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目珍的诗

取 悦

取悦是更换一种天空，与生命里的

敌人和解。不给难堪的人以苦痛

同时摆脱矫饰带来的纠缠。否则，

像日常之水时时浇灌，而转动依然是

晦涩的。你一边吟咏，一边叹息

有限的记忆中，粗糙和喧嚣占据了

两席之地。慰藉从此远离，而歪曲

之意，却急于相识。你的语言里

流淌着无知的快意，欣欣然沉醉于

浅薄的哲学命题。从此以后，你只有

一重暮色。长坐于长满荆棘的

黄昏中，看夕阳逝去。俨然疲倦的

灵魂被带走。因此说，这取悦有时候

是惊颤的。它足以改变生活的重心

直至重大的难题分崩瓦解，你才会

意识到，这并不是献媚。然而取悦

亦非易事。有时候它需要背叛原有的

认知，互相删定已痒的合约，以便

看見并且适应那些掩藏于生活的真理

怀疑论

大哲学家庄周潜入梦境

摇身一变，成为一只蝴蝶

那栩栩然飞呀飞的蝴蝶

快乐与适意跟着一起飞

然而当他忽然醒来

惊魂未定，而失望已极

“原来我还是那个庄周！”

“那到底是刚才的庄周

变成了蝴蝶，还是

现在的蝴蝶变成了庄周？”

他低头沉思

在那里形而上学了很久

两千年后。大洋彼岸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端坐在壁炉边

开始怀疑存在的宇宙

他分明感觉到自己就坐在那里

然而猛然一醒

发觉亦不过是一场大梦

他一下子呆在那里

然后喃喃自语：“到底是

我真的坐在壁炉边，

还是我梦到自己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