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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疆成年,天才转身

2022-06-09潘潇雨

世纪人物 2022年9期
关键词:大疆天才工程师

潘潇雨

“在小米、华为、微软等公司中,选择一家你更喜欢的公司。”你可能会因为选错答案被扣掉100分而错失一份工作机会。据大疆内部员工透露,这是入职大疆时100多道死亡性格测试题中的一道。

这套测试题还包括哲学中的电车难题:“一个疯子绑了五个无辜的人在轨道上,而另一辆失控的电车正朝他们驶来,片刻后就要碾过。你可以选择拉动拉杆改变失控车轨迹,但那里同样绑了一个人。你怎么选?”留在大疆的,大多选了不拉动拉杆,他们的解释是要遵循事物本身运转的规律。

信仰与价值观的趋同,让大疆的员工对于其他公司入职的第一课——团建,有些不屑一顾:“不需要团建或者培训,之前HR尝试过一次,想让我们哭出来,最后他们自己都觉得没必要”正如乔布斯撰写的广告词一般:“或许他们是别人眼里的疯子,但却是我们眼中的天才。因为只有那些疯狂到认定自己能够改变世界的人··才能真正改变世界。”

被外界评为最像乔布斯的中国创始人汪滔本身就是如此,哪怕在一次桌游游戏中,中途离场的汪滔也要打电话给接替他的玩家,指导他赢下这一局。“即便是玩,也要play to win。”一位大疆员工说道。

按照他的坚持与信念,汪滔为大疆筛选出了这样一群偏激、完美、动手力极强的“技术疯子”。一些被外界视为疯狂的动作,却让他们沉浸其中并引以為傲,比如为了让无人机能在空中多停留30秒,他们可以花一个半月的时间all in其中;也可以为了拍摄一场发布会,持续一周每天只睡3个小时。

疯狂背后,他们也正在改变世界。2012年,大疆推出“精灵”Phantom(全球首款航拍一体机),在海外迅速掀起了一股“精灵旋风”。此后,大疆的每次推新,都足以让市场为之哗然,DJI的名声也日益响亮。

而创造出这些颠覆性产品的工程师们,对外界的喧嚣与臆测却极少感知,他们正在创始人汪滔为之构建的理想国中,将全部的智慧与力量集中在打造一个完美的产品上。

在这个理想国中,工程师们会互称为“天才”、也会称产品经理为“神”,对产品的使命感,让他们忽视了公司这样的组织形式。“就像实验室一样的氛围。”多数从大疆出来的工程师,回忆起当时的工作氛围会对36氪如此类比道。

然而天才汇集的另一面,却往往是无序与脱轨。

理想国崩塌于2018年底,那起让大疆损失超10亿元的反腐事件。在此之后,规则与制度的束缚让天才们开始纷纷转身,试图寻找或构筑下一个理想国。

天才涌入大疆

回忆起进入大疆的选择,没有人会后悔这样的决定。这家2006年起家于深圳的公司,直到2012年,才发布了真正能破圈的“精灵”Phantom。不同于以往面向专业玩家的无人机,大疆精灵在技术层面突破的减震增稳、高速转向、绕点飞行等飞控问题以及远距离图像传输等,最终汇聚成了在消费者面前的“到手即飞”。

2013年,凭借其低门槛的使用属性,大疆精灵撬开了海外市场。也是这一年,大疆的销售额比前一年翻了3倍,达至8亿元。如果翻看大疆的时间轴,会发现正是在2013年后,产品推新的频次开始大幅提升,大疆开始声名大噪。

曾在大疆负责动力模块的刘翊涵就是这时候加入的,当初他在法国留学,每次回国经过法兰克福机场时,都会路过DJI的展示台。柜台里摆放的无人机产品以及宣传视频,都让他对这家公司产生了兴趣,“不像当时的出海公司,调性很高。”他回忆道。

毕竟在2015年左右,能走出国门的仅有华为、小米等寥寥无几的国产品牌,人们对于出海的概念仍停留在外贸或跨境大卖层面。

而大疆走向市场的方式,也与众不同——破圈是他们瞄准的目标。硅谷高管、好莱坞明星、极限运动爱好者,“个别人物法则”显然是最易引爆市场的打法。为此,大疆甚至直接将办公室设在了好莱坞腹地——洛杉矶Santa Monica大道上。

