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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居民幸福感的变迁(2002—2019):一项横断历史元分析

2022-06-09邢占军胡文静

山东社会科学 2022年5期
关键词:均值总体幸福感

邢占军 胡文静

(山东大学 生活质量与公共政策研究中心,山东 青岛 266237;山东大学 政治学与公共管理学院,山东 青岛 266237)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发展与社会建设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到2019年,我国GDP总量排名世界第二位,人均国民总收入首次突破万元大关,达到10390美元,向高收入国家稳步迈近,常住人口城镇化率突破60%,城乡融合、协调发展程度进一步加深,建成了世界最大的社会保障体系,消除了绝对贫困和区域性整体贫困,坚持在发展中保障民生,人民物质生活日益丰裕,居民生活质量得到极大改善。我国用几十年的时间走过了一些西方国家上百年甚至数百年的现代化发展历程,但与此同时,急剧的社会变革给居民生产生活方式带来巨大冲击,收入分配问题、区域差距问题、生态环境问题、公共安全风险等抑制了居民幸福感的提升。伴随着全面小康社会的建成,我国居民的幸福感呈现何种变化趋势?影响这种变化的因素有哪些?本研究采用横断历史研究方法对此加以探讨。

一、文献回顾

Easterlin利用美国1946—1970年的调查数据分析指出,国家宏观经济增长并不一定带来国民幸福感的增进。有学者对Easterlin的历时效应研究提出质疑,他们发现,包括美国在内很多国家国民收入的增加也带来国民幸福感的增加。为回应此质疑,Easterlin在对部分东欧及发展中国家进行研究的基础上修正了自己的观点,他指出,经济增长与国民幸福感之间呈U型关系。他对中国居民幸福感的研究也证实了居民的幸福感确是遵循U型变化轨迹,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居民幸福感随时间推移呈下降趋势,2000—2005年跌落至谷底,随后开始回升,这与Tang的研究结果基本一致。后续学者利用世界价值观调查(World Values Survey,WVS)、全国总人口随机抽样调查等数据进行的实证分析结论同样支持了Easterlin的观点。一些学者利用中国综合社会调查数据(CGSS)对我国居民幸福感变化趋势进行分析,发现近年来我国居民幸福感呈现单调上升的趋势。有学者综合国际和国内六大权威数据库中关于我国居民幸福感的调查数据进行分析,得出相同结论,认为我国居民幸福感总体处于改善上升通道。也有学者通过实证研究发现,我国居民幸福感在波动中演进并未呈现明显的上升或下降趋势。

横断历史元分析(cross-temporal meta-analysis)是由美国心理学家Twenge提出的一种定量文献研究方法。该方法通过搜集某一历史时期的实证研究,将现有孤立的研究以时间为轴加以连贯,探讨研究变量均值随年代变化的趋势,弥补了元分析无法考察年代效应的弊端;同时,该方法还可以运用滞后相关的分析思路,揭示研究变量的变化与社会因素变迁之间的关系。目前,在幸福感变迁问题的研究上,仅有少数学者采用该方法针对教师、大学生、城市居民等部分群体进行研究,尚未见到关于我国居民整体幸福感变迁的横断历史研究。

综上,鉴于有关我国居民幸福感的大跨度、大规模、连续性纵向研究尚不多见,而横断历史元分析可以通过梳理不同时间点的实证调查研究形成横断水平上的大跨度时间研究,从而对研究变量的年代效应予以考察并就研究背后整体的时代变迁规律进行发掘,本研究运用横断历史元分析考察我国居民幸福感随年代的变迁趋势,同时采用滞后分析思路探究社会宏观因素对居民幸福感的影响。

二、研究方法

(一)研究工具:中国城市居民主观幸福感量表(SWBS-CC)

《中国城市居民主观幸福感量表(SWBS-CC)》共54个项目,包括知足充裕体验、心理健康体验、社会信心体验、成长进步体验、目标价值体验、自我接受体验、身体健康体验、心态平衡体验、人际适应体验、家庭氛围体验10个分量表,可以从多元维度对居民幸福感进行综合评价。该量表在相关研究中报告的内在一致性信度均在0.7以上、效标关联效度0.4以上,具有良好的信效度。

