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笙的源流考据及其在当代民族民间音乐中的运用
2022-06-10罗苑宁星海音乐学院广州510000
⊙罗苑宁[星海音乐学院, 广州 510000]
葫芦笙是西南少数民族地区的一种重要乐器。在科技与信息交通无比发达的今天,一方面我们强调经济、政治、文化的跨区域交流,另一方面也不能忽略文化区域化的保护与发展。而葫芦笙就是这样一个例子。葫芦笙是西南少数民族的标志性文化印记,构成了西南少数民族音乐文化的一部分。研究葫芦笙有利于撰写音乐民族志,有利于传承民族文化。具体来说,梳理历史上葫芦笙的源流有利于我们对这种乐器的发展过程有更深刻的了解,整理当今葫芦笙的运用情况有利于我们了解葫芦笙在当下的生存环境和发展空间。因此,本文从这两方面对葫芦笙进行研究,以期对葫芦笙的未来发展提供一些建议。
一、葫芦笙以及相关乐器的源流考辨
葫芦笙、排笙、芦笙均是流行于西南少数民族地区的乐器。对于这三种乐器的研究,芦笙最多,而葫芦笙较少,排笙几乎没有。在相关研究的文章中,20世纪80年代以前以综合介绍与研究为主,之后研究的内容、视角逐渐多元化,出现了制作与改良研究、历史与现状研究、文化研究、传承与保护研究、价值与功能研究、比较研究等不同内容。本文简要介绍葫芦笙、排笙、芦笙这三种乐器,并对葫芦笙与排笙的区别、芦笙的起源这两个问题提出一些自己的观点。
(一)葫芦笙与排笙考辨
葫芦笙与排笙是两种不同的乐器。在历史文献、文物、音乐图像等资料中,葫芦笙的资料较多,排笙则很少。由于古代对这两种乐器都是以笙斗的材质命名,而且这两种乐器在古代都是以葫芦作为笙斗,所以古文献中“匏笙”“瓢笙”“葫芦笙”等乐器实际上可能包含了葫芦笙和排笙两种乐器。本文借助音乐图像和文献,从尺寸规格、笙管数目等方面对古文献中相同名称的两个乐器进行区分,以还原它们的历史。
葫芦笙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先秦时期。云南省昆明市晋宁县石塞山古墓群出土了青铜葫芦笙斗和吹奏葫芦笙的铜舞俑,云南省玉溪地区江川县李家山先秦古墓中出土了两支青铜葫芦笙斗,分别高28.2厘米和26厘米。而李家山古墓群和石寨山古墓群都是战国至汉代时期的古墓,可见葫芦笙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
东巴文是纳西族的一种图画象形文字,大约发端于唐代。有不少东巴文是与音乐、乐器相关的,其中就有关于葫芦笙的东巴文(见图1)。
图1 葫芦笙东巴文②
云南省丽江市玉峰寺内清代王子和的《八蛮进宝图》中,绘有一人抱葫芦笙伴奏的造型(见图2)。
图2 云南丽江玉峰寺《八蛮进宝曲》中的吹笙图部分③
现代的葫芦笙,在不同的民族中略有差异。其中与古代葫芦笙最相似,也最常见的葫芦笙是彝族葫芦笙(见图3)。
图3 彝族葫芦笙⑤
排笙,傣族吹奏乐器。原流行于云南西双版纳和德鸿等傣族居住区,目前在中国已濒临失传,在缅甸、泰国、老挝和柬埔寨等东南亚国家仍有流传(见图4)。有14支笙笛分两排,用竹篾结扎在一起,穿过葫芦材质的笙斗,形似排箫,用于舞蹈伴奏或独奏。
