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山大道：摄影通过光，将记录变成记忆

格雷

上世纪60年代以来，在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时间里，森山大道以其高反差、粗颗粒、模糊和失焦的影像记录着独特的日本街头风景。这些强烈的照片震撼了整个摄影界，也颠覆了人们对摄影既有的认识。

如今，森山大道已经83岁了，仍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还在每天拍摄。新冠疫情以来，人们被告知应该待在家里，他只在家里待了差不多两天。

“当全世界都开始谈论‘远程工作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我的生计可能必须称之为‘跑腿的工作。于是我抓起相机，很不情愿地戴上口罩，跳上巴士和地铁，日复一日地在中野和其他中央线车站溜达。”森山大道回忆道。

2022年3月26日至9月12日，“森山大道——记忆·记录”展览在北京798艺术区爱马思艺术中心举行，这是迄今为止在中国举办的最大规模的森山大道作品回顾展——展出的超过100件摄影作品涵盖了他的经典代表作，也呈现了艺术家在疫情来袭的这几年中的最新创作，这些作品是首次在公开场合露面。

展览分为三个部分：展厅一层展示了帆布丝网作品，名为“红唇酒吧”的装置空间将观众引向展厅深处;二层是明胶银盐作品，以及森山大道将之作为毕生事业来进行的出版项目《记录》。

本次展览由森山本人及其摄影基金会策展人长泽章生共同策划，长泽掌生在展览前言中写道：“森山大道以摄影师的身份享誉世界，当然这只是他的其中一面，森山并没有被所谓的分类所禁锢，而是每一次都能将摄影作品以最合适的手法利用到各种媒介。”

“红唇酒吧”的制作背景就是最好的印证。在新宿一角，有一个挤满了各种小酒吧的区域，其中一间酒吧的店主当时希望森山大道在酒吧内举行展览。森山说，“只是在墙上挤挤挨挨地展示照片就没什么意思，如果把店里的空间全部用我的作品占满的话，才有做的价值。”在这样的尝试和坚持下，才有了如今的“红唇酒吧”。

红唇酒吧

“摄影”在日本叫“写真”，两种称呼似乎表达了不同的内涵。森山大道认为，“摄影”这个称呼更接近用相机拍摄这件事情。“有‘影，意味着有光，这是最接近摄影本质的东西。摄影正是通过光，将记录变成了记忆。但是‘写真，哪能写到真啊！‘真实是不可能被轻易拍到的。”

他回忆起疫情期间在街头拍照的情景：街上人很少，大多数商店的百叶窗都关了，在这样的风景中行走，感觉就像在露天电影中行走一样。

“由于我经常混在都市的人群中疯狂拍照，没有经历过这一切，有一点不满的困惑感。但很快我体内的摄影师跳了起来，宣布一切都很好，我也应该拍摄这些东西。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我的脑子也翻了个底朝天。我想這就是我对那些潜入我日常生活的异常现象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