(二)文献筛选标准

参照以往横断历史研究常用的文献筛选原则,结合研究需要,本研究设定如下文献筛选标准:(1)研究对幸福感的测量必须以《中国城市居民主观幸福感量表(SWBS-CC)》为工具,对量表进行修订后的报告结果不纳入研究;(2)研究对象为普通成年居民,排除专门针对特殊群体,如残障人士、特殊病患及其家属等所进行的研究;(3)研究中必须报告样本量(N)、量表均值(M)及标准差(SD),若数据缺失且无法修正,对研究产生较大影响,则不予选用;(4)同一作者发表的多篇文章,若是数据来源一致,则只选用数据报告最为完整的一篇录入数据库;(5)鉴于该量表编制于2003年,故将相关文献搜集时间设置为2003—2021年。

(三)文献检索

依据前文所述标准,在中国知网总库、万方数据知识服务平台、维普中文期刊服务平台高级检索界面,分别以“幸福感”“中国城市居民主观幸福感量表”“SWBS-CC”等作为并列主题、关键词、全文检索词进行多次检索,时间范围设置为2003年1月—2021年8月。对检索到的文献逐一浏览阅读,删除重复、数据缺失等无效文献后,最终筛选出符合标准的研究文献95篇,共获得153组数据,包含87024个被试。

本文的“取样年代”即研究所述之“年代”,是以文献作者报告的调查取样年份为准,但若文献中未明确标注取样调查时间,则根据已有研究惯例、结合现实情况,按照期刊文献发表年度减去2年、学位论文发表年度减去1年的原则确定调查时间。最终,本研究数据获取年代为2002—2019年,共18年,各年度文献分布详见表1。

表1 各年度文献数量及样本量信息

(四)文献编码及基本情况

表2 文献编码赋值及样本量情况

三、研究结果

(一)居民幸福感的年代变化情况

1.居民幸福感的年代变化趋势

以年代为横坐标、以幸福感总分均值为纵坐标绘制散点图,可以直观地呈现我国居民幸福感随年代的变化趋势。从图1来看,2002—2019年我国居民总体幸福感均值随年代变化呈线性上升趋势。

图1 2002—2019年总体幸福感得分均值变化散点图

考虑到每项调查的样本量不同,往往样本量越大,统计结果越可靠,越接近真实情况。因此,研究以样本量为权数按照总体幸福感及各维度得分的均值进行加权处理,再以年代为横坐标、总体幸福感及10个维度得分加权平均值为纵坐标绘制折线图,更为准确地展现我国居民幸福感及各维度随年代的变化情况,如图2、图3所示。可以发现,2002—2019年我国居民幸福感总分及各维度得分水平虽有所波动,但整体上呈现稳步上升趋势。

图2 2002—2019年我国总体居民幸福感均值变化趋势

图3 2002—2019年居民主观幸福感10个维度加权均值变化趋势

为探讨以上变化趋势是否具有显著意义,本研究将总体幸福感及各维度得分均值与年代进行相关及回归分析。结果表明(表3),除人际适应体验外,幸福感的其他9个维度与年代均呈显著正相关,且控制样本量后结果仍然显著;年代对幸福感总分及9个维度得分均值的正向预测作用显著。其中,受年代影响最明显的是知足充裕体验,年代变化可解释其38%的变异,其次分别是社会信心体验、幸福感总分、心理健康体验、成长进步体验、自我接受体验、家庭氛围体验、目标价值体验、心态平衡体验,年代可解释6%及以上的变异。

表3 总体幸福感及各维度均值与年代的相关

横断历史研究结果会受出版年代、期刊类型、被试来源地等文献特征的影响,为进一步明确年代与幸福感各维度之间的关系,以幸福感各维度得分均值为因变量,以年代、期刊类型、地区3个因素为自变量进行逐步回归分析。结果发现,在纳入除年代外的其它2个自变量后,总体幸福感及9个维度(除人际适应体验)均值的年代效应依然显著,这说明本研究中我国居民幸福感与年代的相关关系不受期刊类型及被试来源等因素的影响。