当诸如《生活大爆炸》《神盾局》等热门美剧中,都有这架小小飞行器的身影时,大疆在海外破圈了。2014年左右,曾在大疆负责视觉AI部门的共达地创始人赵丛还记得,那时大疆在海外就积累了一定口碑,“像比尔盖茨这些科技圈的名人,当时就很赞大疆的产品。”

在国内,大疆也以同样的姿态破圈。2015年,汪峰通过无人机向章子怡求婚的新闻终于登上头条,在这场盛大的求婚之后,一个热度不减的话题就是大疆无人机。不止于此,在摄影圈中,大疆的航拍视频同样流传广泛,也让人们对其背后的拍摄器材产生了浓烈兴趣。

曾在大疆主导RobomasterS1产品设计的CubyFun蚯比创始人KW就是一名摄影爱好者,他在与一位纪录片导演的交流中,看到了一段大疆航拍的素材。“酷!”这是他的第一反应。如果说无人机的航拍素材让他对大疆产生了浓烈好奇,那么促使他南下加入大疆的最终原因,则是大疆的另一种性格特质——务实。

TMT浪潮带来的造富神话下,一级市场充斥着浮躁气息,在当时PPT融资已然屡见不鲜。不过,在供应链扎堆的深圳,却是另一番景象。热火朝天的实干氛围笼罩着这座南方城市,务实可以被看作是当时深圳的代名词。

工程师的伊甸园

在大疆内部,一则故事流传甚广:一位还没毕业的实习生,提出了对“精灵”系列空中悬停和无遮挡拍摄的解决方案,汪滔听后立即给了他上百人的技术团队和数千万元的研发基金。“在当时,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产品经理,只要你有想法能落地。”同样的事情KW也亲历过。刚进大疆不久,他就在一场关于产品的PK赛上,抛出了自己新奇又大胆的想法,“他(汪滔)在旁边听到了,说OK。”KW说。于是KW拿到了招人的HC,并很快组建了一支自己的团队,开始投入demo设计。

如今我们看到很多巧妙的产品构思,灵感往往就来自于不经意间。比如大疆Mavic Pro的雏形,就是LEAPX的创始人邓雨眠与汪滔在美国优胜美地国家公园徒步时,迸发出的灵感。在他看到手中的水瓶时,产生了“无人机能否做成水瓶大小,方便随身携带”的思考。这样的灵感促使邓雨眠从微软离职回到国内,主导了Mavic Pro的定义和设计,并在此后主导了Mavic Air的开发。

而在当时,工程师们对于产品创意的思如泉涌,也与那时大疆的工程师文化密不可分。回忆起那时的氛围,曾在大疆负责固定翼模块、禾启智能的创始人王坤殿用“工程师的伊甸园”来形容。工程师们在内部会用一款自己开发的genius talk聊天,弹性工作制让他们可以下午再来上班,工作间也有一应俱全的零食与饮料。

工程师们也不必担心外貌着装与人际关系。纹着花臂或带着大金链子的工程师,会同时出现在研发部门里,即便他们在看到对方第一眼时,都产生了“研发还有这样一号人”的疑问。不过很快,他们就在一场livehouse中志趣相投。而即便是被称为“神”的产品经理,在討论时产生不靠谱的想法,也会被直接指出。“没有太多上下级的概念,只是想把产品做好。”参与RobomasterS1项目、墨现科技的创始人Steven回忆说。

自由与宽松,无疑是创造力迸发的宝地,而工程师们的另一动力,则在于对产品的暗自较真。

“没有人想做出一款很‘颓的产品。”颓在他们内部,被视作产品不够出彩、没有做好。

对于完美产品的追求,也让工程师们格外疯狂。凌晨两三点才离开公司,在内部是一种常态。“我们经常晚上很亢奋,一起讨论做很多东西出来。”KW说。他们也会在晚上去楼下空地,在无人机上挂上彩灯进行艺术创作、延时摄影等。