图4 东南亚排笙⑥
历史上有关于排笙的文献资料。《新唐书·骠传》中记载了两种大小的排笙:
有大匏笙二,皆十六管,左右各八,形如凤翼,大管长四尺八寸五分,余管参差相次,制如笙管,形亦类凤翼,竹为簧,穿匏达本。上古八音,皆以木漆代之,用金为簧,无匏音,唯骠国得古制。又有小匏笙二,制如大笙,律应林钟商。
明代《云贵苗瑶斗牛歌舞故事图》中的吹笙图像(见图5)曾被认为是芦笙,然而笔者根据此乐器的笙管长度、笙斗吹嘴长度,与古代排笙的长度记载和现代排笙的样式进行比较,认为此乐器应为排笙。按照图中物体的比例估算,假设人物身高1.65米,不同乐器长度略有差别,区间范围大概在1.05—1.55米之间,但总体长度都在1米以上。笙斗吹嘴的长度则较短,在图中没有明显体现,可能只有5厘米左右。而一般的芦笙(即除低音芦笙外)的长度不会超过1米,吹嘴较长,可达30—50厘米。从这两点来看,此乐器的形制大小与排笙更为相似。
图5 明代《云贵苗瑶斗牛歌舞故事图》⑧
20世纪60年代,在云南西双版纳布朗族地区,曾收集到一支14管排笙,笙管分两排,左右各七,与排笙相仿。但它已经废葫芦而改用竹管做音斗,并且已废竹簧改用铜簧片。(见图6)
图6 布朗族排笙⑩
关于葫芦笙与排笙这两种乐器的关系,笔者存在这样一个疑问:排笙是不是古代的葫芦笙?这个问题直接关联芦笙的起源问题。秦序在《芦笙起源初探》中认为排笙就是古代的葫芦笙,然而笔者对此有着不同的观点。
笔者判断《新唐书·骠国传》中描述的“匏笙”是排笙而不是葫芦笙的直接根据,基于无论是笙管数目还是规格尺寸,此“匏笙”都与现在的排笙极为相似,而与葫芦笙相去甚远。此“匏笙”“皆十六管,左右各八,形如凤翼”,有16个笙管。从古代的葫芦笙图像上看,葫芦笙的笙管最多也不超过7个,远远不及有16个笙管的这种“匏笙”。而现代的排笙常见有14个笙管,与此“匏笙”十分接近。另外,“形如凤翼”这个描述也与排笙的形象更贴合,难以联想至葫芦笙。至于规格尺寸,此“匏笙”“大管长四尺八寸五分,余管参差相次”。四尺八寸五分换算至现在的单位,大约是149厘米。李家山出土的铜葫芦笙斗,不到30厘米,即使再加上笙管,其长度也不可能超过100厘米,从其他的古代葫芦笙图像上看也是如此。而现代的14管排笙长83—102厘米,考虑到此“匏笙”是16管,因此相对更长一些也合理。综合上述原因,推断此“匏笙”指的并不是葫芦笙,而是排笙。
当我们认定《新唐书·骠国传》中记载的“匏笙”实际是排笙后,会发现排笙与葫芦笙在相当一段时间里是并存的,即它们存在的时间是相同的。虽然目前没有唐代的葫芦笙图像或实物可以直接证明葫芦笙与排笙在唐代是同时存在的,但对比先秦时期的葫芦笙实物和图像、葫芦笙东巴文、清代的《八蛮进宝图》中吹葫芦笙的图像,再结合现代的葫芦笙,我们会发现葫芦笙的形制基本没有发生变化。也就是说,葫芦笙在这两千多年里没有中断,也基本没有变化地流传至今。因此,我们可以合理推断,唐代也存在葫芦笙,且其形制与如今可见的葫芦笙形制相似,则与排笙相差甚远。
因此,“排笙是古代的葫芦笙”这一观点有待进一步论证。从形制上看,排笙与葫芦笙差异巨大;从历史上看,葫芦笙的历史比排笙更加久远,在某些时期两者并存。因此,排笙与葫芦笙是不存在发展关系的,而是互相独立的两种不同的乐器。
