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岁开国少将走过“两次长征”
2022-05-30冯璐王秦怡
冯璐 王秦怡
涂通今
再过几天,就是涂通今108岁的生日了。人们纷纷以各种形式向这位老将军表示祝贺。
在90年漫长的革命生涯中,涂通今参加过长征,在土地革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中救死扶伤,新中国成立后被派往苏联深造,获医学副博士学位后回国开创神经外科学事业。他是长征走出的医学博士,也是开国将军。
因为肺炎,涂通今如今住在301医院。年事已高的他,很多事已记不清,作息也不再规律。但当儿子涂西华告诉他《环球人物》记者来访时,老人脸上的皱纹顿时舒展开了,眼神也变得明亮。
每年都要去天安门广场
涂通今有个习惯:每逢国庆,他都要让涂西华推着轮椅带他去天安门广场看看。今年,他因身体原因而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前往,但依旧关注着广场上的国庆喜庆气氛。
天安门广场对涂通今有着特别的意义。那是毛主席宣布新中国成立的地方。而涂通今属于一个光荣的群体——开国将帅。
自1955年至1965年间,中华人民共和国先后授予或晋升10名元帅、10名大将、57名上将、177名中将和1360名少将。人们将这一群体统称为开国将帅。
开国将帅功勋卓著、群星闪耀。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参与创建和带领人民军队,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不怕牺牲,勇往直前,推翻旧社会,建立新中国。他们走过风雨如晦的苦难岁月,穿过雄关漫道的革命烽烟,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立下了不朽功勋。
开国将帅群体中,元帅、大将、上将、中将均已辞世,健在的张力雄、涂通今、王扶之和文击4位老将军均为开国少将。其中,张力雄是1961年授衔的,其余3位是1964年授衔的。他们有的直接在战场上指挥作战,有的从事军队通信工作,有的是学有专长的战地医生。
“无论我们走得多远,都不能忘记来时的路。”历史从来不会忘记那些为中华民族牺牲和奋斗过的人。我们更不能忘记,是谁为新中国的建立舍家纾难、无私奉献。
国庆前夕,我们走进涂老的家中,与他的家人交谈,希望从这位健在的将军博士身上,感受开国将帅的风采,触摸革命历史的脉搏。
涂西华在父亲的家中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本刊记者 侯欣颖 / 摄)
长征路上的遗憾
涂老的家位于北京市丰台区一处幽静的小院。屋内家具、家电几乎全是40年前的旧样式。《环球人物》记者细细看着他参加长征时的影像资料、留学苏联攻读博士的笔记、与同行来往书信的信封,以及他作为我国神经外科事业开拓者的专业著述,一位将军博士的形象变得鲜明而立体起来。
“我父亲参加红军时18岁,在那个年代已经不算是红小鬼了,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涂西华告诉记者,“父亲一生最引以为傲的身份就是红军。”
涂通今生于福建长汀。他的祖父是教书先生,对长孙寄予厚望,取名“习史”,字“通今”,取自《三字经》“读史者,考实录。通古今,若亲目”。涂通今读了5年私塾、3年高小,因学校停办而中断学业。但他已养成读书的习惯。有一次,祖父让学生背《滕王阁序》,只有涂通今将全文背出。