令人诧异的是,不同于如今一触即发的内卷与躺平的论战,很多大疆工程师在做产品时,并没有觉得在工作或加班。“我不觉得加班是一件痛苦的事,也没有加班的概念。你不愿意被认为自己的东西没做好,我们就是争那口气。”王坤殿说。Steven还记得自己曾拿到一份滴滴打车的年终报告,上面显示他凌晨2点半之后离开公司,在这一年中有68天。“加班是要死要活的,但做产品是真的爽。”他总结道。“公司的大门好像有魔力,进门之前还在想怎么这么累,进门后马上就满血复活。”

这样的状态,被他们归结为一种超越金钱的驱动力,是一种对产品纯粹的追求。回忆起当时的状态,刘翊涵认为那段时光是人生中很美好的日子。“就像是在做科研,即使失败了,也可以重新再来一次。没有人催着你要赶紧交付。”

而当自己亲手缔造的产品,被送入世界各地,被不同人群围观、赞叹、并对行业产生影响时,工程师的成就感和自我价值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我做的东西在天上飞,全世界都知道这个产品,我走出门时都会更自信一些。”王坤殿说。

“当你知道几个月后会有一个东西,因为你的参与而变得很不一样,就很容易获得多巴胺。”KW说。2016年时,赵丛在YouTube上看到越来越多的大V开始分享大疆无人机的功能,并炫出自己的产品,他有一种完成了使命的感觉。

理想国,崩塌

然而好景不长,理想国的崩塌有些突然。

自我价值达到顶峰后,工程师们却陷入了寻找自我价值的困境,突破不了的工程师们只能陆续离场。这其中有想将自己想法落地的坚持,也有厌倦了流程化的研发生涯。不过,伊甸园的氛围不再,却是一个绕不过的话题。

2019年年初,大疆在内部发布反腐败公告,称因内部供应链贪腐造成平均采购价格超过合理水平20%以上,保守估计造成损失超过10亿元。

关于这场反腐风波,有人说是因为大疆需要为业绩下滑作出解释,有人说是因为要对投资人负责,也有人说因为内部的管理层变动。不论如何站在今天,这场沸沸扬扬的反腐风波,都已难用只言片语拼凑还原。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这场反腐之后,这家对产品有着极致追求的创新公司,开始转身。不论是DJI本身,还是身处其中的人们,都经历着一场沉重又疼痛的重塑。天才们需要从理想国的美好遐想中迅速抽身,转身融入骨感的现实社会,而大疆则需要斩断以往创新的诞生地——混乱,转而拥抱规则与制度。

“他(汪滔)从外部找了顾问,说是高人,教他做企业管理。”从大疆出来的人告诉36氪,“公司也开始给员工发一些华为的管理学内容。”

新的变化在内部不断蔓延:对工程师们的称呼从“天才”换成了“同学”;内部员工人手一本瑞·达利欧的《原则》;职级划分仿照当时腾讯阿里,设置了D系列;汇报变成了工时制,需要列出每小时做的工作;今年6月发布公告称,不得在公司内穿拖鞋......

当自由开始被条条框框的制度约束,工程师在其中感受的落差就如同断崖。人人都可以成为产品经理的故事,开始离他们愈发遥远。“向上推项目变得十分困难,信息根本推不到汪总面前,在中间就会被拦下来,总有一些理由能卡掉它。”从大疆离职的员工告诉36氪。

更让工程师们不解的是,研发开始需要对采购成本负责。“他们说研发部门最了解物料情况,所以要我们想办法降成本,就连和供应商把成本砍掉3毛钱的事都交给我们。”这位离职的员工有些激动,“研发本来不是做这个事的,我们是天才啊。”这些琐事就像一层又一层的网络,将以天才而论的研发工程师们捆绑其中,难以挣脱。

“有制度就会有反制度。”新的制度与旧的文化开始碰撞、磨合,那些追求自由与完美主义的工程师们,开始纷纷离场。不过大多数从中离开的员工,仍能理解大疆的选择,“只要有一小部分人钻制度的空子,就会造成很大的混乱,所以它本身也需要蜕变。”一位从大疆离职的员工说。