(二)芦笙之起源
关于芦笙的古文献、图像等资料,较葫芦笙、排笙更晚。南宋周去非《岭外代答》(卷七)乐器条中记述更详:“瑶人之乐有卢沙、铳鼓、葫芦笙、竹笛。卢沙之制,状如古箫,编竹为之,纵一横八,以一吹八,伊嘎其声。”从这些对卢沙形制的描述可以发现,古代的卢沙与现在的芦笙极为相似,因此可以推断卢沙就是后来的芦笙。
明代时开始出现“芦笙”这一乐器名。在明代倪所著《南诏野史》中,记载着进入滇中的苗族“每岁孟春跳月,男吹芦笙,女振铃唱和,并肩舞蹈,终日不倦”。清刻本《广舆胜览》中有苗族跳乐的图像,题记写有苗族“每岁孟春,择平地为月场,男吹芦笙,女摇铃,盘旋歌舞,谓之跳月”(见图7)。
图7 清刻本《广舆胜览》中有苗族跳乐图像⑮
现代的芦笙与葫芦笙一样,在不同民族中的表现形式不同。最为常见的芦笙是六管六音芦笙(见图8)。
图8 现代六管六音芦笙⑯
关于芦笙的起源问题,目前的观点基本为“芦笙是从葫芦笙演变而来”。然而,当得出了前文“排笙与葫芦笙是两种互相独立的乐器”这个结论后,相较“芦笙是从葫芦笙演变而来”,显然“芦笙是从排笙演变而来”这一结论更为合理。其原因可以从乐器形制、发音原理、演奏方式三方面论证。
对比清刻本《广舆胜览》中有苗族跳乐图像与现代芦笙,可以发现清代芦笙的笙管较现代芦笙的数量似乎更多,且排列更为密集。综合此芦笙的长度、笙管数量及排列,我们会认为它与排笙更为接近,而与葫芦笙区别较大。如果把排笙位于笙斗之下的笙管缩短,加长笙斗的吹管,此时的排笙将会与清代的芦笙十分相似。
葫芦笙、排笙、芦笙三种乐器的笙管都是穿过笙斗的,从这一点看三者似乎是相似的。然而事实上,葫芦笙与排笙、芦笙的发音原理是不一样的。葫芦笙的笙管的底端是不封闭的,所以葫芦笙其实有两个按孔,一个是笙管上靠近笙斗处开的一个小孔,另一个则是在笙斗之下的笙管下端管口。因此,葫芦笙的每根笙管均能发出高低不同的两个音,音程为小二度、大二度或小三度关系。用手指按住笙管上的音孔,可以发出音程中的高音;用手指堵住露于笙管底部的管口,可以发出音程中的低音。一个葫芦笙虽然只有5、6或8根笙管,却能发出10、12或16个音来。而排笙、芦笙位于笙斗之下的笙管是不作发音用途的,它们的音孔只有一个,就是在笙管上开的一个小孔,甚至某些芦笙会封闭笙管的底部。因此,绝大部分芦笙与所有的排笙都是一管发一音的。而少数芦笙,如在黔西苗族地区流行的一种五管芦笙,发音原理类似葫芦笙,笙管底部开口也可发音(见图9),对于这种芦笙,笔者的观点倾向于这是受葫芦笙影响的结果,而不是芦笙原本的形式。笔者认为芦笙的原始形态就是现在笙管底部不发音、一管只发一音的芦笙。
图9 五管芦笙⑲
因为葫芦笙与排笙、芦笙的发音原理不同,所以它们的演奏方式也不同。演奏葫芦笙需要顾及笙管底部的按孔,因此需要双手抱笙,拇指放在笙斗底部,兼按笙管底端各音孔。而排笙、芦笙不存在笙管底端的音孔,因此演奏时仅需要双手的小指、无名指持笙,左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分别按左边和右边三支笙管上的音孔。