1929年,红军攻入长汀。涂通今亲耳听到毛泽东在群众集会上慷慨陈词,号召老百姓“打土豪分田地”。涂西华说,父亲从小就背诵孙中山的“耕者有其田”,但具体怎么实现,父亲在听到“打土豪分田地”的那一刻有了感悟。
哈爾滨三五将军文化博物馆为涂通今制作的油画。
那一次的偶遇,在少年涂通今心中播下了革命种子。涂西华说:“在3年多的时间里,父亲对红军的纪律有细致入微的观察。”涂通今也多次向家人提起,当时家乡的各种武装很多,涂家在集市上卖豆腐干,人来人往,只有红军战士“没钱不买,有钱才买”,给现大洋,“对红军印象很好”。
1932年,涂通今报名参加红军。当时苏区正处于反“围剿”斗争中,伤亡多,急需医护人员。高小毕业的涂通今被分到医院学看护。入院第二天,院长出题考试:“为什么要学看护?”涂通今猛然想起医院门口张贴的对联,上联“为救护前方归来的英勇将士”,下联“为培养无产阶级的医学人才”,他把这两句话一字未改写了下来。发榜时,涂通今考了第一,不久便进了红军卫生学校。向往戎马生涯的涂通今,就此成为白衣战士。
1934年9月,涂通今作为兵站主治医生随红九军团开始长征。这一路,征途漫漫,险象环生。
血战湘江时,涂通今曾在炮火中把药箱顶在头上,蹚过齐胸的江水冲到对岸。二渡赤水时,他一脚踩空,幸好被松树挂住,死里逃生。他还曾因救护伤员而掉队,差点被国民党抓住。涂通今所在部队曾“三过雪山、草地”,三次翻越夹金山、党岭山。1936年7月,红二、四方面军胜利会师,从甘孜出发,穿越草地,经40多天到达甘肃哈达铺。其间,他们途经的雪山终年积雪,经常刮七八级大风。草地海拔也在4000米以上,空气稀薄,多沼泽地,必须踩着草丛墩子走,一步都不能踏偏。
每到一地,涂通今和战友们先选择一块比较干燥的山坡,搭起帐篷,拾干牛粪作燃料,煮沸消毒器材,进行外科换药、看病发药,做好掉队人员及伤员的收容工作。“把其他人照顾好以后才睡觉,第二天又得先起床,把开水给战士们灌满。等其他人出发了,他们把借老乡的门板还回去,把临时厕所给埋上。”涂西华说,随军医生的工作繁杂,还要注意有无传染病,烧热水洗脚避免脚疱,寒雨天烧姜汤,等等。
“必须做好疾病预防,因为药品比食物更稀缺。”涂西华听父亲讲起,当时消毒灭菌和抗感染的药物极少,只能用盐来代替,但因为国民党的经济封锁,盐也一度是稀缺品,最后用的是硝盐。“农村的旱厕、土墙一受潮,墙根下有一层白白的墙皮,把墙皮刮下来,放到大锅里熬。长征突破封锁后,才买到盐。”
涂通今到底救了多少伤员已无法统计,但提起长征,他常常遗憾无法挽救更多战士的生命,“能找到一块门板搭一个手术台就很不错了,手术刀是普通剪刀代替的,没有绷带,就把被面撕成条,只能做一些诸如消毒、包扎、固定、止血、缝合、取子弹这样的处置和小手术,至于断肢和内脏手术,根本没法做。由于无法进行大手术和输血、输液,不少本可得救的同志失去了生命”。
1984年,涂通今向美国《纽约时报》前副总编哈里森·索尔兹伯里谈起过草地时救护伤员的情形,充满了遗憾:“空气稀薄使人变得虚弱。每个人跌进泥沼之中,就像在西安出土的泥人一样,医生用樟脑和嗅盐抢救昏迷的人,但有些人再也没有醒过来。”
第二次“长征”
1951年8月初,一个繁星满天的夏夜,当时担任华中医学院院长的涂通今突然接到上级电话,通知他去苏联留学,主攻神经外科,目的是为国内建立相关研究所作准备。种种难题摆在涂通今的面前:语言不通、适应新环境、掌握复杂的神经外科知识……这对于年近40岁的涂通今来说,与其说是机会,不如说是挑战。
神经外科是我国相对薄弱的军医学科。不少在战争中遭受颅脑损伤的战士原本能得到救治,但受限于救护条件不幸牺牲。一想到他们负伤呻吟的场景,涂通今就双眼湿润。他果断地踏上了留学之路——对经历过生死考验的老红军来说,怕什么困难?勇往直前就是了!
