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回：躲不过的必修课

李琳

5月16日，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官网发布消息，自5月23日起，特斯拉将召回部分国产Model 3和Model Y电动汽车，共计约10万辆。巧合的是，在6天之前，特斯拉也在美国召回了约13万辆汽车。特斯拉的两次大规模召回，将人们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新能源汽车质量问题上。

与此同时，有数据显示：2021年全年，国内汽车市场共计召回232次，涉及车辆873.6万辆，其中新能源汽车召回59次，涉及车辆83万辆，占全年召回总数量的9.5%，相比2020年的5.3%增加了近一倍;美国近一周召回的63.5万辆汽车中，约31.75万辆是电动汽车，占一周召回总量的50%，召回规模之大、比例之高可见一斑。

而根据《汽车观察》梳理发现，中美两国新能源汽车市场的发展现状与政策环境虽有不同，但都呈现出召回数量增加、召回原因集中在电池与软件方面等共同特点。

电池和软件缺陷成主因

从召回原因来看，中国和美国市场召回电动车的主要原因都集中在动力电池和软件更新方面。

数据显示，美国市场2021年发起的5次电动车召回事件中，3次为需要更换车辆电池，2次涉及软件更新。2021年中国新能源汽车缺陷线索报告共计3 033例，电池等三电问题占比达到52.5%;2021年单次数量超过50万辆的召回共有3次，其中排名靠前的问题为“通信模块软件问题”“定速巡航故障”和“行车安全辅助系统故障”的投诉量之和超过1000宗，相比2020年出现大幅增长。

作为电动车的心脏，动力电池依然是导致电动车事故的主要原因之一。

动力电池问题会直接引起电动车起火、续航缩水等问题。目前绝大多数新能源车的动力电池都采取采购的方式，在电动车召回过程中，车企与供应商捆绑密切，责任划分成为关注点。去年7月，由中国商业联合会立项，宁德时代新能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等单位牵头起草的《动力电池行业售后服务要求》标准在全国实施，成为助力中国动力电池安全规范以及责任划分的重要依据。

智能化水平已经成为电动车综合实力的衡量标准之一，这让系统程序和软件问题成为中美新能源汽车共同面对的关键问题。

以特斯拉最近分别在美国和中国发起的召回为例，2次召回都集中在车辆中央处理器领域。当Model 3和Model Y在准备直流快速充电时或在直流快速充电期间，信息娱乐系统的中央处理器可能没有充分冷却，导致中央处理器运行速度减慢及中央触摸显示屏显示迟钝，严重时中央处理器可能重启从而造成显示屏无法显示，上述故障发生时，倒车影像、风挡（除霜、除雾及雨刮）功能的设置、驾驶挡位显示和指示灯等将无法正常使用，极端情况下会增加车辆发生碰撞事故的风险，存在安全隐患。

值得注意的是，通过OTA升级解决因软件缺陷导致的召回问题成为中美汽车市场的新亮点。在美国新能源汽车市场，共有7次召回可通过OTA升级解决，约170万辆符合OTA修复条件。在中国市场，2021年通过OTA召回车辆的次数共有10起，涉及车辆缺陷292万辆。前文中提到的特斯拉召回事件就是通过OTA方式解决。

在软件定义汽车的时代，OTA虽然有助于软件升级，但厂家不规范的OTA升级对用户驾驶体验甚至车辆行驶安全影响较大。此前，威马汽车通过OTA升级方式进行锁电就引发了用戶的不满。

针对OTA这把双刃剑，今年4月，市场监管总局发出《关于开展汽车软件在线升级备案的通知》，通知中明确表示：车企要想进行OTA升级，必须要依次完成企业管理能力备案、车型及功能备案和具体升级活动备案后，才能实施OTA升级活动。

召回数量增加不是坏事

召回数量的增加是否意味着给中美两国新能源汽车市场泼了一瓢冷水？《汽车观察》分析认为，并非如此。

一方面，新能源汽车召回数量与召回比例的增加与新能源汽车市场的快速崛起息息相关。

在疫情持续、芯片短缺和原材料价格上涨等不利因素的影响下，我国4月汽车产销呈断崖式下滑，为10年来同期月度最低。如此不利的市场环境下，作为全球最大的新能源汽车市场，我国依然在新能源汽车领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今年1-4月，我国新能源汽车累计销量达到155.6万辆，增长112.2%，高于上年同期水平，总体表现较好。

作为全球新能源汽车第3大市场，美国新能源汽车渗透率较欧洲和中国来说相对较低，2021年仅为4.2%（中国新能源汽车同期渗透率为15.5%），但对比过去还是取得了翻番式的增长。数据显示，2021年美国新能源汽车销量为65.2万辆，同比增长101%。其中纯电销量为48.8万辆，同比增长88%;插混销量为16.4万辆，同比增长154%。

华创证券指出，过去美国市场电车供给匮乏，特斯拉抢占先机占据较大市场份额，实现弯道超车，随着通用、福特、丰田和大众等老牌车企以及 Rivian 等电动新势力的加速进场，不断推出旗舰走量车型，美国新能源汽车市场将有望进入百家争鸣的白热化竞争状态。

相比于中、欧新能源车补贴政策逐步消退，美国新能源汽车扶助政策频出也为新能源汽车的快速增长奠定了基础。去年拜登还设立了2030 年新能源汽车渗透率达到50%的远期目标，通用、福特也相继发布了电动化战略彰显转型决心，政策刺激叠加优质供给将有望驱动美国市场加速渗透。相关机构预测，2022年全美新能源车销量将继续实现翻倍，达到130万辆。

另一方面，新能源汽车召回规模的加大也是新能源汽车产业召回体系日趋健全的表现。

全国乘用车市场信息联席会秘书长崔东树曾表示：“召回对汽车产业来说是规范提升的好事。召回体现了车企对产品的负责，对事件的恢复能力比较强。因为车企在竞争过程中，产品的质量差距并不是很大，品质相比也不会有巨大差异。从召回来看，品质最好的日系车，召回的频次也是最高的，消费者对日系车的认可度也较高。”

不过，虽然新能源汽车召回是产品实力提升的体现，但频繁召回对新能源车企的品牌力还是会产生影响，这就需要市场监管不断加强，促进新能源汽车市场的健康发展。

中国质量检验协会汽车专业委员会主任张文利指出： “新能源汽车投诉增多主要有两个原因：首先，车企在新能源技术研发上还没有达到传统汽车那样的水平;其次，许多厂家为了市场营销与价值，夸大了产品的性能，特别是三电系统和续航里程。所以市场总局出台新能源车的召回和三包规定，应该会对新能源汽车市场的发展起到很大的推动作用。”

正如张文利所说，自2021年起，我国市场监管总局就已经加强了对新能源汽车的监管，今年市场监管总局针对智能网联技术发展趋势，更是不断健全数据驱动的汽车事故深度调查体系，深化智能汽车OTA大数据安全评估，启动沙盒监管制度试点。可以预见的是，伴随着电动化步伐的推进，美国的新能源汽车监管政策也必然会不断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