长久以来,葫芦笙、排笙、芦笙这三种乐器一直没有被清晰地分开,它们之间的关系也经常遭到误解。这在一定程度上归咎于排笙的文献、图像常常被误认为是葫芦笙或芦笙。因此,本文分别梳理了葫芦笙、排笙、芦笙的发展历史,使得这三种乐器能够被独立看待,而不是像以前一样被混为一谈。在梳理历史的过程中,提出了“排笙不是古代的葫芦笙”和“芦笙是从排笙演变而来”这两个观点,希望这两个新的发现能够对这三种乐器有一个更清楚准确的认识。
二、葫芦笙在当代民族民间音乐中的运用
葫芦笙在民族民间音乐中的运用主要是葫芦笙舞,即葫芦笙打歌。葫芦笙打歌是一种综合性艺术活动,歌、舞、乐三位一体。从音乐的角度看,葫芦笙打歌的内容有葫芦笙吹奏的舞曲、载歌载舞的“笙歌”以及打歌场上演唱的山歌、小调等。从舞蹈角度看,有一套完整的葫芦笙舞。使用的乐器以葫芦笙为主,但有些时候也会加入竹笛、小三弦、月琴等其他乐器。
葫芦笙吹的舞曲,曲调大都以舞步而命名,其舞步灵活多变,曲调一变舞步就变,大多数曲调舞步都各不相同,只有少数曲调舞步相同。舞蹈基本上分为三类:其一是表达欢乐情绪的“情绪舞”,如《三步舞》《三跺脚》《半翻歌》《全翻歌》《背合背》;其二是表现生产劳动内容的“劳动舞”,如《选山地》《砍山地》《烧山地》《点旱谷》,在舞蹈中传播生产知识和生活知识,其三是模仿动物动作的“模拟舞”,如《公鸡打架》《蛇蜕皮》《雁鹅翻山》《猴抓虱子》《斑鸠捡谷子》,表现的是诙谐的生活情趣。传统的拉祜族葫芦笙舞表演,第一个人跳完一个套路后,下一个接上去跳时要把前人跳的套路重复一遍,然后才跳自己的套路,以显示自己娴熟的舞步和吹奏能力,具有一定的竞技性。
在葫芦笙打歌的过程中,除了吹奏葫芦笙舞曲、跳葫芦笙舞,有时舞者还会随着舞曲唱“笙歌”。笙歌大多是随旋律唱些虚调,也有少数唱实词的笙歌。这些唱实词笙歌过去是使用少数民族语唱词的,但由于现在这些少数民族语已濒临灭绝,因此也面临着很大的危机,难以流传下来。
葫芦笙打歌的使用场景和时间都很广泛。通常来说,葫芦笙打歌一年四季都跳,但主要还是使用在各民族的群众民俗活动之中,例如各种节日、开始春耕、庆祝秋收、贺新房、婚嫁等,不同民族的情况也会有所不同。在傈僳族的文化活动中,葫芦笙主要为傈僳族特有的舞蹈“嘎且”作音乐伴奏。同时,在婚俗仪式送亲、迎亲过程中还可作为独奏乐器使用。拉祜族最盛大的葫芦笙打歌活动是庆祝每年秋收和拉祜族的“扩”(“扩”是拉祜语音译,是“年”“岁”之意,在农历的正月期间,类似汉民族的春节)。在这个最隆重的传统节日中,全民参与的葫芦笙舞以盛大的节庆活动方式得以延续和传递。活动结束后将会封存葫芦笙,人们专心生产劳动,直到来年取出封存的葫芦笙,开始新的跳乐。四川楚雄州姚安左门乡彝族保留有传统节日“赶秋节”,每年到了农历八月八日,人们就会通过一系列活动庆祝赶秋节,其中就包括葫芦笙打歌。赶秋节作为一种民间自发的传统节日,经历了生长、衰弱、复兴、发展的历程。自2006年起,县、乡两级政府决定,由乡政府组织举办“首届秋山会”,并利用民族集会推出葫芦笙歌舞,演唱“梅葛”调。2007年起改为“中国·彝族葫芦笙节”。而云南“两姚”的彝族一般是从正月初二开始跳葫芦笙打歌。正月初二竖秋杆,象征着新的一年开始,这一天晚上的葫芦笙打歌以“过年调”为主,从这天起可以跳到腊月三十过老年。平时的葫芦笙舞集会则大多数在传统节日举行,如正月初二、正月初五、正月初八、正月十五、二月初六、二月初八、二月初九,也有的跳到二月十五。
