆座,着双领下垂袈裟。惠简洞到唐咸亨四年(公元673年)完工,平面呈长方形,主像为弥勒佛,背椅形头光,面像丰满圆润,左手平身向上放置于左膝,右手心向下置于右膝,靠背倚坐在方形平台座上,着双领下垂袈裟。万佛洞于唐永隆元年(公元680年)完工,平面呈方形,通道南壁上层有一龛,主像为弥勒佛,善跏坐于狮子台座上,此壁面共有五十一排小千佛,都是善跏坐的弥勒像。擂鼓台中洞于唐武周时期(公元690-704年)建造,平面呈马蹄形,主像为弥勒,背椅形背光,面像圆润,左手心向下放置于左膝,右手掌心向外举于胸前,倚坐于须弥座上,双腿下垂各踏于莲花上,身着通肩式袈裟。摩崖三佛龛于唐武周长寿年间(公元692-694年),未全部竣工。主像为善跏坐的弥勒,漫滤形头光,面像呆板,左手抚左膝,右手举起,掌心向外,坐于方台平座上,双腿置于方形低座平台上,身着双领下垂袈裟,内着僧袛支。

通过以上可以推知,武则天时期的弥勒像主要以倚坐佛像为主,且大多双脚踏莲,是唐代弥勒最显著的特色。弥勒交脚姿势主要流行于印度和北魏以前,交脚弥勒广泛见于印度本土,以及早期传入中国的地区,如新疆克孜尔石窟、天水麦积山石窟以及大同云冈石窟等,均流行交脚弥勒。对于交脚状的弥勒,有学者认为可溯源到公元前一世纪的西北印度,一般表现为王者和贵族的坐像,其出现和流行与游牧的塞种人习俗和游牧有关(参见释见证:《南北朝至隋唐时期的弥勒图像与信仰》,四川大学出版社2006年,第148页)。初传时期,弥勒像为交脚状,是对其形象和教义原生的继承,但随着北魏孝文帝汉化改革,以及李唐王朝的入主中原,已经逐渐摒弃以往的游牧生活,逐渐和现世农业文明下的生活习惯相融合,逐渐以倚坐佛像为主流。头光一改过去的火焰形,变为圆形和椅背形,这也与其坐姿及高台座有关,与本土的文化相融合。弥勒像一般身着褒衣博带式双领下垂袈裟,右襟搭右臂,内着僧袛支,以及圆领通肩衣两种,表现出浓郁的中国风格。印像主要是施无畏印与抚膝的比较多,但是无畏印与与愿印的组合也比较常见,无畏印即无畏无怖,表现了佛为解救众生的大慈大悲。面像也一改过去男性特征为主的严肃刚毅,从“秀骨清像”变得更加得圆润饱满,充满着慈爱与包容的特征,与大唐盛世世俗化的审美相统一。但是值得注意的是,武周后期开凿的摩崖三佛龛虽然体量宏伟,但此时的面像却不如前期生动,面像呆板,做工粗糙。由此可以看出武周时期弥勒像的形象特征进一步被本土化,并且弥勒像与政治关系紧密,如佛面像愈加女性化,并且随着武则天势力的衰退,造像的质量不如前期。

(二)弥勒造像的组合

双窑南洞的正壁造像为一铺三尊,倚坐弥勒佛为主像,通高2.1米,左侧为立于束腰圆形莲座上的迦叶像,身高为1.70米,右侧为阿难像,同样是立于束腰圆莲座上,身高为1.68米。惠简洞正壁坛上造像为一铺五尊,倚坐弥勒佛为主像,左边弟子像现残,右侧弟子像立于束腰莲座上,身高1.90米,左菩萨像立于束腰圆形莲座上,身高2.27米,右菩萨身高2.15米。万佛洞左右各一个菩萨、弟子像。擂鼓台中洞正壁坛上造像为一铺三尊像,倚坐弥勒佛为主像,通高1.55米,左右两个菩萨均赤足立于两侧,脚踏莲花茎叶于主像莲座相连。背椅形背光两侧下部,自下至上各刻一骑象童子和一骑羊童子。背光左侧上部刻三身伎乐,一持箫,一持曲颈琵琶,一持钹。背光右侧上部亦刻三身伎乐,一为笙,一为笛,一为排箫。背光上下部交接处各刻果树枝,左边上雕一圆果,右边上刻一坐佛。(北京文物保管所、北京大学考古系:《中国石窟:龙门石窟》,文物出版社1992年,第274页)摩崖三佛龛正壁为一铺七尊坐像,弥勒佛为主像,通高5.9米,倚坐的方形座高2.05米,弥勒左侧雕有一立像,身高4.52米,所立高座高1.26米;弥勒像左侧为一结跏坐佛,通高4.7米;最外侧是力士像高3.55米,未完工。弥勒像右侧似与左侧对称,雕像未成且现已残,外侧是一结跏坐佛,高4.3米,其余均为石胎。