1937年,紅军教导师卫生处医务干部合影。右一为涂通今。
解放战争时期,涂通今在这辆车上遭伏击,子弹打偏击中司机。司机坚持把车开到目的地,自己却错过抢救时效而身亡。这成了涂通今心中最大的遗憾。
1955年博士论文通过后,涂通今(前排左二)在莫斯科与教授们合影(资料照片)。
当时,一共有200名中国学生被派往苏联,其中医学方向的有30名。涂通今被分到当时世界顶级的神经外科研究机构——布尔登科神经外科研究所。1951年9月1日清晨,他去研究所报到。当众人得知他是位久经沙场的外科军医,还参加过长征时,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还有人高呼毛泽东的名字。这一幕深深刻在涂通今的脑海中,他至今向家人提起,仍无比自豪。
紧接着是紧张的留学生活。为了迅速掌握俄语以及神经外科的专科知识,他随身携带笔记本,每天最早一个到教室,最晚一个离开。涂西华向《环球人物》记者展示了父亲当年留学时的4本学习笔记。上面的图文密密麻麻,但条理清晰、字迹娟秀,花费的心血可想而知。
由于涂通今的外科手术基本功好,头皮缝合平整,很快就成为研究所所长叶果罗夫的第一助手。他在配合手术任务的同时,还利用与病人接触的机会,练习自己听、说、写的能力。为完成一份精准的病历,他常常反复修改、数易其稿。各种模拟手术,他也是一遍一遍地反复做。苦心人,天不负。就这样,在“明确目标、周密计划、确定重点、分段推进”的行动原则下,涂通今于第三学年上半学期就以全优的成绩通过了所有考试。
撰写毕业论文前,指导老师建议他做小脑脑电图探索方面的研究,这是一个尚未用于临床的探索性问题,更容易出成绩。涂通今却坚持研究能解决中国实际问题的诊断治疗领域,以方便回国开展工作。“祖国人民还在等着我,我绝不能辜负祖国的期望。”涂通今解释说。
最终,他选取“三叉神经节肿瘤的诊断和外科治疗”这一方向,该选题涉及很多复杂的手术方法,在临床应用上更普及,能帮他更迅速地成为救死扶伤的神经外科医师。1954年,涂通今的学术论文《三叉神经节及其后根肿瘤的诊断》在苏联权威杂志上发表。之后,他又在苏联《神经外科问题》杂志头条发表论文《三叉神经节的血液供应》,为此制作的血管分布标本也被永久陈列在布尔登科神经外科研究所的解剖研究室里。
1955年7月,涂通今的博士论文答辩在苏联医学科学院学位委员会上全票通过。答辩委员会的评价是:实用性强、观点明确、材料可靠、有理有据,是一篇高水平的论文。有学者评价:“这是一篇完美的论文,再多一个字都显得多余!”答辩当晚,布尔登科神经外科研究所集体送给涂通今一套《列宁选集》,以作永久留念。
涂通今收获的不仅是“博士”称号,还有与当地民众的友谊。他告诉儿子,留学期间,自己曾去莫斯科远郊一家疗养院游泳,正畅游时,突然被叫上岸。原来,疗养院的护士长从登记簿上得知他是医生,想请他为一位来疗养的大提琴演奏家治病。
涂通今一口答应。他见病人满面愁容,双手托下巴,却不能开口讲话,很快意识到她是下颌关节脱位。巧的是,涂通今在长征期间处理过这种病例,经验丰富。他将两手拇指伸入病人口中,其余四指在口外配合拇指掌握下颌水平位。“咔哒”一声,关节复位了。病人立刻就能正常说话了,高兴得紧紧拥抱涂通今。现场掌声、笑声响成一片。第二天,这位演奏家送给涂通今一枚精致的列宁像章,涂通今则回赠一幅毛主席像。