三、结语
通过对葫芦笙的历史源流梳理和当今的运用情况整理,我们对葫芦笙有了一个较为立体的认识。葫芦笙的历史来源虽已有结论,但也尚存疑惑,或许还有待更有说服力的结论。而葫芦笙在当代的运用,除了延续了长久以来的各民族传统,政府也通过举办旅游文化节的方式增加葫芦笙的影响力,可见其还是具有生命力的。但随着葫芦笙制作工艺的逐渐失传,葫芦笙打歌表演人员的流失,葫芦笙在当下的生存也面临着一定的危机。由此,要使葫芦笙具有更蓬勃的生命力发展力,需要政府部门对葫芦笙制作艺人尽快进行普查并集中培训,然后再找到年轻的继承人进行培养;对技艺精湛的舞蹈艺人进行抢救性录像,作为今后的传承教材,并尽可能记出乐谱。只有在制作工艺和表演运用两方面共同努力的作用之下,葫芦笙才会有更好的未来,西南少数民族音乐也会得到更好的保存和发展。
① 甘绍成、吴怡玥:《对西南少数民族乐器研究的回顾与思考》,《黄钟(武汉音乐学院学报)》2019第02期。
② 杨德:《凝结在纳西古老图画象形文字里的音乐——云南民族传统音乐研究》,《文艺研究》1998年第3期。
③⑧⑬⑮ 王玲:《音乐图像学与云南民族音乐图像研究》,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55页,第173页,第172页,第172页。
④ 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中国音乐词典》编辑部编:《中国音乐词典》,人民音乐出版社1984 年版,第290 页。
⑤⑪⑯⑱ 乐声:《中华乐器大典》,文化艺术出版社2015年版,第763页,第129页,第768页,第764页。
⑥⑨⑩⑰ 秦序:《芦笙起源初探》,《乐器》1981年第5期。
⑦ 欧阳修、宋祁:《新唐书·骠传》,中华书局1975年版,第6316页。
⑫ 周去非:《岭外代答》,中华书局1999年版,第252页。
⑭ 纪兰慰、邱久荣:《中国少数民族舞蹈史》,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254页。
⑲⑳ 杨方刚编著:《贵州少数民族音乐文化集粹之芦笙篇——芦笙乐谭》,贵州人民出版社2010年版,第22页,第22页。
㉑㉒ 吴琼:《“非遗”语境下葫芦笙的传承保护与创新发展——吴学源先生访谈实录》,《民族音乐》2019 年第6 期。
㉓ 黄凌飞、董宸:《拉祜族葫芦笙舞身-声-意“体化实践”的人类学阐释》,《云南艺术学院学报》2012第2期。
㉔㉘ 代琳娜:《云南“两姚”彝族葫芦笙舞的历史记忆与文化传承》,《楚雄师范学院学报》2014年第12期。
㉕ 余雁君:《四川省德昌县傈僳族婚俗仪式音声研究及文化阐释》,四川师范大学2018年硕士学位论文。
㉖ 黄凌飞:《拉祜族葫芦文化“身-声”表达的意义系统研究》,《民族艺术研究》2013年第1期。
㉗ 李珍、普珍:《民族传统节日的现代变迁与传承思考——彝族葫芦笙节个案研究》,《毕节学院学报》2009年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