2.居民幸福感的年代变化量和解释率

以上结果表明,整体而言,我国居民幸福感水平随年代变化稳步提升,那么,提升幅度是多少呢?为了考察2002—2019年总体幸福感及除人际适应外的9个领域得分均值的年代变化量,采用回归分析进一步计算效果量1(公式1)和解释率r(公式2)。首先,分别以人际适应之外的其它9个维度得分均值为因变量,以年代为自变量,采用样本量进行加权建立回归方程y=Bx+C(其中,y为均值,x为年代,B为未标准化的回归系数,C为常数项),再分别将年代2002、2019带入回归方程获得M与M并计算二者差值M,最后以M除以18年间的平均标准差,即得到d值。本研究中,平均标准差是通过将所有研究数据的标准差求平均获得,这种采用个体层面变量的方法可以有效避免生态谬误。

(1)

(2)

由表4可知,SWB均值提升了10.87(效果量提升了9.18),年代变量可解释26%的变异;9个维度(除人际适应)2002年的均值在4.82和7.66之间,2019年均值在6.39和9.12之间,18年间9个维度均值提高了0.68—2.74分(效果量提升度在0.37和1.23之间)。其中,提升幅度最大的维度是知足充裕体验,变化最小的维度是身体健康体验。根据Cohen(1992)的标准,效果量d的绝对值在0.2和0.5之间为小效应,在0.5和0.8之间为中效应,大于0.8为大效应。基于此标准可以发现,总体幸福感以及知足充裕体验、社会信心体验、成长进步体验的效果量达到大效应,心理健康体验、成长进步体验、自我接受体验、心态平衡体验的效果量为中效应,目标价值体验、身体健康体验的效果量为小效应。以上结果说明,在所考察的18年期间,我国居民幸福感水平总体上呈现明显提高的趋势。

表4 2002—2019年我国居民幸福感及各维度与年代的相关及变化量

(二)地区和性别对居民幸福感年代变化的影响

1.地区对居民幸福感年代变化的影响

我国幅员辽阔,由于地理区位、资源分布及各种现实因素限制,区域之间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存在差距。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已经成为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主要制约因素。区域发展的不平衡是否会影响区域内居民幸福感水平?进而对居民幸福感变化趋势产生影响?为此,本研究对不同地区居民幸福感的年代变化情况进行了考察。具体来说,针对东部地区52篇文献(数据收集年代为2002—2019年,除2014年外,其他年份每年至少1篇研究文献),中西部地区28篇(数据收集年代为2007—2017年)文献所报告的结果,分别对东部地区、中西部地区居民幸福感变化趋势进行考察。

控制样本量后,分别对东部地区、中西部地区居民的幸福感及各维度得分与年代进行相关分析。从数据分析结果来看,东部地区居民幸福感及8个维度(目标价值体验、人际适应体验除外)与年代正向相关显著,中西部地区居民仅知足充裕体验与年代呈显著正相关,其他维度与年代相关不显著。这说明,年代对东部地区居民幸福感及8个维度水平有显著的预测作用,相对而言,年代对中西部地区居民幸福感无明显的预测作用。

利用回归方程分别计算出东部地区、中西部地区居民幸福感及各具体维度的效果量d和解释率r,具体结果见表5。除人际适应体验外,东部地区居民总体幸福感和其他维度均随年份变化提升。总体幸福感和知足充裕体验维度的效果量达到了大效应,成长进步体验、社会信心体验的效果量为中效应,心理健康体验、自我接受体验、心态平衡体验、身体健康体验、家庭氛围体验5个维度的效果量为小效应,总体看东部地区居民幸福感提升明显且较为全面。中西部地区居民幸福感的年代效应并不同向。总体幸福感和社会信心体验随年份提升,效果量为小效应;知足充裕体验也有提升,效果量达到了中效应;成长进步体验、自我接受体验、身体健康体验、家庭氛围体验则随年份变化出现下降趋势,效果量达到了小效应。

表5 居民幸福感年代变化地区效应的分析结果

2.性别对居民幸福感年代变化的影响

性别一直是幸福感研究中的一个关键预测变量,本研究考察了性别对居民幸福感年代变化的影响,研究所涉年代为2003年、2006年、2011—2019年。为保证研究结果的可靠性,将2011—2019年间连续9年的文献纳入分析,结果见表6。总体来看,无论男性还是女性,都呈现出幸福感随年份变化而提升的趋势,年代可以解释男性总体幸福感变异的43.9%,女性总体幸福感变异的41.7%。对于男性群体而言,与年代变化显著相关的心理健康体验、社会信心体验、身体健康体验3个维度,年代可以解释的变异分别为46%、39.3%和35.4%。而女性群体具体维度与年代的相关均未达到显著水平。