1956年1月,涂通今在苏联的学习进入最后阶段。多年以后,涂通今这样总结自己的人生:“我一生可以说经历了两次长征,一次是举世闻名的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经历各种艰难险阻考验;另一次是圆满完成祖国交给的留苏学医任务,走出了向科学进军的长征。”
左图:涂通今留学苏联时的笔记。(本刊记者 侯欣颖 / 摄)右图:1958年,涂通今主持国内首例经小脑幕上入路切除听神经瘤手术。
17封来信
“父亲向来对老师和专家特别尊重。”涂西华记得很清楚。2011年的一天,父亲突然要去军事博物馆。那时,涂老已坐上了轮椅,到达军事博物馆后,也不怎么说话。转到革命战争陈列区,一向平和的父亲突然有些激动,隔老远就指着前方玻璃橱窗内陈列的石碑。原来,石碑上面刻着红军长征时期牺牲的干部名单。涂通今一行行找过去,最后指着展板上的某个名字,对涂西华说,这是他读红军卫生学校时的彭龙伯校长。“几百个名字,密密麻麻的,都是红军长征时期牺牲的干部,他就在那儿一个个找。”涂西华说。
涂通今多次提起彭龙伯,说他是自己从医的引路人。彭校长生活朴素、平易近人,总是给学生以启发和帮助。长征时期,彭龙伯遭到飞机轰炸,胸部主动脉大出血,涂通今闻讯赶到现场,只能眼睁睁看着彭校长牺牲。
彭校长儒雅谦恭的作风对涂通今产生了重要影响。涂通今从苏联学成归来后,被分配到位于西安的第四军医大学当副校长,负责筹建神经外科。他二话不说,打起背包就向大西北出发了。涂通今一边四处登门延揽精尖人才,一边托人采购医疗设备,很快成立了全国首个神经外科,不到半年就收满了40张床位。他将布尔登科神经外科研究所的晨会制度、苏联的神经外科进修生培养大纲以及多学科协作的模式移植到第四军医大学,深得同行赞誉。在行政工作之外,他没日没夜地编写教案,每周一次的大查房必定参加,每周一台疑难手术由他主刀,每一位手术患者的体征亲自复核。我国首例经小脑幕上入路切除听神经瘤手术,就是由涂通今主刀的。
20年后,當涂通今离开第四军医大学时,已是“桃李布三军”。国内不少神经外科的骨干都曾在第四军医大学进修学习过。不仅如此,涂通今还引导两个儿子走进我国军事医学学府,让下一辈继续用精湛的医术造福党、造福人民、造福军队。解放军神经外科学会也专门设立了涂通今基金,鼓励后来者刻苦钻研、学有所成。
在空军军医大学(第四军医大学)西京医院神经外科原主任章翔的家里,至今珍藏着涂通今的17封来信。1979年,章翔考入第四军医大学攻读硕士学位,彼时,涂通今已奉调北京。从1997年起,在长达5年的漫长时光中,涂通今一直用写信——这种传统的交流方式表达对后辈的关怀。
信中,涂通今毫无保留地分享医学研究的前沿方向,谈到自己在《中华医学信息报》等期刊上阅读的最新信息。2000年7月,涂通今在《四医大通讯》上看到章翔发表的几则关于“颈内动脉海绵窦瘘治疗”的研究,马上向章翔发来贺信,并表示:“这几日,我恰好正在译一篇和你研究相关的文章,是原苏联血管内神经外科创始人及其同事根据106例治疗经验和文献综述发表,我将译文寄来供你参考。”那封信的最后,涂通今嘱托章翔“北京和西安均天气炎热,望注意保重并祝夏安”。
2000年“五一”劳动节前,涂通今和夫人王黎参加一所专科医院的开院典礼,回家后,他特意将这所医院的经营新模式写信给章翔,说“其意义远不只是一家医院”。这之后不到一个月,涂通今又寄来一封信,说自己在《北京日报》上看到北京天坛医院是如何加强思想政治工作的,“如你认为合适,能借此提高大家的积极性、凝聚力和创造精神,就拿回单位以资借鉴……”信里还专程附上了这篇报道的剪报。