造像组合上,首先从弥勒佛本身的绝对高度、亦或者是从周围侍从的相对高度来看,整个武周时期的弥勒窟龛规模宏伟,显示出当世弥勒造像备受重视。倚坐的弥勒像皆为主尊,体量较高,身形巨大,且周围组合的圣像同样规模宏伟,身高数米,更加衬托出弥勒法相庄严的特点,也反映出此时期弥勒信仰的风靡。其次,弥勒佛前期两旁多胁侍二立身菩萨,到后来又增添了众弟子、天王像等,以及在各种细节处,如座椅背光、足下莲等处多了诸如童子、伎乐等形象,使整个画面更加得丰富,气势也愈加恢宏;再次是弥勒佛与三佛中的关系,如在摩崖三佛龛中的这组造像群中,突显弥勒佛的特殊地位,即以倚坐的弥勒佛为主尊,主像左右各置一小立佛,立佛两侧是双跏趺坐佛,由于工程未完,三佛之外胁侍雕像现已无法判断。弥勒造像在武则天晚期的时候开始开窟造像,规格不论体量还是尊格都达到了顶峰,但因为武则天的去世项目暂停,已建成的佛像质量远不如前,说明政治中激烈的斗争直接反映到了宗教信仰及开窟造像中。

二、造像阶级的探讨

武周时期,上至皇室贵族,下至平民百姓,因为某种诉求亦或是为了积累功德也纷纷开凿窟龛,形成这样一种全民性质的国民信仰。具体的弥勒造像题记(部分)如下:

惠简洞南壁有一造像碑,通高0.44米,宽0.34米。造像题记的内容为:“大唐咸亨四年十一月七日,西京海寺法僧惠简,奉为皇帝、皇后、太子周王,敬造弥勒像一龛,一菩萨、神王等,并德成就,伏愿皇帝圣花无穷,殿下诸王福延万代”。(《中国石窟:龙门石窟》,第262页)

龙门西山南端路洞的南上方有浑元庆造像龛,龛楣两端各有一善跏趺坐弥勒为主尊的小龛。龛内有题记云:“维大周载初元年(689年)二月十日,右玉钎卫大将军、行臬兰州都督兼使持节左羽林军上下灵丘县开国伯浑元庆并夫人京兆史,敬佛龛一所。”(高俊苹:《试论武则天时期龙门石窟的弥勒造像》,载《敦煌学辑刊》2006年第2期)

万佛洞南壁处贞龛造像碑内容:“大唐永隆元年,岁次庚辰九月卅日,处贞敬造弥勒像五百区,愿无始恶业罪消灭,法界四生永断怨憎,从今生至成佛以来,普作菩提眷属,誓相度脱,逢善知识,出家循道,永离盖缠,晤无所得。”(《南北朝至隋唐时期的弥勒图像与信仰四》,第216页)

惠简法师是唐代高僧,在当时的佛寺中有一定的声望,是当时社会阶层中僧侣集团的代表人物。惠简洞的题记表明他与皇室关系密切,这其中不仅有关于弥勒的信仰,而且其中的政治意义也比较浓厚。根据浑元庆造像龛中的内容,据《旧唐书》卷一百三十四可知,浑元庆曾任皋兰州的都督,可见浑元庆为官府级别比较高的官员,并且名字并非汉人,说明此时期政府中的官员也受到弥勒信仰的影响,信奉弥勒佛。万佛洞五百佛像的建造者为一般平民,建造的目的是为祈祷消灭苦难,远离尘世疾苦,这和弥勒信仰中的“上升信仰”相吻合,是弥勒信仰在当时世人中的传播。

三、弥勒造像在武周时期兴盛的原因探析及社会隐喻

(一)弥勒本身的含义:身份的双重性、境界的理想性

传说弥勒佛的俗名为弥勒·阿逸多,弥勒是梵文Maitreya的音译,在汉译经典中常被翻译为“慈氏”,阿逸多意为无人能胜过他。弥勒出身于古印度贵族,属婆罗门阶层,后来皈依佛门,被释迦牟尼指定为接班人,即未来佛,是未来世界的主宰者。他比释迦牟尼先离世,来到佛门净土“兜率天”为众说法,后来下生人间,接替释迦牟尼的位置。这也就是“上生”信仰和“下生”信仰。

印度本土的弥勒信仰大概形成于公元一二世纪,其出现和“三世佛”信仰的关系很密切。传说中的燃灯古佛为过去佛,释迦牟尼为现在佛,弥勒佛为未来佛。在佛教东传的过程中,弥勒信仰在中国的传播中逐渐为世人所接受。依据《弥勒上生经》经文,弥勒在成佛之前,本是人世间的普通人,因受到释迦牟尼的预记,以“一生补处”菩萨的身份上生兜率天,为众演说佛法,解救众生。依据《弥勒下生经》经文,说弥勒菩萨功德圆满后,将由兜率天下转生到人世间,接替释迦牟尼佛的位置,由弥勒菩萨变为佛。“上生”信仰主要是流传于下层群众的精神寄托,人们需要有这样一位菩萨造福黎明,维护众生,它寄托着广大百姓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武周时期,转至盛唐,社会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盛况,人们也寄希望于佛陀来维持秩序。对于统治阶级来讲,弥勒下生经更多地是一种政治上的活动,是为解释皇权的正统性而广受传播。更重要的是,佛教是外来的宗教,在中国的发展中呈现出了本土化的气息,它的可塑性比较强,也容易衍生出符合社会诉求的精神寄托。