而对于天才们来说,天才感的来源,也在于接踵而至的难题被自己亲手解决。“该做的都做完了,已经接近这个行业的天花板了。”不少从大疆离开的工程师会如此说道。

毕竟,在当时有戏言称,即使让大疆这群工程师造火箭,他们都能造出来。“在大疆会时常感觉,工程在引领学术,我们把AI算法放在终端芯片上时,学术界还在比赛如何把服务器上的AI算法做得精度更高。” 赵丛说。因此,当技术的突破到了上限,工程师能发挥的创造力也就见顶了。除了没有用武之地的天才感,当研发与创造开始变得固定式、流程化时,天才们也会害怕一眼看得到头的生活。“每天干的活就是一个list,非常固定,我如果继续干几年,我可能只会做这个。人生还那么长,我觉得没必要。”Steven说。

天才走下云端

大疆的流动率一直是一个迷,不过或许有一点可以衡量——迄今为止,他们已经至少组建了6个满员的“疆湖再会”离职群。这其中有不少人选择了寻找下一家继续打工,靠着DJI的履历,他们足以收获一份在深圳能够吃穿不愁的高薪工作。也有一部分人,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创业这条路。大疆的模块化组织架构,让每一名工程师都能在其中积淀一定的技术成就,也得以在之后寻找到新的方向。从大疆离开后,出于不想被限制在一个垂直行业里,邓雨眠成立了一家工业设计工作室,以触碰更多的行业;KW选择沿着自己三大阶段的规划,将软硬件深度整合的产品实现在桌游上;王坤殿则出于对打造一款垂起固定翼消费级无人机的执念,选择自己创立一种无人机的新玩法;还有人选择了如今爆火的割草机器人、户外储能赛道,也有人将产品落地在了3D打印机、吹风机上。

但创业从来都是九死一生。即便是被称为“天才”或“神”的人也要走下云端,补齐关于市场、销售、供应、渠道的一切短板。抛开那些被人们追捧的造富故事,大部分创业者的路上都没有精彩绝伦的冲锋陷阵,更多的只有孤独与隐忍。“每一天都很难”“要强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每天都要和鸡毛蒜皮打交道”“充满了巨大的不确定性”......这些大疆系的创业者们如此向36氪形容此时的状态。压力、迷茫、怀疑,接踵而至。甚至他们引以为傲的对产品极致完美的追求,在一个初创公司中都开始变得难以顺理成章。毕竟在创新的想法落地之前,他们首先要面对的问题就是——錢从哪来?

资本认可大疆的背景,但很多时候,却难看懂天才们的产品以及理念。“在2020年讲AI的平台化,还是一个比较早的时间,大家都有点不理解AI的市场为什么会碎片化。”提前看到即将爆发的AI碎片化需求时,赵丛决心通过AutoML来弥补AI工程师的缺口,满足未来市场对于超大规模精细化的AI需求,并给公司取名共达地;同样,在拆解了多个电动牙刷后,刘翊涵将伺服电机装在电动牙刷上,为公司命名为一晤未来,但在面对投资人时,他也曾多次被质疑:“消费者真的有这个需求吗?”创业者的经历大多类似,在喧杂的质疑声下,他们需要坚守自己的方向并“一意孤行”。在头两年的研发时间里,一晤未来就将公司租在深圳的城中村里,创始团队的成员们每天只吃一顿炒面,并且两年没领过工资。

褪去了刚毕业时做产品的勇气与冲劲,在量产、投入成本、回报率面前,刘翊涵面临的最大课题甚至成了缺少创新力。“反而是刚从大学里走出的工程师,还没有被这些束缚。他们很敢想,就有把研发变成现实的可能。”不过在他们更迭了20多代电机后,还是打磨出了一款满意的产品。

而墨现科技则将公司设在了东莞松山湖旁边,相比于深圳,这里的物价和房租都更便宜。尽管如此,他们也曾在第一轮融资时,面临严重的资金压力。

在当时,Steven困于Robomaster S1的设计没有找到适合的传感器,阴差阳错下,他决定自己出来做一款柔性传感器,可以像皮肤一样包裹在机械外壳上。不过对于柔性传感器这件事,投资人的疑问往往来自于下游市场,他们同大多技术型创业者一样,面临着拿着锤子找钉子的困境——应用场景的想象空间有多大?