在17封信中,涂通今从不吝表达对后辈的欣赏,“你们对脑瘤的研究是有计划并逐步深入的,像个新世纪的主人和强者的姿态,希望你们努力奋斗”。他也常常提及自己的挂念,“已有月余不通信了,甚念”,“五一节已过,你们势必又要忙起来,望百忙之中注意健康”。
如今,信封和信纸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发黄发脆,起了毛边,但信中所承载的情谊一直鼓舞着章翔,“我与涂老相差43岁,他是我的长辈,却没有一点架子,称我是‘同行知友。我深感荣幸之余,只有更加努力,才不负涂老的信任”。
不只是章翔,涂通今在医学和教育上的深厚造诣让很多人心生敬意。1990年,涂通今回访第四军医大学,住在学校招待所里,来看望的人络绎不绝,他与每一位都亲切交流。考虑到涂老已近耄耋之年,校领导提议不如办一场座谈会。时光匆匆,来参会的人都已两鬓斑白,有涂通今曾经的学生,也有学校原来的老师,聊到创办科室时的艰难,涂通今在特殊时期对教授们的保护、尊重和关怀等往事,众人不禁潸然泪下。
“老有所为乐神仙”
1985年,涂通今正式离休。在许多人看来,涂通今功成名就,该享天伦之乐了。他本人却挥毫写道:“人间常道桑榆晚,老有所为乐神仙。”他还对儿子说:“作为共产党员,虽然离休了,但仍当老有所为。我要把我的经验全部写进书里,传给后人,让他们少走弯路。”
生命不息,奋斗不止。当时虽已是古稀之年,涂通今仍然只争朝夕地工作。他经常去相关单位和科室考察访问,搜集资料,笔耕不辍,发表医学论文数十篇,《急症神经外科学》等10余本专著也先后问世,其中一部还获得了“军队科学技术进步二等奖”。1995年,涂通今被授予“对医学科学及中华医学会发展建设有突出贡献的专家”称号。
章翔至今仍记得,1997年7月,涂通今向自己交代再版《野战军事神经外科学》一书时的场景。“与涂老共同著书的过程,可以说是我一句一句地写,他一字一字地改,十分严谨,就连标点符号也认真对待。”章翔告诉记者。他也经常把涂通今的经历和精神讲给科室里的后辈,希望他们能够从中受到激励。
涂通今与夫人王黎在北京。
在涂西华的记忆中,父亲住进301医院前,每天清晨6点起床,先收拾房间,然后练太极拳,早饭后就坐到书桌前,一动不动地读医学专业书,直到中午。下午则是父亲读报,以及写诗作画、练书法的时间。有时,涂通今还会唱上几句京剧,“霸王别姬”“打渔杀家” 等经典剧目都能来上几段。到了傍晚,父亲一定会守在电视机前看《新闻联播》,然后和爱人王黎边泡脚边聊天,直到夜幕降临。闲暇之余,涂通今还热心公益事业,为残疾人的福祉四处奔走,向家乡的学校捐款捐物,并勉励自己的后辈“不忘历史,与时俱进”。
不管身处顺境还是逆境,涂通今都不卑不亢、自强不息。他认为自己是幸运的,总是对身边的人说:“我本是一个放牛娃,双亲都是文盲,但我爱学习,参加革命后,党多次送我去学习,所以才有了今天。”
时光苍老了涂通今的容颜,但他的传奇人生和精神光芒不曾褪色。正如人们常说的,历史因铭记而永恒,精神因传承而不灭。\
(完)
人物简介
涂通今
1914年10月生于福建省长汀县涂坊镇涂坊村,1932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1951年赴苏联学习,获医学副博士学位。曾任第四军医大学副校长、校长,总后勤部卫生部副部长、军事医学科学院院长等职。1964年被授予少将军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