(二)统治阶层的大力宣扬

武则天时期的弥勒造像是以《弥勒下生经》的内容为依据的,直白地表达出希望新主降临的思想。所以在武则天登基之前,充分利用弥勒的下生信仰造势。在造像组合上,例如双窑的造像,北洞为释迦牟尼,南洞为千佛题材,后壁尊像为弥勒佛,释迦牟尼和弥勒佛一南一北,平起平坐,隐喻现实政治中武则天与高宗皇帝,此时的武则天在造像上与高宗皇帝相提并论,所想要表达的意图也显而易见。从弥勒佛象形上看,此时弥勒形象的变化与当时的政治联系也相当紧密。公元672年,在武则天的授意之下,法海寺僧惠简在龙门西山开凿了一座功德窑,窟中的主尊为倚坐的弥勒佛,螺形发髻,着褒衣博带式袈裟,双臂自然放于膝上,面部丰满圆润,有很强的亲和力,已不见前期健壮刚毅的男性形象,留露出一种温柔慈爱的女性气息。弥勒像此时的女性化实际上就是为了迎合武则天称帝,在宗教神学上暗示世人:今生的弥勒菩萨转为女身,修业期满将降生人间,接替释迦牟尼的位置成为现世佛。唐证圣元年,即公元695年,武则天下诏自号为“慈氏越古今轮圣皇帝”,“慈氏”即弥勒佛,表明此时武则天已经以弥勒自居,显示出弥勒信仰在政治中的意义以及得到统治者吹捧能形成一种信仰的政治基础。

(三)僧侣名流的大力吹捧

但对于社会阶层来说,他们与统治阶级思想能短时间的快速聚合性不同,民间及广大官吏对于佛教信仰的形成与改观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更多的是要循序渐进地领会统治者所吹捧的信仰,并在流传的过程中与自己的诉求结合起来,才能将自己真实的信仰真正地确立下来。所以在探讨除皇帝外其他力量的造像时,有必要对社会中造像阶级信仰进行溯源。武周时期除了武则天上层思想的引领,弥勒信仰的流传和弥勒像的开凿更多地是社会上各大僧侣、名流的大力吹捧。对于僧尼来说,信仰弥勒的形成更多地是来自名僧。生活在唐代初年的玄奘大师是忠实的弥勒信仰者。早在太宗时期,对于中印两国交流有创世之功的当属法师玄奘和外交使臣王玄策。玄奘法师信仰弥勒,一生向往兜率天,鼓吹弥勒净土;王玄策在太宗和高宗时,数次从西域取回弥勒图像,对于弥勒信仰的传播意义重大。到武周时期,著名的龙门石窟的惠简洞弥勒像则是由当世高僧惠简主持修建,为高宗和武后建造。除了僧侣阶层,社会各界的文化名流以及广大官员也纷纷加入到弥勒信仰的队伍中,虽然其中不乏是为了迎合武后登基,投其所好之流,但无疑是扩大了信仰的范围。

(四)三教合一的本土化实践

唐代国力强盛,东西方文化交流频繁,唐代的历代统治者对于文化的发展比较宽容。自从汉代董仲舒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儒学基本上就在中国的封建社会中以正统自居。隋唐时期,政治上的统一也使儒学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李唐王朝强调老子为自己的祖先,有了政治上的支持,道教在唐代呈现出欣欣向荣之势。佛教早在东汉时期就已传入中国,在发展的过程中,汲取富有中国特色的本土化实践。弥勒佛起源于印度,刚开始的造像特点有着鲜明的印度特色,在发展的过程中,不论是发型、面像、服饰等都迎合了佛道儒的特色,如服饰从上袒下裙变为褒衣博带式佛装,面像也渐渐以中国人为摹本,符合国人审美。除此之外,中国本土自古以来就有传统的修道成仙信仰,渴望终有一天能够脱离苦海,得道成仙,远离尘世的喧嚣。所以弥勒佛不仅在外在的象形上,而且在信仰上也在迎合中国人的观念,弥勒有上生和下生信仰,弥勒佛以慈悲为怀,有极强的包容性。

小 结

唐武周时期的弥勒造像主要集中于洛阳龙门石窟,此时弥勒佛的特征以倚坐的弥勒佛为主,身着褒衣博带式服饰,面庞圆润,体现着女性的慈祥。造像组合不同于前期对阿弥陀佛的崇拜,开始以弥勒像为主尊,且周围侍从的圣像和弟子数量也大为增加。另外就是造像阶级的全民参与,通过造像题记判断造像人不仅为上层阶级,普通的群众也纷纷供养弥勒像,说明此时的弥勒信仰在社会中已经形成了一种社会风气。概括来说就是弥勒尊像及本身含义的本土化、尊格的中心化、造像阶层的全民化。弥勒佛在此时的造像上体现着社会的变革,与当时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紧密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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