“第一次见投资人时,他问我市场空间有多大?我直接被问懵了。”Steven回忆道。对于资本偏爱的fancy故事,显然是专注于技术的工程师们,需要恶补的内容。“我说了很多应用场景,直到我说可以做人形机器人的皮肤时,对面的投资人才有眼前一亮的感觉。”离开大疆后加入墨现科技的联创补充道。面向B端的市场,也注定不同于大疆的甲方地位,即便如大疆也会在对小鹏汽车的客户时,因为没有招待他们喝酒而被诟病。更何况这些出身大疆的初创公司,不论是面对供应商还是面对甲方,都很难拥有话语权。

“把产品设计给供应商,结果被他们抄袭了一款一样的产品。”“最开始给客户做demo时,没人知道是要要收费的。”“我甚至要给B端客户画好产品简图,帮他们调电路,不然项目就停了。”被坑、吃亏已是常态,所以有时为了获得一些公允的价格,他们也会穿上大疆的文化衫,把供应商约在大疆楼下谈生意。

招人的困境,也同样出现在初创公司中,一方面他们面临着资金与名气不够的双重压力,另一方面他们也很难要求员工甫一入职,就遵循一套固定的价值观,毕竟这里不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DJI烙印

不过创业本身,就是在寻找同行者的路上。

就像天才涌向大疆一样,人们总能在这条隐忍的道路上,找到志同道合的同行者。“他能被你的愿景感染、认同你的理念、陪你走一小段路就够了。”赵丛如此说。

创业本身就是一场修行,大疆如此,大疆系的创业者亦然。在经历了反腐事件之后,KW对于管理与创新的关系格外看重。“如果一个团队中,每个项目都要依赖其他部门,项目就会有优先级,你很难一开始就证明这是一个赚钱的产品。”所以在互动智能硬件的产品开发上,KW更倾向于将不同团队独立。

不同于在大疆时可以“有些偏执”地追求产品,如今,创业者们同样需要思考市场、销售、成本等各个环节。“没有什么东西是非做不可,所以要求我们学会从用户需求、可实现性方面思考问题。”刘翊涵说。

与鸡毛蒜皮的琐事不断拉扯,也意味着创始人们很难再在实验室中享受一段纯粹的时光。在赵丛看来,最大的考验就来自于解决复杂问题的能力。“解决产品、技术等问题,就像是一次次成功的短跑,而你知道标准答案。但创业是一次长跑,它没有任何标准答案,尽管你相信你的愿景,但总有人会提出质疑。”

“在大疆时,我只用管行业应用无人机这一亩三分地的事,但是创业就需要上升到商业的全链条来看事情。”从大疆离开后,宋宇航创立了奇航疆域,落地智慧城市运维。不过曲折的融资历程,也让他对于市场对估值的追求產生了怀疑。“融资的目的不是做大估值,而是传导至客户时,能为他解决双倍的问题。”

不论创业者们如何修行,有一点能够肯定的是,天才们依然需要理想国。

从大疆离职后,一位员工去了某家互联网大厂,在一次产品部门开会前,一位同事提醒他:“我知道你看出我们的产品有很多问题,但你不要说得太直白。”大厂复杂的人际关系,很快让他感到困扰。两个月后,他提出了离职,加入了大疆同事的创业团队中。

“既然很难在其他公司找到这种自由的氛围,不如自己出来做一个。”刘翊涵表示。自己创业,也意味着可以由自己掌控节奏,很多时候能更好地平衡工作与生活。

对于邓雨眠来说,自由、自主的工作氛围,是他工作室一直保持的转态。进门换上拖鞋,办公室内有摆放讲究的沙发和玄关,墙上挂着艺术杂志,他们还在办公室养了一只名叫葡萄的狗。

KW的公司氛围同样放松,尽管房间不大,但是散落各处的游戏硬件,让办公室内多了许多乐趣。他们也会每隔一周,组织一场羽毛球活动。

Steven在开例会时,习惯保留着在大疆时站立开会的方式。在公司内部,他们继续延续着弹性工作制的方式。

很多时候,离开的员工提起DJI时,已不再是一家公司的代名词,它更像是某种象征符号,在这些大疆系的创业者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让人一眼看去,或多或少可以读出曾经的大疆。

(来源:36氪华南)

责任编辑/李雪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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