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然心动
2022-05-30吴孟妍
吴孟妍
心动的温柔是风吹过麦浪低头的恍惚,还是晨雾飘渺点点落红的缱绻深情?心动的邂逅是低头含笑时唇角美好的弧度,还是目光不经意间触及时的邃远双眸?心动的遇见是我在等你的屋檐下躲过雨,还是你在我的窗前树下纳过凉?其实你我都清楚在这时代哪有一场怦然心动,会有此般因果,不过是在最好的时光遇见了最合意的你罢了。
我总是忍不住去怀想外公外婆那不算轰轰烈烈的爱情。昨天外婆嘴馋提起想吃杏花糕,外公便不辞辛劳跑到市里买那最酥最香甜的杏花糕;今天外公要主持大会,外婆心疼外公的喉咙便熬冰糖雪梨让外公备着……他们的爱情并不是人尽皆知,但他们的爱都在我们的眼里酝酿。
可是,突然有一天,外婆不在人世了,外婆是癌症去世的。当年,外婆确诊癌症,我亲眼看着外公的脸色由喜变忧,亲眼看着他的眼眶变红,似乎在苦苦地隐忍着什么。自外婆住进病房后,外公便将外婆的衣食住行包了。那天我去探望外婆,正赶上外婆吃午饭的时间,外公正在给外婆喂稀饭。外婆像个乖巧的羊绒娃娃,安静地坐在病床上,泛白的嘴唇随着外公的动作一张一合,外公一手托碗,一手轻轻地舀起些稀饭,放至嘴边吹一吹,缓缓地递过去,小心翼翼地放进外婆嘴里。“烫不烫?”外公的语气充满关切。外婆没有回答,睁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外公。外婆那温柔的目光里,有感动,有愧疚,有依赖。外公轻轻摸摸外婆的头,像在抚摸着亲爱的小孩。
那一刻,我怦然心动,外公疼爱外婆,外婆在乎外公,他们虽没有“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轰轰烈烈,没有“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的甜蜜誓言,却在平平淡淡的岁月里潜滋暗长了“相濡以沫”的深情。
举行葬礼那天,外公表现得异常平静,没有哭天抢地的挽留,没有悲痛欲绝的哭诉,只是静静地做着该做的事儿。“你和外婆不是一向恩爱吗?外婆不在了,你却这么无所谓,你真的不会想外婆吗?”我在心里一遍遍质问着外公。
而年少的我哪知道,一天不言不语的外公在那天晚上竟失了声,那个夜晚他孤独坐到天明;我哪知道,后来的他每每遇到高兴的事,会抱着外婆的照片与外婆分享;在外婆的忌日里,他会做一桌外婆最爱吃的饭菜,在他的对面放一副空碗筷、一把空椅子……
泰戈尔说:“黄昏时的树影拖得再长也离不了树根,你无论走多远也走不出我的心。”生命里总有些事沉默婉转至不可说,爱的表达方式不只是言语,还有行动。
‖福建省云霄竹塔学校‖指导教师:何平
吉吉工作室
什么是“心动”呢,文章开头便给出了我们答案,只不过,再美好的词汇,也不如一个真实的故事更能打动人心。于是,作者回想起外公外婆之间相濡以沫的故事,为我们娓娓道来。外公和外婆的爱很简单:外婆嘴馋提起想吃杏花糕,外公便不辞辛劳跑到市里买那最酥最香甜的杏花糕;外公要主持大会,外婆心疼他的喉咙,便提前熬好冰糖雪梨给外公带着;外公和外婆的爱很温暖:外婆住进病房,每一次喂饭,外公都小心翼翼,还不忘摸摸外婆的头,像是在抚摸着亲爱的小孩;外公和外婆的爱很深沉:外婆去世后,看似平静的外公,却在一夜间失了声。此后,每每遇到高兴的事,他會还抱着外婆的照片与之分享,到了忌日,外公也不忘在饭桌的对面放一副空的碗筷……
爱,不仅是心动,更要有行动。毕竟,爱,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而是平平淡淡的陪伴。
【适用文题】言与行;看见;平淡,也是一种美……(鸣燕)