利用回归方程分别计算出男性、女性居民幸福感及各具体维度的效果量d和解释率r,具体结果见表6。除家庭氛围体验外,男性居民总体幸福感和其他维度均随年份变化明显提升。总体幸福感和心理健康体验、社会信心体验的效果量均达到了大效应,成长进步体验、身体健康体验、知足充裕体验、自我接受体验、目标价值体验的效果量均为中效应,人际适应体验、心态平衡体验的效果量为小效应。除心态平衡体验外,女性居民总体幸福感和其他维度也均呈现随年份变化提升趋势。总体幸福感效果量为大效应,社会信心体验、成长进步体验的效果量达到了中效应,自我接受体验、身体健康体验、心理健康体验、目标价值体验、知足充裕体验、家庭氛围体验、人际适应体验的效果量为小效应。

表6 居民幸福感年代变化性别效应的分析结果

(三)社会宏观变量对居民幸福感影响的滞后分析

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是一种以人民幸福为中心的社会建设思维,是一种由人本身的幸福需要出发而又收敛于人自身幸福生活的社会建设行动,它影响着国民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与探索,居民幸福感与小康社会建设背景下的宏观社会变量之间有何关系?为此,将我国居民幸福感研究置于全面小康社会建设的历时进程中,考察其变化趋势、探究影响其变化的宏观社会因素合理且必要。基于已有相关成果,参考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统计指标,综合考虑指标数据可获得性和完整性,本研究最终选取经济发展(人均GDP/城镇化率/城镇登记失业率/R&D经费支出占GDP比重/第三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生活质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恩格尔系数/5岁以下儿童死亡率/政府卫生支出占财政支出比重/平均预期寿命)、文化教育(文化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教育经费支出占GDP比重/平均受教育年限)、社会和谐(基尼系数/城乡居民收入比/基本社会保障覆盖率)四个方面共16项可能对居民幸福感产生影响的指标,采用Twenge滞后性分析思路,探讨体现小康社会建设状况的社会宏观变量与居民幸福感之间的关系。

控制样本量后,将总体幸福感均值分别与5年前、当年和5年后的宏观变量进行相关分析,即将2002—2019年的总体幸福感均值分别与1997—2014年和2007—2024年的社会指标求相关。但因为所选社会指标只有1997—2019年的数据,因此,实际上5年后的滞后分析是基于2002—2019年的居民幸福感得分均值与2007—2019年的社会指标的相关分析,具体结果见表7。

表7 社会指标与居民总体幸福感的滞后相关分析

(续表)

从表7可以看出,居民幸福感与当年、5年前及5年后的人均GDP、城镇化率、基本社会保险覆盖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每千人口卫生技术人员、文化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呈显著正相关,与当年和5年前的R&D经费支出占GDP比重、政府卫生支出占财政支出比重、教育经费占GDP比重、平均受教育年限呈显著正相关,与当年、5年前及5年后5岁以下儿童死亡率呈显著负相关,与当年城镇登记失业率、基尼系数、城乡居民收入比呈显著负相关。

四、研究结论与讨论

本研究利用横断历史研究法对采用SBWS-CC进行幸福感测量的研究文献进行再分析,探讨我国居民幸福感变迁趋势及社会影响因素,得出以下结论:

(一)我国居民幸福感水平随年代变迁稳步提升

横断历史研究结果表明,2002—2019年间我国居民总体幸福感及各维度得分整体呈上升趋势,总体幸福感得分提高了10.87分,9个维度(除人际适应体验)得分提高了0.68—2.74分不等,其中,知足充裕体验、社会信心体验、成长进步体验三个维度的年代效应最为显著,分别提升了2.74分、2.14分、1.46分,对总体幸福感提升起到了重要的拉动作用。

近20年来,我国经济继续保持快速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为人民共享发展成果提供了根本保障,由此带来了人们知足充裕体验的大幅提升,可以说经济发展对居民幸福感持续提升起到了重要的支撑作用。马克思认为高度发展的社会生产力构成个人全面发展的现实内容和现实基础,为了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党带领人民不断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国家经济实力、综合国力的显著提升,社会全面进步,一方面提升了居民对社会发展的信心,另一方面为人们的成长发展提供了动力支持,人们更有条件实现自身的潜能与价值,到2019年居民的成长进步体验均值达到了9.12分(满分10分)的历史新高,分值位居10个维度之首,成为居民幸福感持续走高的重要支撑。

(二)我国居民幸福感年代变化的地区和性别效应

本研究发现,我国居民幸福感随年代变化存在明显的地区差异,中西部地区居民幸福感提升幅度仍然明显滞后于东部地区。已有研究表明,地区富裕程度对居民幸福感具有正向影响,即生活在较富裕地区的人通常比生活在相对不富裕地区的人更为幸福。东部地区综合条件优于中西部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差异以及资源配置差异的客观存在,由此可能影响到他们的幸福感受。公共服务对居民幸福感具有重要的积极影响,中西部地区基本公共服务供给的充足性和普惠性滞后,也可能是制约居民幸福感提升的重要因素。我国居民幸福感年代变化的地区效应,很大程度上仍然是经济因素导致的,居民幸福感的提升仍然需要坚实的经济基础作为保障。

本研究中,2002—2019年男性与女性幸福感历时变化均为大效应,总体上看男性幸福感提升的幅度大于女性。男性的心理健康体验、社会信心体验随年代变化明显提升,效果量达到了大效应,成长进步体验和身体健康体验提升幅度也接近大效应;而女性在幸福感所有维度上的提升幅度都在中小效应。幸福感历时变化之所以“男高女低”,可能是以下两方面原因:一方面,现代女性在深度卷入社会后,在家庭中仍然承担较多的责任,女性比男性更容易感受到“时间贫困”;另一方面,劳动力市场仍然存在某种“男性优势”,就业市场一定程度上存在的性别歧视对女性工作满意度会产生负向影响,进而损耗其幸福感。

(三)社会宏观因素对居民幸福感年代变化的影响

本研究发现,经济发展状况对居民幸福感变化产生了重要影响。5年前、当年、5年后人均GDP、城镇化率、第三产业增加值均与居民幸福感正相关显著,5年前与当年R&D经费支出与幸福感正相关显著。研究发现,我国城镇化进程的快速推进,从2002年的39.09%到2019年的60.6%,城市发展带来了更为完善的基础设施、更好的人居环境、更优越的教育条件,城镇化的发展不断满足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并即时改变着人们对幸福的体验,拉动居民幸福感的提升。当年城镇登记失业率这一指标与幸福感负相关显著,5年前城镇登记失业率与幸福感无显著相关,说明失业率对居民幸福感存在一定滞后性影响,失业带来的经济压力和心理压力会导致幸福感下降。

本研究发现,社会和谐对居民幸福感变化具有重要影响。5年前、当年、5年后基本社会保险覆盖率与居民幸福感显著正相关。社会保障是提升居民幸福感的重要制度安排,我国已建成世界上最大的社会保障体系,其中,基本医疗保险覆盖超13亿人,基本养老保险覆盖超10亿人,基本社会保障使人们可以更好地应对生活中的风险,增强人们对生活的控制感和心理安全感,进而提高居民幸福感。当年基尼系数、城乡居民收入比与居民幸福感负相关显著,5年后城乡居民收入比与居民幸福感负相关显著,贫富分化、收入差距扩大是制约居民幸福感提升的重要因素。

本研究发现,居民生活质量对其幸福感变化具有重要影响。5年前、当年、5年后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恩格尔系数、5岁以下儿童死亡率、每千人口卫生技术人员与居民幸福感显著相关,5年前、当年政府卫生支出占财政支出比重与居民幸福感正相关显著。收入是影响幸福感的重要因素,可支配收入增加意味着能通过消费满足需求,而需求满足是幸福感的重要基础,医疗卫生服务条件对提升居民幸福感具有重要作用,政府加大公共医疗卫生支出,增强医疗卫生服务的可获得性,强化医疗卫生服务质量可以渐进、持续提升居民幸福感。

本研究发现,文化教育发展对居民幸福感变化具有重要影响。当年、5年前及5年后文化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指标与居民幸福感显著正相关,文化产业是满足人们精神文化需要的重要载体,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践中,我国文化产业健康持续发展,通过增加文化服务供给、丰富文化服务的形式,增强居民的幸福感。当年及5年前教育经费占GDP比重、平均受教育年限指标与居民幸福感水平正相关显著。教育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人们的行为和认知,是提升居民幸福感知的重要途径,政府公共教育投入对提升居民幸福感具有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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